救生员 作者:[美] 詹姆斯·帕特森 等-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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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利先生。”她笑笑说,好像在等我一样。她回身取出了一个封了口的酒店信封。我出示了我的身份证,撕开信封。在一张酒店便笺纸上只写了几个字:601 房。
好吧,奈德。我们来个了结吧。我深吸了一口气,试着镇定下来。
我向詹妮弗问了祈愿基金晚宴在哪里举行,她朝圆形舞厅指了指,沿着大堂走廊靠左便是。
我夹了夹“哥摩”这个包裹,跟随着两对着装正式的夫妇,我猜他们肯定往舞厅走。
突然一个刺耳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是菲克,他听上去十分生气。“见鬼,凯利,你要干什么?你早行动了二十分钟。”
“对不起,菲克。计划改变了。”
当看到圆形舞厅在上了台阶后不远处,我加快了脚步。
在门口围着一小圈人,穿着晚礼服的男女正在出示他们的姓名和请帖。并没有飞机场的安全检查那么严格。你发誓永远不会用做舞蹈伴奏的音乐从舞厅内传来。我混在其中悄悄挤了进去。
一个白发老妇好像以为我是《方块棉球历险记》里的棉球一样看着我。她耳朵上的钻饰大得像圣诞树上的彩球。我从她身边挤过,到了舞厅里面。“先生!”我听到身后在喊,并没有理会。
你可得干成了,奈德。
舞厅里美得令人窒息,到处是鲜花,从格子平顶垂挂下来一个华丽的巨型枝状吊灯,乐队正在用恰恰的曲风演奏七十年代的老歌《坏坏的勒罗伊·布朗》。从我身边经过的每个女人都戴着钻石——项链、戒指、头饰。男士则身着熨烫得笔挺的礼服,上衣口袋里塞着完美的白手绢。有一位男士穿着苏格兰短裙。
我开始疯狂地寻找斯特拉顿。我知道自己看上去就像出现在皇后茶宴上的毛利土著一样格格不入。
突然间有人从我身后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拎了起来,把我拖出人群。“送货请到后面去,凯利先生。”一个家伙冲着我耳朵说了句。
我转过身,是钱普,他大笑起来,“把你骗了吧,哈哈,伙计!”
他穿成男招待的样子,手里托着盛有鱼子酱的银托盘,除了他橘黄色的头发,还真看不出来是他。
“斯特拉顿在哪里?”我问他。
“在后头——你想想屁眼还会长在哪里?”钱普用手肘轻轻推了我一把,“他是那个穿着礼服的……放轻松,伙计,”——他举起手掌表示道歉——“我只是想让你放松点。”
我看到斯特拉顿在人群中一闪而过。我又环顾四周看看哪些是他的手下。
“奈德,”钱普说着放下托盘,捏了捏我的肩膀,“这回肯定行。
当然咯,我每次在跳跃动作前都会这么说,不过我身上那几块已经永久移位了的椎骨可能不这么认为。“他冲我眨眨眼,用拳头和我的拳头碰了碰。”不管怎样,别担心,伙计……这屋子里有你的朋友。我会在后面保护你。”
“奈德!”耳机里响起一个声音。艾莉。“奈德,你在干什么?求你……”
“对不起,艾莉,”我说,心想她现在一定担心坏了,“请保持接听。你不会失去我的。”
我在人群中认出了几张脸。前国务卿亨利。基辛格、正在和几个商界显赫谈话的索尔·罗斯、劳森。
最后,我在房间的后部找到了斯特拉顿。他正举着香槟和一个身着低胸晚礼服的金发女郎聊天,他身边的几个人则开怀大笑。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莉丝才刚刚入土,他已经成了棕榈滩最炙手可热的单身男士。
我喝完手中的香槟,向他走去。
斯特拉顿看到我走近时,眼珠子都快进出来了。他脸上先是突然的惊讶,接着又回复镇静,浮现出恶心的假笑。斯特拉顿的朋友们看着我,把我当成来送邮件的人。
“你稍微早了点,凯利先生。我们不是说好在楼上房间里见面吗?”
“我正好准时,斯特拉顿。计划改变了。我突然想到,为什么要错过这个美妙的晚会呢?我想你和你的朋友们也许想看着我们在这里完成交易。”
在酒店楼上的一个套房里,艾莉吓坏了。她不停地朝话筒嘁,
“奈德,你在干什么?”但是奈德没有回答。
“终止计划,”菲克说,“行动失败。”
“我们不能这么做,”艾莉说着从监听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奈德在舞厅里。他在和斯特拉顿会面。他正在完成任务,此时此刻。”
“如果我们下楼过去,舍特莱夫特工,”菲克生气地看着她说,
“你肯定是去接他,不是帮他。戏演完了。”他摘掉耳机,“我可不想让我们局被这个牛仔拖下水。”他向操作员点点头,“切断监听。”
“不,”艾莉摇摇头说,“给我两个人。我们不能就这么甩开他。
我们有过承诺。他还是需要后援。他就要完成任务了。他在和斯特拉顿会面。“
“那么尽你所能待在这儿听,舍特莱夫特工,”特工主管在门口说,“录音带还在转。”
艾莉简直不敢相信,他就这样打算甩手不管了。奈德在楼下,没有任何后援。
“他说他会把斯特拉顿捉拿归案,他现在正在行动,”艾莉说,
“我们答应过他。我们不能这么离开他。我们会把他害死的。”
“你可以带上唐宁,”菲克说,“再带上大堂的芬奇。”他有点冷漠地看着她,“他是你的人,舍特莱夫特工,他是你的问题。”
“就在这儿谈我们的买卖?”斯特拉顿带着他特有的镇定自若的傲慢笑容说道,尽管我可以猜出他心里一定七上八下地在想到底会发生什么。
我用微笑回敬了他,“你杀了我的弟弟,斯特拉顿。你以为我会让你毫无痛苦地轻松逃脱?”
几个人扭过头来。斯特拉顿朝四周张望,显然身边没有保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凯利先生,不过对于一个现在已经被捕并负有多项罪名的人来说,我看不出你有什么权利可以指控我。”
“他还杀了莉丝,”我尽可能大声说道,故意让周围的人们都听到,“然后用那个荒唐的婚外恋来掩盖。就因为她要把你的罪行供出来。他偷了自己的画,然后私下卖掉,接着派人制造了沃思湖惨案,让事情看上去像是窃贼内讧。但是他还在找一样东西。一样他原本没料到会被偷走的东西。对吗,斯特拉顿先生?”
我举起了手中的包裹。
斯特拉顿的眼睛瞪得老大,“哦,凯利先生,你手里到底有什么?”
我逮住他了。我逮住他了。我可以看到他的镇定开始瓦解,他的额头开始出汗。
我看到劳森正穿过人群在设法靠近。可更糟的是斯特拉顿的爪牙——那个马尾辫也在靠近。
“那太不幸了,你自己的父亲杀了莫雷蒂,”斯特拉顿说,“为什么不把这事告诉大家?我想倒是你在掩盖罪行。你是那个保释出狱的家伙。你连半点证据都没有。”
“证据……”我看着他笑了,“证据在画里。”我拿出包裹,“是你叫我今晚拿到这里来的这幅画,斯特拉顿先生。这幅哥摩。”
斯特拉顿紧紧盯着包裹,湿了湿嘴唇,眉宇间闪动着紧张的汗珠。
人群中一片嘘声。人们靠得更近了,想要听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这真是荒谬。”他站不稳了,在人群中寻找熟悉的面孔。
人们则在等待他的回答。我简直都要乐坏了。
接着他转过身来,可是他没有坦白,他脸上重现固有的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这出苦肉计很可能成功,”他眼睛一亮,说道,“要是在你那个包裹里真有那幅画的话。对吗,凯利先生?”
整个舞厅一下子鸦雀无声。我感到所有人的眼睛正转向我。斯特拉顿知道。他知道我没货。怎么可能?
他怎么知道的?就在那一瞬间,数种可能性在我脑际闪现。艾莉……绝不可能!劳森……他不在行动组内部。斯特拉顿还有另一个情报人员。他在联邦调查局有内线。
“我提醒过你别浪费我的时间,凯利先生,”斯特拉顿笑着冷冷地说道,“不是么?”
马尾辫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注意到钱普正从人群中穿过来,想要做些什么。
我和斯特拉顿怒目相对。我能说出口的就是一个无助的问题:“怎么知道的?”
“是我告诉他的,奈德。”人群中一个声音说道。
我立即认出了他。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我所有的信任、所有的确信都消逝殆尽。
“奈德·凯利,”斯特拉顿大笑着说,“我相信你认识索尔·罗斯。”
“对不起,小奈德。”索尔说着慢慢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这就好像我被生生抽了几个耳光。我知道我此时一定脸色煞白,被这样突然的事情吓住了。索尔是我今晚的秘密武器,我要出的王牌啊。
我说不出话来,只是怔怔地盯着这个老头,一阵头晕——支撑我心脏的动力一点点开始瓦解,重重地摔到地上。我看到我的弟弟遇害,我最好的伙伴遭到惨无人道的屠杀。可是直到那一刻,我并没有意识到我要对付的是谁。官官相护,富人同道。这是一个圈子。
我在圈子外。我感到眼眶里的泪水刺得眼睛痛。
“你没错,”索尔有点内疚地叹了口气,“我替丹尼斯和一个非常耐心的中东收藏家之间做私人交易的中间人。他把画安全地存放在保险库中,会放二十年。从这点上来说,一切都很合法。要是对我而言,十分赚钱……”
我不敢相信我听到的一切。从他嘴里吐出的每个词都像尖刀剜着我的心。我希望你能心存感激,索尔,并且把钱花到点子上。这钱买了我弟弟和好朋友们的命。
斯特拉顿朝马尾辫点了点头,我感到肋骨被重重刺了一下。是一把手枪。
“可是我没有料到的是,你这个贪婪无耻的下流坯”——索尔突然改变了语气,转身面向斯特拉顿——“所有人都死在你手里。”
斯特拉顿眨眨眼,嘴上的假笑不见了。
“我也没想到你会杀了莉丝,她家和我有四十年的交情,你这个阴险狠毒的恶棍。”
斯特拉顿的下巴僵住了,他都搞不懂了。
“我们在你一点点榨干她的时候袖手旁观,你这个畜生。我们看到了你所做的一切,因此我们也有内疚感。如果我在整件事情当中有所羞耻的,就是这点。莉丝是个好女人。”
索尔把手伸进上衣口袋里。他掏出一个证物袋。里面是一枚钥匙。一把酒店房间的钥匙。是巴西庭院酒店的。正和我们预想的一样,是苔丝房间的钥匙。他转向还拿枪顶着我胸口的马尾辫。“大家伙,你把这个落在你口袋里了。下次你送衣服去洗的时候可得小心点哦。”
斯特拉顿愤怒地盯着钥匙,又像是被催眠了一般,他的脸一下子灰暗下来,圆形舞厅的每个人都可以从他脸上看出他完全明白索尔是什么意思。
莉丝发现了苔丝的钥匙。她在地底下给斯特拉顿一记回击。
我不知道哪个更好:是看着斯特拉顿在他的社交好友面前崩溃,还是想象戴夫和米奇看到我们给他设的圈套该有多高兴。索尔冲我眨了眨眼,好像在说,怎么样,奈德?不过我在想的是,上帝啊,戴夫,我多么希望你看到了这一幕。我希望你痛痛快快地看了这出好戏。
索尔这时转过身来,不是向我,而是向劳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