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开眼第1卷陕西鬼洞 第2卷大唐迷踪(全)-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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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李世民的文臣武将都知道，李世民向来只注重实力和才能，最厌恶鬼神之说，而这间地下室的陈设不能不让李靖联想到巫师祭祀时的场景。
李世民背对着李靖，负手而立。灯光映到他高大挺拔的身形上，让李靖第一次强烈地感觉到，秦王原来比大家看到的秦王落寞许多。
论年龄，李世民此时正值盛年，他少年得志，按理应该处于英姿勃发不可一世的时期，但从他身上却透出浓浓的忧伤，以及深沉的悲天悯人的气息。
在这一刹那，李靖觉得他所了解的秦王忽然间变得很陌生。他所认识的秦王李世民从没有一刻象这么高大，眼前的秦王，浑身上下明显地透出一股皇者才有的气息，连李渊身上都没有这种气息！
“李大哥，你刚才可有怀疑那对夫妇是我安插在这里监视你的人吗？”李世民轻声问道。
“是！”李靖犹豫了片刻，老实答道：
李世民俊伟的面容上绽放出春风般温暖的笑容。他顿了一下接着问道：“你是否在怀疑我为何一改平日的作风，行事为何如此鬼祟，是否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李靖正要答话，李世民补充道：“我要听实话，以我和李大哥的关系，我相信你不会骗我的！”
李靖的脸上现出十分复杂的神色，冷汗，从他的额头滴落下来。
李世民转过身面对着李靖，李靖凝视着他，沉声道：“是！”
令李靖始料不及的是，李世民听了他的回答，竟象个孩子似的开怀地笑了起来。李靖从没见李世民这么笑过。他感受到了包含在笑声中的真挚的感情。
李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从这一刻起，李靖将自己的一生，他的家族的命运毫无保留地交付到了李世民的手里。
李世民急忙将李靖搀了起来，责备道：“大哥这是干什么？我早就说过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大哥，你相信命运吗？相信天意吗？相信传言中的龙气吗？”在仅有的两张石凳上落座后，李世民突然问道。
从李世民嘴里说出这句话，又让李靖吃了一惊。
李渊是皇上，就是真龙天子，他的子孙都是龙族。传承着天命。和皇族讨论这个问题需要极大的勇气。自己虽然是李世民的心腹，李靖还是慎重地考虑了一柱香的功夫，才缓缓地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信，也不信。”
李世民似乎料到了李靖会这么回复，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注视着那两颗珠子，目光变得极其深邃。那两颗珠子的华彩比他二人进来时又绚烂了不少，两颗珠子中分别有夺目的青芒与红炎婉转流动。使珠子乍看起来仿佛活物一般，灵性十足。
李靖随着李世民的目光看去，马上被珠子奇异的变化吸引住了，以他的定力也合着华彩流动的韵律，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李靖身为大唐名将，自然不是目光浅薄之辈，能入他眼的珠宝也不多见，但这两颗叫不出名称的珠子却让他的呼吸都为之急促起来。
珠子里分明就是生命的涌动……！
那两颗珠子中，似乎有两个顽强的生命正在一次次地撞击着珠壁，每一次的冲撞都带出一抹生命盛开时的绚烂。
以前只听说过万年古玉有很高的灵性，而再古老一点的玉石，便能拥有最原始最直接的生命。
然而那种古玉只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宝物，李靖只当是笑话，听过便算了。但现在，亲身体验到这种最直接冲击生命的震撼，李靖才感受到前人的描述实在是太贫乏了，根本没能形容出他此刻万分之一的感受。
不知不觉中，这员叱咤沙场面不改色的大将流下了难以名状的热泪。
等李靖的情绪恢复稳定后，李世民淡淡地说道：“当初我第一次看到此情此景，感受比你还强烈。”
李靖恭身道：“秦王当世……”
不等他说完，李世民挥手打断他道：“说这些俗套就无趣了，你是除了我之外，第一个到这的人。”
“哎……！”李世民又仰头吐了口气，道：“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以前根本不相信所谓的命运和天意，你是我最亲近的兄弟，应该知道我一贯的想法。”
李靖咬了咬牙，道：“是，秦王素来认为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只要通过不懈的努力，就可以改变命运，天意只不过是市井之民欺骗安慰自己的一种寄托。”
李世民笑了笑，道：“你果然没让我失望。知道吗？我曾经用很长时间思考一个问题，以我的身份根本不应该去想这个问题。只要动一动这个念头就是大不敬，我的父兄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拿走我现在拥有的一切，把我贬成庶民。”
见李靖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李世民继续说道：“难道上天真的早就注定了我们李家该得天下吗？父皇真的是真龙天子的化身吗？我们真的比别人尊贵吗？
人一出生就有贵贱之分吗？如果父皇无德，兄弟无行，我应该为天下苍生请命吗？“
李靖此时已是汗流浃背，虽然知道身在密室，李靖还是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周围。
李世民笑了笑，轻轻地拍了一下李靖的肩头。李靖怔了片刻，长长地叹了口气，从神情上看，李世民的寥寥几句话让他感到了无比的震惊。
宫灯微微地晃动着，李世民和李靖都陷入了沉思，仿佛雕像般凝立着。
珠子里华彩的流转越来越快，李世民忽然一个大步跨到石柱前，做了一个李靖怎么也想不到的动作。
李世民双掌互扣，拇指平伸，脚下不丁不八，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绕着石柱转圈。嘴里念念有词，双目微闭，神色显得十分庄重。
堂堂秦王，大唐皇朝开国元勋！竟象一个神棍似的跳起了巫师祭祀时的舞步，李靖差点没喊出来，硬生生地将叫声咽了回去。
更怪异的事情发生了……。
李世民突然抓起那两颗珠子，盘腿坐了下来，他两手高举，掌心上托着那两颗珠子，口中极快地颂念着李靖听不懂的话。此时的他，身上哪还有半点秦王李世民的影子？
可以肯定，李世民颂念的不是一句话，而是一个词语的不断重复。
李靖沙哑着嗓子，道：“秦王，请保重！”说罢，重重地跪了下去。
李世民充耳不闻，颂念的速度却越来越快。而他掌心的那两颗珠子的华彩却逐渐黯淡下来，竟好像通过他的手心流到了身体里，李世民的面颊上也随之现出珠子里那股动人的光泽。
妖术？！邪法？！
李靖再次吃惊得不能自已！他的心脏急剧地跳动，仿佛要由胸膛里蹦出来，在战场上，李靖都没这么慌乱过，但他知道，无论面对什么情况，他都永远不会背弃秦王！
时间，就这样在一片死寂的气氛中慢慢流逝……
“没吓着大哥吧？”也不知过了多久，李世民才缓缓地睁开眼睛，起身将那两颗毫无光泽的珠子放回到石柱顶端，在他的身上散发出逼人的王者之气和一种李靖也说不出所以然的气势。
此时此刻，李靖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面对李世民的感觉。
李世民温和地笑了笑，扶起李靖，道：“都是我不好，如果先给大哥说清楚，大哥就不会这么吃惊了。不过如果我先告诉大哥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大哥一定不会相信。”
李世民话锋一转，又道：“大哥知道那对夫妇是什么人吗？”
尽管做了多年邻居，李靖还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他虽然也曾让下人调查过这两人，但得到的结论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市井之徒。
“大哥一定听说过公冶羊和徐静子这两个人吧？”
李靖当然知道这两个人。公冶羊和徐静子是夫妇也是一对市井奇侠，在隋朝时就已经名满天下，他们做过很多惊天动地的事情，连宇文化及都在他俩手上吃过苦头。
义军纷起之时，不少隋朝名将都死在他俩手上，夫妇两人在市井中拥有传奇般的声誉。但几年前夫妇二人突然从江湖中消失，从那以后，再没人听到过有关他们的消息。
李靖失声道：“竟会是他们！这就难怪了！”
李世民正色道：“市井多奇人，二位前辈义薄千秋，令人敬佩。五年前，我破宋金刚的时候无意中从地牢里救下他们，此后，他们便一直在暗中保护我，后来我布置了这间密室，他们隐姓埋名甚至改变了容貌，一呆就是三年。”
李靖感慨道：“我一直很仰慕这对奇人，只恨无缘相见，没想到他们就住在隔壁，唉……我李靖真是有眼无珠。”
“大哥不必自责。”李世民挥手道：“连大哥都觉得他们只是一户普通人家，别人就更认不住了。其实，让他们到这来我也很不好受，但这个秘密实在太惊人了，身份特殊同时能让我放心又有本事守护这个秘密的人，放眼天下也找不出几人。”
自从踏进这间密室起，李靖已经感觉到自己一生的命运将彻底改变。这时的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亲身见证了历史的改写！
事实上，李靖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利，虽然知道眼前的秘密对他而言可能意味着巨大的灾难，但膨胀到极点的好奇心令李靖期待着早些听到那个秘密……能让公冶羊夫妇甘愿作出如此牺牲的秘密！
李世民却把话题转到了别的方面：“大哥，你觉得治国平天下的跟本是什么？”
“百姓。”李靖没听到预计的答案，感觉有些失落，但仍马上应声道。
李世民击掌道：“说得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庶民的力量大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我们能推翻扬广，可以说全依赖百姓的支持。古人说过，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失民心便是失德！”
天策众将熟知李世民的民本思想，自然不会觉得奇怪。李世民接着道：“大哥，你觉得我父皇是位好皇帝吗？我大哥将来能给天下苍生带来幸福安定的生活吗？”
到了这时，李靖已经料到秦王会有此一问，略微迟疑了一下，便答道：“如论安邦定国，属下觉得没人比秦王更合适了。”
李世民颇有些伤感地摇了摇头，道：“其实，有时候想想会很伤感。如果我们没有起兵反隋，如果父皇没有打下大唐的江山，我们一家人一定会和睦安宁地生活在一起。”
秦王和太子党的矛盾早已不算什么秘密了，天策府和太子党之间的争斗已经发展到白热化阶段，可以说是不死不休之局。
听到李世民这么说，李靖毅然道：“属下誓死追随秦王！”这句话也表明了他的决心，愿意和李世民一起对付李渊和太子党。
“我早就说过，大哥和我亲如兄弟，不必拘泥这些俗礼，大哥就是不听。大哥再这样，世民可真要生气了。”李世民皱眉道：“从今天起，你我无君臣之分。结为生死兄弟！。”
说完，拉着李靖朝室中央的石柱拜倒：“皇天为证，我李世民愿与李靖结为生死兄弟，终生奉李靖为兄，如有违背，愿受天谴。令我大唐万载基业‘为天所灭！’”
完成结拜仪式，李靖跟着李世民出了密室。
李世民的心情不错，又去李靖家喝了几杯酒，才悠然地回了秦王府，但自始至终，他都没说出李靖期待的那个秘密。
没过两天，李靖隔壁住的那对夫妇忽然暴亡。那男子死在床上，妇人在床前悬梁自尽。根据仵作验尸的结果，那男子是突发疾病而亡，这样一来，妇人的死就更好推断了，他们夫妇十分恩爱，丈夫突然暴亡，妻子受不了这个打击，紧跟着自杀了。
整条街的人都在感慨妇人的忠贞，只有李靖知道事情的真相，他把自己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