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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卡卡西 双生 完-第18章

小说: 卡卡西 双生 完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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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与她相遇不到一月,佐助却从她身上感受到了复仇之路上不可能有的安静平和。像高悬
  于空中的月,离地面那么远。但光芒洒落,淡淡的银色又是那么近,照亮他的黑暗心灵。
  他见过她浓得化不开的忧伤。在凄清的风里,她的哀伤比风更凄清。照亮大地的月光,冷彻心扉。尽管忧伤,却从不说绝望。
  他愣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其实……其实不想让姐姐走……想这样说,然而残存的理智却控制住,嘴唇无力地翕张。
  还是第一次这样想去留住一个人……
  因为她的质感声线,低低喊出他的名字;因为她的微笑,丝毫不理会他凶狠的语气;因为她波澜不惊说起残酷的过往,一字一句劝说他;因为她温凉的气息,带来的家的感觉……
  姐姐……
  不过,她必须去完成自己的责任,就像他也必须在某一时刻让野心爆发,以及为宇智波一族报仇。
  所以,留不住……
  喉咙里像有什么哽着,他噎不下去。死死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要流露出情绪,终于平静道:
  “雪祭,我先走了。已经出来一个月,如果大蛇丸派人找我就不好了。”
  话一出口才觉得突兀,似乎直接略掉了她的话。可是,要自己看着她走,不如自己先走好了。怕忍受不了呢……佐助,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优柔了?一个复仇者,柔软的心可是绝对不能有的……
  对他的话却并不惊讶。他努力克制的感情,还是让声音有了些许颤抖。雪祭唇角挑起,不动声色——佐助,其实真的还是个孩子啊……
  看了身旁并肩的鼬一眼,眼神交换已然知道彼此的想法。宠溺的笑容仿佛要抚平他心里的不情愿,雪祭说道:“嗯,回去吧,自己要小心。替我注意他……”
  佐助慢慢点头,视线却没有离开她的脸庞。如果可以,就把这张脸烙在心里……从今往后,就没有机会再看到了……
  雪祭没有收回笑容,注视着他的眼神,回应似的颔首。他忽然惊醒,后退两步,毅然转身。
  纯白的长袍,黑色的头发,紫色的腰带,背上的草莽剑斜斜指向天空。挺拔孤峭的背影渐行渐远。
  十六、真相(下)
  雪祭愣愣看着他直到隐在森林深处,长长叹口气,将手放进黑衣男子的手心,偏头靠在他的肩上:“鼬,他还是一如既往想杀了你呢……”
  “我知道。他不可能因为你的一两句话就放弃的。”他握着她的手,熟悉的温凉。这样的动作,已经很顺理成章。但仅此而已。
  他逃出木叶那年遇到她,以及她身边的少年。她从来不理会关于他的传言,灭族,逃忍。她总是说,鼬,你不是那种人,我相信你。她安慰他,鼬,会没事的。她身边的火之国第一赏金猎人离宵,总是微笑着听雪祭说出这句话,眼神灿若晨星。
  离宵死去那年再遇到她,她的苍白让他不敢相信。她骗自己谎言骗不过他。一次次从组织里跑出去找到她,陪着她。那些时候,她靠在他的肩上喃喃:“鼬,我累了,你累吗?”
  “鼬,我这样是不是让你很烦?”
  “鼬,不要管我了,我没事。”
  “鼬,当初,你不该遇到我。”
  语气尽量用了轻描淡写,可是里面的疲惫任谁都听得出。心里像是裂开细小的纹。他握住她的手,把温度传给她:“不要这样说。我能遇见你,已经是很不可思议了。就如你遇到他一样。”
  几年后当她遇到那个银发上忍,这句话闪电般划过她的心头。
  雪祭想到这里,捏了捏他的手:“呐,鼬,我曾对卡卡西说,使用幻术的男子,不论外表多么坚强与冷酷,内心深处必然有着大片的柔软,却从不为外人所知。你是吗?”
  “我……我不知道。”鼬愣了一下,不知为什么话题扯到这上面。
  她忽然笑出声:“你的回答竟然和我一样。”
  “是吗?恩……”有些意外,但似乎又是在意料之中。他的唇角牵起一个弧度,冷峭的线条柔和起来。
  “我知道你是。”雪祭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否则这些年你不会这样辛苦。你并不比我轻松。你准备怎么办,告诉他真相吗?”
  直率的问题,让鼬的眼神恍惚起来。他缓缓道:“不,我不想告诉他。他还没有力量抵抗老大和白虎。”
  “那就让他杀了你?!”雪祭苦笑斥责,“本就不是你做下的事情,干嘛要替白虎背黑锅?!”
  “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没事。”黑袍男子无所谓,劝慰着她,“当初为了保住他加入晓,干脆做到底。那时候我已经看到自己的结束了。”
  女子有些生气:“都这么固执!为什么不为自己想想?!再说他知道真相后,不知会怎样痛不欲生呢!”
  “让他在痛苦中成长起来,不也很好吗?至少,我的目的达到了……”
  她被堵得不知该说什么,看着那张俊脸,有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算了算了,反正我也没几天时间了,随便你们要怎么样!”
  那句话果然有效,鼬的脸色刷地变了:“雪祭……”
  “难道不是!以后你们做什么我也不会知道,我现在不过为你们白操心了!”心里被扯得紧紧的,她顾不上什么风度,甩开鼬的手,尖利地说道。
  他看着勃然变色的女子,心慌起来,还未开口,只见她已然红了眼眶,飞快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脸藏在他颈窝,声音带着哭腔:“鼬,我不想再看到你受到任何伤害……你是我在这世上,最心疼的人了……”
  最心疼的人……这个他从未想到过的、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雷击一般震慑住他。他一时竟惊得呆住。此时她伏在他肩上,让他手足无措,气息穿透薄薄的衣料呼在颈部,更是有种负罪感。
  他僵在那里,半晌才生硬抬手,轻轻拍了拍她单薄的背:“我答应你就是……”然而后文却接不下去。
  那一瞬间,他忽然惊觉——这是他最后一次看到她。她将为了自己的一族,祭出生命。
  这些年来他们见面不算多,但彼此都知道,再苦再累,总有一个人在看着对方,远远的,安静的。
  只因那一脉的血缘。所以在时间的无涯荒野里,能陪伴,安慰,温暖……明白不是踽踽独行……
  这算是……相依为命吗?从今往后,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可是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会很辛苦,那……要怎么办……
  如果真的心疼我,能不能留下来……
  心里这样想着,却无法说出口。鼬的眼神慢慢恍惚开,迷惘和悲伤却凝聚起来。黑瞳里风霜痕迹一时显露无遗。
  留下来又怎样?他和她有着相同的宇智波血脉……
  姐姐……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为何这样反感这个称呼……
  肩上的温度让他心里越来越乱——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呢!这是禁忌,世上最后的一层禁忌啊……怎么可以这样乱想……
  手微微颤抖起来,不自觉穿插进她已被风吹得冰凉的长发中。诡异的颜色让鼬心头一跳。
  “我答应你……答应你就是……”他低头在她耳边,无意识地重复着这几个字。然后长长呼出一口气,狠狠心把环着他的双臂轻轻拉下,让她面对着自己:“该走了……”
  该走了,在我决心留下你之前……
  微微昂起头看着他的脸,像是要把他看穿。他被那样的眼神看得心虚起来,生怕在那黑色双眸柔和悲伤的注视下,刚才的想法被她得知。
  他不作声,替她戴好风帽,一袭纯白裹住她的诡异发色。心知这是最后一次,细细整理好长长的尾翼,再站在她面前:“好了,走了吧。”
  语气平静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嗯。保重,鼬。”紧紧抿着唇,仅剩的一点血色都被抿得消去。似乎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定定看他很久,转身离去,像以前很多次一样,但是此去,不复返……
  黑袍男子中邪般看着她的背影,雕像似的站在那里,刚才掩饰的悲伤如数倾泻而出。雪衣在雨后的冷风中飘扬,云袖翻滚如莲花怒放。
  他明白了对她的眷恋有多深——冷血的平静的漠视一切的鼬,谁会想到又有谁会相信,他竟然会有如此深刻的眷恋。刻骨铭心。
  为什么要我好好活下去,为什么要用这个条件来束缚我?
  这一生,我自己都已然厌倦了啊……
  在佐助手中求一死,本就是最好解脱。当年的你,佩上青冥,不是和我一样只求一死?
  离宵之于你,正如你之于我,只是你永远无法知道……我们,又是何其相似。
  那么,就让我步你的后尘,让我们继续相似下去。
  雪祭,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一生,从未遇见过你……
  明明雨已经停了,怎么还会有滴在眼睛里的……

  十七、终于

  又上路了。
  雪祭本不是在意离别的人。毕竟如此多年在外奔波,多少人多少事都是过眼烟云,甚至在她记忆里留下痕迹也做不到。然而,有些告别却是必要的。比如鼬,比如佐助,比如她现在去的地方。
  但她行进的速度却是缓下来。每到一个城镇,就着如水月光或者斑斓星空或者深蓝夜幕吹奏她的寒玉笛。一夜一夜不停息地吹奏,精致到极点的乐曲,悲伤的,安静的,蛊惑人心的。然后休息过一个白昼,继续上路,在下一个城镇重复。
  在她经过的地方,清晨,人们醒来时总互相询问:“昨晚有听到笛声吗?”
  “有呢……从来没听过这样动听的笛声……”
  ……
  很多年后,火之国第一和第二赏金猎人白帝和冰笛的名号被后来者取代,后来者又被后来者取代。当年的人都已老去或者长大,经历了许多的事,又忘记了经历过的事,可在听到音乐时,却都会情不自禁想起多年前的某个夜晚,不知是谁演奏的、盘旋在空气中的乐曲,顺着风向萦绕,最终刻在他们心里。
  那是怎样的笛声啊……
  是她倾注了所有的感情,要给她和离所经过的地方留下印记,给他们传奇般的一生留下印记。而方式,仅仅是让她最爱的乐曲响彻所有人心中。
  她都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这般优柔,做这些她以往觉得毫无意义的事。是因为死亡的到来吗?
  如果是这样,那要给自己和卡卡西留下什么印记?
  她想了一路,想到那个他胸前的伤疤……
  苦笑。
  其实,你也应该给我留下个印记的卡卡西……这样,来生要找到彼此,会不会更容易些……
  一路走来,时间流逝着,空气渐渐冷了。一片半黄的叶片飘落到她手心,她昂起头,微微眯眼看着蔚蓝如洗的高高天空,轻轻叹口气:“又是秋天了呢……”
  日子进入秋季,天渐渐黑得早了。她隐在城镇边缘的树林里,耐心地看偶尔飘落的树叶。睫羽轻轻颤抖几下,垂下来,袖中滑出寒玉笛横在唇边,眼微阖,就又开始一晚的演奏。
  然而今天,一曲吹毕,感觉周围有人——“谁在那里?!”平平一句,却有着极大的压迫力。
  听声音离自己还满远,想必发现了自己的行踪,只是没有跟过来。“只听到一点点,再来一遍。”无视掉她的问话,回答是这一句。
  脑子一下呈真空。只有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回荡着。
  条件反射紧握了寒玉笛,但是它的温度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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