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寒-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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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梦周怒道:“他们一行四人其中确有一位少女,望阁下善自敛束,毋冤屈好人,须知王法森严,到时阁下纵身挥双翅亦难逃法网。”说罢拂袖掉面走向室中。
罗冲屹立院中,袍袖须发随风飘扬,面色激动,似怒不可遏。
马天祥抱拳低声道:“师叔,唐公子之语足证小侄并非谎言欺骗了。”
罗冲须臾神色转霁,道:“但无法证明革囊在酒店内失窃。”
马天祥面露不忿之色道:“那何以除少女外三鼠辈老贼均暗遭极高明手法点穴,昏迷不醒躺在店房内?”
“这话有理。”罗冲点点头道,“老朽尚须找到沙青云再说。”
忽闻传来沙青云冷笑声道:“罗冲,你那无事生非,刚愎自用劣性始终不改,恐为你带来一场横祸。”
风沙疏疏中渐现出缓步走来沙青云身影,目中神光峻冷,道:“其实你不必多此一问,沙某并无所见,究竟革囊中藏有何物,值得你鬼手铁掌罗冲兴师动众,几乎倾巢而出。”
罗冲面色一变,大怒厉声喝道:“这个你不用管!”
蓦地——
马天祥、高麟忽拔出肩头兵刃,身形疾动,二股寒芒厉电般奔向沙青云袭去。
沙青云冷笑一声,身形疾转,飘向丈外,忽闻两声“叭叭”清脆长响过处,马天祥、高麟身形踉舱跌出数步,手中兵刃脱手飞起半空坠向瓦面。
只见高麟、马天祥二人面颊上显出两条血槽,原来沙青云手中多出一根五尺二寸长乌金软鞭。
罗冲骇然色变,道:“沙老师武功又精进了。”
沙青云冷笑一声道:“沙某与这档事风马牛毫不相涉,他们两人无故出手,敢是怨恨沙某在酒店中仗义执言怀恨在心么?”
“并非如此!”罗冲咳了一声道:“他们疑心沙老师非但亲眼目睹革囊失窃,而且事后追踪鼠辈宵小四人以点穴手法制住将革囊取去,不过……”
语音未了,忽见一黑衣汉子急急奔来,禀道:“当家,店房内那昏死三人被四蒙面人强行劫走,弟兄们已追下。”
罗冲大喝道:“走!”身形穿空而起,黑衣汉子接着奔出。
马天祥、高麟怨毒已极望了沙青云一眼,双双紧随罗冲如飞而去。
沙青云怔了怔神,亦自随着两人掠出店外。
唐梦周自沙青云现身,本向房门走去又即转身停住,俟沙青云身影消失后,才慢慢转身同房。
他身未走入房内,鼻中只觉送入一种似兰非麝香味,不禁呆得一呆,抬面望去,只见一红衣少女坐在椅上,凝眸含笑。
红衣少女好美,艳光照人美如天仙,肤如凝脍,翦水双眸波光流转,令人勾魂摄魄,笑容似一朵盛开百合般,唐梦周几曾见过,不由目迷神眩。
只听红衣少女道:“唐公子可愿接待我这不速之客么?”
唐梦周定了定神,道:“姑娘驾临,不知有何赐教。”
红衣少女嫣然笑道:“你我本文武异途,各不相涉,但今日之事似异常离奇……”
唐梦周诧道:“姑娘是指何事。”
红衣少女叹道:“公子明知故问,贱妾即指方才酒店中马天祥腰中革囊之事。”
唐梦周摇首笑道:“此与在下无关,马天祥身旁有无革囊亦尚无法确知,强入人罪,迹近诬害。”
红衣少女发出银铃笑声道:“贱妾一路追踪马天祥、高麟至酒店中,亲眼目睹马天祥身旁携有革囊。”
“既是姑娘眼见是实,何不当面问明马天祥?”
“但马天祥在酒店内被窃!”
“那与在下何关?”
红衣少女绽出如花笑容道:“贱妾又暗随那四人之后,这四人竟投宿此店,贱妾在门外窥听一人问道:“那东西放在何处去了?”
苍老语声答道:“放在唐………”底下却寂然无声。
唐梦周不禁朗笑道:“就凭此三字姑娘疑心到在下身上了么?不怕姑娘见怪,姑娘此举似舍本逐末……”
“贱妾知道!”红衣少女面色一肃道,“但他们一行共是四人,少女竟无故失踪,另三人又突遭暗算,贱妾心疑症结端在少女身上。”
唐梦周面色一冷,道:“姑娘请说得明白些!捕风捉影甚为不智。”
红衣少女怔得一怔,幽幽发出叹息道:“事实与公子全然无关,贱妾何必强人所难。”话落身影疾闪而杳。
唐梦周默然端坐椅上,房内仍弥留着似兰非麝芳香,阵阵袭送鼻端,忖道:“不知那藏身榻后的少女仍在么?”
他虽非武林中人,却知江湖险诈,防隔墙有耳,暗中目窥,稍动声色将置那少女于死地不可,不知怎的他竟对那漠不相识的少女动了怜悯之念。
窗外狂风呼呼,满空尘飞,天色渐渐阴暗如晦,唐梦周似倦极伸臂,走向榻房躺下,蓦然瞥见枕旁留着一根字卷儿。
显然是那少女留下的,唐梦周侧卧面向床里,手捺纸卷缓缓展开,书有密密麻麻字迹。
字是眉笔所书,虽然潦草却不失绢秀,只见:“贱妾身负血海大仇,革囊中物可助贱妾复仇雪恨,关系至大,但怎料累及公子有不测之危,乃贱妾之不愿见更不忍为,且贱妾不便久留此是非之处是以不告而别,革囊乞公子代为妥存,本年内贱妾必至尊府拜望取回,如届时未至,贱妾定身遭不测埋骨他乡,公子若怜贱妾薄命人,尚望遣一介密使将革囊送舆大理飞虎峒舍妹方亚慧,贱妾虽在九泉亦当感恩,下款方亚芬裣衽百拜。”
唐梦周心说:“原来她竟走了!”又不知怎的,顿感惘然若失。
他面里侧卧一动不动,又似是熟睡又却似沉思。
久久,忽闻院外传来宏亮的大笑道:“老弟台睡着了么?”
唐梦周听出沙青云语声,翻身坐起,只见沙青云已自飘然而人,笑道:“天色向晚,沙某已命店伙唤来酒菜,你我开坏畅饮,一扫胸中郁垒。”
店伙已随着沙青云后手提木盒、酒壶进入房中。
唐梦周道:“怎劳阁下费神。”
沙青云大笑道:“朋友论交最重投缘,沙某生平落落寡合,但一见老弟宛如莫逆旧识,情不自己。”
唐梦周微微一笑道:“谬承阁下抬爱,惶愧不胜。”
店伙将窗叶合拢拴好,点燃了一盏油灯,取出酒菜欠身退出。
两人互敬了一杯,沙青云长吁了一声道:“沙某从未见过今日如此云诡波谲之事,迄今仍然茫无头绪。”
唐梦周道:“革囊中究竟何物?”
沙青云摇首叹息道:“谁知道!”
唐梦周望了沙青云一眼,道:“阁下不是追踪那罗冲身后么?”
沙青云点点头道:“那三自称贩药营生老者陈尸在沟壑中,面目全非,竟查不出死者真正来历,但沙某庆幸与罗冲误会冰释。”
继又长叹一声道:“沙某回转途中,又发现那少女亦陈尸郊外乱林中。”
唐梦周不禁面色微变,道:“是她!”
“不是她是谁!”沙青云目泛忿怒神光道,“她虽为重手法击毙,头颅粉碎,衣履穿着却逃不过沙某锐厉双目。”
“阁下认准是她么?”
“沙某自信眼下并无舛错。”
唐梦周心如刀剜,面色沉肃。
沙青云目注唐梦周脸上,诧道:“老弟似关心那四人为何?”
唐梦周冷冷一笑道:“凶手辣手残酷竟杀害无辜,在下回至家中定禀明家严追查此事,务须水落石出,绳凶手于法。”
沙青云愕然道:“奉劝老弟,江湖中事切莫涉及官府,沙某薄有侠名,岂能无动于衷。”
唐梦周忽在沙青云面前斟满了酒,举杯相敬,道:“有阁下这一句话,在下就放心了。”
沙青云一饮而尽,笑道:“武林中藏龙卧虎,人外有人,沙某虽说不能坐视,却不敢。。。。。。”
唐梦周轩眉笑道:“在下知道,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阁下侠誉武林,一诺千金,就凭这点在下有什么不放心的。”
沙青云笑笑,倏然又双眉浓聚,喃喃自语道:“囊中之物显然鬼手铁掌罗冲及马天祥、高麟三人知情,今日来的武林人物着实不少,武功奇高,却又形迹异常隐秘,他们何以不向罗冲三人伸手逼问,其中必有蹊跷。”
忽闻一声清脆笑声传来道:“你怎知罗冲能逍遥法网之外。”
沙青云面色一变,大喝道:“什么人?”
唐梦周闻得语音极为熟稔,不由微微一笑,朗声道:“姑娘请进叙话!”
房门倏地推开,前见红太少女一闪而人。
唐梦周道:“姑娘再次光降,必有缘故,请道其详。”
红衣少女笑靥如花,纤指一掠为风吹乱的秀发,道:“贱妾也说不明白,但方才窥听二位谈话已释胸中疑虑,究竟革囊中有何重要之物仍是一不解之谜,但关系一宗武林凶杀无头公案,恐将掀起一场血腥浩劫。”
沙青云双眉微皱道:“姑娘何妨入席共饮一杯,沙某忝为武林末学,倘需沙某稍尽棉薄共张正义怎甘后人,此事虽扑朔迷离,如沙某猜得不错,姑娘必知其中原委,我等愿洗耳恭听。”
红衣少女豪爽不让须眉,嫣然一笑,搬过一把椅子坐下,道:“贱妾卢琬玲,家师隐居雪山青蓬庵,法号珞伽……”
话尚未了,沙青云双眉猛剔,目露惊容道:“姑娘就是近年名震江湖的红衣罗刹?”
卢琬玲嫣然一笑道:“沙大侠言重了,贱妾比起沙大侠来无异云泥之别,区区微名又算得了什么。”
说着柳眉微皱幽幽发出一声叹息,接道:“三月前家师忽奉王屋盲叟传柬,书中语焉不详,只道一久隐世外故友忽遭暗害,待他赶至时已是不及,那故友身受重伤经闭住呼吸佯装气绝毙命,竟然骗过凶手。”
唐梦周道:“在下虽非武林人物,盲叟二字无疑双目已盲,怎瞧得见景物。”
沙青云笑道:“老弟说得不错,王屋盲叟昔年乃名震武林大侠,但嫉恶如仇,出手狠辣,黑道人物如犯在他手必死无疑。只因杀戮过重,黑道凶邪衔恨入骨,设计诱他人伏,群起攻之,他武功奇高,连毙十九人,只因寡不敌众,又身受重伤,更被一把毒砂撒中双目,仗着过人武功逃出重围觅医求治,虽能保住一线微光,骤睹之下与盲人无异,其实十丈之内清晰无比。”
卢琬玲眸光深注唐梦周一眼,微微一笑道:“公子并非武林中人,自然不知江湖之事诡诈幻变了。”
唐梦周道:“在下有幸得遇二位,得可大开耳界。”
卢琬玲道:“待王屋盲叟赶至时,这位武林高人亦因重伤过久,一息奄奄,无法言语,但掌中握有袍襟一角上有血书,交与王屋盲叟示意速离……”
唐梦周微笑道:“血书留字必是记明革囊之物藏处。”
卢琬玲道:“公子委实睿智无匹,盲叟知死者驱他速离,立即警觉其中必尚有凶邪窥伺,不敢稍留迅疾奔去,血书中果然是藏物之处,盲叟取出后即赶回王屋,如贱妾所料不差,盲叟在赶回王屋途中谅察觉身后有凶邪暗暗蹑踪,于是返山将藏物埋存,修书七封命门下千里传柬送交七位武林至友,家师亦是其中一人。”
唐梦周道:“难处就是函中并未说明是何藏物,亦未说明死者是谁。”
“不错!”卢琬玲颔首嫣然笑道:“家师因事无法离山,命贱妾赶至王屋,盲叟七位至友亦先后赶至,但不见盲叟踪影,必知有异,幸亏一位武林前辈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