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大逃杀-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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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士兵哑然倒下,但另一个人的专业素质让他并没有立即开枪射击也没有管同伴的死活,而是迅速伏低朝右侧的树丛滚了开去。
可当他稳住身形打算凭借树丛的掩护反击时,才发现脑后被抵上了一个冰冷的枪口。
“说!哪儿有船?!”牧在士兵朝树丛滚过去时已经挪动身体赶过去,一只胳膊勒住士兵的脖子,枪紧紧抵住士兵的头。
士兵沉默不答,却用后肘猛的撞向牧的腹部,挣扎着回身开枪。牧忍住钝痛没有给他丝毫转身的空间,扣动了扳机。
那个士兵倒下前对着上空不停开火,拼着最后一口气打空了枪中的子弹。
树林回复沉寂。
“藤真花形!”流川焦急的朝对面喊。
“没问题,我们这里是下坡,地势低。”花形小声答道。
刚才花形急中生智伏着身子把手电向上摇,晃过士兵的侧脸,他与仙道和流川在球场上配合的默契在最紧急的关头发挥的天衣无缝。
牧没有说话,而是悄无声息的欺近了先倒下的两个士兵,把枪中剩余的子弹都扫在他们身上。
做完一切后牧才觉得腿软,用枪支着身体单膝跪下。
“牧,”仙道从地上爬起冲到牧身边,“你有没有事?!”
“没事……”牧喘过一口气,“看看这两个人枪里还有子弹没有,你和流川带上一把。”
“快点!!枪声马上就会引来别人!”藤真焦声催促。
他果然没有说错,牧和仙道刚拿着枪起身就听见跑过来的脚步声,“谁在那儿?!”
仙道一拉牧快速爬回刚才隐身的树木后面。
跑步声接近这里时就停下了,即使粗略分辨也能知道这次绝不是三个人那么简单。
静了几秒,脚步声又响起,他们在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逼近。
黑暗中仙道忽然感觉流川伸过手,紧紧握住了他拿着捡回来的半自动步枪的左手手腕。
仙道想起流川手中没有武器,把步枪塞了过去。
流川却并没有立即接住,而是把枪轻轻放在地上,回握住仙道的手,并不是平时单纯的交握,而是用拇指用力抚摸着仙道的掌心。
“跟我走。”流川用气声模糊快速的道。
仙道刹时明白了,左手紧紧握了流川一下然后放开,右手按住牧的肩膀,“保重!港口见!”
牧还来不及反应,已经看到流川抄起枪向右后方冲了出去,手中拿着拧亮的手电,仙道借着一按之势跳起紧紧跟在流川身后。
一个光点舞动着,在漫漫黑暗中不停向前。
“…………”藤真刚要出声就被花形死死捂住嘴,牧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
“那边!”走来的士兵一共两组六个人,看到光之后却没有都追上去,而是像平时训练那样,三个人追过去,另外三个人背靠背面朝不同方向聚集在一起,防止有埋伏。
两方都在暗处,死亡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没有人先动。
垂死坚持。
在树林中跋涉的几天流川和仙道已经习惯了脚下绵软的泥地和时不时突出的树根,生命受到威胁时身体爆发出极端的潜能,用从没想象过的速度奔跑着,有时低处探处的枝条啪的拍在他们脸上,眼睛刺痛的闭起,耳边只剩风声。
身子像飞起来了。
像在飞翔。
流川上学会路过仙道家门口,有一天仙道对他说“流川,一起上学吧。”
于是一起上学,一起走每天都要往返的道路,灰色平直的路,像鸽子的脊背,延伸,延伸,然后下坡,再然后有一座桥,月白色的河水从桥下流过,晴天缓慢而雨天急促,河堤下疯长着深绿色的杂草,生机勃勃的陪伴着独自流淌的河。
有时流川会在桥头停车让仙道下车,然后骑上桥的斜坡,之后也有可能一直故意骑下去,仙道无奈的笑着跟在车边跑,流川于是把车速慢下来。
但更多的时候,流川在路尽头的下坡开始猛然加速,然后一鼓作气的冲上桥,车子小小的颠簸,仙道趁机笑着把手放在流川的腰上。
………………
“你骑着我,而我骑着马路
这是个无尽的下坡,你叫我闭上眼睛
然后就长出了翅膀。”
………………
…………………………
即使没有经过军事训练,流川和仙道的速度也不输给身后追击的士兵,两方一直保持着起跑时的距离,士兵刚开始开了两枪,没有打中,后来顾虑到距离和遮挡的树木就没有再开枪浪费子弹。
只是殊死的奔跑。
流川清晰的觉得自己在渐渐渐渐慢下来。身边仙道也一样。
到极限了吧。
就要结束了吧。
……………………
…………………………
忽然在粗重的呼吸声中听见仙道拼命挤出一句,“把手电向左面扔!然后跟着它跑!”
流川不及思考,用力把电筒掷出去。
追击的士兵看到光点向左滑过明亮的弧线,脚步一滞,但马上反应过来是圈套,没有理会手电,而是向相反的方向紧追两步,失去了标志物的士兵再也等不及的向黑暗中猛烈开火。
就是现在!
仙道和流川像无数次并肩回防时那样默契的急停,转身,开枪!
士兵们完全没有明白过来子弹怎么会从另一边的黑暗中扑过来吞噬了他们,明白过来也已经是亡羊补牢,打尽手中子弹的同时也中枪倒地。
压上生命的赌注终于赢了……伴随的是剧烈烧灼的疼痛和宇宙般庞大的疲惫。
仙道忍住要冲出口的一声呻吟,定了定神对流川说,“…………我好象中枪了……你……没………………”
打断他的是流川嘶哑的笑声,流川他……笑着说,“正好,我也是。”
仙道苦涩的咧了咧嘴角,无法控制的向后踉跄倒退,流川想伸手拉住他……
被恐惧紧张和疲惫包围的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刚才手电划过一道弧线之后却是不停向下坠落,身后实际上是一个陡坡的边缘,仙道完全茫然的向下跌去,流川根本无法拉住他,两个人沿着土坡一路滚了下去。
流川呻吟着努力从仙道胳膊上挪开,他胸膛剧烈起伏着,想去推推仙道却没有力气。
刚才仙道垫了自己一下,恐怕是晕过去了。
流川转动着似乎是唯一能动的头部打量周围,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分辨着景物……不远处好象有一从灌木……
“不能这么躺着等死……”流川想着,深吸一口气翻过身,感觉了一下,还好大概没跌断骨头……流川伸出一只手揪住仙道的领子,一寸一寸朝灌木的方向爬行。
皮肤开裂的手掌蹭着泥土和石子,无法言喻的疼……大腿上的枪伤也是……流川拼命想,不能晕过去,绝对不能晕过去……他开始打起精神自己跟自己说话,“妈的……你要坚持住……”话一出口觉得非常古怪,想笑却连笑的力气都没有,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仙道彰……亏了你这次没白痴……知道跟着……我……跑过来……要不然变成鬼我也要跟你算这……笔帐…………”泥土吃进嘴里,潮湿的土腥,混着自己血的味道,“你说…………要……在一……一起的…………”
用尽了身体中最后一丝清醒的理智,流川拖着仙道缩进了灌木从里,两只被惊扰的蛾子擦着脸庞飞过,流川感觉着嘴边擦过的灌木树叶,青涩而潮湿……撑着的一口气松下来,终于也晕过去。
与花形,藤真和牧相比,靠在一起的三个士兵还是在明处。
他们渐渐被绝对寂静中的恐惧不安所掌控,开始试探的慢慢向右移动脚步。
而另外面对职业士兵的三个人无声喘息着,绷紧全身所有的神经等待自己也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稍纵即失的机会。
这时由远及近的螺旋桨声刹那间分散了六个人的注意力。
辅助搜索的直升机低空飞行着,巨大的探照前灯滑过树木的树冠,螺旋桨卷起的风吹动树叶发出波涛般的响声。
士兵们心中一喜,有了照明灯马上就可以解决掉潜在的危险!
而牧他们当然也发现了一点,绝对不能等灯扫到这边!趁着士兵稍稍松懈的刹那,三个人同时爬起身举起机枪扫射……动与不动之间结果昭然若揭,士兵本能的开枪却辨不清具体方向,一片枪口吞吐的红光中被子弹贯穿着,颤抖着倒下去。
“这边!”花形在潜伏时已经辨清了南方,在探照灯与直升机上的机枪扫过来的同时拉着藤真冲了过去,牧紧随其后。
只是人奔跑的速度远远赶不上直升机,几秒钟直升机已经如影随形的跟了上来,虽然迫于高耸的树木不能再降低飞行高度,但是仍然锲而不舍的开火,一部分子弹被枝条和树叶阻挡,但仍然有相当一部分落在他们身后。
本能的扑倒滚动,直到被树干挡了一下,在树边缩起身体,两手紧紧抠着地……也许只有几秒钟,但是却像过了百万年。
最终直升机找不到人,子弹打空了也没办法降落搜寻,只好缓缓的拉起高度飞走。
牧最先缓过神来,喊了一声,“喂,你们怎么样?”
“子弹……打在手臂上了……”花形一边闷声回答一边紧了一下搭在藤真肩膀上的手,“健司?健司???”
“还好……”藤真慢慢的吐出一口气,“活着呢,别嚷了……”
“快走!”牧爬起身又一趔趄,“妈的,我也受伤了,”牧把手按在腰部,一片潮湿。
“不过……”牧忍着疼按了按伤口,“好象子弹擦过去,没卡在里面……花形你的胳膊怎么样,赶紧包一下。”
“恩……”花形答应着从裤袋里抽出小刀,想割下衬衣袖子裹伤,却猛然停住了手,莫名的……突如其来的一阵心悸和不好的预感。
“健司!!健司你是不是受伤了!!!”花形不敢推藤真,只是疯了一样焦急的问。
“运气不大好罢了……”藤真低声呻吟了一下,他刚才感到花形整个身子压着他,护住自己的上半身,可是运气真的很差啊……子弹从右腿弯穿过,大腿上也应该有很严重的擦伤。
“腿……”藤真拉了一下花形没有受伤的胳膊,挣扎着坐起来,“我想……恐怕是不能走了。”
“我背你!”花形不由分说趴下来往自己背上拉着藤真。
“啊!”藤真发出一声比刚才还要响的呻吟,已经有了隐约的哭音,花形震惊的僵住,“健司…………”
“还有……”藤真勉强支撑着抬起头,苦笑的望着花形转过来的脸,“背上……不是刚刚,是开始的时候。”
实际上最初遇见的士兵向花形藤真的方向扫射时,尽管尽力把身体伏低,藤真左背靠腰的地方还是中弹了。他死死咬着嘴唇忍住,好在最初一阵灼热后只有明显的酸麻感,不是多么剧烈的疼……藤真一直忍着没有告诉花形,可是刚才拼命跑时牵动了伤势,子弹向身体更深处的地方钻去,藤真清楚的知道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没法取出子弹的话…………
被绝望猛然撞击之后反而是空旷茫然的神智清明,甚至觉得腿上的伤也没什么意义了。
藤真看着花形,动了动嘴,他睁着眼睛,流出眼泪,嘴唇蠕动但是没有发出声音。
像在海水中默不作声流泪的鱼。
藤真想,他应该跟花形说,说你走吧,说你一个人活下去,你要活下去,你要好好活下去,你要好好的代替我活下去!……………………但是……但是说不出来……说不出来!!!
望着花形哭泣的脸,从此之后再也无法见到了……
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藤真缓缓抬起手揪住自己的头发……
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