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奇谋-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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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希望早点知道,」皮聘说。「我对此根本一无所知。」
「喔,不对,你知道的,」甘道夫说。「你其实知道自己正在做错事,犯愚蠢的错误,你也告诉自己了,但你就是不听。我之前并没有告诉你这回事,但这是因为我掌握了所有线索之后才知道了这么多,也不过就是刚刚在骑马的时候才将它们联想在一起。但如果我早点跟你说,这也无法降低你的欲望,或者让你更容易抵抗它。正好相反!不,不经一事,不长一智。人要受过教训才会记得住。」
「你说的没错,」皮聘说。「现在,即使七枚晶石都放在我面前,我也只想闭上眼睛,双手插在口袋里。」
「很好!」甘道夫说,「这正是我所期望的。」
「但我想要知道……」皮聘又开口道。
「求求你!」甘道夫大喊道,「如果和你分享知识只是为了治好你的好奇心,我这辈子恐怕都得和你说不停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所有星辰和生物的名字,以及整个中土世界的历史和天外、海外的故事,」皮聘开玩笑的说道,「当然罗!我一定得把握机会才行!呵呵,其实今晚没有那么急啦!我真正想要知道的是那道黑影。我听你大喊『魔多的信差』。那是什么?它会对艾辛格造成什么影响?」
「那是名拥有翅膀的戒灵,」甘道夫说:「它可以把你抓去邪黑塔。」
「但他不是来找我的,对吧?」皮聘结巴的说:「我是说,它不知道是我……」
「当然不知道,」甘道夫说:「从巴拉多直飞欧散克塔也要六百哩,即使是戒灵也要花上几个小时才能够飞得到。我猜,萨鲁曼在派出半兽人之后一定曾经用过这晶石,而他内心的想法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人所知。那个信差是来搞清楚他到底在做些什么。在今晚的意外之后,还会有另一名戒灵飞快的赶过来。如此一来,萨鲁曼就会对著陷阱踏出最后一步。他手中没有俘虏,又没有真知晶球可以使用,更无法回应魔王的召唤。索伦将会认为他把俘虏藏起来,并且拒绝使用真知晶球。即使萨鲁曼对信差说实话,也不会有什么帮助。虽然艾辛格被毁了,但他依旧安全的躲在欧散克塔中。不管他怎么做,看起来都会像是一名背叛者。但是他竟然还拒绝我们,想要躲过这危机!连我都无法猜测在这状况下他会怎么做。只要还在欧散克塔,我想他还是拥有抵抗九骑士的力量。他可能会尝试著这样做。他可能会试著困住戒灵,或至少杀死他们所骑乘的座骑。如果那样的话,洛汗国就必须小心的看管马匹了!」
「但我无法预测最后的结果会如何,对我们到底有什么影响。或许魔王依旧十分困惑,会被对萨鲁曼的怒气给蒙蔽了判断力。或许他很快就会知道我曾经在那边,身后还跟著哈比人。甚至还能够得知伊兰迪尔的子嗣还活著,就在我身边。如果巧言没有被那洛汗国的盔甲所欺瞒过去,他应该还记得亚拉冈的称号。这才是我担心的。因此,我们才必须赶快动身。不是为了逃跑,而是为了迎向更大的危险。皮聘,影疾的每一步都让你更靠近魔影的根据地。」
皮聘一言不发,只是紧紧的搂著斗篷,彷佛突然间感到极度的阴寒。灰色的大地不停的往后掠去。
「你看看!」甘道夫说:「西洛汗的山谷就在眼前。我们终于又回到了那条路上,眼前就是深溪谷的入口。里面就是爱加拉隆的闪耀洞穴。不要问我有关那里的问题,如果你再遇到金雳,去问他;这次你搞不好会获得意料之外的冗长答案。你这次恐怕没办法亲眼欣赏那个地方。很快的,我们就会越过该处。」
「我还以为你要去圣盔谷!」皮聘说:「你到底要去哪里?」
「在战火包围米那斯提力斯之前,我要去那里。」
「喔!那里有多远呢?」
「很远很远,」甘道夫回答。「大约是希优顿王宫距离这里的三倍;我们从这边到希优顿的王宫大概要一百多哩。影疾得要好好跑上一程。不知道它和魔多的信差究竟谁快?我们要一直骑到天亮,看来还有一段时间。到时,即使是影疾都必须找个谷地休息。我希望会是伊多拉斯。趁著你有机会的时候睡觉吧!你或许可以看见第一线曙光照耀在伊多拉斯黄金宫殿上的美景。两天以内,你就可以看见明多陆安山和迪耐瑟的白色城墙。影疾,快跑!用你从未有过的速度快跑!我们现在已经到了你生长的地方,你该知道此地的一草一木。快跑吧!我们的希望和你的速度息息相关!」
影疾一昂首,大声嘶鸣,彷佛被号角声召唤投入战场一般。然后它一跃向前,四蹄冒出火花,夜色化成劲风不停的流动。
皮聘慢慢的陷入梦中,同时却有种奇怪的感觉:他和甘道夫像石像一样僵硬,两人正坐在一匹作势欲奔的骏马雕像上;整个世界则是夹带著强劲的风声不停后退。
目 次
前书纪要
序诗
第三章
第一节 波罗莫的告别
第二节 洛汗国的骑士
第三节 强兽人
第四节 树胡
第五节 白骑士
第六节 金殿之王
第七节 圣盔谷
第八节 通往艾辛格之路
第九节 残骸和废墟
第十节 萨鲁曼之声
第十一节 真知晶球
第四章
第一节 驯服史麦戈
第二节 沼泽之路
第三节 黑门关闭
第四节 香料和炖兔子
第五节 西方之窗
第六节 禁忌之池
第七节 前往十字路口
第八节 西力斯昂哥的阶梯
第九节 尸罗的巢穴
第十节 山姆卫斯先生的抉择
第四章
第一节 驯服史麦戈
「好啦,主人,我们这次真的无路可走了!」山姆。詹吉说。他垂头丧气,弯腰驼背地站在佛罗多身边,眯著眼睛瞧著面前的景象。这是他们离开远征队的第三天晚上,不过,这也是有些勉强的推算,自从他们在爱明莫尔的崎岖地形中跋涉以来,几乎完全忘记到底过了多少小时。这段时间中,有时他们会遇上死路,必须回头,有时则会发现自己原来都在绕圈子。但是,基本上他们还是在稳定地前进,尽可能的沿著山脉的边缘走。他们经常会遇到无法通行的断崖绝壁,俯瞰著底下的平原,四周则是鸟兽绝迹的荒凉地形。
哈比人此时站在一座高耸悬崖旁,上面光秃秃得寸草不生,底下则被包围在迷雾中,在悬崖之后则可以看见穿插在云雾之间的山丘。前方的大地则已经渐渐被夜色所笼罩,原先看来恶心的绿色现在则变成奄奄一息的褐色。右方极远之处则是安都因,本来它在太阳底下反射著光芒,现在则被阴影给掩盖。但他们的目光并没有回到刚铎、回到朋友和人类的土地之上,他们继续的往南边、往东边看著夜色从远方缓缓扑来,彷佛是地平线彼端的山脉一样飘忽不定。在极远的地方,偶尔会有微弱的红色火芒窜起,随即又消失。「这真是矛盾哪!」山姆说:「这世界上只有一个我们听过,但又绝不想要靠近的地方,现在我们偏偏朝著那个方向走!而且我们竟然还没办法走过去,看来我们是走错方向了。我们没办法从悬崖上下去,就算下去了,我打赌底下也是个寸步难行的沼泽。呸!你闻得到吗?」他迎著风嗅了嗅。
「是的,我闻得到,」佛罗多说,但他依旧站著不动,双眼搜寻著天际闪烁的火焰。「魔多!」他压低声音呢喃著:「如果我必须去那边,我希望可以快点了结!」他打了个寒颤。晚风不只寒冷,更夹杂著腐败的味道。「好吧,」他最后终于将目光移开。「不管有没有路,我们都不能在这边过夜,必须找个比较有掩蔽的地方,在那边扎营,或许第二天可以找到别的路。」
「或许后天、或许大后天……」山姆咕哝著:「或许永远不会,我们可能根本走错路了!」
「我也不确定,」佛罗多说:「我想,我命中注定是要去那可怕的黑暗之地,所以我们必定能找到一条路。但让我找到这条路的会是善良还是邪恶呢?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速度。只要拖延,就是在随著魔王的音乐起舞;但我现在就被困在这里,拖延著不能前进。难道是邪黑塔中的力量在干扰我们吗?我所有的抉择都出了错。我应该早点离开远征队,从北方沿著大河下来,直接穿过爱明莫尔,踏上战争平原,来到魔多的门前。可是现在,光靠你我两人实在没办法找到回去的路,半兽人又在东岸出没,宝贵的时间正在一分一秒的流失。山姆,我已经累了,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我们还有什么食物?」
「只剩这些,你称为兰巴斯的东西,佛罗多先生。数量还很多,总比没有好。当我第一次吃到这美味的食物时,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还会想要换口味。但我现在真的好腻了,一块白面包,一杯──唉,半杯啤酒就好了。我从营地背了一大堆厨具过来,又有什么用?先是没东西生火,再来是没东西可煮,这回连草都没有!」
他们转过头,走下一个多岩石的谷地。西沈的太阳已经被云雾遮掩,夜色飞快地降临。他们在四处乱转的过程中尽可能地保持适当的睡眠,因此,找个好地方扎营是很重要的。他们找到了一个饱经风霜大石底下的凹口,至少可以遮挡住寒冷的东风。
「佛罗多先生,你有没有再看见他?」第二天早晨,山姆浑身发抖地坐在凹槽中,嚼著乾粮,边问对方说。
「没有,」佛罗多说:「我已经有两天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了。」
「我也没有,」山姆说:「呼!那双眼睛真的让我害怕得难以形容!或许我们终于摆脱了他。咕鲁!哼!如果我有机会抓到他,一定掐得他咕鲁咕鲁叫不停!」
「我希望你永远不需要这样做,」佛罗多说:「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跟踪我们的,但也有可能像你说的一样,他或许已经跟丢了。在这乾枯的大地上我们根本无法留下什么脚印,也没有什么味道可以让他的鼻子闻。」
「我希望真的是这样,」山姆说:「我很希望能永远摆脱他!」
「我也是,」佛罗多说:「但他并非是我们主要的问题。我希望可以离开这块丘陵地!我讨厌这个地方。在这边,我觉得面对东方一点掩护也没有,只有那块死寂的平原,魔眼还虎视眈眈地在那边。来吧!今天一定得找到办法下去才行。」
时间慢慢地流逝,下什都快要过完了,他们还是在山丘边缘四处乱窜,找不到离开的路。
有时,在这块荒地的寂静中,他们会幻想自己听见身后传来什么声音,可能是石头落下的声音,或是有蹼的脚踩在地上的虚幻之声;但如果他们停下来,仔细地侧耳倾听,就什么都听不见了,只剩下风吹过岩石间的微弱叹息,每每让他们联想到轻风吹过锐利尖齿的声音。
他们这一整天都跋涉在爱明莫尔的外缘,看著地形逐渐地往北方转。在高地的边缘有著连绵不断的平地和许多块岩石,偶尔还被如同壕沟的地堑切断,在陡峭的悬崖上留下一道道的痕迹。为了要在这些险阻之间找到出路,佛罗多和山姆被迫往左边靠,反而离高地的边缘越来越远。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地势已经逐渐下倾了好几哩,悬崖顶的高度开始慢慢地向低地看齐。
他们终于停了下来,眼前的斜坡猛然往北转,又被一道深沟给切割开来;在另外一边这道深沟又持续往上升,赫然成为一道直上直下,似乎被刀子切割过的峭壁。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