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古墓惊险奇遇:胡狼头神阿努比斯-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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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穿衣服时,能听到格雷夫斯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坐下了。格雷夫斯默不作声,莫恩斯明白格雷夫斯在等他做出某种特别的反应或提出问题,要不是他动作时几乎不经意地匆匆瞥了格雷夫斯的脸一眼的话,他也许就帮他这个忙了。那只是一种模糊印象;来自那个狭窄边境地带的一种快速幻象,在那里,真正看到的东西再也不够,必须由来自记忆——或幻想的存储信息加以补充;这一回显然是来自他的幻想。因为莫恩斯在那不真实的瞬间看到的不是格雷夫斯的脸,而是一个噩梦般的假面具,它只是表面像一张人脸。透过格雷夫斯的表情可以窥见某种猛兽一样的、野性的东西,通常情况下它是隐藏在他的人脸下面的,现在,从这个十分特别的视角,在这个十分特别的瞬间,它透过平常能看到的表面东西暴露了出来。也许这一刹那是他头一回看到格雷夫斯的真面目;不是他看上去的那个样子,而是他的真实形象:一个像爬行类动物的东西,它潜伏、悄悄行走,等待出击的机会。
他看到的当然并非真的是格雷夫斯。那是他想看到的东西,是过去十年里乔纳森·格雷夫斯博士留下的图像,九年多仇恨、受伤的骄傲和自我谴责的精华。莫恩斯对此十分清楚,他也明白他这样做是不对的。但这一闪电样的黑色幻象还是让他没有回答格雷夫斯,相反,他花了比实际需要更长的时间来穿衣服。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可笑,被他的幼稚的恐惧打败了,当他终于直起身转过来时,他的心一直跳到了喉咙口。
格雷夫斯拉过来一张椅子,骑坐在上面,手腕懒洋洋地撑在椅背上。他不时呷一口他给自己倒的咖啡,一边目光冷淡、几无表情地打量着莫恩斯。
“说说你的想法吧,莫恩斯。”他说道。
“最好不要。”莫恩斯回答道,“你想让我看什么东西吗?”
格雷夫斯的样子有点生气。“我们的头开得不好,是吗?”他不理睬莫恩斯的问题,说道。“我很遗憾。在这么长时间之后,我想像的可不是这样。也许想得太简单了。我错了。对不起。”
“会有什么事让人感到遗憾?”莫恩斯左眉一挑,“我有点不敢相信。”
“给我一个机会。”
“跟你给我的一样的机会?”莫恩斯问自己为什么想进行这场讨论,但他徒劳地没有找到答案。他接着说道:“当年,你为什么啥也没讲?哪怕一句话,乔纳森,那么……”听着自己的声音,他都快吃惊了。
“……什么都不会改变。”格雷夫斯打断他道,“他们会像不相信你一样不相信我,莫恩斯。他们会认为我俩都疯了,这就是唯一的区别——也许两人都会入狱。”
“于是你选择了让我一个人被当成疯子。”莫恩斯痛苦地说道。
格雷夫斯喝下一大口咖啡,同时从杯沿上方锐利地盯着莫恩斯。然后他十分平静地说道:“是的。”
如果他是站起来,出其不意地一拳揍在莫恩斯的脸上,那震惊也许不会更大。“你说什么?”莫恩斯尖叫道。
“你现在吓坏了吗?”格雷夫斯问道,“如果我是你我会吓坏的。”
过了好一阵莫恩斯才明白了这一承认的含义。“那么……那么你也看到它了?”他的心急剧地跳动着。他害怕格雷夫斯的回答。惊慌失措的恐惧。
格雷夫斯回答前又喝了口咖啡。他眼睛冷冷地盯着莫恩斯,时间伸展成痛苦的永恒无限的重叠,残酷得好像他能准确地感觉到他的痛苦,有意将这一刻延伸,从中获得快感。可后来他耸了耸肩,以若有所思的口吻很轻地说道:“我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某种东西,这是对的,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你知道吗?”
好像他什么时候会忘记这一瞬间似的,即使等他到了一百岁也不会!这图像无法清除地深烙在他的记忆里,是他大脑里一块永远治不好的伤疤,就像它绝不会停止疼痛一样:被一个肩和头着火的怪物拖走、绝望而徒劳地呼喊求救的贾妮丝和他从她眼里捕捉到的不可挽回的最后的眼神。那不是他预料的对死亡的恐惧。也许,它肯定也存在,但莫恩斯所看到的是对一个没有大声讲出、但很可能暗暗做过的承诺的绝望索取,现在他无法再守住承诺了:那个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要陪伴她、在任何危险面前、哪怕要献出自己的生命都要保护她的承诺。他没有守住这个承诺,原因无关紧要。
“给我一个机会,莫恩斯。”格雷夫斯说道,“我求求你。”
“你?”格雷夫斯声音里的恳求语气让莫恩斯无法将他对格雷夫斯所有的鄙视放进他的声音里。就连一小部分都不行。
“噢,我理解了。”他的声音里突然出现了一种不怀好意的嘲讽口吻,他眼睛一亮,“你不必给任何人第二次机会,是吗?为什么要给呢?你受到了伤害。你蒙受了一次可怕的损失,尤其严重的是:人们不公正地对待了你。因此你认为你有权利为这世界加之于你的余生的所有痛苦要求赔偿。”他侧过身来,嘴唇动了动,莫恩斯一开始认为那是轻蔑,后来才明白他错了。
“你认为我是个魔鬼,对不对?你相信,只有你才有权疼痛和痛苦?”他气呼呼地说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呀,范安特?”
“我?”莫恩斯叹口气。他彻底糊涂了。他什么都料到了——就是没料到乔纳森会转而发起进攻,指责他。这……真荒唐。
“是的,你!”格雷夫斯忍无可忍道。他的手猛地用力抓紧搪瓷杯,将薄薄的金属像捏一只空铁皮罐一样捏扁了。咖啡溅出来,从他的戴着皮手套的双手流过,他自己却没有注意到。“你以为过去这十年我是怎么过的?你以为你为什么在这里?”
莫恩斯惘然若失地望着他。
“你相信,”格雷夫斯接着说道,“我忘记那个夜晚了吗,莫恩斯?”他用力摇着头,“肯定没有。这么多年来,一天都没忘。我跟你一样喜欢贾妮丝,莫恩斯。你可能是爱过她,但她也是我的一位好朋友。我知道你受了多大的苦,莫恩斯。”
“这我不怀疑。”莫恩斯低语道。
“噢,如果我伤害了您的话,请您原谅,尊敬的教授。”格雷夫斯不怀好意地说道,又变得十分生硬了,“我绝对不想怀疑您作为本大陆最伟大的殉道者的荣誉。我知道,您忍受了多大的痛苦。可您至少还有对我的仇恨。”
“你怎么想到……”
“我知道你恨我。”格雷夫斯打断他道,“我自己也为我所做的事情痛恨自己。可我已经做了,我不是个会为无法弥补的错误道歉的人。我坚持认为:道歉于事无补。相反。人们会认为我俩都疯了。”他摆一摆手,“我可能就不会找到这里的这一切。我就不会在这里。你就不会在这里。”
“那我为什么在这里呢?”莫恩斯问道。
“当然是因为你很优秀了。”格雷夫斯说道。他将捏扁的咖啡杯举到嘴边,正准备从中喝一口,后来愣住了,低头迷茫地瞪视它良久,才又轻轻一耸肩,坐回桌旁。“不管你信不信,但我认为你是你的专业领域最出色的科学家。我让你来没有别的原因。”他犹豫了一下,“当然是作为弥补。”
“弥补?为什么?”
“为我给你造成的那些痛苦。”格雷夫斯回答道。当莫恩斯想反驳时他用一个霸道的手势阻止了他,“你没必要指责我,我只是想安慰我的不安的良心。如果你要这么相信,我也无所谓。一旦这里的事公开出来——早晚会公开出来的,莫恩斯——那就没有人再去管你曾经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
“你怎么会以为我会接受你的施舍的呢?”莫恩斯问道。他的声音在发抖,可他自己都无法准确地说出原因。
“你为什么不先等我带你看看我们究竟发现了什么呢?”格雷夫斯问道。
“什么……”莫恩斯困惑地打断他道,“我想,那神庙……?”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格雷夫斯说道,站起来,“一开始确实是这样的。你别误解我:神庙是个头号新闻,也许是本世纪最大的考古新闻——至少到目前为止。但这还不是全部。”
“这是什么意思?”莫恩斯不解地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格雷夫斯摇摇头,突然咧嘴笑起来。“噢不,这样不行。”他说道,“让我再折磨折磨你,开心开心。另外,如果我带你看看,事情就简单多了。走吧。”
他转身打开门,见莫恩斯还在犹豫要不要跟他走时,他不耐烦地招招手。阳光将他的身形变成了一道黑影,莫恩斯又冷冷地打了个寒战,因为这情形让他想起了他从眼角瞟见的图像。它跟那图像一样太不真实,也跟它消失得同样地快。
莫恩斯努力甩开回忆,跟在格雷夫斯身后离开了木屋。
默瑟昨天就已经向他预言过的东西,似乎快得惊人地变成了事实:莫恩斯仍然感觉不太舒服,沿着狭窄的梯子往下爬去,梯子在他和格雷夫斯共同的重量下大声呻吟着,可他已经不像昨天那样十分在乎了。这当然是因为他绝不想在格雷夫斯跟前暴露出他的神经紧张,看来他真的在适应他的新环境。
当然还有他的好奇。
在他们之间发生过那一切之后,莫恩斯几乎为他自己的感情感到羞愧,但他总不能直接承认格雷夫斯成功地唤醒了他的好奇。这座地下埃及神庙——离旧金山只有几里——它的发现本身就已经够轰动了。格雷夫斯还有什么更大的奇迹呢?
在下去和穿过有壁画和浮雕作品的隧道的途中他多次想至少从格雷夫斯嘴里诱出一点暗示,但得到的回答始终只是神秘的微笑。不管莫恩斯此刻对此多么恼火,他同时也能理解格雷夫斯。有可能处于对方的位置他也不会有别的反应。可格雷夫斯发现的会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将这里比下去呢?
莫恩斯迫不得已地耐住性子,摸索着行走进灯光暗淡的隧道里。昨天所看到的东西将他吓坏了,让他无法去注意细节,可现在他十分仔细地观看他们经过的壁画和浮雕,他发现这里跟他所熟悉的埃及艺术有所区别。他不是这个时期的专家,可大学期间他当然不可避免地也研究过古埃及的艺术和文化。他昨天已经猜测过的事情,现在似乎得到了证实:他无法将这些绘画和雕刻归类到某个特定的时代。可他心中的科学家向他解释说,这不一定就能说明什么。毕竟他们肯定是在一座埃及风格的神庙里,而不是在埃及。法老的王国在两千多年前就已经瓦解了,但这座神庙也可能要古老得多——或者年轻许多。正如格雷夫斯昨天所讲的:古老的王国存在了数千年,那是一段人类无法想像的漫长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实际上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当莫恩斯试图想像这一发现在专业界——不光是在那里——必然会引发的地震时,他觉得头晕。他的愧疚又出现了。不管他曾经多么愤怒,不管格雷夫斯在过去给他造成过怎样的伤害,他的好奇心被唤醒了,莫恩斯也抵挡不住作为这一发现的科学家之一载入史册的诱惑。
“你到底是怎么发现这里的一切的?”他无话找话地问道。他无法忍受继续一声不吭地跟在格雷夫斯身后。
“准确地说来是汤姆发现的。”格雷夫斯一直等他们离开隧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