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古墓惊险奇遇:胡狼头神阿努比斯-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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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出面具就等于是看穿它。贾妮丝的脸并没有真的变化,但它好像突然可怕地滑落了,好像它失去了在现实中的依靠,真正地滑进了恶梦形成的疯狂之围。她的眼睛墨黑,她的皮肤下开始有东西在动。
“你为什么不管我,莫恩斯?”那张脸问道,它还在努力成为贾妮丝的脸,但越来越徒劳。“我信任过你,可你丢下我不管。”她的声音也不是贾妮丝的声音,跟她没有一点相似。是的,甚至跟人类的声音都没有真正的相似,而像是一种潮湿的、吃力的咕嘟声和呼噜声,好像那不停地向建筑物推进的沼泽突然讲起话来。那形象抬起手,但没有将动作做完,因为它的手指开始融化,变成乱哄哄、密麻麻的白色的虫和潮湿的蛆,它们还保持了一种不自然的形象,是一种神秘的力量将它们压进那个形象的,然后它们解体了,掉落在他的床尾。
她的脸马上也会发生同样的变化,这想像让他无法忍受。莫恩斯尖叫起来,好像有人将一把滚烫的匕首刺进了他的胸膛,他一个翻身,从狭窄的床板上跌了下来。他的脸重重地摔在地板上,疼得他几乎想吐。他尝到了血,呻吟着翻过来,眼角里看到一个阴影绕过床向他滑来,一个双手解体、脸在融化的轮廓,它在用沼泽的声音讲话。
莫恩斯吓得要命,跳了起来。他的胯骨重重地撞在桌沿上,撞得全部的家具摇晃起来,痛苦的红雾在他的眼前起舞。莫恩斯痛得直哼哼,右手用力撑住桌面,一拐一拐地往前,总算来到了门后,用力将门拉开。
冷空气迎面扑来。莫恩斯趔趄着,在最后关头记起了门要比泥泞的广场高出三个台阶,总算没有狗吃屎地摔倒在泥泞里,而是做出了一个几乎让人觉得恐怖的弓箭步,右膝一弯。他的碰破的臀部疼得很厉害,他痛苦地呻吟。泪水夺眶而出。但他还是匆匆挣扎着站起来,踉跄地后退一步,咬紧牙蹲在台阶上。
过了足足三四分钟,臀部的疼痛才渐渐平息。他全身颤抖,舌下汇集起酸酸的唾液。莫恩斯抵住想将它咽下去的诱惑——他肯定会因此恶心的——身体前侧,对着泥泞吐出一口浓痰;结果是由此引起的厌恶感让他不舒服。莫恩斯在台阶上又坐了整整五分钟,闭上眼,等他的内脏停止翻滚。
内脏是在停止翻滚,但速度很慢,消退的恶心使他四肢乏力,几乎同样严重。最后,他好像就连抬手从脸上擦拭冷汗的小动作所需要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莫恩斯还是对这身体的虚弱几乎感到高兴,它让他的注意力从将他赶出木屋的惊惶害怕引开了。莫恩斯不知道他更生谁的气——是用他的话引起这一可怕幻象的格雷夫斯,还是如此听任摆布的他自己,虽然他看透了格雷夫斯的话背后的意图。
他小心地伸出右腿。疼,有可能他的整个右臀最迟明天早晨就会成为一块紫斑,但他同时也感觉这条腿能支撑他的重量。他站起来,走上一步,转向木屋。他想不起在身后将门锁上了,但门关着,莫恩斯发现自己有股偷偷的轻松感。他几乎是机械地走了一步,又停了下来。尽管见到门关着他内心里感到十分轻松,同时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没有勇气将它打开。他剩余的一点点分析的理智越来越大声地坚持,他只是一个幻觉的牺牲品。
但他还是没有力量与它交战。
他现在都不能走回他的木屋,但他也不能留在这外面。莫恩斯朝着海厄姆斯曾经住过的木屋走了几步,现在是普罗斯勒小姐住在里面,但他动作做到一半又转过身来,慢下来,但没有真正地停下,向帐篷走去。在内心投降之后现在外表也投降了,但现在他几乎统统无所谓。莫恩斯直截了当地拒绝考虑那种可能性:他的神秘相遇可能不是一场噩梦,而是其他什么东西。可是,即使它是另一种东西——这也无关紧要。格雷夫斯终于唤醒过去的幽灵了。如果他不沿着格雷夫斯将他引上的那条路走到尽头,他就不会再有安宁。
不管这个尽头会是什么样。
跟昨天夜里不一样,发动机被关掉了,这样,当莫恩斯沿梯子下去找格雷夫斯和汤姆时,隧道里黑咕隆咚的。不管发动机运转的响声曾经让他感觉多么恐怖,他现在简直就是强烈想念它了,因为那迎接他的寂静几乎让人更感到压抑。似乎不仅是纯粹地少了响声,而是另有什么代之出现了;某种不属于这里的陌生东西,它像一层令人窒息的被子笼罩在此时此地,令所有的响声窒息。就连他的脚步都不再有一点点声响。要不是隧道尽头有盏苍白的灯在忽闪的话,莫恩斯可能就会失去勇气,立马回头了。
令他失望的是大洞窟里空空的。格雷夫斯和汤姆不见踪影,三只大箱子也消失了。桌上放着一盏孤独的油灯,灯光使它周围乱七八糟的纸张、工具和文物变成了由倾斜的线条和阴影组成的奇特雕像。
象形文字隧道里的灯也不亮,但它另一端的洞穴里却是亮堂堂的,让他至少不存在被绊倒或在洞壁上碰伤的危险。走到一半时他终于又听到了人声。它们毫无疑问是汤姆和格雷夫斯的声音,但莫恩斯一开始还是很难辨认。地下迎接他的依然是异常的寂静,只不过不像先前那样无所不包;它现在不再吞没各种响声,而好像是只覆盖某些频率,使得格雷夫斯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深沉和失真,好像是在水下似的。
莫恩斯将这古怪的印象也推诿给自己的紧张,加快了步伐——结果是他没看清隧道尽头只是半开着的栅栏门,重重地撞在了门上。背对入口的汤姆警惕地转回身,惊骇地瞪视他良久,至少是吓坏了。相反,格雷夫斯故作镇定地向他转过身来,十分满意地凝视了他足足五秒钟,然后动作慢得夸张地将手伸向马甲口袋里,掏出表,打开表盖。莫恩斯肯定这个姿势是完全多余的。格雷夫斯分秒不差地知道现在是几点。
格雷夫斯讲话时也没有转向莫恩斯,而是对着汤姆,“我赢了,汤姆。”他开心地说道,“你欠我一美元。”
“赢了?”莫恩斯疑惑地重复道。
格雷夫斯很响地合上他的珍贵的金表,响声多次中断和变形地被墙壁回响着,像是变成了其他什么东西。“我和汤姆打赌了。”他说道,“他押一美元,说你要么根本不来,要么要到半夜才会来。而我赌了二十美元,赌你最迟十一点左右会到这里。”他晃着脑袋,“差一点点。晚八分钟,不然你会给我造成严重后果的,莫恩斯。”
“你应该告诉我的,汤姆。”莫恩斯说道,“为了给格雷夫斯博士造成损失,我宁愿再忍受普罗斯勒小姐的陪伴十分钟。”
“我不知道你这么恨我,莫恩斯。”格雷夫斯叹息道,收起他的表,“一旦仆人们结成盟友,情况就严重了。”
“尤其是,如果他们有理由这样做的话。”莫恩斯说道,转向汤姆,“这一个美元我当然会给你的,汤姆。”
格雷夫斯咧嘴笑了笑,又忽然严肃起来。“我很高兴你还是来了。老实说,我不是太有把握。”
这是撒谎。格雷夫斯一秒钟也没有怀疑过他会来。他早就知道。但莫恩斯还是放弃了做出相关的议论。相反,他终于走进房间,又一次更仔细地环顾四周。
这里的电灯也跟到处一样被关掉了,但汤姆和格雷夫斯至少摆了五六盏煤油灯,照得神庙一片亮堂,同时又好像将它变成了别的什么东西,莫恩斯还说不清他是否喜欢它。温暖的灯光似乎抹平了所有的棱角,几乎解散了物体的轮廓,使熟悉的形状变得不熟悉了,同时也让阿努比斯雕像的尖利牙齿和恐怖的霍鲁斯鸟喙具有了一些威胁性。
另外还有其他变化。莫恩斯在外面没有找到的三只棺材样的箱子放在这里。两只的棺盖已经打开,它们之间绷着一团乍一看没有意义的由缆绳、结和机械导辊组成的混乱。莫恩斯的目光顺着一根粗绳望过去。它经由一种复杂的瓶子向上通往洞顶,那里挂着好多用差不多拇指粗的绳索编织成的大网眼的网。
“你们没有闲着。”他赞赏地说道,同时,一想到格雷夫斯将钢钉钉进了绘有具有五千年历史的湿壁画的洞顶时,他又不得不压下一股强烈的恼怒。
我的天哪,这人还是个科学家!他就不知道他造成了怎样的破坏吗?
“最大的赞美应该献给汤姆。”格雷夫斯回答道,“实际上整个工作都是他做的。我只是告诉他应该做什么。”
“是的。”莫恩斯呢喃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格雷夫斯歪起头,眯眼盯视他一会儿,耸了耸肩。“无论如何,你决定帮助我们,我还是很高兴……我猜测,你是想帮助我们吧?”
“不是。”莫恩斯粗暴地回答道,“我不想。我都不想呆在这里。”
“这我非常理解。”格雷夫斯严肃地说道,“但是,请你相信我,你做出的决定是正确的。如果我们成功了,那不久之后你就不仅会得到彻底的平反,我们也会知道贾妮丝和其他人遭遇什么事了。也许他们将是不得不遭遇这种可怕命运的最后一批人。”
“如果我们成功了。”莫恩斯声音沙哑地说道,盯着洞顶下的网。
“你怀疑吗?”这想像似乎让格雷夫斯很开心。他从上衣里掏出烟盒,打开,然后又什么也没做就放了起来,在汤姆惊慌地望了他一眼之后他没有吸。“对不起。”他嘀咕道,“我忘了。”莫恩斯一脸疑惑,格雷夫斯补充道:“古叻(Ghoule)的嗅觉十分发达。”
“古叻?”
“我们总得给它们个什么称呼,是不是?”格雷夫斯又耸了耸肩,“长期下去,老叫生物、生灵或怪物,有点麻烦。”他又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目光忧伤地盯视许久,最后又收了起来。“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吗?”他转向汤姆问道。
“是的。”汤姆回答道,同时又荒唐地摇了摇头,“可为了小心起见,我还想检查一下报警钢丝。”
当他消失在死亡船后时,格雷夫斯摇着头目送他。“是个好小伙子。”他说道,“有时我根本不知道没有他我该怎么办。我告诉过你他救过我的命吗?”
莫恩斯不是十分肯定,但还是点了点头。这坦白丝毫不让他吃惊。他现在比第一天更不知道他该怎么看待汤姆了,但他还是会盲目地将他的生命托付给这个小伙子的。另外,跟每次想到或看到汤姆时一样,他的良心又不安起来了。他曾经很怀疑汤姆,这令他问心有愧。汤姆显然缺少一点必要的秩序和卫生,这是不幸的,但并没有给他草率地对汤姆做出判断的权利。由于莫恩斯本身就是一场不公正判决的牺牲品,他在这点上的反应几乎过度敏感。
格雷夫斯看着表——这回时间较长。莫恩斯发现他有点担心,也讲了出来。但格雷夫斯只摇了摇头,比第一次声音轻许多地合上表盖,眯眼望向汤姆消失的方向。“它们大多数时候是在半夜左右来。”他说道,“我不能肯定,但我估计这跟月亮的位置有关。”
“不是天狼星的位置吗?”问题一提出莫恩斯就后悔了,但他还是无法忍住。
格雷夫斯这回破例地表现得更理智,因为他只顽皮地望了一眼,什么也没有回答,省却了一场会让莫恩斯无缘无故发火的争吵。
“对不起。”莫恩斯呢喃道。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