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界-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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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叶衷渔自得到琴歌后,沉溺于美色之中,将朝政完全交给了弟弟,身为南疆王的叶衷尹。叶衷尹一直都是野心勃勃,对于皇位垂涎三尺。经过一番周折,寻求到异族的支持后,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将各重要衙门的首脑全部换成自己的亲信,彻底掌握朝政,然后毒杀了叶衷渔,篡改遗诏自己登上了皇位。在这个过程中,琴歌还没来得及实施计划,就被叶衷尹捷足先登。幸亏,叶衷尹对琴歌也是爱慕已久,于是,琴歌再度成为了皇后。此时的琴歌,早已心如死灰,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再见叶长亭一面。
接下来的局势瞬息万变,琴歌一方面对叶长亭即将回京而欢喜非常,一方面又察觉到叶衷尹包藏祸心。为了能救叶长亭一命,她背着重始宗几名长老,偷偷潜出浮云城与叶长亭相见。但是见面之后,叶长亭哀怨的眼神,一言不发的态度,却令她本来还算坚强的心,在瞬间破碎,继而拒绝了昔日恋人的请求,黯然回到浮云城内。为此,她受到了几名长老严厉的斥责,因为这一来,凭空多出了叶长亭这个麻烦。
到了横水血战之时,琴歌已经在皇后的位置上坐了十余年,暗中已然培植出自己的势力。趁着叶衷尹焦头烂额、疏于防范之际,琴歌一击而中,将叶衷尹鸩杀。叶衷尹用毒杀了自己的哥哥,到头来自己也是死在毒酒之下,可见报应不爽,冥冥中自有天意。杀了叶衷尹,琴歌再次违背长老的意愿,将叶长亭请回浮云城,并将大权全部还给了叶长亭。这么一来,重始宗的几位长老大为恼怒,自然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于是亲自出马刺杀叶长亭,却不料被月颜识破,功亏一篑。
真相大白,无论是大衍国还是天机门,当然不会放过重始宗,必欲除之而后快。到了此时,琴歌已了无生趣,为了不至使重始宗就此覆亡,惟有以死谢罪。而叶长亭看在琴歌的面上,苦思三天三夜之后,网开一面放过了重始宗,将重始宗门下剩余的弟子,流放到北洲大陆的极北苦寒之地的冰沐原。结果在途经九重门时,天翔阁宗主沙楚,不知为何大发慈悲,将重始宗仅存的这点实力,留在了茫茫沙海之中。而琴歌的遗体,也随之安葬在了今天的这座香魂山之下。
“我倒不觉得琴歌有多‘奇’,只是觉得她可怜。”风如斗虽然知道没那么详细,但是粗粗讲来,也讲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两人不知不觉间来带了山脚下,看着已经风化的石碑,高庸涵不由得感慨万千。“你看,她做出了那么大的牺牲,死去也才不过四五百年,这坟头上已经是一片荒芜了。”
“唉,当时在重始宗内部,许多人都没你那种想法,反而觉得琴歌一而再,再而三地违抗命令,死不足惜,又哪里有人肯打扫她的坟头?”风如斗叹道:“如今,已经没人记得琴歌了!”
高庸涵苦笑道:“想来,琴歌只是他们手中的一个工具而已!”转而又说道:“我知道,玄元道尊就是叶长亭和千灵族祭司月颜的儿子,可是重始道尊又是怎么回事?”话中的意思是说,重始宗既然已经流落到如此田地,如何又会突然崛起,这未免太不合情理了。
“这重始道尊的来历奇怪得很,他孤身一人来到九重门,而后连败重始宗十余位高手,强行将重始宗降伏,收为己用。”
“哦?此人是何方神圣?”
第4卷 狂徒何事傲三公 第二零五章 迷雾
“此人是千灵族人,自称伯阳!”
“什么?他居然叫伯阳?”高庸涵大为诧异,因为九界道祖的俗家名字,便唤作丹伯阳,而在其升仙之后,伯阳两字就成了千灵族的禁忌。以一个千灵族人的身份,居然敢叫这个名字,简直称得上是大逆不道。“风先生,你确信重始道尊真的叫伯阳?”
风如斗重重点头:“怎么可能会错,当时他降伏重始宗十多位高手之时,我正好在场。”
后来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伯阳”这个名字,对九界道祖颇为不敬,而且会引来包括丹鼎门在内,大多数门派的反感,重始道尊荡平北洲大陆之后特地下令,日后不许再提及此事。故而世人只知道重始道尊的尊称,他的真名却无人知晓,经过四百多年,到如今知道“伯阳”二字的,最多也就百余人。而这百余位年岁已高的修真者,依旧是守口如瓶,对此绝口不提。
风如斗之所以会将这些内容实言相告,是因为对现在的重始宗,可谓是失望之极,尤其是近年来的种种作法,可说是与恃强凌弱、仗势欺人无异。他知道高庸涵与重始宗的矛盾很深,日后少不了争斗,这么做也是为了能让高庸涵对大局,把握的更准一些,所谓知己知彼,便是这个意思。
“事后我曾问及师尊,可有听说过伯阳此人,我师尊同样大惑不解。因为在此之前,从未听说过,丹鼎门中有这么一号人物。”其时,经过石魂之战和横水血战,天下有数的高手悉数登场,就连许多隐居世外的高人,也纷纷被卷了进来。可以说,世间有如此高深修为的人,几乎不可能隐藏的这么深。以伯阳的修为,如果真的想要做一番大事,完全可以在横水血战之后,趁着各族各派元气大伤之时,一举收入囊中,何必找重始宗这么一个声名不佳的小门派?所以,对于突然冒出来的这么一个千灵族人,天翔阁的猜测是,此人极有可能师从某位仙人,因此决定敬而远之。
伯阳执掌重始宗之后,先是将已有的各种法门重新厘定了一遍,加入了许多闻所未闻的诀窍。而后更是通过灵丹妙药和各种法器,在短短十余年间,将门下弟子的修为大幅提升,重始宗因此实力暴增。在此期间,主客之势颠倒过来,伯阳以无上神通,将天翔阁宗主沙楚收服,御风族因此听命于重始宗。接下来,便开始了急剧地扩张,所到之处全是腥风血雨。当时,伯阳已经自号为重始道尊,打的旗号便是那句有名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此后,便是玄元宗与重始宗争雄的局面,后来的情形,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
“嗯,后来玄元道尊亲上九重门,拜会重始道尊,两位道尊遂联手开创了玄明盛世!”两位道尊相会时的盛举,天下广为流传,被认为是玄明盛世开始的一个标志。高庸涵从真玄观的一些典籍里面,已经了解的十分清楚了,继而问道:“风先生,重始宗一向十分注重法度,可是自从海邀黎海宗主接位之后,为何会出现如此大的变化?”
“其实,海邀黎这个人我认识,无论是见识、气度都非常的了不起,绝对担得起天下第一高人的名号。最为难得的是他天分奇高,只用了二十年的时间,便应验了重始宗宗主接位所需的所有异象,不愧是创派以来的第一才俊。”风如斗回想起初见海邀黎时,从那个年轻的蕴水族人身上,所感觉到的种种震撼,不禁慨然长叹:“他自接位以后,勤于修行,全然不理会世俗之事,重始宗也是一如既往。谁能想到,在位四十余年后,突然性情大变,搞得天下乱作一团,真正是气数!”
海邀黎执掌重始宗以后,常常闭关苦修,行事也十分低调,漫说常人,就算是门下弟子也难得见上一面。只有每隔十年的须弥山论道盛典,才偶尔会现身一两次。这么一个醉心修行,不愿受俗世羁绊的大高手,却在十三年前,会盟天下英豪于牧野原。期间历数玄元宗和天机门的不是,并与各大门派宗主商议局势,前后历时一月之久,转变之大着实令人讶异。
“风先生,我听说重始宗现今多了一位大天师,好像也是千灵族人,不知此人是何来历?”高庸涵说出了长久以来的一个疑问,因为从种种迹象来看,这个大天师,只怕很不简单。照风如斗的说法,海邀黎起先并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可是自从这个大天师出现之后,却发生了如此多的变故。难得风如斗对重始宗这么了解,正好借这个机会求证一下。
“你说的这个人,我知道!”风如斗的面容凝重起来,皱眉沉思道:“此人名叫丹意,是丹鼎门的弟子,不知凭借何事,极得海邀黎的赏识,竟然将他捧为重始宗的第二号人物。就连重始宗大长老申朴真人,也不得不让他三分。”
“丹鼎门?又是丹鼎门?”高庸涵眼前一亮,似乎摸到了一点真相,可是却始终差了那么一点。从拓山殒命,到智宇真人纠集数百名修真者,为了神果真人的指骨攻打天机峰,再到如今丹意成为重始宗的大天师,似乎所有的矛头都直指丹鼎门。
可这里面还是有许多不解的地方。丹鼎门地位一向超然,即便是在玄明盛世期间,玄元宗和重始宗也对其敬重三分;而且千灵族人性情恬淡,从没听说过有什么野心,怎么看都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情。然则,几件足以影响到修真界,乃至厚土界的大事,其背后都有千灵族的身影,难道说这些都只是巧合么?如果真是巧合,也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现在看来,要想查出真相,只有去一趟悬空岛,也许从丹鼎门才能找到一些线索。这么一想,不免更加为权机、权思担心,要是这些变故,真的都是丹鼎门搞出来的话,那两人的安危就大成问题了。
“风先生,你们当日跟随丹鼎门攻打天机峰,前因后果倒底是怎么样的?”高庸涵急于证实自己的担忧,语气颇为急促。
“这个么,我倒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当日,丹鼎门信使持仙使令来到天翔阁,与风长老密议之后,便匆匆离去。”风如斗抬头看着天边一抹余晖,仔细回想了一下,沉吟道:“随后,风长老命我带阁中二十名高手,启程密赴太河源,在天机山脉与智宇真人等汇合。说实话,我初时见到那么多各派高手,也很是吃了一惊,到现在也不明白,丹鼎门为何会出动仙使令,不惜灭了天机门。”
仙使令,是当日仙界之主在悬空岛建成之后,当着修真界各派的面,亲手交到丹鼎门宗主丹娄手上的一面令牌。随后与各门各派约定,仙使令一出,无论是谁必须听从号令,否则可群起而攻之,所以仙使令成为修真界至高无上的法令。同样地,仙界之主反过来约束丹鼎门,非到事关重大的时候,绝对不可乱动仙使令,否则为仙界知道后,除了将令牌收回,还会对丹鼎门处以重罪。这么多年来,仙使令还是第一次面世,就连两次大战都不敢轻易拿出来,可是第一次使用,竟然是对付天机门,这实在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高老弟,不要怪我多嘴,天机门倒底做了什么事情,居然能惹出仙使令?”
“这里面牵扯太多,太过复杂,风先生要是想听,咱们边吃边聊。”到了此时,如果说还不能信任风如斗的话,高庸涵就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了。
两人将就在琴歌墓前不远的地方,生了一堆篝火,高庸涵取出干粮随手递给了风如斗。哪知风如斗只是笑笑并不接,而是伸手往地上一按,但见一捧黄沙急速翻腾,渐渐形成一根粗约五寸,高约三尺的沙柱。在沙柱的表面,不断有拇指般粗细的沙虫钻出,风如斗一个一个捏住,送到嘴里面。
“高老弟,这种沙虫只有九重门才有,味道很不错,你要不要尝尝?”风如斗显得十分惬意,从怀里掏出一个酒瓶仰头喝了一口,笑着将酒瓶递了过去。
“呵呵,我还是免了吧!”高庸涵接过酒瓶,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顿时喜道:“这个酒嘛,我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