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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玉面魑心 by 姬子-第6章

小说: 玉面魑心 by 姬子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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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世清听后立即从席位上站了起来,「你说什么?!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仅是他,连在场的人都免不了浑身一寒。特别是上官影月,唐炎慈觉得他似乎显得特别的激动,胸口因为强忍着情绪而起伏着,双手十指交叉紧紧相握,手指轻微地震动,关节被他自己握得发白。 
「正是刚才,属下们从雪落崖经过时,看到一个舞姬先是站在断崖口不动,正觉得奇怪时她却突然大叫着往下跳……」那人显然还没有从那种恐慌之中脱离出来,连说话的时候也抖得不像话。「属下不敢走过去看,于是先来禀报大王……」 
「你这废物,给我滚下去!」安世清暴怒地吼道。 
那人听后慌忙站起来,躲似的退下了。 
安世清的面色阴沉,坐着沉默了一阵子,然后转身对唐炎慈说,「老夫要过去看看,王爷请先在此地……」 
「我跟北平王一同去吧。」还未说完,他的话就被唐炎慈打断了。安世清也没有拒绝,他于是随着众人一起往那个叫作「雪落崖」的地方走去。 


一路向草丛的深处走,唐炎慈的目光在四处不断流连着,他看到了不少在刚才在石壁边缘附近看到的那种植物,比罂栗稍大。但是长得并不整齐,零碎地散落在草地四处。 
大家停在了一个小小的断崖面前。这山腰间种着大片的梅花,而断崖就正在梅花林的旁边。 
仿佛就像是在整片的石壁上硬空出一道缝隙一般,此时蓝色的天空与阳光交替着在那一线之间露了出来,如同天外异光一般吸引着人的视线,是非常罕见的景致。 
出于好奇于是唐炎慈想要走进去看看,就在这时,安世清的脸上却露出极不自然的表情,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对他说, 
「老夫劝王爷你最好还是不要去那个地方,因为那里可算是这座雪落山庄的禁地。」 
「哦?」他觉得大感兴趣。 
这时那个舞姬的尸体也已经从断崖下面被人带了上来,一行人看着满身是血的她正不知所措,唐炎慈却示意琥珀走了过去。 
琥珀点了点头走到了她的身旁仔细查看了起来,她临死的表情很恐怖,额头上一个血洞此时正汩汩地往外流血。 
更诡异的是,据刚才那人所说,是她自己惊叫着从这里跳下去的,想必在那时精神上一定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刚死不久,」琥珀沉着脸说,「应该是从这里摔下去撞到头部而致命。」 
唐炎慈听过后想了一想,然后朝断崖口走去。 
「王爷请等一等。」安世清再度出声阻止道,一脸的紧张。 
「这个断崖就是禁地吗?」他用手指着梅花林内问着。 
「那其实并不算是真正的断崖,因为在下面还有一个小谷地,顶多数丈的高度而已,可是这个地方却叫做雪落崖,」安世清正色道,「或许王爷你不会相信,但那的确是一个充满了怨灵与诅咒的地方。每到雪落梅开的时候,只要是去过了那里的人,事后都会回到这里来,然后无端摔死在下面的谷地,并且死状也都相当凄惨。据说那个小谷地里面白骨成堆,不知已经死了多少人。夏季的时候也有不少的人曾经真正地看到过游荡在半空中的怨魂。」 
说到这里安世清才停顿了一下,「皇爷万金之躯当然不惧这些野鬼,可是最好还是远离此处比较的好,不知有多少人就因为觉得那地方太美丽了而不受控制地走了过去,结果却葬身在那个谷地的坟墓之中。雪落崖能够带给人非常深刻的吸引力,这本身就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就好像真的着了魔一样。」 
气氛变得有些沉重,众人沉默地站在梅林之外呆呆往里面看着,空气里有血腥的味道,让人觉得很是不舒服。 
唐炎慈本来想问是谁将她的尸体带上来的,但是一想之后又没能问出口。于是怀着有些复杂的心情先向安世清暂时告辞。 
勉强抛开因为这件事而引起的不快,唐炎慈与安世清一起并肩而行,一路闲谈着。直到临去之前安世清对唐炎慈说着, 
「还有一件事要告诉王爷,就是因为昨夜的暴风雪,山顶上突然发生了雪崩,所以通往山下的道路清理也因此而需要再延迟些时候。所以恐怕还要委屈王爷在此多住几日了。」 
「哦,正好我在雪落山庄也住得很舒服,求之不得呢。」他连忙说着,然后有意地向站在不远处的上官影月瞥去,笑得暖味十足,「这都还要多谢北平王的款待。」 
安世清会意一笑,然后看着他告辞离开。 
然后慢慢地,在他脸上的笑容又逐渐退去,神色也变得极度阴冷起来。 


回去的时候路过一座房子。上官影月的脚步顿时停了下。 
「想进去吗?」唐炎慈的声音从他的身才传来。 
这里正是上官落落夜的摘星馆,刚才听安世清说他今天身体不太舒服,看上官影月的样子应该是很担心他的。 
「不要你管。」他冷冷地说着,然后推门而入。 
唐炎慈也跟着他往里面走去,刚踏进来的时候他不由觉得一愣,因为这里面实在种着太多的茶花了,而且全部都是难得一见的名种,更让人吃惊的是,有的种类甚至早已在世上绝迹。然而却在这里茂密地生长着,原来不大的摘星馆都被这些茶花淹没了。 
茶花喜阴不喜阳,必须要在气候温暖而且潮湿的地方才能够长活,花性也比较的娇气,若没有人细心照顾着便很容易枯萎。 
而这里的茶花几乎每朵都开得华丽娇艳,特有的一种妩媚风韵。奇异的花香阵阵飘来,充满了诡异的迷乱之气。 
「这……难道也跟雪落山庄特殊的土质有关吗?」琥珀显然吓了一跳,这在北方的极寒之地竟然能开着这么多的茶花。若不是先前已经见惯了这里的奇异景色,恐怕他是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嗯。」唐炎慈点头。「不过,万物皆有灵性,它们盛开得这般艳丽,跟它们的主人也有关系吧。」 
注意的话便可以看得出来,花丛下的土壤里原本积的一些雪此刻已被人细心地扫到一旁。尽管这或许非并是上官落夜本人亲力而为,但是能够想到这一点,足见他是如何爱惜这些花了。 
在花丛之中伸着展一条小路,尽头就是上官落夜的住处,纯白外墙的房子像柔嫩的花蕊一般被隐在其中。 

屋内光线有些偏暗,上官落夜坐在床上,看起来脸色确实有些不太好看。 
当他看到唐炎慈走进来时,目光一震,显得很惊讶。然后忙着掀开了锦被想要下床,却被站在一旁的上官影月伸手挡住。 
「你太勉强了。」他在跟弟弟说话时也都这么寒着一张脸,口气也一如平常地生硬。 
上官落夜只有无奈地看着唐炎慈抬起眉笑着, 
「还请王爷不要怪罪落夜。」 
「怎么会呢?」他对着他温柔一笑,「我还等着你在身体康复之后再听你弹琴呢。」 
上官落夜听后有些脸色地赧然垂下了头,轻声说,「有王爷这句话,那么落夜不早些好起来也不行的了。」 
不知为什么,不管他做出什么样的娇态,也不会让人觉得不妥。 
美丽的东西果然都是值得欣赏的。 
唐炎慈转过头对琥珀吩咐道,「你去帮他看看吧。」 
琥珀点了点头,然后向上官落夜走了去。 
上官影月这时才想起头天晚上唐炎慈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要是真的着凉什么就去找琥珀吧,那孩子的医术不错。」 
他听到的时候心里不免有些茫然,从未有过的……被人关心的感觉从心底里升起。但是马上又在心里将这个念头给打散。 
他在想些什么啊,他们根本就是敌对的立场。 


琥珀坐在床的旁边,对上官落夜说道,「二公子,请把手伸出来。」 
上官落夜点了点头,卷起了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腕,琥珀的手指轻轻地搭在了他的手腕上,然后突然一滞。 
「你的体温很高,」他皱着眉说。「在发烧吗?」 
「呃……,昨天回来的时候受了点凉。」只是握着手便能断出他是在发烧,让上官落夜有些吃惊。 
琥珀仔细地为他把了脉,然后陷入一阵的沉默。 
「觉得怎么样?」唐炎慈开口问他。 
琥珀将上官落夜的手放下,然后替他将锦被盖上,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向唐炎慈回话, 
「二公子的脉搏很奇怪,原本感觉是相当虚弱的,可是突然之间又会短暂地急促起来,非常的紊乱。可能需要再细心地观察一阵子才可以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停下来后又对着上官落夜补充着,「你的身体实在太过虚弱,稍有着凉就容易发烧,接而引发一些其他的病况,如此恶性循环下去所以就是小病也长治不好。如果你试着习一些武可能会比较好。」 
听他这么说之后,唐炎慈这才确定上官落夜真的不会武功,最初在他弹琴的时候便有此感觉,但又一想到他是上官影月的弟弟所以不免感到犹豫,而且如果当真像琥珀所推测的那样,那么上官落夜是由上官影月所带着长大的,他不教自己弟弟武功这一点实在让人觉得不解。 
凡是习武的人,在经脉之中一定会存在着一股气劲,这股气会随着经脉的流动而动,在身体的各处来去自如。即使是善于隐藏的人,也无法改变经脉中那种异于常人的流畅感,所以一个人会不会武功,只要是熟练于医道的人一把脉便可以确定。 
而琥珀要上官落夜试着习一些武功也是这道理,若是经脉中有这样的一股暖流护着,即使是再虚弱的身体也起码也不会再像这样容易生病。 
「这位公子当真是高人,给落夜诊治过的的大夫多得数不胜数,能够发现这点的除了公子之外就只有一两个人,但是详细的情形却没有一个人说得上来。」上官落夜垂下脸,一双动人的眼睛也随着他的动作而流转,当真艳丽到了骨子里,「落夜自从小就对习武没有什么兴趣,而偏偏只爱琴韵一类这种打发时间的闲事,所以也一直让哥哥对我灰心……」 
「你就是因为弹琴而勉强自己!」上官影月生硬地将他的话打断,口气里有着淡淡的怒气,「这身体可是你自己的!」 
被他这么一说,上官落夜也跟着禁声,咬着嘴唇一副委屈的样子。 
唐炎慈看着上官影月寒着脸的模样,明明心里是关心得要命可是嘴上硬是不肯软下半分,这让他不由在心里一阵失笑。 
「以你的身体来说,弹琴确实有些胡来了。」唐炎慈终于也走过来说话,「虽然你的琴技已经炼到了非常绝妙的地步,可是弹琴既然是一种精神上的感受,那么弹琴的人也不免会受到精神上的消耗,如同使剑的人到了一定的境界时可以将自己的气劲精神注入剑中,所以有了可怕的剑气。同样的,琴技高超的琴师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将精神与琴声融合才能达到忘我的境界。以你的身体而言,这是消耗不起的,明白吗?如此下去你的精力将会随在琴声中慢慢衰竭,直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这么说完后他向上官影月看了看,他肯定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责怪弟弟勉强弹琴,只不过以他的个性肯定从来没有好好地讲明白过。 
上官落夜吃惊地眨了眨眼,「原来如此……,怪不得在每次弹琴之后都会有精疲力竭的感觉,所以我从来都只弹一曲。只有……,只有那天……」 
说到这里时他的头也越埋越低,几乎快要贴到胸口上了。 
唐炎慈心里立即明白他所说的是自己来到那天晚上他一弹数曲的事,也不便接话,只是对着他轻轻一笑。微眯的黑眸之中闪烁的神情像是在安抚,又自然带着些撩拨的意味,一时之间气氛暖味之极。 
琥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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