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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成智者交易-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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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智者交易(修正完结版) 




第一章、恐怖主义的微笑
今早十点四十五分,仅于纽约城闹市区的“惠灵顿”地下城发生了一起恐怖份子炸弹袭击事件,当时有近万人正在庞大的地下城游玩购物,死亡五百二十一人,伤一千四百四十六人。
几百个家庭就此破碎,很多人的命运也就此改写了,就如同我的命运一般。
我是幸存者之一,可是飞来的弹片刺伤了我的一只眼睛,留下了终生的残疾,一颗石头珠子,不能视物而且丑陋不堪。
我站在浴室的大镜子前,让自己全身赤裸,看着镜子中因激动喜悦而颤抖不停的身体,将自己的下唇咬得鲜血淋漓。

十一个小时之前,我前往位于地下城的银行,去领取我作为国际刑警的最后一笔薪水,到今天为止,我已经在TERPOL工作了七年,待我把这笔钱在这个地下城花光,我跟它便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其实是被国际刑警组织开除的,因为我私自将一名在押的死囚犯带离,没有办任何手续,七天后,在新墨西哥州的一座小山林上,一棵树上挂着他已经风干的尸体。
总部开始对我进行调查,讯问,我一言不发。
然后他们很快查到我在任国际刑警期间,曾经很多次在执行任务时违反规定,私下跟许多挂在国际刑警黑名单上的危险人物接触。甚至利用职务之便,私自收集很多机密材料。
于是我很快便被调销了刑警执照,军事法庭甚至宣布起诉我有叛国罪,虽然最后没有胜诉,可是从此任何的国家机构,都不得再录用我。
当我在许多刻意的沉默以及窃窃私语中收拾我在纽约楼的办公室时,走进来几个曾经的同事,对我所有的物件进行细之又细的审查,于是,我没有从里面带走任何东西,甚至是那件放在办公桌上面的烟灰缸。
那是一只十分十分丑的烟灰缸,看在是某人Chu女作的面子上我的才收下的,做完后,他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了我,因为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开玩笑地对他说:嘿,搭档,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啊。
其实我没有生日,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生的,我们这些人根本不需要生日。
我之所以加入国际刑警,没有任何正义的梦想,我只是在找寻一个人,一个我从懂事起便在追寻的恶梦。
对于被开除驱逐,我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反正,那么多年,我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当初加入TERPOL,就是因为那里有全世界最周全的犯罪资料,在里面,我想我可以找到我想要找的东西;行动时,更有职权所赋予的便利。
可是这么些年了,却只是捕风捉影。
我追寻的仿佛不是一个恶魔,却是个恶魔的影子。他就象无穷的宇宙一样,没边没际,当你知道的越多就越是迷茫,走得越是远,就发现前路更加漫长。

我的办公室在纽约分部,可是如果要提走我所有的档案和办理手续,却要在巴黎进行,八十年代那里曾经是国际刑警总部,至今刑警们仍戏称那里为“巴黎公社”。公社里也有很多我曾经的同事,对于我的离开,只有一个人表示哀伤,看来我在总部的人缘也算不上太差。
那个人就是狄卡斯。狄卡斯是我在加入国际刑警组织后的第四名搭档,以前的三名全都在行动中死于非命。他是主动提出要跟我搭伙的,因为当时我在总部已经臭名昭著,大家都知道我是一个虚伪的、自私的、没有团队精神的小人。刑警们习惯给同伴起个别致的绰号,以代表他的风格及同事间的亲昵感,可是没人为我取,他们都称我为“冷酷的乔伊司”。然而我却是最优秀的,因为在危机关头,我活着走了出来,而他们没有。
只有他,在刚刚加入组织不久,就提出要在“赤目”行动与我搭档作业,当时我正因为申请独立完成行动不被允许而恼火,因为“赤目”是我追寻的过程中重要的一环,甚至连线索的出现,都是我刻意安排在其它刑警面前的,就是希望有这个机会,能够单独去调查。
总算因为有他这个新晋精英的申请,我得已参加这次行动,虽然有他跟着碍手碍脚,可是因为他只是一名畏手畏脚的新人,很容易摆脱掉,我也没有放在心上。
那次行动出乎意料的成功,当然是对于国际刑警组织方面。对于我,不仅失去了唯一的机会,而且连安插许久的线人,也在激战中被枪杀了。我想发火,可是不知道该对谁去发。
从那时候起我开始讨厌我的这名新搭档,可是总部却非常认同我们的组合,认为我们是冰与火的完美结合,我可笑。总部会这么说,大概是因为,我的出生地是在阿拉斯加,而狄卡斯却是在位于赤道圈的委内瑞拉。
而且,整个TERPOL也找不到肯跟我回作的人,他胆大心细,脾气又好,只有他才能忍受我的恶劣,在合作行动之后还一个劲地夸我。
他本是西班牙裔南美洲人,综合了两个种族的热力,热情过火,执着得要命,而且百折不挠,在我不止一次毫不留情地表示我非常厌恶他后,他仍然每天挂着一张乐呵呵的大脸,在我眼前摇头摆尾,害得我每每头痛欲裂,可恶至极。
我们之前从来没有好好说过一句话,我对他的好意只有拒绝拒绝再拒绝,而他就坚持坚持再坚持,直到我不胜其烦地答应他的要求。可是他也知道,我在关键问题上面是从不让步的,所以行动的时候,还是初生牛犊的他总是很听话地跟在我的身边,一切听命行事,从无怨言,偶然唠叨几句,也只是埋怨伙食太差。
只有一次行动的时候他表现了从未有过的固执,坚持得让我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时糊涂应允了,就是那次,造成我终生的遗憾,至今无法原谅我自己。
那次行动的目标是一所位于哥伦比亚的大毒枭的庄园,虽然在调查期间对这所庄园搜集了很多的资料,然而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狄卡斯却非常自信,他说在他的家也有一所这样的庄园,他熟悉得要命。我知道他在开玩笑,可是我居然还是让他去了,因为当时在那个炎热无比的地带我们已经驻扎了三个礼拜,却一无所获。根本无法接受酷热的天气,我的身体和头脑都因为高温出现了严重的晕眩和反胃现象,每天不喝20公升以上的盐水我就会脱水,甚至休克。我知道我不能再呆下去了,可是狄卡斯却更了解我倔犟的性格,事情没有个结果,我宁死也不愿意回去总部的。
看我无法动弹,他就接下控制权,自己去办这个案子,结果两天后的夜里,被一群人血淋淋地送进医院,当时我站在走道上,看见推车经过留下的一条血痕,晕倒了过去。
他跟几个同事趁夜潜入了庄园,开始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可是在撤退的时候,他好象发现了什么线索,就让同事们先走,自己退回去,结果被两只扑上来的美洲豹围攻,咬掉了一整只手臂。
每每看到他藏在衣袖中空荡荡的手臂,我的悔恨无以复加,指甲深深陷在手掌里,皮肉之苦,这个疤痕至今都没有痊愈,因为总是不停地回想起。心中多了一道伤,每晚都要做的恶梦中,多了一只血淋淋的手。
我开始体会到,原来伤害了别人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情,所以我更加切齿,我更加痛恨,我更加不明白,那个人,他也是一个人,他怎么能够那么毫不思索地残害许多无辜的生命,他怎么能够置别人的尊严与梦想于不顾?他怎么能够眼底那么温柔,手下却如此狠毒?
我根本不敢见狄卡斯,甚至连他到巴黎总部去工作之前,我都没有再跟他说过话。大家也都是这么说的,还是不要见他了,那个灾星,终于还是带给你灾难了,在还没粉身碎骨之前,还是赶快离开吧。
可是后来我还是厚颜无耻地去找他了,因为我是一个有头脑有目标的人。
巴黎见他的第一面,我站在满地落叶的大道上,歪着头,用生平第一个调皮的神情,对他说:嘿,搭档,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啊。
从此他认定了这一天,每年的生日只有他记得,我根本都不知道,他就带给我无穷的惊喜。虽然都是小小的感动,可是我感觉到心底有一股冰冷的清泉开始泠泠流动,僵硬的血脉开始舒展了开来。
这时候我才知道,他原来比我还长五岁。我嘲笑他是TERPOL最笨蛋的探员,都那么大岁数了居然还是个菜鸟。他说他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个刑警,平天下不平之事,所以大学毕业就开始参加考核,可是每年都被拒绝,直到今年才考上。
说这话的时候我们正在过圣诞节,他的生日,我发现原来他加入国际刑警组织、来到我身边才不过一年不到的时间。
我却把他整个毁了。
我正在引诱他跟我一样成为一个叛徒。
虽然失去了一半的行动力,可是他还有卓绝的头脑。现在他在里昂总部负责所有档案管理工作,那是我梦寐以求的一个工作,虽然他在整个TERPOL是很微不足道的,毫不威风的。
我现在已经是国际刑警组织最出色的刑警,军衔是中尉,可是行动还是处处受到限制,很多机密层的资料不是我们这种普通的探员可以触及到的,可是我需要的也正是这些。
所以我也曾经申请过调进总部管理文案工作,可是不被允许,考核的官员说,我有一双不安份的眼睛,是不应该呆在房间里的。
他一语双关,可是却真的说准了,大概他是第一个预料到我今天的人吧!
然而现在,狄卡斯做跟我做,意义都一样,他对我几乎百依百顺。每次我从纽约飞过来看他时,看他的目光,我就知道他这几个月以来等的都是这一天。
现在他的性情比以前深沉得多,也温柔得多,常常他象个父亲那样宠溺地搂着我,静静抚摸着我的头发,我倚着他的肩头,轻轻摩娑着自己的脸,象只乖巧的小猫。当我们象一对真正的父子那样拥抱在一起时,我可以听到他的血脉中不同寻常的悸动,嗅到空气中不同寻常的气味。

时值中午,这种时间我不敢在外面出现,只有躲到开着冷气的地下城来,“惠灵顿”是纽约最繁华的一所地下城,主要用于引导观光和购物,里面还有一应俱全的娱乐措施、餐饮、银行,甚至连临时医院都有。它占用地下面积二十六万多平方米,进来以后,尽可以在这里无忧无虑生活许多天。
我只是想享受这地底的感觉。
人还真多,我数了数,我们这一排,一共有六个人,排在我前头的是一个小伙子。令我注意到他的是现在已经是五月了,可是他却还穿着紧实的黑风衣,竖起高高的衣领,双手插在口袋里,站相笔直,我想他大概当过军人。
我们这一队的效率很慢,因为最前面有位老太太,好象有些事情跟银行职员缠夹不清,她扯着嗓子抱怨着,对方态度很好地一个劲道歉。
我不耐地看看表,心里闪过一丝急躁,过后又对自己苦笑一声,我现在好象再也不用去关注时间,日子对现在的我来说太过漫长。
还在我前面的小伙子突然挺了挺肩膀,转过身来,对我淡淡地撇撇嘴,擦身而过,象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匆匆离去。
我松了口气,还好又少了一个人,暗暗笑自己渐渐也小市民起来了。
在老太太与职员的争执还未结束之时,那小伙子就又赶了回来,排在了我后面。我稍微转头用余光注意了一下,跟先前好象不太一样了,不再站得挺直挺直的,而是双手抱肩,迈出一只脚斜站着,嘴里哼着“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突然他敲敲我的肩,对我灿烂的笑,唇红齿白,俊美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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