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亚-紫蓝色氛氲-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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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狐狸气得暴跳如雷。吼声之大,整座医院都为之撼动!
「小夏──」
「你滚啊!简直是放屁!臭不可闻!混蛋王八蛋!滚啊──」
「小夏──」春之左卫门焦急地拦住他。「你是左卫门家唯一的男人,我不
要你毁在这里!」
「我要是听你的话,我才真的毁了!」夏之左卫门气得握紧了拳头怒道:「
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绝不会离开寒泽的!绝、对、不、会!」
「芜薏……」
阳光好亮,照在她的脸上显得那容颜特别苍白,他的心好疼,淌血似的疼痛
起来…
…莫芜薏却虚弱地浅浅微笑:「你来了……工作呢?」
寒泽织真猛然摇头,有些赌气地开口:「还管什么工作?不做了!」
「寒泽……」
「不是因为你。而是我找到自己的方向了,没必要再做那份工作。」
莫芜薏轻叹口气,看着寒泽的脸,突然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管他呢,也
不过就是短短数十年,哪能理会那么多人的想法看法?为自己活才重要吧!
「跟我回去好吗?」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我真的很需要你在我身边。」
她的手,没有知觉──莫芜薏的眼闪过一丝惊慌!她的手……怎么会失去了
知觉?
「没事的。」他连忙安慰她:「只是血管塞住了而已,医生说慢慢会复原的,
不用担心。」
原本她早已经习惯的,过去还曾经有过双腿不听使唤长达半年的纪录,但这
次不同,如果她的手再也不能动,她要如何帮教授完成心愿?
焦急的泪水滑落她的颊,她难受得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寒泽织真慌了手脚,他笨拙地轻拭那泪水,炽热的泪狠狠烫伤了他的心!他
想代她受苦、想代她受罪,可是做不到!无助的挫折感登时也教他红了眼眶。
他沙哑地在她耳边呢喃,泪水哗地滴落。
「不要哭,会好的,一定会好的!如果好不了,我的手给你吧!你要什么都
给你,只求你别哭,别难过……我的心……快让你弄碎了……」
莫芜薏哽咽地点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点头,又哭又笑的,迷蒙中只见
到寒泽织真那双泪眼──比任何言语都更要打动人心!
「跟我回去,让我照顾你,让我陪你,好不好?」
「我……不想拖累你……」
「那不是拖累,那是爱!不让我留在你身边便是折磨!如果你一定要死,我
宁可看着你死、陪着你死……」他沙哑地说着,笨拙的言语,什么甜言蜜语也
说不出来,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迭声轻问:「好不好?好不好?」
「好……好……」她又哭了,带着笑,泪眼迷蒙地。
好。
「第六章」
情字「阿朗?阿朗?」
阴暗的牢房里空荡荡的,瑟缩在角落里的人影显得特别娇小脆弱,她蜷着身
子倒卧在地板上,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大概是吵累了,终于睡着了吧。」负责看管的警察无奈地摊摊手。「没见
过这么会吵的女人,差点把牢房给拆掉了。还咬伤了一个大陆男人,我们只好
隔离她,那哭声听得人心都酸了。」
狐狸无言地蹲在牢房外,怔怔地凝视着阿朗的脸。
光线虽然暗,但还是可以看到两行未干地泪痕,那张十分漂亮的脸也因为哭
得太厉害而显得有点肿胀扭曲。
他的心隐隐作痛,只是脸上却没露出半点痕迹。
「阿朗?喂!醒一醒啊,你睡死啦?」
瑟缩在角落的阿朗终于动了动身体,肿得像核桃的眼睛打开了一条线。
「是我啊!」
一看到他,阿朗立刻跳起来,冲到铁棚边大叫:「狐狸!你终于来了!快把
我弄出去!我好担心芜薏,她现在怎么样了?你怎么都不说话?你快叫他们放
了我啊!」
狐狸勉强一笑:「你先冷静一下嘛,芜薏没事,寒泽老大已经接她回家了,
现在好得很呢,你用不着担心她。」
阿朗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她愣愣地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地叨念着:「真
的?那她没事……没事吧?有没有吃药?她一定要吃药的,你记得提醒寒泽织
真一定要按时给她吃药,知道吗?」
那模样,看得人心碎。
狐狸无言地点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晌之后,阿朗才长叹一口气回过头,然后发现新大陆似的瞪大了眼睛:「
你?你怎么打扮得像个男人一样?」
他穿着衬衫、牛仔裤,头发恢复成黑色,从上到下怎么看都是个十成十的漂
亮男人。
狐狸瞪了她一眼:「你说这是什么话?我本来就是个男人!」
「什么?」阿朗惊愕得下巴掉了下来。张着嘴久久不能言语……「喂!你这
反应太让人难过了吧?」狐狸居然红了脸:「我平时打扮成女人只是好玩,工
作也方便,现在恢复男人本色也是应该的吧,有必要这么大反应?」
阿朗怔怔地瞪着狐狸,实在很难相像那么艳丽的女人,却是个男人。
「你自己还不是老穿得跟个男人一样?我们顶多是半斤八两而已。」
她还是说不出话来。他反而有点急了:「喂!别这样好不好?你要是那么喜
欢女人,那我就一直当女人好了,反正我也习惯了,你别这副鬼样子!」
阿朗眨眨眼,愣愣地问:「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你刚刚说的话啊,你说要是我喜欢女人,你就一直当个女人,这句话是什
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说不下去,从脖子一直到头顶都变成红色的。「就是…
…哎!
你真是麻木哩!我这样对你,你还看不出来吗?意思就是我喜欢你啦!只要
你高兴,我是男是女都无所谓啦,这意思够明白了吧?」
阿朗半张着唇,又说不出话来了!
狐狸又气又急,几乎连头发也要变成红色的了:「喂!你这样太过分了喔!
怎么样也该有点反应吧?」
「啊……反应什么?」
「反应──气死我了!反应你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啊!」
阿朗愣愣地想了几秒钟,终于嘟起唇:「我不知道,不过你这样子满好看的。」
「你喜欢我是男人的样子?」
这当然是个话意上的陷阱,他不问她到底喜不喜欢他,只问她喜欢他哪一种
身份,不管她怎么回答,反正都是喜欢的。只是阿朗没想到这一层,她只是很
努力地回想这段时间以来跟他相处的种种情景……想到他第一次带着她跑遍全
东京。
想到他在电梯间那荒腔走板的歌声。
想到他在天桥上没命地带着她逃亡的情况……阿朗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这世
上除了芜薏,最关心她的便是狐狸了;在她最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不也
是他吗?她当时可没想过他究竟是男是女,只是单纯的想见他而已。
答案似乎已经很明显了,只是她却已经要离开日本,说不定这辈子都再也没
机会见到他了。
「喂!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要说什么?反正我都要离开这里了……」
「那不是重点嘛!重点是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阿朗又想了三秒钟,终于有些泄气地点头。
「这世上除了芜薏,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他的表情很有几分失望,毕竟她最爱的还是莫芜薏,而不是他。
「时间到了,你们说完没有?」
狐狸气馁地抬头:「马上就好了。」
阿朗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刚刚他还问得那么急,怎么她说了真心话,他反而
如此失望?
「我都打点好了,他们会好好对待你的,只要你不闹事,一定可以平安回台
湾……
还有,这是送你的。」狐狸将身后大大的黑箱子推到她面前。「找了好久才
找到一模一样的,我不懂乐器,你要是不喜欢,就卖了它,再买一把自己喜欢
的就好了……」
「狐狸……」
「我得走了,寒泽老大会用心照顾莫小姐的,你不必担心,好好跟他们回台
湾去吧。」
他说着,懒洋洋地起身往外走。
阿朗咬着下唇,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心底涌出淡淡的失落感。
他走到牢房门口,警员早已经打开门等着他。他回头凝视了她好一会儿,想
开口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举起手轻轻地挥了挥,淡淡涩涩地说了
句:「保重。」
便消失在门后。
阿朗怔怔地看着那门,几秒钟之后才伸手打开那个黑箱子,里面躺着一把吉
他。
狐狸说他不懂乐器果然是真的!眼前这把吉他除了颜色跟她原来那把很神似
之外,其它的都不一样。这把要高级太多了。
隔着铁栏她没办法试音,只能轻轻地抚弄琴弦,清脆的声音好动人!
但更动人的是吉他的角落里──那张小小的狐狸卡通贴纸。
笑嘻嘻的,与他的笑脸一模一样。
「让开!」姬月良将忿怒地挥开春之左卫门,直闯入樱冢小夜子的房里。
她正在梳头,风到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放下梳子面对他。
「这么生气,是为了莫芜薏的事?」
「没错!」姬月良将恨恨地走到她面前,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你要弄到
什么程度才甘心?非要逼死她,你才肯住手吗?」
「我从来没想过要逼死她。」樱冢小夜子幽幽叹口气:「我只是希望她回到
你身边,原意是好的;只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倔强。换了其他女子,应该高兴还
来不及。」
「她不是其他女子!我的事也不用你费心!」
「你很爱她不是吗?看看你,近来什么也不管了,如果不让她回到你身边,
你只会愈来愈颓废而已,我又岂能坐视这种事发生?」
姬月良将的心,蓦地涌上一阵阵无力的悲哀……他到底算什么?他是她的丈
夫,而她却迫不及待地想把他送进别的女人的怀里!她说芜薏固执,难道她就
不固执?她为何从没想到他们也可以成为真正的夫妻,他们也可以相爱?难道
与他一同经营这分感情,会比逼芜薏回他身边还难?
「我很抱歉莫小姐住院的事,也知道织真已经接她回家,但那并不代表你已
经完全绝望,我──」
「我的确已经完全绝望了。」
小夜子怔怔地注视着他。
姬月良将惨惨一笑:「小夜子,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真的只是为了逼
芜薏回到我身边吗?你敢说你真的一点私心也没有?」
她茫然地注视着他,似乎真的完全不了解他话中的意思「我知道你从来没爱
过我,你之所以会嫁给我,只不过是奉了太祖母的命令而已。但是你也没爱过
其他男人吗?」
「我真不懂你说的话到底有什么意义。」
「你懂的……」他一步一步逼近她,双眼灼热得彷佛是两把火炬。「如果你
心里不是早已有了别的男人,为什么你会哪些拒我于千里之外?如果你心里不
是早已有了别的男人,你又为什么非要把我推给别人不可?你根本就不愿意我
碰你对不对?你根本就不愿意让别的男人进入你的生命里!嘴上说是为了家族,
事实上却还是自私地想为那个男人守住自己对不对?」
樱冢小夜子怔怔地注视着他,他所说的每句话都狠狠地刺进她的心中;每个
字都犹如一把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