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殿骑士的血-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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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的犹豫,也就是说,她时刻准备当着儿子的面把父亲一刀戳死。这就是为了圣杯———为了一个混账的杯子!他们本是一家人,他们以前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离彼此这么近。而正是此时此刻,竟如此残忍地显示出,他们之间的鸿沟有多么巨大。
一小滴血从圣殿骑士大师的皮肤上冒出来,逼使大卫作出决定。他可以选择:收起剑逃跑,其后果必然是冯?莫茨做刀下鬼。或者他把武器扔了,回到母亲的身边,这样就可以保全父亲的性命……
然而果真如此吗?她并没有许诺,在这种情况下,她可以让罗伯特活下去。但即使真是那样:她所说出来的话又值几何?她欺骗过他,利用过他,还操纵他去把自己的生父杀死。也许她让他活着只是为了使他晚几个钟头丧命而已。她着了魔,得了贪权之病。大卫再也没有办法帮助父亲了。不过他也许能够使父亲死得有意义。也许可以阻止母亲给其他许多人带来巨大不幸。这正是他的父亲所希望的。父亲会死去。但并非是毫无希望的。
“你的道路是正确的,大卫。”冯?莫茨满怀信心地微笑着,仿佛他已经看出了大卫脑子里的想法。
大卫疑惑地打量着他。假如他们把她所想要的东西给了她,说不定他们还有机会。她不可能像这几秒钟里所表现的这样坏,这样冷酷无情吧。毕竟她是他的母亲呀,而他———
他的父亲却代他作出了决定。他的左手突然飞快地伸向上方,紧紧地抓住鲁茨娅的手腕,而后下一个动作就用右手把她手里的匕首夺下。阿雷斯或者鲁茨娅都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他便将自己的颈动脉割断了。
“不!”大卫惊慌失措地大喊,吓得趔趄着倒退了一步。他双目圆睁,不相信地看着父亲脸上的肌肉完全松弛下来,在栅栏门内侧倒地而亡。他仿佛看见,融混在鲜红血液中的生命,和着脉搏的节奏,从父亲的躯体里泉涌而出。这下子完了。大卫的眼睛热辣辣地痛了起来,他的双膝发软,抖个不停。
隐修会的女首领(1)
他的母亲也被这场面吓晕了。转瞬之间,鲁茨娅的惊骇表情又一下子转为愤怒。连阿雷斯也很不相信地俯视着脚下已然身亡的圣殿骑士看了好几秒钟。然而此时却是施特拉第一个对所发生的事情作出了反应,她拽住大卫的手臂,使劲拉他。
“走!”她气喘吁吁地拉住他沿着通道往下跑。
大卫顺从地跟着。骤然间,他的脑子里又一次变成一片空白,致使他陷入被动状态。他回头看见鲁茨娅又走到栅栏门边。她双手握住栅栏的钢条。她呼唤他的名字,但是这一次再也听不出她声音里包含的威胁之意,只能听出无助的乞求和绝望的痛苦。当她企图用圣人遗物来换取大卫父亲的生命之时,她是隐修会的女首领。而当大卫离她而去时,她只不过是他的母亲而已。大卫听见了也看见了,她痛苦不堪,但这再也不能打动他了。什么都无法打动他了。
施特拉拖着他越走越远。他机械般迈动双脚。他不知道她要把自己带到何方,反正这也不重要了。他的父亲死了,他的母亲为了一个圣人传说而丧失了灵魂。大卫再度陷入孤零无依的境地。
舍里夫过了好几个钟头才摆脱了因受伤而浑身无力的状态,然后依靠自己的力量重新站了起来。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使他蒙受了奇耻大辱,这使阿雷斯打心眼里感到高兴。大卫现在占有了裹尸布与宝剑,但是他为此而感到高兴的时间将会很短,因为他带着这些东西是不可能走远的。他的女友小姐开车的风格可不是那么毫不引人注目的,不出一个小时,阿雷斯就能在他所潜入的警方计算机系统中查到数据,发现公路监控摄像头所拍下来的这辆送货车的牌照。愚拙脑袋是全面失败了,而当那个坏透了的圣殿骑士咽气时说什么“现在他所需要的东西他全都有了———圣杯,亲爱的*”的时候,也相当于他的姐姐没有躲过而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起码这次不是鲁茨娅说了算。
佩剑大师再次走进地下穹顶大厅时,尸体已经全部搬走了,但是满地都是玻璃匣子的碎片。显然这个阿拉伯人连清洁工人都指挥不了。鲁茨娅站在碎片之中,正在专心致志默不作声地做祷告,她依旧显得震惊不已,眼睛盯住几个小时之前还悬挂着基督裹尸布———这可是郇山隐修会最有价值的财产———的那个位置。现在它已经没了———被两个乳臭未干的幼稚小坏蛋偷走了;他们把它像一件臭烘烘的T恤衫一般塞进了背包。舍里夫该为此负责,而他阿雷斯却可从中获利。他将把它追回来———他很快就会把圣殿骑士大师之剑也夺回来。然后他将把这个阿拉伯人赶走,让他去向魔鬼报到,一切都将恢复原有的秩序———甚至比以前更好。
鲁茨娅没有发现他进来了,或者说她根本就看不起他。反正她对他走进来毫无反应。他也没有采取故意咳一声的方式使她注意到自己。他向前跨了一步,立即开始报告。
“他们的汽车已经出现在可视监控器上了,”他说,“我们看见了车牌号。”
他的姐姐没有反应,而是继续表态似的背对着他。
阿雷斯自嘲一般笑笑。她需要自己,这她十分明白。她也许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是她终究无法回避。
“我查看了警方的计算机系统。他们于午夜之后在一条公路上被拍下来了,”阿雷斯平静地补充道,“我知道他们在何处。”
鲁茨娅仍有些犹豫,但随后她便如阿雷斯所期待的那样,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尽管动作缓慢。
“哪里?”她的问话很简洁。
“他们被拍照的那条路通向一座修道院,”佩剑大师回答道,“圣维图斯。”
阿雷斯心满意足地看到,鲁茨娅的眼睛闪现出理解和赞赏的光芒。她对大卫档案的了解;与他一样的清楚。很可能她把其中所提及的每个名字,每个年份,还有每个说明,都一一背下来了。圣维图斯是大卫直到六岁时的同义词。在其最真实的意义上,也没有更多的含义。
他的姐姐再次转身看了一眼原先悬挂保存圣人遗物的位置。也许她是为了想一想,但很可能只是思考一下,以免无意中从自己的口里冒出一句她既不能讲也不愿讲出来的对他表示赞许的话来。她随即转回来面对着阿雷斯。从她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除了傲慢和果断之外,其他什么意思都没有。
隐修会的女首领(2)
“你必须杀死他们。都杀死。包括大卫,”她以决定的口吻说道,“你把圣人遗物给我拿回来。”
阿雷斯注意到,这已不是那个日复一日守在空空的摇篮旁边为失去儿子而哀伤绝望的母亲了。他的心里几乎升起一股怜悯的情绪。即使他对此很难理解,他姐姐的这种行为总还是使她得以怀着些许爱心闯过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可是从中却产生出某种病态的危险因素。尽管眼下她表现出的傲慢极端冷漠,阿雷斯终归还是更喜欢她这种为情感所左右的傻瓜女人的样子,而不怎么喜欢前几天她给整个郇山隐修会带来危害的那些疯狂举动。很有可能,若是大卫不再活在世上,对所有的人来说,都将是最佳的结果。谁也无法把圣殿骑士大师没有教育好的儿子变成一个良好而正直的隐修会骑士,连阿雷斯本人也不行。
“很乐意执行命令。”阿雷斯狞笑着回答。当他转身准备离去时,鲁茨娅却以严峻的声音把他叫了回来。
阿雷斯停住脚步,回头疑问似的看着她。只要一天里有那么一次不是自己说了算,就足以使他的姐姐感到很不对劲儿;要是第二次又不是她说了算,那就可能会越过她所能容忍的界限了。
“这可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她提醒道。要是她重复一遍“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这句话的同时,还威胁性地把食指翘起来,阿雷斯一定会觉得她是傻得不能再傻了。
但她是他的姐姐,而且再过几个小时,她将是他惟一的亲人了。她需要他,他也爱她并且需要她———即使阿雷斯不喜欢承认这一点。
他将杀死大卫,而后,阿拉伯人就得滚蛋。
大卫哭了很久。当施特拉以“闭上眼睛就跑”的战略,拖着他跑出地下通道,穿过德文纳的后花园,紧接着让他坐在司机旁边的位子上之后,他才真正地清醒过来,明白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虽然哨兵换岗小屋前面的卫兵们看见他们两个从大门里面冲出来,但这情形显然出乎意料,所以他们的反应太慢。当他们回过神,放出警犬来追时,施特拉已经发动汽车,转瞬间汽车轮子便发出尖厉刺耳的吱嘎声飞驰而去,差点儿把一条狗轧死在车轮之下。不等卫兵们坐进汽车里扭钥匙打火,施特拉与大卫已经转过下一个街口消失在远方。对施特拉而言,要甩掉跟踪者,简直就是小菜一碟,纵使从后视镜里除了看见森林、草地和他们所走的这条公路之外,其他什么都看不见,她也依旧毫不松懈地踩着油门。
大卫偶尔简短指点一下,告诉她前进的方向,可并不看她,而是把脑袋向右方偏一下,这动作仿佛表示,他是在向窗外看。在行车过程中,他惟一注意到的情况是,他们已经多次被摄像机拍了照。大卫不愿让她看见自己在哭。已经察觉了的施特拉,逐步把车速下降了两挡。
“我相信,我们后面已经没有人跟踪了。”她小声说道。
大卫没有开口答腔,只是点点头,也没有转过脸去看她。
她终于将送货车开到路边停下,把发动机关了,然后转过脸来注视着大卫。
“他是爱你的。”她轻轻说道。
大卫点点头,随即泪水又一次涌了出来,顺着他的脸庞往下落。确实,父亲是爱他的。为了他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而事业的重担,此时已转交给大卫了。大卫握起双拳,极其愤怒地捶打仪表盘,可是他却并不能因此而得到轻松。施特拉伸出一只手搂住他的肩膀,把他拉过来,紧紧地抱着他。他的泪水浸湿了她的连衣裤,但他已不觉得害羞了。就让她看见自己的万分痛苦之状,让整个世界都听见自己像个无助的婴儿似的痛哭流涕吧———我总有这样的鬼权力吧!
他就像一个颤抖不已的小可怜虫似的在施特拉的搂抱之中哭了好几分钟。然后眼泪终于流完了,随着自制力的回归,他又有了害羞之感。
大卫小心翼翼地推开施特拉的搂抱而直起身来,用手背擦了几下湿乎乎的脸庞,有些尴尬地看了她一眼。
“谢谢。”他小声说道,声音依然有些哽咽不畅。
施特拉露出笑脸,他也朝她笑了一下,接着他的神色却迅速变得严肃起来。
“我必须把事业进行到底。”他斩钉截铁地说———这下意识地说出来的话离开他的双唇之后,他才明白自己所说的是什么。但这丝毫不能改变此话的有效性。这是父亲对他的期望。父亲甚至于为此而心甘情愿地献出自己的生命!
施特拉赞同地点点头。
隐修会的女首领(3)
“我不想把你带到更危险的境地。”大卫理解了施特拉的态度之后,补充了一句,不过他的声音听起来却远不像他的责任意识所期望于他的那么坚决。
“还有什么比一群疯子男人挥舞刀剑、混战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