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审判的女医生 作者:亨利·丹克尔-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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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外面下雨,很大。他没处去,又很饿。实在没有投靠的地方。我一见到他,从他装出来的症状上,就知道他是多么的绝望。”
“所以出于你的善心,你不仅花时间看他——”
“我必须确定他的症状没有危险,”凯特说。
“不仅如此,你在花时间让人给他弄吃的,”豪斯金斯的指责充满挖苦和恶毒。
“我是小地方来的,看不惯纽约对待人们的方式。见到别人孤独无助困难重重,可以袖手旁观。我觉得作为一个医生不仅仅只是开处方和做手术?”
豪斯金斯狐疑地点点头。“多么崇高的情操。然而大夫,你在应尽的职责之外介入那么多琐事,从而忽略了病人应该得到的照料。对克劳迪亚·施托伊弗桑特来说,竟导致出致命的结果。这是不是事实?”
“这是谎言!”凯特·福莱斯特反击说。
“你之所以急不可待地想把施托伊弗桑特太太从房间里撵出去,就是不想让她目睹你对她女儿的忽略和漠不关心,对不对?”
“她应该在等待室里等,和别的病人的家属坐在一起!她的在场妨碍了治疗。”
“是的,是的,我们知道,”豪斯金斯挖苦地说。“我想沃德医生对你的说法已做出了令委员会满意的批驳。事实上,我想我们都已经听够了。”
“可我还没够呢!”凯特抗议着从证人椅上站起来,对斯考特让她闭嘴的疯狂手势全然不加理会。她朝他执拗地瞪了一眼,便转向委员会说:
“豪斯金斯先生,还有你沃德医生,你们坐在安静的听证会房间里对我的行为加以评判倒挺轻松的,却不晓得那天晚上病人多得无法招架。”
“你们要是亲临其境就知道是什么滋味了。你们再去仔细看看那天晚上经我治疗过的病人的记录。曾把我的病人接手过去的外科和心脏科医生们后来都证明我的诊断是正确的。对于那天晚上我所做的一切,我不需道歉。克劳迪亚·施托伊弗桑特的母亲对于我给予她女儿的时间和关照满意吗?不满意。但病人根据她的病情需要是否得到了应有的时间和关照?是的!”
凯特转身面对克劳德·施托伊弗桑特。“那天晚上我听见施托伊弗桑特太太说‘他会怪我的’时,我该弄清楚她所惧怕的人就是你。”
克劳德·施托伊弗桑特脸色绯红,恼羞成怒。
默特击了一下木槌,欲阻止凯特。“医生!福莱斯特医生!凡·克里夫先生,请管束你的当事人!”
但斯考特未采取行动。
凯特兀自说:“克劳迪亚·施托伊弗桑特真正怕的人是他,不是她母亲,但怕她母亲告诉他。他女儿对我说谎的原因是他。你们要想追究她的死因,应该怪他!”
默特仍放声喊道:“福莱斯特医生!你的话太出格了!必须立即住口!马上住口,听见了吗?”
渲泄了一通后,凯特·福莱斯特颓然坐进证人椅里,愤慨地抖动着。
特拉斯科特医生神色严肃地摇摇头。
沃德医生说:“我因在电视新闻里见过她,所以对她的举止并不吃惊。”她又对行政官员说:“卡希尔先生,听证会到了这会儿,下面将是什么程序?”
“既然所有证词都陈述完了,按惯例两位律师需准备几天,做最后的辩论。委员会听完辩论陈述后,进行表决。”
“这是不是说,下礼拜一我就可恢复上班做手术了?”沃德问。
“是的,医生,”卡希尔答道。
“说实话,”沃德又说,“我现在就能表决,可以省去我们大家许多时间。”
默特对斯考特说:“律师,你的当事人还有话说吗?”
“没有了,先生。”
“豪斯金斯先生?”默特问。“还有问题吗?”
“我想被告已将我们需要知道的情况都说了。我只是很遗憾,为了辩白她那天晚上的行为,她竟说出这样的指责。我对她没有问题了。”
豪斯金斯离开座位,走至克劳德·施托伊弗桑特跟前悄声说:“抱歉,先生,我为她刚才对你的攻击道歉。”
“我只关心一件事:我要让那个年轻女人永远被关在医院大门之外!”
“就冲沃德医生刚才说的话,我对结果已胸有成竹了,”豪斯金斯说。
后来在听证会房间和电梯里,凯特·福莱斯特没有交换一句话。直到他俩来到大街上凯特才开口。
“对不起,”她说。
“没关系。”他想淡化由于她的冲动而造成的不利。
“我毁了你的艰苦努力,可我不得不说。”
“你应该告诉我和那个虐待孩子的父亲争吵的事。把我搞得措手不及。”
“只要那个孩子现在挺好,很健康,就无关紧要。”
“眼下一切都是紧要的。甚至包括那个想避雨的老头。”
“你指望我怎么样呢?不理他?一个饥肠辘辘、浑身湿透的老人?”
“你看见了豪斯金斯是怎样将良好的动机扭曲成指责罪状的。此外,那个电话你也从未跟我提过,”斯考特嗔怪地说。
“那是沃尔特。我没跟他讲几句就把电话挂了,”凯特解释道。
“关系很深吗?”斯考特问。
“沃尔特太过分了,实在让人受不了,”凯特答非所问。
斯考特见凯特闪烁其辞,便不再追问,说:“豪斯金斯也让人受不了。现在我们得把一切分心的琐事撇在一边,反省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看一下我们的负债和赢利。”
“好像赢利不多,”凯特说。
“无怪乎人家劝告年轻律师说,法律对你不利时,攻击事实;事实对你不利时,攻击法律。”
“法律和事实都对你不利呢?”凯特问。
“攻击桌面,”斯考特答道。“可攻击桌面需要家伙。”
第三十五章
凯特和斯考特回到公寓时,罗茜·庄正在煮咖啡。
“怎么样?”罗茜从厨房里大声问。
“不怎么样,”凯特答道。
“并不是很糟,”斯考特说,一心想给凯特打气。
凯特用蓝眼睛异样地看向他,斯考特只好承认:“是不很妙。我一路走来时,一直想按照所有证词总结出个结果,我试着像委员会成员那样严厉,尤其是两个医生。依我的感觉,默特尤如桥牌中你抛出的一张迷惑牌,反正你知道这张牌赢不了。所以我依靠的是特拉斯科特和沃德。但沃德今天亮出了底牌。她肯定不在我们一边。这样就自动与特拉斯科特抵消了。由于默特和沃德反对我们,特拉斯科特便几乎无足轻重。为此我们的希望,凯特的希望取决于我怎样陈述才能改变沃德的看法。你们俩都是女人,都是医生,把你们想像为沃德。最能说服你们的是什么?”
罗茜先开头道:“怀孕检查。”
斯考特说:“沃德说凯特不该把检查结果当做定论。”
“她没那样做,”罗茜争辩道。“她还吩咐做B超检查,可惜没人做。”
“为此医生就束手待毙了吗?”斯考特一边在两个女人之间走来走去一边问。
“我没束手待毙!我还让做一次血清怀孕检查,”凯特说。“可那个化验时间很长。”
“还有没有其他可能做出诊断的方法?”
“宫外孕很难看出来,”罗茜说。“加上病人否认性生活频繁,否认停经,还有怀孕化验呈阴性,仅有些怀疑的医生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你是不是说多数医生在相同情况下都不可能做出诊断?”斯考特问。
“如果不是所有也是大多数,”罗茜说。“有时盆腔检查也无济于事。”
烦躁不安的斯考特自言自语道:“感觉不出来,化验也不是总能查出来。而且病人若说谎还能误导你。给我的印象是,与其说病人是医生的牺牲品,不如说医生成了病人的摆布对象。不过……”斯考特收住脚步,站在两个女人面前。“我第一次听说药品可能会麻痹克劳迪亚的疼痛,以致即使她流血过多而死也表现不出剧痛的症状时,心里就一直有个谜团。”
“什么谜团?”凯特问。“你说的是对的。”
“她在那儿呆了九个小时。药品的作用难道不会消失吗?”斯考特问两个女人。
“你的假设是她进入医院前服用了药品,”凯特说。
“她要是真服用了,只能在进入医院之前,”斯考特说。
“未必,”凯特反驳道。斯考特看向她时,她解释说:“有时他们带毒品进来。”
“进入医院?”
“噢,没错,”罗茜说。“我抓住过这样的人。凯特也遇到过。他们把毒品藏在口袋里、钱包里、胸罩、头发和鞋里。吸毒成瘾的人什么招术都想得出来。”
“把你自己当克劳迪亚设想一下,”凯特对斯考特说。“她躲她母亲已经好几个月了,害怕地不敢给她打电话。因为她知道自己上了瘾,说不定还知道很严重。这样更增加了她对毒品的需求。后来她要去医院,拿不准别人还会不会给她药品。因此为了能支撑长久一点儿,离家时服用了超剂量的毒品。为了保险起见,身上还带了一些,一有机会就服用。对于误导医生所带来的危险,她一无所知。”
“天哪,但愿医生也有办法指控病人行为不当,”斯考特说。他沉吟片刻:“等一下……”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妈妈在场她怎能吸毒呢?”凯特说。“她妈妈即便看见她女儿吸毒,也绝不会作证。再说,至少有一次我、克罗宁和施托伊弗桑特太太同时都不在屋里。”
“施托伊弗桑特太太看到你和沃尔特通电话的那次,”斯考特的话里不无一丝妒意。“不错,克劳迪亚很可能在没人知道的情况下服用了什么。”
“正是这样!”罗茜颇为宽慰地松了口气。
斯考特说:“这可以是一个进行辩护的合乎情理的假设。但还有一个缺陷:我们还是不能证明她吸毒。不久前我认为里克的证词十分重要,现在看来更是如此了。没有他,我们休想说服沃德,一点门儿都没有。”
一提到里克·汤姆斯的名字,凯特回忆说:“克劳迪亚经常从不同的医生那里开十几种药方。比如巴比土酸盐等等……”
“里克的确这么说过,”斯考特说。
“他还说:‘那就是她不让我送她去医院的原因,’”凯特说。
“我问他什么原因时,他说:‘如果他们发现——’”
“‘……她吸毒,她怕我倒霉,’”凯特接上话碴。“就是这么回事。这不仅证明了她吸毒,还把一些药品带进了医院。”
“否则里克在医院里会倒什么霉呢?我觉得我们的解释合情合理,”罗茜说。“你有证据了!”
“还是不行,”斯考特说,“凯特和我不能作证。”
“为什么?我们俩都听见里克的话了。”凯特说。
“这叫传闻证据,卡希尔是不会允许陈述的。即使他同意,委员会也会认为是我们俩编造出来的。正如他们现在肯定觉得根本不存在一个里克·汤姆斯。”
斯考特再度踱起步来。
罗茜颇为嗔怒地说:“律师们整天就干这个吗?阻挠人家陈述重要的证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