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边缘-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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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酒店接龙凤琴,他们的关系很暧昧。你一定在她们的房间里。我找了一个服务员,给了她一点小费,叫她进去看看,特别叫她留意你在不在里面,有什么不正常。两分钟不到,那服务员回来了,说你喝醉了,然后她就不说了。我知道你处境很危险,赶紧就给门总打了个电话。我这个职位就是门总安排的,我经常陪他吃饭,相当熟。我说:门总,我在蓬莱房,出了事,你赶快过来。我这是没办法的办法,按常理这种事我不能麻烦门总,可急急忙忙的还真找不到人来制服他们。要是我自己闯进去,他们可能连我一起吃了。
不知是不是车开得太快,文娟觉得头又有点晕,恶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把头靠在坐椅背上。师傅说:你没事吧,文娟?文娟摇了摇头。这时车嘎的一声停住了,已经到了师傅的家门口。师傅说:我先走了,你回到家里给我一个电话。
星河还没睡,妈和狗娃已经睡了。文娟放下包,走进房里洗脸。给冷水浸一浸,她觉得头脑马上清醒了。文娟把凉水一遍又一遍地浇到脸上,泪水顺着凉水一起流了下来。镜子里的文娟看起来是多么清新可人,又是多么柔弱,是不是她骨子里就给人一种好欺侮的感觉,为什么老是有人拿她下手呢。文娟突然觉得连星河都是这样把她据为己有的。他从来都没对她表示过什么,甚至连暗示一下都没有就突然夺去了她的处女贞操。她已经有点想不明白是因为自己一直喜欢他才心甘情愿地献出少女的贞操,还是因为失去了少女的贞操才心甘情愿地跟他。总之她突然觉得星河好像不是原来那个星河了,她要用一个新的视角来重新审视他。在遇到门坎前,她从来没有想过她和星河之间的事,也许是不愿意想,现在她开始想了。而且不由自主地开始分析她的历史和现在。星河摇着轮椅走了过来,问文娟喝不喝汤。文娟说不喝。星河说:我给你冲一杯牛奶。文娟说不要。她还没有这样简单回答过星河,她以前回答星河总是用老公来结尾的,她说不用,老公。
文娟开始冲凉。她没开热水器。凉水淋在身上,一阵凉过一阵,她忍不住打起了寒颤。她用手不停地搓揉自己的身体,把皮肤搓得红彤彤的。她不仅要搓掉今天的晦气,还想搓去内心的燥热。后来她实在顶不住了,只好把水龙头关了,她走出浴缸的时候寒颤不断,她从浴巾架上取了条浴巾,慢慢擦着身体,那时她突然对自己的身体爱怜起来。她的乳房不太大,但十分圆滚,坚挺,形状优美。她的身材婀娜多姿,皮肤光洁如玉,好像流得出水来。她从来没觉得要为这么完美的身体抱点遗憾,今天她面对这么冰清玉洁的身体,突然产生了太多的遗憾。
文娟慢慢擦着身子,突然想起了表姐心兰。心兰义无反顾地堕落风尘,过起了灯红酒绿的都市生活。白天睡觉,晚上工作。她把很多人羞于提起的那个行当作为自己的职业。有一天,她和工友一起去了心兰的夜总会,她们包了一个房间,自己唱歌。心兰除了开房和买单时进来打了个招呼,一直在忙她的事。文娟中间上了两次厕所,在走廊里两次看到了心兰。一次是一个男人揽着她的腰,一次是她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文娟站在厕所门口,看着心兰,突然想哭。文娟知道对于风月场中的心兰来说,这种遭遇实在是最平淡无奇的,可她心里还是难受得想哭出来。
那天晚上与文娟一起有十个姐妹。另外九个后来都沦落风尘。文娟知道就因为那天晚上去唱了歌。就文娟守住了自己,可她却跟表姐的男朋友睡到了一张床上。跟那些沦落风尘的姐妹比,她似乎更下流,更无耻。想起这些,文娟突然想放声大哭,她把毛巾打湿,蒙住眼睛,让泪水尽情地喷射而出。
星河在床上等她,他想要她。她以太累为由拒绝了,她从来没有拒绝过他。但她的确太累了,不光身体累,心也累,她的确没有力量爬或者坐在星河身上,哪怕微微动一下。她连动一下的力也没有了。星河没有说什么,他似乎也没感觉到有什么异常,他侧转身,很快就睡着了。
文娟一夜没睡,她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天亮。师傅讲她的遭遇,讲到关键时刻嘎然而止。师傅下车了。文娟一个晚上都在想接下去的情节。不知道门坎看到她后是什么反应,她自己最柔弱最无助最无力的那一刻在分隔多年后在他面前暴露无遗。她很想知道那一刻他是一种什么心理。自己是她心爱的女人吗?如果是,他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就像羔羊落入虎口,他会不会很心痛?
三
师傅打电话来,问文娟起床没有。文娟还躺在床上,头痛欲裂。文娟说起来了,正要去洗刷。文娟说:有事吗?师傅说:门总一早就打电话来,问你上班了没有,他说想见你。文娟赶紧爬了起来,洗刷完了,认真地化了个淡妆。她本来不想化妆的,她知道门坎喜欢洁净素雅,但她的眼圈有点黑,眼睛有些红,她必须遮掩一下。穿什么衣服也让她很费精神。以前她总是从衣柜里随便拿一件套在身上,她没必要特意为谁装扮,其次,她买衣服都是精挑细选的,每一件衣服她都喜欢,穿什么她都觉得很舒服。
文娟把满柜的衣服都扔在床上,突然她发现了那件白色亚麻长裙,她第一次见到门坎就是穿的这件衣服。她知道门坎就是因为喜欢她的简洁素雅才多方关照她。这件衣服是她跟表姐清音一起上街买的,后来她跟星河在一起,就不再穿了。它在箱底沉睡了至少六年了。文娟毫不犹豫就把这件衣服穿上了,她站在镜子前照了照,衣服有点旧,颜色有些暗。但镜子里的自己就像六年前的文娟,婷婷玉立,清新可人。
文娟直接去了师傅的房间,今天她是晚班,龙凤琴的早班。她走进大堂时看见当班的是小豆子。师傅看见文娟,说:你总算来了,门总刚才又来了电话。我们赶紧过去。从办公室出来,师傅才发现文娟的衣着打扮,她说:看起来好舒服啊,衣服稍稍旧了点,是不是很多年没穿?文娟点了点头算是回答,她说:师傅,昨天忘了问你,龙凤琴和那几个人渣后来怎么处理的?师傅说:你还关心他们干什么?文娟说:我才不会关心他们呢,我是想知道情况,我想告他们。师傅说:不要告了,他们现在比坐牢还难受呢。文娟说:门大哥把他们怎么了?师傅说:你就别管了,反正你要相信门大哥绝对会帮你出这口恶气的。这帮恶人也不知天高地厚,太岁头上动头,真是死有余辜。文娟一听吓了一跳,难道把他们弄死了?他们还罪不至死呀。文娟说:到底怎么了?快告诉我。师傅说:我才不会讲呢,要问你去问门总去。文娟把脚一顿,说:你不说,我就不走。这时两人已经走到大门口,师傅扬手招了部的士。师傅说:姑奶奶,求你了,上了车我就跟你讲。
师傅把嘴凑近文娟的耳朵,轻声说: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跟门总有一腿?文娟一听脸红了,她一顿脚说:你说什么呀!师傅说:门总见到了你就不对劲,后来你见到了他又不对劲,这些不对劲害得我一晚没睡好,老实说,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文娟说:别乱讲,我跟他才见过一次面,在一起还不到两个小时。师傅说:有些人一生只见过一面就行了。接着她又说:两小时还嫌少啊,什么事都干完了。文娟一听就拿肩膀撞了师傅一下,她说:别转移话题,快讲。师傅说:讲什么?文娟把嘴撅起来,说:还不讲,我下车了。师傅又把嘴凑了过来,文娟觉得一股热气直冲耳门,她觉得耳门奇痒难忍,只好把师傅推开,拿手摸了一下。师傅说:怎么啦?不让我讲是吧?文娟说:讲。
师傅说:有什么好讲的?龙凤琴现在不知躲在哪个角落里,不敢见人啦。姓谈的断了两根手指。文娟又紧张了,她说:是门大哥做的吗?这可是犯法的呀。师傅说:门总才不会做呢,他只使了个眼色,一帮兄弟就蜂拥而上,好一顿乱揍。清理战场的时候到了,哇,断胳膊的断胳膊,断腿的断腿,就龙凤琴是轻伤,脸上划了三道疤,哇,惨不忍睹。我可是吓坏了。门总显得格外镇定,他好像旁若无人似的走了过去,把你抱了起来。我跟着他离开了房间。门总抱着你去了他的卧室,让我在那儿守着你,我听见他给保卫科长打电话,叫他去审问那几个衰人。后来也不知道审出了什么结果没有。
师傅讲完了,文娟盯着师傅看,看了半天才说:真的吗?你不是在编故事吧?是不是昨天才看的港产片?师傅说:你逼着我讲,我讲了你又不信。等会儿见了门总,你问他吧。文娟老觉得这不像是真的,这跟电影里演的一模一样,让人不敢相信。
师傅带着文娟走进门坎的办公室,门坎正在接待客人,秘书让她们在接待室里休息,她进去通报。门坎在里面已经看见了文娟,他很快就把客人打发走了,招手让她们进去。师傅和文娟走了进去,发现里面还有一个小的接待间,她们在沙发上坐下。门坎走了过来,坐在文娟旁边。秘书给他们倒茶。门坎说:先喝点水,都是老朋友,不要客气。师傅说:我才不会客气呢,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她可能真的渴了。文娟拿起茶杯,泯了一口。门坎说:今天找你们来,是想谈一下你们的工作。他问文娟,你还愿意在丽晶干吗?文娟说愿意。门坎说:你不怕还有人害你?文娟不知哪来的勇气,当着师傅的面就说了句让她过后脸红心跳的话,她说:有你保护嘛。这种话她还没对人讲过。门坎说:还是调整一下吧?你们两个都到总部来,办公室正好缺人。师傅不干,她说:我干得好好的,你为了照顾文娟,就随便给我换岗,又不征求一下我的意见。门坎说:不是正在征求意见吗?昨天我想了一晚上,觉得以前对你们关心不够,有些岗位是不宜让你们做的。师傅说:有什么不能做,现在女的什么都可以做。你要是不放心文娟,就让她跟着我,我照顾她。门坎说:你们两个都跟着我,我照顾你们。
师傅还想说什么,门坎打手势制止了她,门坎说:你在接待室等一下,我要单独跟文娟谈。师傅的俏脸稍稍红了一下,她抓起包走了出去。
一个人单独面对门坎,文娟的呼吸急促起来,心跳加快,脸上开始发热。为了掩饰自己的生理变化,文娟拿起茶杯猛喝了一口茶,没想到给呛着了,接连咳了七八下。她用手握住嘴,低下头,腰弯得像只虾米。门坎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文娟止住咳,抬起头,早已泪流满面。门坎说:喝点水,润润嗓子。然后递给她一块纸巾,文娟接过纸巾,擦着眼泪,她说:对不起。门坎说:这几年是不是过得很苦?文娟说:没有。门坎说:不要隐瞒,你这件裙子是几年前我们初次见面时穿的,我记得很清楚。尽管你穿起来还是那么清新可人,可我老觉得这似乎暗示你的生活还是像当年一样没有进展。
文娟说:没有,我真的过得很好,我有一套小别墅,有一部小车,还有一笔还算说得过去的存款,我丈夫尽管不能出来工作,但他在家里写书,我出来打工不完全是为了钱。门坎说:你不用说了,好不好不是讲出来的,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