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男绿女-第4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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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毓惠现在觉得自己很难为,在对于经营上,有话怕是不敢说,像杨家湾牧场这种粗放式的经营模式,真正能走多久都是个问题,现在资金一走,怕是好多问题要凸显出来,偏偏这牧场里从大到小一个比一个犟,谁说话也未必能听得进去!在对于杨伟的事上,周毓惠这时感觉到自己有点死乞白咧了,想给人钱都怕人家不要!这次出了佟思遥的事,周毓惠只觉得也许自己好多想法都是一厢情愿的事,好像自己倒贴着人家还不操理不待见根本没把自己当会事一样!
难受归难受,不过周毓惠还是放不下,一直关注着事态的周毓惠得到了两个消息,第一个是回凤城第二天,试图从公安系统打探到一点消息的周毓惠还真有所获,居然从皮爱军嘴里隐隐约约听说到省缉毒总队真有一位处长被隔离审查了。这个没别人,佟思遥这名字在凤城公安系统里是无人不知。不用多打听就打听出来了。
第二个消息更突然,在凤城第三天,景瑞霞的手机莫名其妙地接到了大连的一个电话,左听右问之下,才知道是房屋托管中心的,消息更惊人,周毓惠留了名字的那幢房子,要找买主了!
周毓惠知道,这是杨伟要卖大连的房子了,看来被逼到绝路上了!
第三天,周毓惠召集了原杨伟的一群部下,想商量个办法的时候,一惯于不参会的王虎子居然来了,偌大的经理办公室里就王虎子这么一个系着围裙的草包,来的时候嘴里还啃着根黄瓜,这草包破天荒地来请示领导怎么办,送来的是一个很轰动的消息:“金刚说我哥被抓了,关省城太岳路派出所都一天了没出来,也不知道是犯啥事,你给打听打听呗!”
王虎子说得很轻松,牢饭在大家眼里倒也算不得什么。
周毓惠再也坐不住了。腾地起身了,多日里积压的事一下了爆发出来了,指着王虎子骂道:“光知道吃,你哥进去了,你还高兴是不是?他有多难你们知道不知道?……收拾东西,都跟我上省城,该你们讲义气的时候到了,他要出事了,你们都好不了……”
王虎子,这次真还没有和周毓惠抬杠,应了声,飞也似地跑去换衣服了……
杨伟进派出所二十四小时后,周毓惠一行赶到了省城和金刚会面了,这次周毓惠连保镖都没带,保镖被她派往大连去了……
……
省城,太岳路派出所,四个毛爷爷“人民公安”的狂草大字配着警徽,把大门楼衬托的很虎气,院子里停着七八辆警车,三层小楼,楼梯的拐角处有个暗屋子,进局子里的人都知道这地方紧挨着厕所,就是临时的拘留室了!不用说,这也是杨伟的临时住处了!打了人被抓了,杨伟反倒显得很从容,完全不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报社里的突发事件很简单,打架!……严格地说不算打架,是单方面的打人,一位主编挨了一耳光、两个保安来拉架,各挨一耳光,最后偶然路过的社长教训了来人几句,也挨了一耳光,这耳光打得有水平,主编掉了两颗牙、社长的下巴被打脱了,两保安同样挨了,却是和没事一样,就脸上红红得留了个手印,明眼人一看就是找事来了,这打耳光的力道把握得很准。
经常处理类似事件的警察当然不是瞎子,这还看不出来?不过这次的事呢,让派出所倒觉得多多少少有点快意的感觉,为啥呢?警察最不待见的就是记者,警察最痛恨的人,除了犯罪份子,怕就是应该是这些经常捅黑家伙的报社了,当肿着脸的社长和主编来做笔录的时候,两个做笔录的警察隐隐倒觉得心里痛快的紧。凭嘴胡扯吃饭的报社人,被人打歪了嘴,天下那有这等乐事?要是天天有这种浑人冲进报社里打人,那才叫乐子呢!难道天下还有比这更乐的事?
有吗?当然有!乐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讯问嫌犯开始后,笑话就开始……
对于铐着铐子,一脸满不在乎的嫌犯,两民警问了籍贯姓名之类的,就是老一套,把你犯罪经过仔细讲一遍。
戴铐子的杨伟,正襟危坐,开口了:“啊……是这样,我那个去报社办事,找到了那姓胡的主编办公室,我敲了半天没人开门,可我明明看见里有进去嘛……后来就我推开门了,那姓胡那主编,正和一个小姑娘调情呢,小姑娘正坐他腿上,嘿……我看了半天,怎么这胡主编没长手呢?再看了半天,哟,这主编的手,怎么长到小姑娘的大腿上了……哟,我再看……哟,小姑娘那裙子,被撩起了半边,那主编正在耍流氓呢……”
这流氓事偏偏被杨伟一本正经地说了出来,偏偏说得煞有介事,让人还怀疑不得。
那两民警实在听不去了,拍拍桌子打断了杨伟的话,努力压抑着笑意,叱喝着说道:“让你讲犯罪经过,你胡扯什么,说说你为什么打人?”
杨伟一侧头,正经无比,老实无比:“咂,你们不让仔细点吗?我老实交待着呢!这过程和前因后果,我不讲清楚怎么行?”
一民警不耐烦地挥挥手:“你说你说。”
杨伟伸着脖子问:“我那个……我说哪儿了!”
另一个民警一看笔录,随口说了句:“手长到腿上、耍流氓那句……”
杨伟一听,呲笑了!两民警一下子省悟过来了,压抑不住笑意,都捂着嘴呵呵笑!难得见个这么有趣的嫌犯。不是讯问,是讲乐子呢!
笑了半晌,左边的民警扬扬头,说道:“继续说吧!”
“噢,我再看……再看就没有了,那小姑娘一看我闯进来了,尖叫了声就跑了……那主编很生气,就对我发火,我刚说了句,哟,您这报社,还提供三陪服务?……话音刚落,他就指着我鼻子骂我让我滚出去……还拿桌上的一堆书砸我……我就……”杨伟讪讪地说着,好像打人了还不好意思。
“你就打人家了!”一民警接口道。
杨伟一瞪诚实的眼神:“咂,他凑上脸来骂人,这唾沫星子都溅我脸上,我总得推开吧,我就顺手给了他一耳光!……他就叫保安了,保安来了要扯我,把我衣服都扯破了,他们仨人,我一人,我就……我绝对是正当防卫啊!”
一民警继续问道:“那社长呢?人家一半大老头了,你也打人家,你可真下得了手!”
杨伟马上解释道:“嘿,这事……咂,这不赖我嗳,他说我没文化、没素质、没教养……”
“人家说你,你就打人?”讯问民警接着道,这倒不用上手段,什么经过都说了。
“你看,他明显知道我没文化,没素质,没教养,明显知道没文化没素质没教养的人会打人,还敢对着面说,这不找打吗?我不给他一耳光,都说不过去不是!”杨伟两手一摊,仿佛这是想当然的。
杨伟的一本正经,又把两位民警逗笑了。仿佛这打人还真有几分歪理。
两位民警边笑边记,气氛是轻松无比,甚至杨伟要烟,那民警都递了一支,点着烟惬意地抽了口,一位民警就接着问话:“那你为什么要去报社。是故意寻恤滋事了?”
杨伟马上大吃一惊的表情说道:“这不能,我口袋里那张报纸,二位看了吗?……流氓警察和黑社会份子的幸福生活,就那狗日的胡编辑写的,你说这报道多操蛋,天下的警察我敢说,一百个里面,有九十九个半都是好同志,但他们呢,不报道好人好事,不报道省城警察的英雄事迹,偏偏胡编乱造,非把警察和黑社会扯一块,这不给警察同志们的脸上抹黑吗?您二位评评这个理,看我像黑社会吗?……这胡编辑胡编辑他为啥姓胡呢,他就叫胡编……胡编乱造呗,我说他两句,他还骂人……这骂人也犯法吧,我得找律师告他们去……”
“你去报社,就为这事?”
“啊,我得主持正义,公道自在人心,往我身上泼脏水也罢了,我老百姓一个,无所谓,但往警察身上泼脏水,那我可看不惯了,我要主持正义……”杨伟大咧咧说道,越说越像脑子里缺根筋那种感觉。
记录的民警笑着讯问道:“媒体,有人家的言论自由,总不能因为人家报道失实就打人吧!你知道你犯什么罪吗?”
杨伟一瞪眼,很愣的那种:“知道,打人犯法……哎,他们也犯法呀?这胡主编,大白天摸人家小姑娘犯法吧!这是流氓罪嗳,要搁八三年严打,得枪毙呀!这造谣中伤警察同志,犯法吧!……他们那报纸办得,哎哟,恶心,您二位看看,广告是招大酒店男女公关,那是什么,那是招小姐和鸭嗳,明目张胆地破坏社会和谐,培养后备小姐,你说他们这犯法不?您看那中缝广告,都是假药广告骗人呢,十条里头,敢没一条是真的……整这虚假报道,肯定收黑钱了,这有偿新闻,也犯法吧!要抓呀,得把他们先抓起来……您二位看看,我就一农民,一转眼被他们整成黑社会了;这警察同志们,一转眼,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他们整成黑警察了……这言论自由,不能无限制地自由吧!……”
一番话说得两位民警暗自点头!心想这人浑是浑了点,不过这话说得一点不错,这报纸现在办得呀是满天飞,也就能糊糊墙面擦擦屁股!一个字,乱!
“咂,你那那么废话呀?”一位警察叱了句,打断杨伟的胡扯了,不过一说自己又笑了,跟着宣布道:“现在我们太岳派出所以扰乱社会治安罪名对你进行暂时拘留,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杨伟摇摇头,丝毫没有悔意和惧意,很诚恳地说道:“没有!警察同志对我怎么处理,我尊重法律,更尊重警察同志,我一点意见都没有,不就治安管理处罚吗!?……完事了,我再找他们说理去!”
两民警都笑了,讯问的警察拿着笔录笑着说道:“好啊,下次来,我们还招待啊……来看笔录,没问题的话签字吧!”
……
这边嘻嘻哈哈,那边就怒发冲冠了,被打的胡主编好歹也算个文化名人,乍遇了这么个浑人还真是无计可施了,做笔录的时候半边脸肿得已经不像样了,说话还有点漏气,对着警察恨恨地谴责道:“这个流氓、这个败类……我和社里一名记者,正在谈稿子的时候,这人就冲进来了,瞪着眼把记者吓跑了,然后就出言不逊,说我们报社报道失实,要我们登报道歉,公开道歉,可他拿不出确凿证据,证明我们报道失实,我拒绝了他,他居然动手打人……这人一定要法办,一定要重办,我要在报纸上,公开谴责这种野蛮行径,我要让全社会来谴责这种野蛮行径……居然连我们德高望重的社长也被他打了,这种事,充分说明了你们公安部门的监管不力,你们不但要为我们主持公道,而且要为此事负责……如果你们徇私枉法的话,我要告到底……”
不愧是胡编,虽然嘴漏气了,话说出来还是头头是道,铿锵有力。做笔录的警察白了胡主编一眼,心下暗道,这打得,忒轻了,还能说话!
“可这位嫌犯说,是他撞破了你和某一位女同志之间不可告人的事,你才恼羞成怒的,根据现场的监控录像,嫌犯闯进你的办公室的时候,里面确实跑出来一位女子,是你们报社的人!”民警轻描淡写的说道。
“造谣、诬蔑、中伤,居然是这么个小人,那是我们报社的吴记者,怎么会呢?我们在讨论工作。……你们警察是干什么的,怎么不审讯打人的,反倒是怀疑我们受害者呢?”胡主编气咻咻,气得脸色发白,这是这辈子遇上的最大的诬蔑了,吴记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