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你一生的故事 作者:[美] 特德·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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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带这么多,”我会说,“那儿会有很多有趣的玩意,你不会有时间玩这么多玩具的。”
你想了一会,当你沉思时你双眉紧蹙。最终你同意带上少量的玩具,但你将转而热切的渴望去夏威夷。
“我想现在就在夏威夷。”你哭诉道。
“等待也是种美丽,”我会说,“在你到那儿后,你会体会到渴望所带来的乐趣。”
你噘起了嘴。
在我提交的下一份报告中,我提示术语“符号”是个错误,因为这样的话它就隐含着每个图代表一个口语单词,而事实上这些图与我们概念中的口语单词毫无联系。我不想使用术语“表意词”,因为在过去使用过,我提议使用术语“象形词”。 看起来似乎一个“象形词”与一个人类语言中的文字粗略的相似,它本身具有某种意义,并且与其它的象形词组合起来可以组成无数的句子。我们不能给他精确的下定义,没有人曾经为人类语言中的“单词”下过满意的定义。然而当面对七爪怪语B的句子时,一切都让人迷惑不解。这种语言在书写上没有标点:它的造句方法就是把象形词叠加组合起来,没必要描绘口语中的韵律感。肯定没有办法把主谓语分离出来,造出一句句子;一句“巨子”好像可以以一只七爪怪想要组合的任意数量的象形词构造而成;句子、段落、页之间的唯一区别就是大小。
当一句七爪怪语句变得相当大时,它的视觉冲击力将是显著的,假如我不试着破解这句句子,这句话看上去就像是描画成曲线状的捕食中的螳螂,所有的抓住对方,组成一个框架,每个的姿势都各不相同。最大的一句句子具有迷魂广告般的诱人效果,有时催人泪下,有时催人欲睡。
我记起你大学毕业之际拍的一张照,照片里你在相机前摆了各姿势。学位帽气派的斜在你的头上,一只手碰着墨镜,另一只手叉着腰,敞开你的大学礼服,露出穿在里面的短衣。
我记起你的毕业,会有一次内尔森、你父亲、某女士同时参加的娱乐会,但那还是小意思。整个星期,你会把我介绍给你的同学,不停的和他们拥抱,我会惊讶的默不作声。
我无法相信,你,一个比我高的棕色女人,美丽得让我心痛,是我以前从地上抱起以便触到饮水泉的女孩,是我以前从我的卧室中抱出来,在卫生间中套上衣服帽子和围巾的女孩。
毕业后,你会找到一个金融分析师的工作。我不明白你在干什么,我甚至不能理解你对于钱的迷恋,不理解你谈工作时的对工资的过高要求。我更喜欢你能追求不为金钱回报的职业,但我不能抱怨。我自己的母亲也无法理解为什么我不能做个高中教师。你尽可以做你自己喜欢做的事。那是我所要求的一切。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个镜子前的队伍都开始急切的学习七爪怪的关于基础数学和物理的术语。我们相互分享所学到的,语言学家集中在一般程序上,物理学家集中在物质实体上。物理学家给我们看以前设计的基于数学之上的与外星人交流的装置,但这些都是靠一个无线电望远镜才能使用的。我们也给他们讲授了面对面交流的工作方法。
我们的队伍在基础数学上获得了成功,但我们在几何与代数上困难重重。
我们试着用球形坐标系,而不是直角坐标系,我们认为在七爪怪的解剖体态下,这会更自然一些,但那方法一点也不成熟。七爪怪好像无法明白我们在说什么。
类似的,物理讨论也草草而过。只有最具实物形态的词,比如元素名称,我们得到了成功。那是经过好几次展示元素周期表的尝试,七爪怪才明白了。对于任何较抽象的东西,我们还是在叽里咕噜的说着。我们试着演示像重力和加速度这样的基本物理属性,以便能得到它们的术语。但七爪怪只是回应要求更明白的表述,为了避免任何由于特殊媒介而引起的的领悟问题,我们试着以物理的形式进行演示,比如划线、相片、动画,但没有一种有效果。日复一日,周复一周,还是没有进展。物理学家觉得幻想正在破灭。
比较说来,语言学家做出了较大的成功。我们平稳的破译他们的口语语法,七爪怪语A。如想象中一样,它不具有人类语言中的模式,但目前它还是能够被理解的;自由的单词次序,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在条件从句中没有一个令人喜欢的次序,这是对人类语言“通用性”的公然反对。还有,好像七爪怪没有多段的内嵌的从句,某些地方很快战胜了人类。
很特别,但并不不可理喻。
更有趣的是新发现的在特别的二维的七爪怪语B中的语法行为。某一科的象形词,可以通过改变某一划的弯曲性、粗细性或波浪状来进行词性变化;或者可以改变符号的相对大小,或两个符号之间的相对距离,或者方向,或者其它方式。这些是非切割单词,它们不能同其它象形词分离。不管人类语言哪里有这种特点,对于书法来说这毫无用处。它们的意义通过连续和非模糊的语法来给出的。
我们有规律的问七爪怪它们为何而来。每次它们都回答“来看”或者“来观察”。确实,有时它们喜欢静静的看着我们,而不是回答我们的问题。也许它们是科学家,也许它们是旅行者。国家部教导我们尽可能少透露人类的东西,以防那些信息在随后的谈判中被作为讨价还价的缺口。我们服从着,尽管这无须太多努力,七爪怪从不问什么问题。不管是科学家还是旅行者,它们完全是不好奇的家伙。
我记起一次我们将要开车去购物商场为你买些新衣服。你那时将有七岁。某个时刻你会蜷在座位上,毫不做作,整个一个孩子;突然之间你就会以某种训练过的随意的姿势甩着你的头发,好像一个在训练中的时尚模特。 当我停车时你给我几点提示,“好吧,妈。
给我一张信用卡,两小时后在大门处不见不散。”
我会笑着答道:“不行,所有的信用卡得我带着。”
“你开玩笑。”你怒气冲冲。我们将走出车,我开始走向购物商场的大门。看到我在这事上毫不妥协,你会很快的重新构思你的计划。
“好吧,妈,好吧。你能和我一起来,只要走在我后面几步外,以便我们看上去不是一起的。假如我看到我的朋友,我得停下来和他们谈话,但你得继续走你的路,好吗?我会再去找你的。” 我停下脚步,“什么?我可不是你的苦力,也不是你觉得可耻的怪模怪样的亲戚。”
“可是妈,我不能让任何人看见你和我在一起。”
“你在说什么呀?我与你的朋友见过面,他们来过我家的。”
“那不一样,”你会说我不相信你竟会解释,“这是在购物。”
“糟透了。”
然后你突然发脾气道,“你一点也不想让我开心!你一点也不在乎我!”
过不多久你就开始喜欢和我购物;这永远让我吃惊,你是那么的情绪化。和你生活在一起就好像在瞄一个移动靶,你总是远远的在我想象之外。 * * *
我看着写下的七爪怪语B的一句句子,用的是普通的纸和笔。像所有的我自己写的句子一样,这一句看上去也残缺不全,好似一句被锤子打烂后然后不熟练的再次组合后的七爪怪的书写语。我桌面上都是一页页的那样的不雅的符号,当摇头电扇吹过时,它们不时的抖动着。
尝试着去学某种没有口语形式的语言实在让人奇怪。我没有练习发音,我得闭上眼睛,试着在我眼皮的内部画上这些符号来读懂它们的意思。
有人敲门,我还没来得及回应,加里兴高采烈的进来了。“伊利诺伊州在物理学上得到了七爪怪的回应。” “真的?那太好了。什么时候的事?”
“几个小时以前。我们刚进行了电视会议的会谈。让我给你讲讲那是什么。”他开始擦黑板。
“不要紧,我不需要黑板上的东西。”
“好,”他拿起一小块粉笔,画了个图解。
“好,这是一条光线从空气射进水中所走的路线。在碰到水面前,光线沿着直线前进;水有不同的折射率,所以光改变了前进方向。你以前听过这个,对吗?”
我点点头,“当然。”
“现在关于光所走路线有个有趣的性质。这条路线是这两点之间可能的最快的路线。”
“又来了?”
“想象一下,光线沿着这条路线前进。”他在图解中加了条虚线。
“这条假想中的路线比光实际走的路线要短。但是光在水中前进的速度比在空气中小,而这条假想的路线的很大一部分是在水中的,所以光沿着这条假想的路线所花的时间要比沿着实际路线要长。”
“好,我明白了。”
“现在想象一下,假设光沿和另一条路线前进。”他画了第二条虚线。
“这条路线减少了在水中的比例,但总长增加了。光沿着这条假想的路线所花的时间也要比沿着实际路线要长。”
加里放下粉笔,用蘸着粉笔屑的手指指着黑板上的图解,“任何假想的路线都比实际的要花更多的时间。换一句话说,光线走的路线是最有可能走得走快的一条。这就是费马定理的最小时间原理(注⑺)。”
“嗨,真是有趣。这也是七爪怪回应的东西吗?”
“对呀。伊利诺伊观望镜那儿的摩海德展示了费马定理的动画,七爪怪回应了。现在他正试着得到符号化的描述。”他咧嘴一笑,“现在那是不是高度精巧呢?还是什么?”
“的确很精巧。但为什么我以前没听说过费马定理呢?”我拿起一本装订书,向他招了招。这是本提议用来与七爪怪进行交流的物理话题的入门书,“这书里一直在讲普朗克量子论和氢原子的聚变。一个字也没提光的折射。”
“我们猜错了你们要知道哪些重要的东西,”加里说着,毫不尴尬,“事实上,费马定理是第一个突破,这实在令人费解。即使它是那么容易解释,你仍要用到积分来进行数学化的解释,不是普通的积分,要变积分。我们想一些几何和代数的简单的定理将会成为突破口。”
“实在令人费解。你认为七爪怪脑中的‘简单的东西’和我们的不相符吗?”
“完全不一样。这就是我那么渴望它们对于费马定理的数学描述是什么样的原因。”
他一边说一边来回走着,“假如它们认为变积分比代数来得容易,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我们与它们谈论物理是那么困难。我们的数学的全部理论和它们的也许是颠倒的。”他指着物理入门书,“你肯定我们要修订一下它。”
“那你能将费马定理应用到其他物理领域吗?”
“可能吧。有许多类似费马定理的物理准则。”
“什么,比如说露易斯的最小的卫生间空间定理吗?物理什么时候研究起最小了?”
“其实‘最小’这个词有点误导性。你看,费马定理的最小时间原理是不完全的,在某些情况下,光会沿着所用时间比其他可能性更多的路线前进。精确说来是光会走一条极值路线,或者时间最小,或者时间最大。最小化和最大化和数学属性有些类似,所以两种情况可以用同一等式来描述。所以精确说来,费马定理不是最小时间原理,而是我们所知的可变性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