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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伪宋杀手日志-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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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思归见她不想回答便不再问了,除了医道方面事,别方面他是不喜欢强求旁人什么,可他也听不得旁人指责他追求,说话便冷漠犀利,“不管你经历过什么,安久,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哪怕我欠了你人情,也不能成为你干涉我理由。”

安久飞身出去救莫思归时候,她便明白自己很看重这份友谊,她从来不是个多管闲事人,若不是看重,就算天底下都是她父亲那样人又与她有什么关系!从前莫思归总是厚着脸皮笑嘻嘻缠着她要帮她治病,从未表现出这等冷漠一面,然他无情起来,原来谁都赶不上。

“也对。”安久闭上眼睛,心头堵得难受,再加上浑身剧痛,脸色越发难看。

莫思归知道自己话说重了,忽而生出一些愧疚。他看着灯影下那张毫无血色脸庞,唇微抿。以前安久讨厌他,除了恶意捉弄之外,根本不想与他接近,是后来不知不觉中改变了态度。梅氏遭袭,老太君怀疑他是内监,那些表亲兄弟姐妹都生出怀疑时,只有她一个人说信他;他生死一线时候,是她奋不顾身扑过来,那等利索行动,他知道是安久而不是梅久,虽然后来不知怎梅久替她死了,却也抹不去她拼死相救情分。

这女子,看似冷酷,实则对是对朋友两肋插刀人……

安久脑中嗡嗡,身体上疼仿佛钻进了心脏,使得一贯平缓心跳抽搐起来。

正当她煎熬之时,额头上忽然多了一只微凉手,一丝柔和若春风般真气从手掌透入她身体,拂去三分疼痛。

“方才是我不对。”莫思归轻声道,“你我生死之交,莫染此生不负。只是,教我弃了对医道这份痴迷却是不能,我心里,医道第一,情第二。”

安久睁眼,只能看见他垂落白色衣袖,“你命呢?”

莫思归笑道,“没有命,谈何医道、情分?可若是没有医道,要这性命何用?”

他垂下手,眼中雾气与潋滟之色融成一片,底下酝着一层浅淡却真挚笑意。

“得莫思归一句‘此生不负’,真是要豁出一切!”安久忍着疼,嘴角微微上扬。

“像你这种刀口舔血人,以后会明白老子这句承诺有多金贵。”莫思归正经了几句又开始没了形,懒散靠回榻上,一手支着脑袋,“老子真是天生不适合谈情,尴尬又闷得慌。”

“喂!”莫思归看她还能清醒说话,好奇道,“你不疼吗?”

第一百三十八章 痒

安久两眼血红盯着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会知道。”

莫思归心道不好,连忙严肃道,“这就不必了,你先休息一会,我看书。”

他端着灯坐到放安久背后椅子上,继续看医书。

控鹤军觊觎启长老医术,这些手稿留着早晚会被搜刮去,莫思归看别书也许一遍记不住,但对医书有过目不忘之能,所以要把它们处理掉。

而且,他看投入就不会再听见安久因为疼痛而轻轻抽搐声音。

重铸筋骨是大事,中途不能出一点差错,所以不能离了人,莫思归哪怕一定要出去,也会捡着较为安全时段速去速回。

沙漏中细沙窸窸窣窣流下,两人便这么不吃不喝闭关。

五个时辰之后,莫思归转身。

安久头无力靠桶沿,脸部肿胀,煞白脸色中透着青紫,半点看不出原来容色。

莫思归取下铁砣,用软蛇皮裹了手臂探进水里把她抱出来放榻上。

莫思归手臂接触地方,疼撕心裂肺,安久眼前一黑。

“换药了,这会儿你不能晕过去,一定要醒着,知道吗?”莫思归沉声道。

安久虚弱哼哼一声。

莫思归给她喂了一点盐水,过了一刻,又渡真气帮她支撑,做完这一切才动手剪开她身上布。“忍着。”

“嘶!”那布被轻轻扯动,安久感觉就像有人把自己皮肉扯开一样。

莫思归眉心蹙起,手上动作越发了起来。

饶是安久这么能吃痛人,此刻被剧烈疼痛刺激浑身发颤,眼泪就像关不住水闸从不断涌出,与大滴大滴汗水融一起。

莫思归不看她,只当面前人是一具尸体,下手毫不犹豫。动作越发迅速。

布带散开,露出浮肿身体,上面皮肉青黑,经验告诉莫思归,这些皮肉已经接近“坏死”,皮肉活生生腐坏成这样,所受折磨可想而知。

从理论上来讲,这样淬炼身体对经脉重铸会有一定效果,否则莫思归也不会建议她吃这种苦头,而他也是第一次替外修重铸身体。眼下惨状也出乎他意料。

瞧着这具身体,他不敢想象有多疼。

莫思归深吸一口气,狠下心开始清她身上残药,清理到手指时候,他怔了一下。

安久右手有一根手指断了,怕是被她忍痛时硬生生折断。

莫思归默默接上,而后她全身抹上另一种药膏。

一番折腾下来,安久已经连睁眼力气都不剩,任由莫思归把她放到水中。

冰冰触感安抚了火辣辣疼。

安久只觉得浑身放松。很陷入沉睡。

她真想就这么永远睡着,可惜,不知过了多久被身上奇痒逼醒。

疼痛可以忍,可这痒人抓心挠肝。恨不能把一身皮肉挠烂,她欲动时,才发觉浑身软绵绵提不起丝毫力气。

“速生肌,定会奇痒难忍。为免你损坏身体,所以我汤药里放了软筋散。”莫思归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痒像是从骨髓里透出来,以安久现极端狂躁状态。若是有一点力气恐怕定时要先杀了莫思归再自杀。

莫思归绕到她对面,原想着给下点药让她昏睡,可是瞧着她精神暴走状态忽然改了主意,“你先调息,抚平自己情绪。你确实有疯病迹象,若是我没猜错,你很早之前便有此等病状。”

莫思归伸手拍了拍她脸,“能听懂我意思便开始调息!莫要错过这次机会。”

安久被他拍了两巴掌竟觉得身上痒好受了点,脑海中找回一丝清明,连忙开始调整呼吸和心态。

可是痒人心浮气躁,怎么都不能沉静,她恼怒之下精神力达到每一个神经末梢、每一个毛孔——既然无法躲避就迎上去!

谁怕谁!

精神力覆盖,身上感觉敏锐度骤然增加了百倍不止,那种痒,直让她欲同这个世界一起毁灭。

然而痒到了极处,却是从中生出丝丝疼痛感觉,反而比方才好忍受一点。

莫思归见她表情渐缓,也跟着松了口气。

与身体折磨斗争之中,安久疲惫不堪睡着。

而这一觉一睡就是近二十天。

安久睡舒坦了,却是险些熬坏了莫思归。

“莫思归?”安久醒来便闻见桶里冒出一股酸酸味道。

莫思归靠椅子上眯着,猛听见声音,身子一抖,手中医卷滑落掉地上。

“你醒了?”莫思归捡起医书,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她面前俯身揭开她脖颈上绷带查看。

他屏着呼吸,直到看见露出粉嫩皮肤,脸上才浮上激动之色,“不错不错。”

他笑着把桶盖揭开,“能站起来吗?去隔壁浴房冲洗冲洗。”

安久站起来,低头便瞧见桶里飘着一层黑黑东西,不知道药还是她身上代谢下来东西。

她就这么浑身绷带、脸色苍白从桶里爬出去,像极了沼泽里冤鬼,一步踏出一个黑乎乎脚印,扶着墙到了浴房,留下一路泥印子。

洗洗刷刷大半个时辰,身上终于干净了。

安久现皮肤嫩红嫩红,有些地方不知是被绷带勒得还是别什么原因,皱巴巴,好像生婴儿,穿上以往衣服都觉着磨得微疼。

她从浴房中出来,见莫思归拎着灯笼站廊上。

他瘦了很多,眼底一片青色,然而大袖翩翩,发丝轻扬,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姿态。

“感觉如何?”他问。

安久动了动手腕,“很轻松,好像灵活了。”

“那是因为你抗衡身体痛苦之时。精神力与身体契合,你精神力越高,契合度越高,就越是能控制身体做出常人所不能速度和力量,甚至,其他……”莫思归想象了一下,如果真达到了极度契合,也有可能一跃四五丈,抑或飞檐走壁,应该并不比内力差。

所以其实对于外修来说。精神力重要吧!一旦精神力上不去,对身体控制就不够理想,修炼也就停滞了。然而精神力若是那么好修炼,世上早有无数化境高手了。

莫思归捏住安久脉搏,确定搏动稳定有力才彻底放下心来。

心神一松,他浑身脱力,整个人向后倒去。

安久眼疾手,一把捞住他,“莫思归!”

“我睡会……”莫思归喃喃道。

安久见他闭上眼。试了试呼吸和颈脉,知他确实是睡着了。

她正打算把人拖回去,突然察觉了一个八阶武师气息,扭头看去。一个窈窕身影落那边廊下。

是楼明月。

安久停了一会,见她没有要过来意思,便架着莫思归进屋。

待安久再出来时,她还是一动不动立那里。

“他现昏着。你想见便去见。”安久道。

许久,楼明月才微动,声音沙哑。“不了。”

见了又能怎样,她满腔都是仇恨,只会把莫思归拉向万丈深渊,到头来粉身碎骨。

“你是秋宁玉。”安久只是揣测,但语气肯定。

而楼明月没有否认,“是,他十有**也知道,可是他心里还有一丝不愿意承认,因为他不想有束缚。他也不该有束缚,想他那样天生学医奇才,是上苍给苍生恩赐,他若死,也应该是为医道而死。而现只要我不承认,他便还有理由欺瞒自己,希望你也不要戳破。”

关于楼明月身世,还要从楼庄主说起。

楼庄主不想女儿一生奉献给控鹤军,所以便想办法偷偷把她送出楼庄。那时,秋夫人嫁入秋家好多年好不容易才怀了胎,可惜后难产,母子只能留一个,秋郎君叹了一声“注定命中无子”便毫不犹豫决定留了夫人。楼庄主恰逢此事,便偷偷把还襁褓楼明月放秋家门口。

秋氏夫妇捡到婴儿,觉得是天意,便瞒下了秋夫人腹中孩子已死消息,把秋宁玉当成自己亲生女儿养。

秋郎君与莫思归父亲是至交好友,莫等闲死后,秋郎君自然对莫思归就多照顾几分,不知是谁传出秋家存了莫等闲医案,秋家因此遭灭顶之灾。

楼庄主得知此事,即日赶到,可惜秋家已经家破人亡,她打探到秋家娘子落水生死不明,便沿河下游找了几天几夜,总算救回了奄奄一息秋宁玉。

秋宁玉小时候便活泼,喜*练武,虽然练都是些花架子,但也使得她身体不似一般闺阁女子娇弱,回到楼庄之后,得知了自己身世。可是秋氏夫妇养她那么多年,对她疼*犹如亲生骨肉,秋氏夫妇被杀,她怀着仇恨拼命练武,又通过楼氏消息网查到了杀莫等闲和秋氏夫妇是同一伙人。

起初楼明月只以为是有人觊觎莫等闲医术,却不想牵扯出一桩宫闱辛秘,如今那些行凶者都被她杀了,幕后主使却还好好宫中呆着。

“我好像命中带煞,不然就为了复仇而生。”楼明月年纪轻轻,目光却已苍凉,“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拉上一个人。”

倘若莫思归把她看比一切都重,就不会问她是不是秋宁玉。他是想证实,应该会有许多办法,可他没有,却又放不下她,怕是心中还纠结。

若说世上谁了解莫思归,那个人非楼明月莫属,她甚至比他自己了解他。

安久道,“你为了他担着这些,他却不知道。”

楼明月摇头,淡淡一笑,“不。因为太了解他,知道他心中医道之重远胜于我百倍,所以这样情分我瞧不上眼。”

楼明月恨如此刻骨,以至于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她*应当也是等同。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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