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垒世界 作者:[美] 詹姆斯·冈恩-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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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哆嗦了一下,那商人太精明啦,我离开这个地方时必须非常小心。
此时他们在打耳喳,声音非常低,我无法听见。但是,不知怎么我晓得他们要设置陷阱。是现在还是以后?我不可冒险。
我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地爬进直升机后部,低低地趴着,使自己始终处于两侧舷窗之下。我等着,那不祥的窃窃私语继续着,继续着。
“就这样,”商人大着声说,“在你得到我要听的消息之前,别和我联系。”
灌木林发出一片沙沙的响声。那小个子爬进直升机前座,等着。
几分钟过去了,就我而言,这几分钟是在提心吊胆的痛苦之中度过的。
“什么也没有。”有人在机外喊叫道。
我看到那个商人耸了耸肩。“那是猜测,你按命令行事就得了。”
头顶上的桨叶开始旋转,飞机缓缓爬升。我一直等到它飞到离地面几百米。
“别回过头来看。”我说。他知道我的脸,可我宁可不去费事改变我的伪装。
他的头猛地顿了一下,他那闪闪发亮的头皮变白了。
“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你杀死,”我说,“可我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这么做的。你为何要杀我?”
“要是你也在那个地方,那你已经听说了,”他说,眼睛笔直看着前面,“你是危险的。”
“你对有危险的人总是格杀勿论?也许我会对你有用处。”
“你是个未知量,我们不能冒险。”
“什么人?”
他默然。“我不会回答任何问题,”过了一会儿后他说,“你不会驾驶直升机。”
这句话是个宣言,可我总得对它作出回答,“不会。”
“假如你老是问我问题,假如你威胁我,我就把飞机给毁了。“
我出声而笑,“你毁啊。”
飞机稳稳地飞着。
“转向城市。”我对他说。
他叹了口气,使飞机转向。
“你想什么?”我问他。
他知道我想要知道些什么。“一个我们可以进行自由贸易的星系。”
“一个自由的星系?”
“那可不一定,二者含义不同。一个自由的星系若是有可能办到的话,那当然好,可这不可能,可能办到的是力量的平衡。我们必须确保力量始终处于平衡状态。”
“我就是那个有可能导致不平衡的因素,”我说,“于是你就把我交给萨巴蒂尼。”
“我那时不知道你是何许人,要是我知道,我就会帮你脱身了。我还能这么做。”
我又出声而笑,“我可不会感谢你,”我又赶快说,“别回头看。”
他的头猛地转向前面。
“在那儿降落,就在紧靠城郊处。”我对他说。
飞机开始下降。
“‘我们’是谁?”我问,“商人们?”
“是的。”
“那么,你们已经组织起来了。”
他默然。飞机发出啸声停落到地面。
“把手伸到后面来。”我说。他将双手伸到座位后面。我用一条盘放在我旁边座位里的绳子将他的双手捆扎在一起,我捆得不太紧也不太松,使他一时脱不了身,却又能在几分钟之后将绳子解开。我想,要是有个像他那样的人站在我的一边,那倒可以使我大大松一口气,但这是不可能的。我撕下一块打飞机内侧脱落下来的布,将布折起来,系扎在他的眼睛上。
我开始爬出飞机,又停下来。“我告诉你,”我说,“忘了那块卵石吧。它不在我手里,我不知道它在什么地方。即使你得到了它,你也无法解读它的秘密。即使你能够解读,它也帮不了你。”
女人的脸探了出来。她那满含怀疑的黑色小眼睛凝视着我。我等着,突然门关拢来了,我用脚将门抵住。
“怎么?”那女人沉着脸说。
“劳莉在哪儿?”我问。
“劳莉是谁?”
“楼上那个姑娘。”
“楼上没有姑娘啊。”
“我知道,我想知道她去了哪儿?”
“不知道,没看见她,好久没看见她了,她的房租已经付掉了,我就知道这些。”
“我是她的朋友。”
她咯咯笑了两声,又很快停住。“男人们都这么说,”她的声音是不客气的,“说这话等于白说,我没看见她。”
“有其他人来过这儿吗?”
“她的男朋友们都来过,各种各样的男人,她有许许多多男朋友。别用脚搁着门。”
“她走了多久了?”
“不知道,走开。”
“你告诉我她走了多久我就走。”
长时间默不作声,我能看见的只是她那眯拢的黑眼睛。
“我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间,”她终于说,“也就是你最后一次来这儿的时间。”
这话使我缩回了脚,门砰地关上,我再敲啊敲啊,可门背后一点声音都没有。最后我只好作罢,慢慢走开。
我最后一次来这儿时。她是确实知道呢,还是仅仅是一个侥幸言中的恶意猜测呢?她认识劳莉,并知道我找过她,要作此猜测很容易,她猜对了。可是,不知怎么我认为她讲的是实话。
那就是说,劳莉一拿到卵石就走了。那是她所要的东西,她得到了,于是她就离开了,只带了她穿在身上的衣服。不过,就算她得到了卵石,她也需要衣服啊。
莫非……怀疑增大了……莫非她是被带走的?
我非搞清楚不可,要搞清楚只有一个办法。
第十八章
我在胡同外面等着,街对面有一家我在肚子饿得太厉害时进去吃过的小餐馆,我一直等到窗边那张桌子撤空。我只顾边吃边望着那条胡同,对所吃的东西看也不看一眼,也不品它的滋味。直到凌晨天刚亮之前我才作罢,而后便撤回仓库的藏身地,尽力使自己入睡,但是我辗转反侧,睡的时间怎么也不超过一两个小时。我醒来,瞪着不断发出窸窣声的黑暗,接着便赶快从窝里爬出来,迅速走向那胡同,一边咒骂我所浪费的时间,我在守候的那个人可能来过又走啦。
我再等,我眼睛凹陷,心里焦躁不安。
三天后,他出来了。那个眼睛闪闪发亮的黑脸膛小个子。他出了胡同,快步离去。我正在吃东西,我把一枚硬币丢在桌上,不管它面值是多少,拿起帽子,把帽子拉下来扣住前额,边走出门去。
那个无确定主人的雇佣兵曲曲折折穿过城市。他在一家店里停留了片刻,又进一家小酒馆呆了15分钟。一次,他走进一幢房子。我等着,他不出来。我以为他把我给甩了,可过了一个小时后他又上了街,我再次跟在他后面。
几分钟后,我注意到自己被人跟踪了。
我心里提醒过自己一路上“别忽略显而易见的事”。此话就是说:“别低估敌人。”我希望有机会认真对待这个忠告。两个穿黑衣服的无确定主人的雇佣兵在街上溜达,他们在我身后有半个街区距离,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认出了我,或者他们是否只是出于怀疑才跟在后面的。
当我走过下一条胡同时,我就掉转方向,我三大步跨到那条狭弄的尽头。我一纵身,抓住一个低矮的屋檐,就翻身上了屋顶。从弄口到屋顶只花了几秒钟。这时我又一跳,再过一秒钟,我已经处身于一座二层楼房之上,俯瞰刚才离开的那条街了。
他们在我下面大步走去,看似随意,其实很警觉,很留神,我宽心地吐了气。我在屋顶上奔跑,跳到一个较低的屋顶上,下到一条与那条街平行的胡同,奔向胡同尽头,对面也是个胡同口。我穿过那条街,沿着胡同跑去,又转身进了那条与之成直角相连的胡同。我在靠近那两个雇佣兵所走那条街的阴影中等着,深深地呼吸着。
一会儿后那个黑脸膛小个子就要出现了,我只有几分钟时间来做必须做的事。
“嗨。”
那个雇佣兵迟疑了一下,朝后面那两个他的人掠了一眼,跨进了胡同。他始终没有看见我,他还来不及有所动作,我已经把他的两条胳膊反剪过来了,我一只手攥住他,另一只手掏出他外套里的枪。
“不准说话!”我小声说,“不准动!别出声!听着,你不会受到伤害的。”
他等着。我能够感觉到他那两条瘦胳膊绷得紧紧的。
“告诉你主人——告诉萨巴蒂尼——戴恩要见他。叫他一个人到最靠近奴隶大教堂那条馆子街来,今天晚上,一个人来。要是他带别的人,他就不会见到戴恩。叫他在那儿等,到时候有个人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并说,“跟我走”,他就跟着。走到最后,他就会看到戴恩。要是你听明白了,就点点头。”
他点了点头。
我枯着那条被我清除做了埋伏者的街道快步走去,并不回头去看他是否跟着。他是做了准备的,他会跟着。
我引他朝大教堂走去。随着街道越来越暗,行人越来越少,当我放慢步子时,我听到在我身后响起的他的脚步声。我转身走进一条侧街,在我转身时,我瞥见他一眼。他穿着黑色衣服,像个影子,那样子使我背上起了一阵哆嗦。
我在那条街的半道上等他,他用了很长时间才转过那个拐角。他是在给他的人充足的时间,也让他们跟上来。但是他并不会指望看到他们。他们得到的命令会是这样:在阴影里偷偷地走,始终远远呆在后面,不让人看见。
他转过来了,我又开始走。我进入一条胡同,在阴影中停住。他在墨黑的胡同口停下来,竭力往里面窥看。不过这并不是我要他去的那个地方。
“往这儿走。”我小声说。
他等了更长的片刻,并不十分明显地回过头去看他走过的那条路,倘若我并没有看见过那两个人,我就不会知道他在找些什么。
来吧,萨巴蒂尼,别害怕,萨巴蒂尼,这可不是我们的目的地。你什么都不怕嘛,你在那儿用冷森森的眼睛微筻嘛,你的期望走着呢。来吧,萨巴蒂尼,跟着我。
我脚步利索地走开,这样他就可以昕到我的脚步声了,我觉得他不再迟疑,跟着走了。我打开那扇黑乎乎的门,进入了仓库。我跨了预定好步子大小的十步,一下转过身来,望着那个黑暗显得较淡的正方形。那地方黑下来了,一个身影在那儿踌躇不前。
“这儿。”我小声说,我拾起地上的两条绳子,将它们拿在手里,其中一条绳上有个结。因为这儿就是目的地。
他像猫似的跨进门。那影子变得更黑,不那么明显了,紧贴地板的那部分影子在移动。传来一个细小的声音,砰然一声门响,在黑夜中回荡。我再也看不到他了,但我知道他在哪儿。我可以在黑暗中感觉到他,他不愿移动身子,因为移动的声音会暴露他,他一动不动地等着,他的呼吸几乎都屏住了。
我轻轻拉那条上面打了结的绳子。两盏灯突然亮了,其中一盏将萨巴蒂尼笼罩在眩目的辉光之中。他手里握着枪,霍地转向那盏聚光灯,眼睛眨了眨又眯了起来。
“别对着这盏灯!”我小声说,因为小声说话几乎是听不出方向的。“看另一盏灯!”
他停住,他一动不动站在那儿,权衡着,而后他的头慢慢转过来,并抬了起来,他看到高高架在椽子上的枪正对准他所站的地方。那支枪是今天早上我从他的人手里缴来的。他看到拴在枪机上的绳子一直通到黑暗处。他知道那意昧着什么。
“别动!”我小声说,“放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