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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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项南，我会等的。我会再等三个月。到时候，她还不醒，我就去自首。我会去赎罪的，带着我的罪孽离开……”安萱晴淡然道，然后离开项南的怀抱离去。

　　　　“碰”病房房门被粗鲁地推开。一个长相精致的女孩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小舞！！”

　　　　“啊。凌伯父凌伯母，你们也在啊？小舞她……怎么样了？”

　　　　“唉！叶黎啊。你怎么来了？”

　　　　“小舞她……”

　　　　“她……已经确诊……是植物人了……”

　　　　“什么？！小舞她……”

　　　　…………

　　　　风国。

　　　　是夜。

　　　　今夜的风都不似往常那般安静，今晚格外热闹。

　　　　柳府，灯火通明，敲锣打鼓好不喜庆。不错，今日便是柳夕微迎娶夜澜的良辰吉日。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随着一声高呼，一身喜袍的柳夕微和夜澜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走向洞房。

　　　　远远的，菀如烟与白玄微笑着站在小院里看着一对新人欢欢喜喜地进入洞房。

　　　　“如儿，他们……真是幸福啊……”白玄在菀如烟耳边轻语。

　　　　“呵呵，怎了？你羡慕啊？”菀如烟轻笑。

　　　　“唔。何止是羡慕啊……”白玄故作埋怨地瞪了她一眼。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菀如烟沉默了。双眼满含愁绪。是啊，何止羡慕啊……她和他……怎么可能呢？

　　　　白玄见她不语，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忙安慰道：“如儿，我刚刚是说笑的呢！你别当真。”

　　　　菀如烟苦涩地一笑，道：“我知道。可是……”

　　　　“如儿，今生我不能娶你为妻是我这生最遗憾的事。但是今日是夕微和澜儿的好日子，莫要说此等丧气话，好吗？若有来世，无论发生何事，我一定会找到你。抛去那世俗的种种，定要娶你为妻！”白玄环住菀如烟的腰，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轻蹭她的绸缎般的秀发。

　　　　菀如烟唇角不自主地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但眼眶却湿润了。有他这样的承诺，此生，足以。她缓缓转身，拥住他，将脸埋进他的胸膛，不让那泪让他看见。

　　　　夜空中繁星点点，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在这静谧的小院中，两人紧紧相拥，

　　　　今夜，只属于他们。

　　　　…………

　　　　第二日清晨，一行人早早起床，在醉香楼为云竺魄饯行。

　　　　“各位，在此云某敬大家一杯！多谢这段日来的照顾。”说完，云竺魄一仰头，一杯酒已下肚。

　　　　“哪里？那段日子也是我人生最为宝贵的回忆，一路上……可要小心啊。”菀如烟笑道。

　　　　“是啊，竹珀……不，七皇子……我和相公都会想你的。”夜澜羞答答地说。

　　　　云竺魄微笑，“澜儿，一定要幸福啊。大家，还是叫我竹珀吧。七皇子……太生疏了。”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无一人打破这宁静，都是默默地吃着菜喝着酒。

　　　　“大家也别悲伤了！搞得好像我要和你们永别似的！别担心我，我已经决定了，要云游四海，走遍大江南北。”

　　　　“恩。这确实是个好志趣。”白玄请摇折扇道。

　　　　“嘿嘿，本皇子是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的！云游四海自然是借口了，真正的目的嘛……呵呵。自然是搜罗各国美人……”

　　　　“去！真是的！害我还以为你‘改邪归正’了呢！”菀如烟笑骂。

　　　　“呵呵！”这下，大家都笑开了，先前悲伤的气氛一扫而空。

　　　　愉快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午时已至。众人皆已站在城门口，依依惜别。

　　　　“驾！”随着车夫一声高呼，扬鞭起程，马儿嘶吼一声绝尘而去。

　　　　“竹珀——要想我们啊！！”忽然，夜澜大喊，眼中已蓄满泪水。

　　　　只见马车的帘子被掀起，竹珀伸出手来晃了晃。

　　　　泪水还是落了下来，夜澜倒在柳夕微怀里哭泣。平日里竹珀对夜澜的照顾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菀如烟轻叹了口气，忽然有些感慨，“人生漫漫，路途崎岖，不过醉眼看花花也醉，缘聚缘散缘如水。唉！”心里有种莫名的感伤。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这分分合合聚聚散散，亦是无常啊。忽然腰上一紧，回头，是白玄淡淡的却异常宽慰的笑容。温暖的大手抚慰地轻轻拍她的肩，一股暖流从心间流过，她不禁莞尔。乐观点嘛！其实分离也许还意味着新的开始。就让我们好聚好散吧！

　　　　阳光暖暖地撒了一地。

　　　　一抹纤细的阴影斜斜地投在地上。

　　　　天气真好啊。

　　　　菀如烟微笑。

　　　　热热闹闹、欢欢喜喜地，柳夕微总算是把夜澜给娶进了门。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云竺魄就已经走了好几日了，如今不见他许久还真是怪想他的呢。

　　　　“如儿。”背后传来一声轻唤。

　　　　回头，是爹爹慈祥的笑容。

　　　　“爹，你下朝回来拉？”笑着迎了上去。菀如烟总感觉呆在这个身体里让她有种说不出的充实饱满的感觉，像是久别的游子重回归宿一样。更奇怪的是她居然经几日的熬夜后让她从小虚弱的身体也无大碍。她甚至有些怀疑了：自己是不是就是菀如烟的一部分？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

　　　　“如儿，真是辛苦你了。这几日朝中事务繁忙，婚嫁之事不得不交于你了。瞧瞧，你都瘦了。”菀文卿心疼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将她飘远的思绪拉回。

　　　　“爹，你老是这样说。这才几天啊，又说我瘦了！看，女儿不知道有多精神呢！”

　　　　“如儿啊，爹知道你和嘉容王爷……”

　　　　“爹！你累了吧？女儿去沏茶！”菀如烟极不愿提及此事，想要匆匆逃离。

　　　　“如儿！”菀文卿急忙叫住她，“不要逃避了。爹都知道……爹无能为力啊……你和皇上从小就定下婚约，这是不容改变的……爹只希望你进宫后，能过得平安……”说着，将一块金牌塞进了她的手中。

　　　　“这是……”

　　　　“这是先皇赐予菀家的免死令牌，若你在宫中出了什么事，就用这个，知道吗？”

　　　　“爹……”菀如烟忽然有种莫名的感伤。秋天，就要来了吧？秋天来了，也就是自己入宫之日了……

　　　　“如儿，是爹无能。当初守不住你娘，如今又要眼睁睁地看着你进宫，嫁给你所不爱的人……唉……”

　　　　“爹，女儿不怪你。这是我们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我会认命的。今生不能与心爱之人相伴到老，也是女儿没有这个福分。爹，女儿进宫后，要好好照顾自己，莫要太挂念了。”

　　　　“恩。爹记住了。”菀文卿悲戚地一笑，“如儿，后宫不是什么平静的好地方，定要多加防范。在这个是非之地，一定要有足够的权利地位才能够保全自己，所以……如若你在宫里出了什么事，爹不能及时地帮你，这块令牌也可在危难之时助你一臂之力。可要好好收着。”说着，又将令牌往她的手里塞了塞。

　　　　“恩，我会好好收着的。”
15。…十五章
　　　　清晨，菀如烟早早的起了床，叫醒两个贴身婢女——小香和碧儿。

　　　　这两个丫头跟了她快一年了，不，准确地说是从菀如烟记事起就伴在左右的。年岁不大，小香甚至比她还小一岁，今年也就16岁。碧儿则已有17岁了。小香性格活泼开朗、性情相当直率，是个惹人爱的小丫头。而碧儿则是文静的，心思细腻、内敛沉稳，让人有种很踏实的感觉。

　　　　进宫后，应该也见不到两个丫头了吧？今日就好好地让她们陪自己一天好了。

　　　　“小姐，今天怎么那么早就起了呀？小香都还没睡醒呢！”小香撅着嘴，揉揉双眼，嘴里含糊不清地抱怨道。

　　　　“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碧儿问。

　　　　“没事，只是想拜托你们一件事。”菀如烟露齿一笑。

　　　　“小姐，是什么事啊？”小香好奇的神经一下子就将瞌睡虫给压了下去。

　　　　“嘿嘿，你们呀……就借我一天吧。”菀如烟俏皮地眨眨眼。

　　　　“借？？”小香歪着脑袋，满脸疑惑，煞是可爱。

　　　　“呵呵。小姐你要去哪儿我们都陪你去！”碧儿笑嘻嘻地戳戳小香的脑袋道，“笨笨，小姐是要我们陪她呢！”

　　　　“嘿嘿，还是碧儿了解我。”说完，便挽着她俩的手兴冲冲地走出了房间，宛如三个姐妹花。

　　　　清晨风都的集市还不是很热闹，但已经有陆陆续续的商贩来此摆摊了。

　　　　和风阵阵，此时竟已经能听到几只捺不了寂寞的蝉儿一声接一声地在树间叫唤。

　　　　菀如烟“左拥右抱”地走在街上，好奇地东张张西望望，这个摸摸那个碰碰。

　　　　这是她恢复了相府千金的身份后第一次来这集市和丫头们一起逛街。面对这古代的街市，自然是新奇不已！还记得那时是白墨带自己上街的，还阴差阳错地将自己的内丹（即那颗红玉）给买了下来。现在想来，竟恍如隔世，那般遥远。白墨也再也没有见过了……而梦琦也早已不在了……这些故人，现在忆起，心间竟有那丝丝缕缕淡淡的愁绪……

　　　　“小姐？小姐！小姐！”眼前忽然出现一只白嫩的小手在面前晃啊晃。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自己拿着一块玉佩走神了。菀如烟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对不起呀！一时走神了。走，咱们接着逛！”

　　　　“咦？有冰糖葫芦吃！”菀如烟兴奋极了，她最是贪嘴这些个小零食了。欢喜地拉着俩丫头买了三串，一人一串边吃边逛。

　　　　一个卖胭脂的小摊吸引了她，拉着丫头围上了这个小摊。

　　　　精致的黑色木盒刷上了亮漆，触感很光滑。尤其是用金色亮粉勾画的菊花，精巧细致却不失大气。打开盒子，一阵淡雅的香气铺而来，嫣红的脂粉呈现于眼前。

　　　　“恩。真是上好的胭脂！”背后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

　　　　三人皆是一惊，齐齐回头。眼前是一个身着青色儒衫的男子，眉眼如画，温润如玉。不似白玄那般魅惑妖冶，却也是那样地好看！像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淡淡的微笑，令人如沐春风。

　　　　“公子可对此有所研究？”话一出口，菀如烟简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天！一个大男人，研究胭脂水粉？！就算是火星撞地球也比这个可信多了！

　　　　小香和碧儿齐刷刷地看向自家小姐。小姐她，没醉吧？

　　　　“公子，我家小姐说笑呢！请公子莫放在心上。”碧儿乖巧地福了福。

　　　　“怎么会？这确实是上好的胭脂。我也曾经做过这行。”男子微笑轻语。

　　　　“耶？！公子……也卖过胭脂？！”菀如烟心下不禁小小地雀跃了一下。但又觉可疑。想必是对方心善，给自己台阶下吧。于是又道：“公子真会说笑！”

　　　　男子忽然抱拳一揖，道：“可否请几位赏光来本小店坐一坐？”

　　　　“公子客气了！我们还要在集市上逛逛，采购些物品。就不劳烦公子了。”

　　　　“姑娘这才客气了！小店名曰‘候佳人’，还请三位午时赏光来本小店，定设上酒席好好款待。”说完，还不等菀如烟拒绝就转身离去了。

　　　　“真是个怪人！跟他非亲非故的，干吗请我们吃饭啊？”小香问。

　　　　“是啊。小姐，你认识吗？”碧儿也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