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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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菀如烟浑身一震，愣愣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白玄。他说……什么？！

　　　　“你是谁？！菀如烟呢？在哪里？！”白玄语气平缓，眼眸中却是咄咄逼人。

　　　　菀如烟不可抑制地轻轻颤抖，呆呆地低语：“我……我是谁？！我……”低低的呢喃似乎是在回答，又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

　　　　白玄看着她失魂落魄、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禁心中一痛，有些不忍。可是……真正的菀如烟究竟在哪儿？！她又是谁？！

　　　　“我……我……”菀如烟嗫嚅了半晌。定了定神，她又重新抬头望向他。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不如勇敢面对吧。深深吸一口气，苍白的唇微颤：“我是一个来自异世界的灵魂，寄居在菀如烟的身体里面。我在寻找一样东西，而真正的菀如烟在哪儿……我就不知道了。”

　　　　白玄静静地审视着她，显然是在思考她所说的话的可信度。

　　　　菀如烟勉强地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了笑。

　　　　呵，这么瞎的话居然也有人能思考那么久。真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悲哀啊……

　　　　眼前这个男子……还记得他是怎样细心爱护她的……还记得她是怎样信任爱恋他的……如今，他居然在思考她的话的可信度，他居然在猜忌，在怀疑她……

　　　　呵！真是讽刺啊！

　　　　她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可是。好冷！她好冷啊！如坠冰窖，寒意将她包裹住蔓延至四肢百骸，一直蔓延，一直蔓延到心脏。

　　　　她看着他，心痛地无以复加。黑暗就这样趁虚而入，将她埋没……

　　　　白玄放弃怀疑。也许……他可以相信她……毕竟她有很多机会害他，可她没有。

　　　　抬头，入目的却是她昏倒在地，煞白的小脸那么骇人！

　　　　“如儿！！”白玄一个箭步，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心里的慌乱是那么明显。也许……他是真的喜欢上了她……

　　　　将她轻柔地放到床上，轻柔地为她盖上被子。如儿，你千万不能出事啊！
20。…二十章
　　　　清晨在阵阵欢快的鸟鸣中到来。

　　　　木屋内，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白玄从厨房内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碗黑糊糊的中药。

　　　　轻柔地将菀如烟扶起，抱在怀里。吹了吹冒着热气的药，喝了一口，低下头去，唇轻轻地印在她的唇上，将口中的药缓缓灌入她的口中。

　　　　没多久，一碗药就这样喂完了。

　　　　拿起洁净的毛巾拭去菀如烟嘴角的药汁。再拿起一蛊精心煲制的雪梨汤，喂了她几口。接着收拾好桌上的东西。

　　　　已经三天了。如儿自那夜昏迷后，已经三天没有再醒来了。

　　　　担忧的目光紧紧锁住那苍白的小脸。他该怎么办？若是再不醒过来，她的身体就会吃不消的！他怕她会……她会就此一直昏睡下去……

　　　　“如儿，我该怎么办，你才能醒过来？”可是那人却仍是静静地躺着，毫无生气地躺着……

　　　　一声叹息逸出他的口中。

　　　　夜幕降临。

　　　　白玄静静地坐着，看着菀如烟。

　　　　一整天，他除了喂药、喂食之外就是静静坐着看她了。像是在惩罚自己，他居然一天滴水未进！

　　　　轻轻拂过恬静的脸庞。心一点点，沉沦。

　　　　菀如烟的睫毛轻轻颤动，缓缓睁开了双眼。入目的是白玄惊喜的面庞。

　　　　“如儿，你醒了！”白玄慌忙去扶她。却不想被无情地推开。

　　　　白玄不敢相信地看着床上的人儿，“如儿，你……为何……”

　　　　“不要碰我！”菀如烟喉咙干涩，声音异常地低哑。

　　　　“如儿！我……”白玄呆住。如儿怎会……

　　　　菀如烟艰难地撑起身子坐起来，虚弱地看着他，冷漠地说：“我不是你要的菀如烟！所以请不要碰我！”

　　　　“你是在生气吗？在气恼我对你的怀疑。”

　　　　菀如烟不语，盯着地面，身上透出冷漠疏离的气息。

　　　　白玄安静地看了她许久，黯然地转身离去。

　　　　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菀如烟的心里的痛楚像是要将她的心生生撕裂！

　　　　还是在乎他啊……还是会心痛啊……

　　　　可是，他们之间已经有了无法补救的裂痕了。在她的心上已多了一个一触及就会痛彻心扉的伤口。

　　　　为什么会到这般境地？

　　　　如果她没有穿越，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事，她和他仍在各自的世界平静地生活？

　　　　如果她没有进入菀如烟的身体，是不是她和他就不会相遇、相知？

　　　　如果她没有说漏嘴，是不是他们仍然会像以前一样幸福快乐地永远生活在此？

　　　　纵然有如此多的如果，可是他们还是回不去了。

　　　　好难过！！

　　　　她想哭！她好想哭泣！

　　　　可是为什么眼睛干涩地厉害？为什么泪水在这时毫无踪影？

　　　　心里好难受！又是酸涩，又是痛楚。好难受！好难受！

　　　　清冷的月在地上撒下一片冰凉的光华。

　　　　他静静站着，看着冰凉如水的月。

　　　　他的背影是如此孤单，如此凄凉。

　　　　如儿……你究竟要如何才能原谅我的过错？

　　　　…………

　　　　遥远的东方天空泛起鱼肚白。

　　　　天亮了啊。

　　　　轻轻地叹息。

　　　　菀如烟一夜未眠，苍白的小脸上染上了憔悴，让人看了不由为她心疼。

　　　　缓缓地转过头望向紧闭的房门，隐约间从中透出一个单薄的背影。

　　　　菀如烟硬是逼自己回过头不去看那个让她心痛不已的身影，强迫自己闭上双眼，不去想不去看。

　　　　可是，心里却反复地说着：他已经整整站了一夜了！他和你一样整整一夜未眠！

　　　　脚步声渐渐远去。

　　　　唉！他终于是受不了她的任性离开了吧！

　　　　菀如烟睁开双眼，弯唇，勾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浑浑噩噩间，菀如烟不知何时竟睡了过去。

　　　　房门被轻轻地推开，脚步声轻缓地靠近。

　　　　菀如烟睡得很浅，仅一点点轻微的声响就将她惊醒了。

　　　　迷茫地向那声源望去，视线一触及便像被扎到了刺般迅速撤回停留在地面上。

　　　　她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同样的憔悴。

　　　　湿热的气息将她包围，那般熟悉的轻柔擦拭，可此时她只想逃！她慌忙将头避开他的掌控，却被他的手摁住了后脑。

　　　　静静的，一句话也没有。

　　　　擦完脸，他递来一个杯子。

　　　　她知道，那是用来漱口的。可是，她不愿意接受他半点的照顾。只想一个人，一个人烂在床上。不要任何人来管，更不要他来管！

　　　　他微微皱起眉头，看了她一眼，低头灌了一口，在她毫无防备之下，迅速将唇贴上了她的，把水尽数灌入她口中。

　　　　“呜！！”她哀叫一声，猛地将水全喷了出来，猛烈地咳嗽了起来。不过，他似乎早料到她的反应，早已将脸盆接在了下面。然后用洁净的毛巾擦去唇角的水珠，并轻柔地抚了抚她的脊背帮她顺顺气。

　　　　待她平静下来，他没有看她一眼，径自端来鸡汤，舀起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正要放入口中，却被她一把抢过。

　　　　她知道他还会用“那种方法”喂她喝鸡汤。

　　　　他挑了挑眉，似乎很满意她的做法。

　　　　菀如烟在他半威胁半诱哄的目光下，一勺一勺地喝起了鸡汤。

　　　　夜幕降临，他在她房内掌上灯火，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卷书坐在离床不远的桌子旁，悠闲地看起书来。

　　　　菀如烟则安静地倚靠着柔软的枕头，抿着唇闭目养神。

　　　　房内寂静无声，安静异常，只听得那灯心被火烧得“毕毕剥剥”地轻响。

　　　　一时之间，谁也不愿开口打破这片宁静。

　　　　也许是在赌气吧。两个人竟都没有正眼看过对方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让白玄有点坐不住了。

　　　　放下手中的书卷，抬起头转了转有些酸痛的脖颈。望向窗外，已是深夜了。

　　　　回过头看向床榻。见到的是一张安静的睡颜，轻浅平稳的呼吸声在此刻格外清晰，微微蜷缩着的身躯如同初生婴儿那般可爱。

　　　　小心地取出多余的枕头，轻柔地将她平放在床榻上，细心地为她盖好被子。所有的动作都是那么地自然、流畅，所有的动作都是那么地小心翼翼。细细端详了她一番。俯下身，轻轻地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轻得如同蜻蜓点水一般。然后在她耳边喃喃道：“好好睡吧。”

　　　　处于假寐状态的菀如烟感觉到那灼热的气息离开之后，暗暗松了口气。心，不免有所触动。

　　　　静静地等待着他的离开。

　　　　可是房内一直安安静静，连那开门的声响都没有。

　　　　等啊等。等啊等。

　　　　等得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凭空消失的时候，不远处轻轻地传来一声叹息，带着淡淡哀伤飘进她的耳中。

　　　　“……对不起……”

　　　　门终是被推开又被合上。

　　　　床上的菀如烟缓缓睁开了双眼。

　　　　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她吧。

　　　　若不是她——这个外来的灵魂，也许……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耗着，让双方都痛苦……

　　　　可是为什么她要来到这里呢？爷爷拜托寻找的东西究竟是何物？又究竟在哪里？

　　　　她，原本只是来此寻物罢了。为什么会卷入本该属于菀如烟的情感旋涡之中呢？

　　　　如果回到了现代，她又该何去何从？她的心已经遗落在了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她的身上已经缠绕上了羁绊她一生的牵挂。

　　　　怎么办？她已经沦陷了……再也无法自拔……

　　　　清晨，阳光暖暖地撒了进来，格外地舒适。

　　　　菀如烟眯了眯双眼，如同一只猫儿。

　　　　天气真好啊。

　　　　“如儿，今天天气好好啊！”白玄笑呵呵地推开门，“要不要出去晒晒太阳？走动走动？”

　　　　菀如烟奇怪地看着眼前笑得一脸轻松的男子。

　　　　“怎么？不想出去吗？”白玄坐在了床边。

　　　　“你……怎么了？”

　　　　“我？没事啊。如儿不想出去走走吗？”

　　　　既然如此……

　　　　“好。”菀如烟轻轻点了点头。

　　　　忽然，白玄伸出右手轻柔地抚了抚她的发，“恩。好听话啊~~今天带如儿去个好地方！”

　　　　菀如烟蹙眉。搞什么啊？

　　　　他带着她下了山。

　　　　看着人来人往的喧闹集市，菀如烟有些恍惚。似乎已经有好久好久没有看到这么热闹的街市了，真的有好久好久了呢……

　　　　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忽然白玄拉住了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去那个地方之前，我们得先准备准备。跟我走！”说完，拉着满腹疑问的菀如烟跑向了街市的远处。

　　　　“你带我来这儿干吗？”菀如烟环视了一遍这个小屋，还是看不出什么倪端来。

　　　　“换上这个。”白玄从柜子里翻出一套衣裳塞给她，“换好了敲一下门，我就在外面。”他向她笑笑，走到门外将门关了起来。

　　　　“这是……”她将衣裳展开，愣住了。

　　　　男装？！

　　　　不过也对。现在皇城到处都是寻找丞相之女菀如烟的告示。

　　　　“叩叩”

　　　　“换好了？”白玄开了门，往里张望了下。

　　　　菀如烟点点头。

　　　　“那好。”说完，走了进来，将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