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的历史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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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斯普鲁斯海峡的处罚。不过一般情况下,当局下达的关于咖啡和咖啡馆的禁令,大多都支持不了太久,也得不到彻底实施。因为咖啡馆缴纳的税收是政府一个不错的收入来源。更重要的是,咖啡已经完全渗透到人们的生活中去了。所以有时,政府不得不撤回有关禁令。
曾经有这样一个故事,1511年的某天夜里,麦加官员卡伊尔·贝明登上露台,俯瞰整个城镇,忽然发现每家咖啡馆都亮着灯。第二天一早,他就宣布并实行“禁止饮用咖啡,关闭咖啡馆,违者流放”的法令。因为他觉得聚集在咖啡馆里的诗人们只会利用咖啡馆针砭政治,做一些讽刺自己腐败生活的可笑的诗。不过搞笑的是,由于收到《贝明咖啡禁止令》的埃及苏丹是一个超级咖啡迷,所以他干脆下令废除咖啡禁令。麦加诗人们对这一举措热烈欢迎,还编了一首歌,歌中唱道:“咖啡是我们的黄金,在任何用咖啡招待客人的地方,我们都会交到最高贵的、最宽容的朋友。”
咖啡为何能聚拢人气?仅仅一句“喜欢咖啡独特的味道”似乎并不足以概括奥斯曼人对咖啡和咖啡馆的执著和狂热。对这个问题,我们或许能从咖啡馆的社会性质中找到答案。1641年,历史学家裴采菲写道:“咖啡馆不仅是知识分子出入的场所,还是所有阶层的人休息的好去处。”这表明,咖啡馆已经成为奥斯曼帝国男性社会里必需的社交场所。
16世纪末,伊斯坦布尔大大小小的咖啡馆已经有600多家。从美丽的金角湾和博斯普鲁斯海峡沿岸华丽的咖啡馆,到路边拐角处的小咖啡馆,加上移动咖啡馆,成为伊斯坦布尔的一大特色。在咖啡馆里,人们边喝咖啡边畅所欲言:有的人边抽烟斗边讨论文艺或者读书;有的人在咖啡馆里下棋;有的人在那里讲笑话或演影子剧逗大家开心;有的吟游诗人吟诗读句。某些咖啡馆的角落,还专门设有理发店,客人可以到那里刮脸或做头发,消除一天的疲劳。特别是有一年,发生了一件非常奇特的事情:法律增加了一项新规定:如果丈夫哪天没给妻子煮咖啡,妻子就可以向丈夫提出离婚!咖啡的繁荣,由此可见一斑。
如今那些曾经作为华丽的文艺场所而存在的咖啡馆早已消失殆尽,只有那些具有很强地域特点的咖啡馆留了下来,成了人们休闲的好去处。
意大利人眼中的毒药
罗马咖啡馆的每个幽静角落都在诉说一种小布尔乔亚的云淡风轻。有人说如果有一个地方,可以嗅到来自远方的香浓,可以找到储存许久的芳香,可以听到从不褪色的心声,可以触摸记忆的酸涩,可以守候四季的变迁,那么这就是意大利的咖啡馆。
15世纪末至16世纪初,咖啡已是中东地区大众化的饮料,但也被视为一种药物,欧洲各国驻土耳其帝国大使及商贾,也认为咖啡是健康饮料,具有特殊疗效,诸多正面评价有助于咖啡输入欧洲。德国名医兼植物学家洛沃夫早在1582年就写了一本有关咖啡的书,然而,最先进口咖啡豆的却是威尼斯人,时间是1615年。
在西班牙、葡萄牙建立强大舰队之前,欧洲和中东的贸易全靠威尼斯人牵线,因此欧洲第一颗咖啡豆是由威尼斯人带进的,史学家并不感到意外。当时的咖啡很昂贵,用来喝太奢侈,起初主要卖给欧洲药剂师,17世纪末逐渐普及,沿街叫卖柠檬或药草的贩夫也开始卖起咖啡,进而成为意大利最平民化的饮料。
尽管咖啡饮料很快被意大利人所接纳,但是基督教保守人士却有意见,他们认为咖啡是“撒旦饮料”并要求教宗禁止基督徒喝咖啡。据说当时的罗马教皇“克雷门八世”试喝一口咖啡之后赞叹道:“为何撒旦的饮品如此美味!如果让异教徒独享美妙,岂不可悲。咱们不妨赐咖啡一个圣名,让它成为基督教饮料。”
当然,克雷门八世和很多欧洲正统的基督徒一样并不知道,早在咖啡成为异教徒的时髦产品之前,埃塞俄比亚的基督徒就已经开始广泛地享用咖啡了,就像人们在很长时间里,一直以为咖啡最早的发源地是也门而不是埃塞俄比亚一样。克雷门八世于1650年去世,但咖啡在他的强烈推崇下,很快就广泛地被基督教世界接受。
1645年的威尼斯,诞生了欧洲第一家公开的街头咖啡馆。巴黎和维也纳也紧随其后,轻松浪漫的法兰西情调和维也纳式的人文气质各具一格,成为以后欧洲咖啡馆两大潮流的先导。到了17世纪末,威尼斯的圣马可广场出现许多咖啡馆,顿时成为市井小民或王亲贵族的聚会场所,目前仍在广场营业的知名咖啡馆:佛罗莱恩咖啡馆创设于1720年,当时尚无邮政业务,客人总喜欢把信件或物品托交给佛罗莱恩咖啡馆,由店主代转,这家咖啡馆也成了威尼斯重要的信息中心。
有人曾说,女人到意大利旅行要小心两件事:意大利男人和意大利咖啡。在意大利,咖啡和男人是没有什么本质区别的两样东西,这就好像一句意大利名言所说的那样:男人就要像一杯好咖啡,既强劲又充满热情!
今天,很纯粹很传统的咖啡馆在罗马差不多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Bars,同时可以喝啤酒、葡萄酒、可乐一类的饮料,吃三明治、沙拉或点心,但咖啡还是占着80%的消费量。意大利的Bars是一个每一秒钟都充满无限活力的地方。招待嗓门很大,几乎是在喊叫,收银机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本地人和游客大声地谈天说地,其中掺杂着意大利人特有的夸张的肢体语言。但是无论谈得多么开怀,人们都不会忘记时不时地从杯中啜上一口浓缩咖啡或是卡布奇诺。
如果你是一位初到意大利的游客,可能会向侍者提出买一杯咖啡带走的小小要求,这在别的地方并不是什么特别难办的事情,但是在意大利,侍者是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他们会摆出一张迷人的笑脸,然后劝说你留在咖啡馆里喝完再走。其实,在意大利的酒吧喝一杯咖啡最多用不了5分钟时间,但是你能体会到的却是几个世纪的文化沉淀。
喝咖啡是意大利人的生活方式。他们时常高喊着走进咖啡馆,他们并不是在向咖啡馆中的某一个熟人问候,而是向那里所有的人打招呼。咖啡馆里的人们就像一个小小的社团,堆在一起的咖啡杯和盛满了意大利面的盘子也是这个社团的一部分。在这里人们自得其乐,即使早上只花10分钟坐在咖啡馆,他们也会忙里偷闲地说笑,高谈阔论或是看看报纸。
咖啡对于意大利人来说代表了一种简单而美丽的情结,意大利人不会用塑料杯子盛咖啡,那样做被认为是亵渎神灵。
飘香的巴黎
咖啡的原产地并非法国,然而咖啡文化却由法兰西民族带到这个近乎脱俗的境界,成了一种精神象征。在巴黎,即使到了深夜,街上的店铺早已关门,可是那些星罗棋布的咖啡馆里还是灯火通明、高朋满座。法国人无论日夜,总在没完没了地、海阔天空地演绎着其独有的咖啡文化。
巴黎的咖啡馆是最有人情味的地方,那些穷困的艺术家在这里买上一杯咖啡,就可以从白天坐到深夜,这里既温暖又安全,还可以写作画画。巴黎的咖啡馆是仁慈而宽容的,它从来不会因为你只喝一杯咖啡就催你早早离开,只要你愿意,凭着一杯咖啡,你可以一直待下去,这一传统一直沿袭至今。今天的巴黎仍然到处都是这样的咖啡馆,林立在街边,随处可见。塞纳河蜿蜒穿过巴黎市中心,河右岸是繁华的金融贸易消费区,左岸是人文荟萃、文化积淀深厚的拉丁区,那里集中了众多的咖啡馆、书店、画廊、美术馆和博物馆。
蒙巴纳斯大街、圣日耳曼大街和圣米歇尔大街上的咖啡馆在20世纪初达到了空前的繁荣,它们是全世界作家和艺术家心目中的圣地和精神家园。毕加索、海明威、左拉、凡·高、乔伊斯、弗洛伊德都曾在这里编织他们的梦想,度过他们的年轻时代。那些尚未成名,来自不同国家的贫困画家和作者会在温暖的咖啡馆中从早晨一直聊到黑夜,他们交谈切磋,相互影响,思想和激情常常碰撞出灿烂的艺术火花,创作出不同凡响的艺术作品。毕加索刚到法国时,囊中羞涩,靠那些尚不值钱的画作换取在咖啡馆的食宿。那善良的老板怎么也料想不到,他给予画家的人情关怀,日后竟会得到如此丰厚的回报。
海明威说过:“如果你有幸在年轻时去巴黎,那么以后不管你到哪里去,它都会跟着你一生一世。巴黎就是一场流动的盛宴。”
蒙巴纳斯街上的丁香咖啡馆是美国作家米勒、海明威,爱尔兰作家乔伊斯和西班牙画家毕加索经常光顾的地方。时至今日,那里还保留着海明威经常坐的椅子,椅背上的铜牌镌刻着他的名字。丁香咖啡馆有一道招牌菜,叫做“海明威胡椒牛排”。许多观光客游览巴黎时,总是少不了要去那里坐坐。
圣日耳曼教堂对面的花神咖啡馆和它隔壁的双偶咖啡馆是存在主义大师萨特和波伏瓦日常讨论和写作的地方。正是坐在花神咖啡馆临街的窗口,波伏瓦给她的美国情人奥尔格伦写下了那些热烈的情书。
在法国约17万座的咖啡馆中,不乏气派堂皇或古朴典雅者。尤其在巴黎,一些咖啡馆本身就是颇富历史传奇的名胜。在中世纪旧王朝时代,法国文化生活的重心是在宫廷。而到了18世纪的启蒙时代,文化重心开始转移到各种沙龙、俱乐部和咖啡馆。
巴黎拉丁区的普洛可甫咖啡馆就与200多年前影响整个世界的法国大革命联系在一起。18世纪欧洲启蒙运动的思想家伏尔泰、卢梭、狄德罗,以及大革命三雄罗伯斯比尔、丹东和马拉等,都是这里的常客。当年,伏尔泰的几部著作、狄德罗的世界首部百科全书等都曾在这里撰写,还有大革命时具象征意义的红白蓝三色帽也在这里第一次出现。革命爆发的前几年,这里一直是热血沸腾、孕育风暴之地。据说发迹前的拿破仑也曾来此,还因喝咖啡欠账留下了军帽。后来,这里又是一流作家、演员、绅士、淑女们聚会漫谈的社交场所,其中就有大名鼎鼎的雨果、巴尔扎克、乔治·桑、左拉等,后来还以咖啡馆的名字创立了文学刊物《普洛可甫》。
因此,现在馆内保存下来的传统装饰、古董摆设以及各种文物特别丰富,馆内的格局与景物似乎都没有因时代的变迁而“焕然一新”,顾客仍旧是喜欢它的古典。
直到今天,巴黎仍有不少咖啡馆洋溢着浓厚的文化气息。如在巴士底广场附近的“灯塔咖啡馆”,就常有文人骚客济济一堂,谈论的还多是严肃的哲学论题。主事者是从巴黎政治学院来的哲学博士,而参与者也多自认为是“哲学家”,还真能体现法国人能侃的一面。尽管扯得可能离现实生活千里远,但热衷此道者还真多,有戴着珍珠项链的淑女,也有刚从菜市场过来的主妇;有西装笔挺的律师,也有居无定所的流浪汉。这个咖啡店陈设古旧而普通,前来者无非是寻求一种精神食粮,喝咖啡倒是次要了。
咖啡馆浓浓的文化气息就像从那咖啡杯里飘散出的香雾,嗅得到,还伸手可及,而聚会所形成的风尚近年不仅影响着巴黎,还带动斯特拉斯堡和图卢兹等地。据说这种潮流的复兴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