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亭杀人事件-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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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有一家不错的西班牙料理唷!”他持续的闷不吭声让我感到紧张,害我说话的声音也跟着提高。我真后悔不该说这些有的没的,被我这种既老又丑的女人邀请,他这种帅哥怎么会高兴呢?
正当我要开口说“改天好了!”的时候,他却抬起头说:“……可以吃汉堡吗?”
“什么?”
“可以去麦当劳吃汉堡吗?我不习惯吃什么西班牙料理或法国料理的。”他尴尬地用手搔了搔自己的太阳穴。
我这才像放下心中一块大石地说:“哦,好哇!这附近有吗?”
他也松了一口气,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了。三十分钟以后,我一边吃着起司汉堡,一边看着满嘴大麦克的二郎。
此后,我们又见了几次面。先是把借来的东西还给他,再告诉他我的调查进度,或追加一些问题等等。不可否认的,有些明明是电话里就可解决的事,我偏偏想与他见面。他一点也不嫌麻烦,仿佛与我在一起也很愉快的样子,使我更有勇气、更大胆地邀约他。
有一天,一原先生躺在病床上问我:“有什么好消息吗?”我这才发觉自己边敲着计算机盘、边哼着歌。
“啊,对不起。”
“不用道歉。你看起来神采奕奕,我最喜欢女人这种表情了。”
高显先生盯着我看,害我很想逃。我心里在想什么,总是逃不过他的发眼。
“嗯,上次找儿子的事,可以再等一会儿吗?还有很多事情要查……”我故意骗他。
但我话还没说完,高显先生就摇摇头说:“不用急,慢慢找。等你觉得可以报告了再说。”
“好的,我会继续调查。”
如同我之前向二郎说的一样,我完全不提中途报告。这也是高显先生的意思,而事实上他也完全没问过我调查的状况。
没多久,该向他报告的日子越来越逼近了。二郎借给我的东西里,最有价值的线索是日本手染的几片尿布。那些东西上面印有一个演员的名字,虽然现在几乎没人知道那个演员,不过他是当年克子所属剧团里最出名的男主角。
我确定就是他了。里中二郎就是一原高显先生的小孩。
20。
当我决定复仇雪恨时就在想,到底是谁知道二郎的事?一原家族或是相关人员当中,知道二郎存在的那个人,一定就是殉情案的凶手。
可是就算我想破头,还是想不出来。我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他的事,就连高显先生也没说,但为什么会有人知道呢?
也不可能是二郎自己说的,他没里有这么做。因为当我确定他就是高显先生的小孩后,不让我去报告的,就是他本人。
“为什么?”我问二郎。“为什么不能报告?”
“我一开始就说啦!不一定要见面嘛!要是报告的话,对方早晚会要求见面,我可不要。”
“为什么不想见面呢?”
“见了面又能怎样?嫌麻烦时把我丢掉,老了又来找我照顾他,我看他是老谋深算,哪能顺他的意啊。”
“你不愿意的话,他也不会逼你认祖归宗的。只是,连见面都不行吗?”
“恕我拒绝。”
“可是,你都已经帮我到这一步了,难道你完全不想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吗?”
“这么说也没错……反正我觉得很怪就是了。”
“是吗?那么你之前也未免太投入了吧?你不是很热心帮我调查了吗?”
他低声说:“那不是我的本意。”
“不然是什么?”
“因为……”他欲言又止,看着我叹了口气说:“算了,反正我现在不想见面就是了。”
这种情形,来来回回两、三次。我大概猜得出,他的“不是”是什么意思。他应该是要说:“我是因为想见你才配合调查的。”我发现自己也为了要他说出这句话,才会穷追猛打地逼问他。
总之我一定要说服他,应该说我希望他幸福。于是我再三思量,想出了一个权宜之计。我决定告诉他父亲的名字,就算不知道一原高显先生的名字,也应该听过他的公司和业绩。等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原来是那样的任务,他或许会改变心意。
果不其然,他表情惊讶。我们在厂区的咖啡厅里面对面,他的眼神越过我,迷蒙地望着远方。
“真不敢相信,”他喃喃自语着,“那个人竟然是我的父亲……”
“一直以来,一原先生都不知道自己有小孩。”
我概略地说明了一下高显先生与克子之间的事情,也提到高显先生知道后,并未马上着手找小孩,后来觉悟自己来日不多,才开始有所行动。
二郎沉默了好一阵子。我想,或许他还没办法接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改变吧?
“你还没……还没把我的事情跟对方说吧?”
“还没。我告诉你对方是一原先生,已经算是背叛了他,对你我可没撒谎唷!”我大胆地说出心里话,但二郎只是茫然地放空眼神,让我心里有点焦急。
“可以再等等吗?”他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现在脑子还很混乱。”
“知道了,我会等你一阵子,等决定后再通知我吧!但要快一点唷!一原先生的时间不多了。”
此时他两眼有点凶狠地说:“这又不是我的错。”
一时间我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之后过了十二天,他完全没联络。期间我试着打两通电话给他,但他都不在家。
然后在第十三天的晚上,他突然跑到我住的公寓来。我虽然告诉过他地址,但没想到他会闯来,而他的这个举动让我乱了方寸。
他眼睛四处张望,问我:“可以进去吗?”我有点犹豫,不过我不是不想让他进来,而是心想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后来,因为不想错过与他单独相处的机会,我就假装平静地开门让他进来。
“很漂亮的房间嘛!”他站在房间中央说:“很有女生的味道。是桐生小姐的……是枝梨子的味道。”
从他口中说出的“枝梨子”三个字,在我内心造成震荡不已的回音,但表面上我仍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喝咖啡吗?”我说完便走进厨房。我一边泡咖啡、一边想着,幸好下班回来后还没卸妆,否则我实在没勇气以最原本的面貌见他。
“所以呢?你决定了吗?”我端出咖啡时这么问。他并未伸手取杯,只是呆呆地盯着被子里冒出的白烟。
“你用的是文字处理机吗?”他嘀咕着。
“什么?”我又问一次。
“你的报告是用文字处理机打的吗?”
他问的应该是关于他自己的那份报告。我回答是。
“在这里写吗?还是在公司?”
“不能再公司写。过来,我给你看。”我把他带到文字处理机前,给他看我正在打的报告。
他紧盯着画面说:“然后印出来就好了吗?”
“印出来我签个字就好了。”
“哦!”接着,他又看了一下画面说:“我现在把报告内容全删掉的话,你会生气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
“哦……说说而已啦!”
“删掉的话,我就只好重写了。”
“我想也是。”
他回到客厅后,我关掉文字处理机的开关。
“这样我很不甘心。”他喃喃自语着。
“什么?”
“我不甘心,我不想让他称心如意。这都是他的阴谋,顺利找到儿子,再叫我帮他收拾善后。”
“不会麻烦你的,一原先生不是那种人。”
“对我而言,就算有一大笔遗产,那也是麻烦。”
“是吗?”
二郎看起来心里还是很乱。我一边用汤匙搅拌咖啡,一边想着要说什么让他冷静下来。
“那,不然你说要怎么办?”
经我这么一问,他两颊微微地痉挛了一下。
他缓缓地望着我说:“我今天……是要来冒犯你的。”
“啊?”我虽然发出了惊叹,但仍面不改色。应该说,我不知该用何种表情面对他,虽然我确实听到了他说的话,但不懂真正的意思。
“我现在,”他抓起我的手说:“就要……”
“等一下!”我想抽回手,但他的力气太大让我抽不回来,只好放弃了,便把另一只手也放在他的手上问:“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要让他知道我的想法,”他说:“我要教训一下那个叫一原什么的男人。我要让他知道,这世上可不是任何事都能照他的意思。”
“他没这么想。”
“不,他就是这么想的。他以为只要有钱,不管过去什么事都能用钱清算。所以我要侵犯你,你可以向他报告,那个男的一定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吧?你以为这样他还想认我当他的儿子吗?我敢打赌一定不会。就算他想跟我道歉,到时候事情变成这样他应该也会后悔吧?”
“所以,你要侵犯我?”我盯着他?
他眨了眨眼将视线移开说:“不只是这样……其实我一直都很想……很想抱你。”
他的话震撼了我,我甚至感受到血液喷出心脏的声音。从颈子到脸颊,都像火烧般炙热。
“我懂了,你先放手。”我拼命掩饰内心的激荡,想挣脱他的手。他用力紧抓不放,但我死命地挣扎。好不容易挣脱开来,我迅速站起身,面对阳台。落地窗映着他的身影,我看见他直盯着我的背瞧。
我把窗帘拉上,转身低头看着他。我的心跳持续加速,费了好一番工夫后,才让自己的呼吸调整过来。
“我懂了,”我又说了一次,一个深呼吸之后说:“抱我。”
他很明显地愣了一下。他似乎忘了如何发声,只有嘴唇无声地蠕动。
“我不希望你去做侵犯女人的事,”我说:“我也不希望你侵犯我。这是我俩心甘情愿的。是你的话,我愿意。”
他眼睛转向桌上的咖啡杯。“有什么喝的吗?威士忌之类的……”
“有。可是用酒精壮胆就太胆小啰!”
二郎伸手拿起杯子,啜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后,他闷不吭声地站起来,低着头走向我问道:“这件事,你不会报告吧?”
“不会。没理由报告,这是我的私事。”
他盯着我的眼睛,我大方地接受了。老实说,此刻的我简直兴奋不已。
下一秒,我紧紧地抱住他。我太用力了,感到脸呼吸都有些困难。
然后他吻了我。很久以前,我有过初吻,不过距离这次也十几年了。这时的我,早已顾不了被他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声。
一阵甜蜜的陶醉与紧张,伴随着一点疼痛。他并不笨拙,也不令人觉得经验老练。但话说回来,这只不过是我单纯的印象罢了。
三十二年了。经历了悠悠的漫长岁月,我终于成为真正的女人。
那晚以后,我的人生有了彻底的改变。每天二十四小时,我不但地想着二郎,我开始无法想象没有他的生活会变得如何。为了他,我死都愿意。
21。
悲伤使我的脑筋变得糊里糊涂,我还想起许多乱七八糟的事。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刻,一定要赶快查出真相。
回到房间时,只看到年轻的高野刑警留在那里。他说调查进行得差不多了。
“那么,我可以进来了吗?”
“可以,不过有件事想跟本间夫人确定一下。除了遗书之外,没有掉其他东西吗?”
“嗯,其他东西……”我进入屋内,假装再看看皮包里面和洗脸台上。
“女生的化妆品可真多哩!”高野边说边看着洗脸台上各式各样的瓶子。他的意思应该是说,明明都是老太婆了,还那么爱打扮啊?如果是女生看到这些东西,应该会觉得不太对劲,毕竟有很多东西是一般女生用不到的。
“应该没有遗失其他东西了。”我环视了一下房间后说。
“是吗?”高野点头,“这个东西很少见呢!”他看着我的皮包说:“里面是威士忌吗?”
我晓得他在说什么。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皮包内袋里哪个不锈钢的小瓶子上。
“哦,这个吗?”我把瓶子塞回口袋、扣上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