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箱-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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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向你买过保险的,有哪些地方或哪些人呢?”
“我有说出这个的必要吗?”
“我们认为有这个必要。”
“实际上我卖出去的数量并不多。我卖给的地方有农会、渔业合作社、镇上的高中和两所小学。此外就是一家银楼、洋裁补习班和两家商店。哦,对,还有火车站和镇长公馆。总共只有这些。最近大家多半都是买手提保险箱或铁柜。这方面的情形要查登记簿才知道。可是,这和我这次家里遭窃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这只是预防万一而已。虽然我们这里是模范镇,犯罪率比别的镇低许多,可是,后来从别处搬进来的人不少,多加提防总是没有坏处的。”
这时,另一名刑警开口问了——“或许和这个事件扯不上关系……向你买过保险箱的人都有一张密码卡,对不对?”
“是的。”
“假如其中的一个把这密码卡丢了,而且被人捡到……”
“没有钥匙还是开不了的。”
第一位刑警又问道:
“有人用的是撬开的方法,撬开保险箱的手法有哪些呢?”
“如果是既不知道密码,又没有钥匙一这个情形我们有时候也会遇到——这时候只有用钻子钻开一个洞的方法而已。不过,这个洞随便钻开也是没有用的,必须要有知道保险箱构造的行家来钻才行。”
“其他还有什么方法呢?”
“两位是真的刑警先生吧?”
“我们不是让你看过警察身份证吗?”
“喔,对。方法还有两种。一个是切开铁板。不过,这个方法非常费手脚,而且需要不少工具。电影里常有这个场面,实际上才没那么容易哩。可是,这个镇上有保险箱的人相信不可能摆很多现款在里面,所以,依我想,用这个方法是得不偿失的。另外一个方法是使用蜡起模子而打配钥匙。不过,这也要由行家靠锐敏的感觉和灵巧的手才打得开的。”
“有这样的行家吗?”
“有是有,不过只能在大都市里找到,在这样的小镇是绝对不可能找到的。”
“镇上银行和合作金库的保险箱是不是你制造的呢?”
“不,那和我无关,那些都是在盖房子的同时,由专家设计制造的,那种专业用的大保险箱我做不来的。”
“知道了。不管怎样,这里发生的事情的确奇怪。进来的小偷为什么空手而归呢?”
“小偷是冲着我这保险箱里面的东西而来的——你认为这样,是不是?”
“除此以外还有什么可能呢?小偷要的是你卖出去的保险箱的密码才对。”
另一名刑警插嘴说:
“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太迂吗?小偷为什么不直接向有保险箱的地方或人偷这个密码呢?”
“这位先生,其实这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有保险箱的人对密码的守密都做得很彻底,甚至于有故意把卡片烧掉,而靠脑子来记忆的呢。”
“说的也是。这么一来,只有你有可能开镇上的那些保险箱喽?”
刑警人员这样的怀疑态度实在令我觉得愤然。理论上这个人讲的确实没有错,可是,这个社会不但有法律,做生意的人也有良心,而我会是这样的人吗?
“二位如果怀疑,尽管去查好了。”
“我为自己的失言道歉。”这位刑警向我谢罪说:“实际上,到现在为止,并没有发生保险里的财物被窃的事件嘛。我因为缺少对保险箱的知识,所以随便问问你罢了。不过,现实问题是有人到你家来企图打开保险箱。由这一点来看,我们不应该认定有歹徒正在做这样的计划吗?”
“我不敢说没有这个可能。不过,我是只会做这门生意的人。我的儿子还在读大学,而这里是我太太的家乡。自从疏散搬到这里来住以后,我和镇上的人都相处得很好。而我自认为是个富有正义感的人……”
“你的处境我们完全了解了。如果发生什么事情,希望你立刻通知警察。我们今天就把指纹带回去查验看看。我姓系原,服务单位是侦查股,有事情随时和我联络吧。”
“今天劳驾二位了,有事情我会随时联络的。”
两名刑警回去后,宽子走到旁边来说
“小偷一定是趁我们不在时来的。也就是说,我们的行动受到他们的监视……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这也不必大惊小怪,你别去管它好了。”
“可是……”
“我倒是有一个好主意。就算有歹徒在策谋这样的计划,我也有办法不让他们得逞的。”
“我可以把写有密码的卡片丢掉。”
“这样,卖出去的保险箱万一有故障要修理,或者买主丢了卡片时,你要怎么办呢?”
“过去,我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没有头脑的工匠。可是,我现在想起来了,我原来有趟人的记忆力。虽然我从来没有和别人比赛过,然而,自己制造过的保险箱的密码我是全都记得的。这还包括我以前在东京制造过的东西。所以,问题不在于卡片,而在于我的头脑。只要我活着,这个镇上向我买过保险箱的人绝对不愁密码会泄露出去的!”
“可是,你死了之后怎么办呢?”
“到时候我自然会把密码留下来请警察保管的。人的寿命长不过保险箱,这一点我当然知道。”
三
再度遇到在小馆子见过的绅士梅津顺,是在我依旧来到的突堤上。这是辱暑已过,海面和天空开始为一片秋意所笼罩的时候。这天黄昏,我照常来到突堤上,…艘船正在远处海上驶着。在远处海上驶着的船看起来纹风不动。我正在凝望船只时,有人静静走过来。
“嗯,我们又相遇了。”绅士先开口对我说。
“到海滨来散步时,看到有人在这里。我以为你是来钓鱼的人呢。”
绅士学我卷起裤管,蹲了下来。
“你还在到处调查,是不是?”
“可以这么说。”绅士回答道:“不过,自从上次听了你的一番话以后,我的想法有所改变了。我的意思是说,我改变了调查的对象。”
“这就奇了。我不是只告诉你一些有关保险箱的事情吗?”
“就是啊。这个镇上你知道保险箱密码而里面有可能摆大额金钱的,起码有十个地方。”
“也许是吧。”
“我已把调查的对象由土地转换为保险箱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
“这些保险箱里不见得经常摆有大钱。这只有一定的期间——譬如说,一个晚上啦,或者是一天。就以洋裁补习班为例来说,这个地方的保险箱里摆有大钱的时候是学生们每月缴纳学费的当天。这些钱第二天就存到银行去。学校的情形和这同样。商店比较有钱是月底收了账之后。农会有大钱也是在固定的期间……”
“你干嘛查这些事情呢?”
“我的好奇心很强,对感觉有兴趣的事情,我是不查到底不罢休的。现在,我认为……”
“你认为怎么样?”
“我认为你是一个老实人。”
“我们只有一面之缘,你怎么看得出来呢?”
“我当然看得出来。这个镇上有保险箱的地方,由于你对密码守口如瓶,所以从来没有发生过差池,这就是最大的证明。这个镇上都有愚直的一面,所以我对你是信得过的。”
“你到底要对我说什么呢?”
“你是行家,不必由我费口舌。你也说过硬撬保险箱不是聪明的方法,不但得花一些本钱,而且危险。等人家要把钱送往银行时下手,这是抢劫。抢劫的危险更大。”
“所以,我认为最聪明的方法应该是等保险箱里装满钱的时候去开它。”
“你是以偷开保险箱为专长的惯贼吗?”
“我的专长不是这个。不过,用脑筋倒是我的专长。我就是喜欢用脑筋去思考,做的事情好与坏,我却不去管他。我就是以此为乐的一个人。”
“我说你是个怪人。”
“什么地方的保险箱里什么时候有钱…这一点我已彻底查出来了。我连可能会有的金额都知道。这种一本万利的生意,吸引力实在太大了。杀人勾当我不太喜欢干,至于和警察斗智,这是我最喜欢的。现在我们闲话少说——”
“你是专程到这里来找我的,对不对?”
“我说过我们言归正传一”绅士不容我打岔,自顾自地说:
“你要是肯把一些密码透露给我,几桩利润颇大的犯罪会顺利完成的——”
“原来如此。”
“你肯助我一臂之力吧?”
“我要问你一件事情。前些日子里,有小偷摸进我家里,把东西翻得乱七八糟的。这是你干的吧?”
“我不知道。说不定是我的手下干的吧?不过,这也没有证据啊。”
“警察人员来调查的结果,由于指纹不清晰,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在和你当面交涉,你没有听到吗?”
“我会拒绝,这当然是你意料之中的事吧?”
“那当然。不过,你在拒绝我之后到警署去报告,这时候,我已经不在这个镇上了。何况我这只是找你商量,根本不算犯法呀。”
“这样还不构成恐吓罪吧?”
“我认为我是在和你谈生意,你没有看见我对你很有礼貌吗?”
这真是奇人一个。不过,他讲的话确实也有道理。现在,问题不在于警察,而是在于我做这一行的信用问题。
“做生意的人最关心的是合算不合算的问题。我要是把那些保险箱的密码透露给你,我就不能在这镇上继续做生意了。这是不划算的事情。”
“这一点你放心,我会给你很大的好处的,这样,你不是可以撒到别的地方,继续做你的生意吗?而且,到了新的地方之后,我们再合作干一票。完了之后,再移到别的地方,再合作干一票。之后,再移到别的地方去。我们专门在中小都市干这个买卖吧。”绅士说。
“你曾经派人到我家来偷开保险箱。那一次你们要是偷到我卖出去的保险箱的密码单,你还会需要我这个人吗?结果,你们失败了。”
“事实好像如此。”
“真想把我们刚才的对话让刑警先生听到哩。”
“这就是我选择在这堤坊上和你见面的理由。不过,我要声明的是,在这个阶段我并没有携带武器。我携带的武器是我的头脑。”
“这一点我和你相同。”
“好,那我就再说一次吧。助我一臂之力如何?”绅士说。他的口吻一点没有异常之处,温和如初。
“恕我直言,绝难从命。”
“是吗?”绅士沉默了。听到的只有浪涛声而已(我是不是该为即将到来的危险提高警觉呢)。我心想。不过,我总觉得这位叫做梅津顺的绅士好像不是什么天大的坏蛋。
“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吧。你应该看得出来,我是个相当固执的人。”
“我看得出来。可是,到现在为止,你这是基于道德观念。你要不要听听助我一臂之力时,你将得到的金钱数目呢?请恕我直说,你现在的屋子实在太寒酸了。我敢f丁赌你家的篱笆一定经不起今年秋天的台风,会被吹垮的。”
“谢谢你提醒我。要是被吹垮,我有意思改用空心砖砌成的围墙的。我也知道我家玄关的门拉动非常吃力。可是,我就是这么慵懒的人,除非迫不得已一比方说,破台风吹垮啦——我是懒得去动它的。”
绅士泛出一丝微笑说:
“好吧,那我今天就先f丁退堂鼓再说吧。怎么样,我们再去喝两杯如何?”
“谢了。我怕会有小偷又乘隙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