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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饮马黄河-第73章

小说: 饮马黄河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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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那时,他投鼠忌器,可就全然无法可想了。
  是以他不敢离开洞口半步,这么一来即使换了武功再高之人,也必是有败无胜之局。
  井温心知如若要平反败局,唯有出奇制胜。
  那就是说,对方利用褚玉钏分散自己心神,自己何尝不可以这么做,也利用褚玉钏分散他们的心神,在这刹那间把握机会,反败为胜?
  他十分勇猛地守住洞口,使对方深信他随时随地会施展出换命的招数,因而不敢过份逼迫。
  如此又斗了二十馀招,井温厉声笑道:“原来你们的技艺也不过如此,何不把人手都召来,让井温杀个痛快。”
  这话大有“一言惊醒梦中人”之慨。
  袁、戈二人都不禁想道:“对呀,我们把手下都召来,使他难以兼顾,定有机会冲入洞内。同时亦可以趁机击杀此人。”
  瓣远首先发出号令,坡下跃上那两名大汉,手中都提着出了鞘的锋快长刀。
  袁负大喝道:“速速出手,但有机会的话,尽力冲入洞内,抓走那个女孩子。”
  那两名劲装大漠齐齐挥刀扑上。
  井温这刻可就顾不得敌方是否尚有人手未曾现身,厉喝一声,剑光暴射,卷将上去,竟把这四个强敌都笼罩在剑圈中。
  他拚了命施展出大开大阖的剑法,以便卷住匹敌,好让褚玉钏得以乘隙遁走。谁知褚玉钏看不出来。兀自抖索含泪观战。
  井温当然晓得褚玉钏乃是瞧不出交战形势,所以不能把握时机冲出。
  当下大喝道:“快走!”
  手中长剑劲力倍增,纵横飞舞,威势惊人。
  桩玉钏被他这一声惊醒,心知此是自己生死关头,亦是井温万一之机。奋起勇气,放步向洞外便走。
  当她掠过这些正在激战中的人们之时,恰好见到井温一剑搠死一个壮汉,大股鲜血溅到他身上。
  这个景象既可怕而又壮烈,地含泪快步冲出洞外。
  才走了两三丈,耳听井温惨哼一声,回头望去,但见井温左边身子鲜血淋漓,一把长刀恰好从他臂上收回。
  她咬紧牙关,放步飞奔,霎时已奔落潜溪寺中。这座古寺之内,仍然是那么宁谧安静,间有一两个年老僧人,在花树丛中打扫收拾。
  褚玉钏一路穿过许多庙落禅房,奔到大门。
  突然间停下脚步,忖道:“不对,袁、戈等人既知我们乘坐马车,士来之时一定已派得有人对付车把式。我这一出去,反而落在他们掌中。”
  她拨转头又跑回寺内,绕到一座偏殿,只见一个僧人正在打扫。
  她匆匆走近去,欲待说话,却已喘做一团,开口不得。
  这寺内的僧人不多,俱甚年老,大概个个道行深厚,刚才褚玉钏快步奔出之时,那些僧人都不转头观看。
  这个老僧也不例外,直到褚玉钏站在他身边连连喘息,他这才掉转头,望她一眼。
  有气无力地道:“女檀樾何事惊慌?”
  褚玉钏一面急喘,一面道:“大师………救命………”
  老僧灰眉一皱,道:“这是佛门静地,严禁杀生,女檀樾休得惊慌。”
  褚玉钏断断续续的道:“有几个………恶人………想加害我们……,大师找个………地方让我………藏起来………”
  老僧见她如此慌张,不由得信了,便向殿内一指,道:“殿内的龛洞可以躲藏一时………阿弥陀佛,这叫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褚玉钏赶快奔入殿内,但见正面龛内供着巨大的佛像。
  她攀扒上去,躲向佛像后面,果然是处极隐蔽的地方。
  那个老僧随即进来,褚玉钏见他迅快打扫,甚至她踏过的香案上也拂拭过,这才转身出去。
  她心下甚是疑惑,想道:“莫非他嫌我亵渎菩萨,凡是我经行过之处,都加以扫拂才行?唉!我今日如若逃得大难,定要到此进香还愿,以谢佛恩。”
  正在胡思乱想之时,远处传来一个响亮的口音,道:“喂!老和尚,你见到一个女子走过没有?”
  褚玉钏顿时骇得浑身发抖,外面的老僧没有做声,直到那个发话的人走到他身边,才龙锺地抬头瞧看。
  来人是个劲装疾服的大汉,他用长刀向老僧一晃,又问了一遍。
  老僧畏惧地摇摇头,那个大汉的长刀迫到他咽喉间,厉声道:“你敢装糊涂?快说!”
  老僧惊骇地伸手向偏殿内指去,那个大汉冷笑一声,转身奔入殿内,锐利的目光四下搜索。
  佛像后面的褚玉钏,听见步声,晓得是敌人进来搜索。她本来惊得全身发抖,但事到临头,敌人迫近了,反倒冷静下来,全然不动地坐在佛像后面。
  那名大汉并不浪费时间去搜索殿内的许多阴暗地方,却十分精细地查看地面。
  一会已走近香案,目光落在香案上以及龛边各处。
  这刻如若褚玉钏仍然在发抖,决计瞒不过这个大汉的听觉。
  她从佛像手臂的间隙中望去,但见这个凶悍的汉子,目光一直在香案以及龛边巡逻。
  她忽然醒悟这些地方,都是她躲入龛内一定会践踏到的。但当时已被老僧扫拂过,是以不留一点痕迹。
  转眼间,这个大汉转身出殿去了。褚玉钏松一口气,猛然间浑身抖个不住,反而令她觉得好笑起来。
  这个当儿她想笑得出?心中想道:“那位老师父好生精明,竟然先一步把我的足印拂去。莫非他曾是风尘中的异人,目下削发出家,是以懂得这一套?”
  正在这时,外面的老僧面色一变。他仍然低头打扫着,先前那个大汉和另外一个人边说边走,又折回此地。
  他面色的变化来人可瞧不见。只听那大汉道:“这边都搜过了,问老和尚时,他竟骗得属下到那座偏殿内耽误了不少时间。”
  在那大汉旁边的正是九指翁袁负,他霜眉一皱,停步凝眸打量那老僧背影。
  老倡一迳低头打扫,动作迟缓,显得龙锺老迈。但九指翁袁负仍然凝视着,好像发现了什么奇怪物事。
  那个大汉不敢则声,诧异地打量那个老迈的背影,心中大惑不解。
  饼了好一会工夫,袁负依旧默默凝视。
  这个院落中虽然有三人之多,却静阗得像没有人一般。
  又过了一会工夫,老僧身躯一震,忽然挺直了腰肢,显出比常人高出不少的身量,并且旋转身子,面对袁负。
  他转身的动作十分轻快,使那大汉吃了一惊。
  但见这个老僧枯槁的面上很快就变得甚是红润,目光从呆滞而呈现活泼锐利。
  他炯炯地和袁负对觑,毫不相让。
  两人对瞪了片刻,老僧微哂一声,道:“老猴头果然有点道行,居然瞧破了贫僧的装伪。可见得近年功力又大有精进了。”
  九指翁袁负哼了一声,道:“你这竹竿精休想在我眼前要花样。不过我得承认你这缩骨功夫已经很够火候,错非是我下苦功研究过,即使功力比找更高之人,也无法瞧出破绽。”
  那个大汉顿时愣住,心想这个毫不起眼的老和尚,敢情是武林异人。
  罢才他若是恼了火,恨我刀迫他,当时突然出手,定能杀死我无疑………想到此处,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老和尚道:“昔年匪号,你也不必提了,贫僧自从托庇佛门,痛悔前非,便自称悔往和尚………”
  九指翁袁负冷笑一声,道:“可惜的是悔之晚矣,我和那几位弟兄昔年曾走遍天涯,踏破了铁鞋,都没有找着你,却不料今日狭路相逢,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叫做天意,你这回决计跑不掉了。嘿!嘿!”
  老僧毫无惧色地望住他,缓缓道:“既然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那就只好一拚了。”
  九指翁袁负立刻横刀作势,流露出十分慎重戒备的神色。
  老僧手中还握着那支竹扫,轻轻一抖,底下的扫头掉在地上,下一根五尺长的棒身。
  袁负呵呵笑道:“老夫只道你当真已剃度出家,那知还是昔年故习,降龙棒永不离手。”
  老僧道:“闲话休提,你想在这儿动手?抑是找个宽敞一点的地方,拚个死活?”
  他举手指一指左方,显得手臂极长,又道:“那边有一块空地,甚是合用。”
  袁负不由得向左方投瞥一眼,忽觉劲风拂顶,心头一震,赶紧挥刀封住头顶,左手呼一声劈出去。
  老僧果然是趁他分神之际,出棒猛击。这一棒击在刀上,“呛”的大响一声,竟把袁负震退两步。
  他迈动长腿,只跨前一步,便已抵得上对方两步,伸臂抡棒,迅快攻去。
  但听一连串金铁交鸣之声响处,袁负被他迫得连退了六七步之多。
  那个大汉大喝一声,正待挥刀攻去。
  袁负却喝止了他,又道:“在这附近搜一搜,刚才搜过的地方更须小心,先把那女孩子拿住再说。”
  老僧怒骂一声:“好狡恶的老猴头。”
  手中那根降龙棒使得更急骤凶猛,横抽直扫,紧紧迫攻。
  袁负虽是失去机先,成了捱打的局势,但他似是深谙对方棒法家数,仍然守得住。
  那大汉持刀奔入偏殿,四下张望。最后,迅即走近龛前,凝神向龛中佛像打量。
  他这一注意观察,登时看出龛内尚有地方可以藏匿,当下冷笑一声,狠狠地道:“小姐儿出来吧,老子已瞧见你躲在佛像后面啦,快点………”
  褚玉钏心知已经躲不过,只好硬着头皮站起身,走了出来。
  那个大汉哈哈一笑,伸出巨大的手掌,一把抓住她,攫小鸡一般揪下来,道:“臭丫头,竟把老子瞒过一次,这回走不掉了吧?”
  陡然间一阵森寒杀气罩上身来,他吃一惊,转眼望去,但见七八尺外站着一人,双手都拿着兵器。
  左手是寒光耀眼的锋快长刀,右手是一柄泛起淡红光辉的长剑。这人年纪虽轻,但威仪赫赫,具有一种慑人的气度。
  

  第十四章
  他方自心头一震,想起“朱宗潜”三个字,那人已举步追来,脚下微微发出声响。
  这些步声好像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威力,迫得他斗志全消,不知不觉放松抓住褚玉钏的手,向后便退。
  他本是十分凶悍之人,这刻却不知何故,胆气全消,手中长刀不但无法劈出,反而掉在地上,发出声响。
  朱宗潜芙蓉剑向前一送,剑尖抵住他胸口,沉声道:“你丢掉兵器之举,想是知道我不杀空手之人,但我还是有法子取你性命。现在我问你几句话,如有一句不实,我就在你胸口开个窟窿。”
  朱宗潜向来是以气势坚强见称,这个悍大汉那里禁受得住,呐呐的道:“是………
  是………”
  朱宗潜道:你们打算掳劫褚姑娘之举,是不是为了对付我?”
  那大汉点头道:“是的。”
  朱宗潜冷笑一声,又道:“你们在洛阳的硬手有多少人?除了袁负、戈远之外,还有谁?”
  那大汉想了一下,道:“还有一个姓曹名洛的人。”
  朱宗潜眉头一皱,沉吟道:“曹洛………曹洛………我从未听过此人名字。”
  突然间灵机一触,道:“这个曹洛以前叫什么名字?”
  那大汉骇然变色,忙道:“他就是银衣帮八坛坛主之一,江湖人称计多端,其实姓曹名洛。”
  朱宗潜微微一哂,道:“原来是他,可算不上什么硬手。我若不问起他以前的名字,你大概就想蒙混过去了,是也不是?哼、哼!在我面前可没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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