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马黄河-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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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改变了主意,道:“你们可联手出战,但须使用老夫的神兵利器,如此尚可一拚!”她们娇应一声,疾然扑出。
但见两道寒光,划空暴射,直取朱宗潜。朱宗潜见她们动作神速如电,大感意外,脚尖一用力,已飘退两丈。
他不等对方跟踪追扑,才退又进。但却是一步步跨迈,刀剑并举,气势坚凝劲厉无匹。
那红衣二女果然抵受不住他这一股气势,不敢在正面迎战,蓦地分开,齐齐娇叱一声,从左右两边抢攻。
她们手中刀剑如寒芒冷电,朱宗潜晓得必是神物,普通兵刃一碰上就断折,心下大为顾忌。
只好虚发一招,速快退下。
令狐老人暴声大笑道:“原来也不过如此!”笑声中,那两个红衣少妇又迅急攻去,但听“呛”的一声响,同时又升起兵刃落地之声。原来朱宗潜左手长刀已被对方宝剑削断。
那红衣美妇一招斩断敌人兵刃,方自大喜,忽见敌人已欺入刀圈之内,五指如钩,疾抓面目,顿时心头一凛,挥刀封架,一面後退。
朱宗潜手势一沉,五指已抓住刀把,大喝一声“撒手”,那红衣少妇倒也听话,果然松手而退,那把削金切玉的宝刀,已落在朱宗潜手中。
另一个红衣美妇恰好挺剑搏击,朱宗潜虎躯一转,宝刀迅劈敌剑,口中喝道:“瞧瞧是刀快抑是剑快?”那红衣美妇玉面失色,赶快收剑,不敢让宝刀劈中。
朱宗潜何等厉害,得到这一丝空隙,猱身直上,右手芙蓉剑幻出七八道光华,笼罩着对方全身要害。
她情知无能化解,尖叫一声,闭目等死。
朱宗潜剑光忽敛,芙蓉剑的剑尖抵住对方咽喉,冷冷道:“令狐老丈,在下一剑吐出,登时立毙此女於剑下。”令狐老人厉声道:“你为何不吐剑刺死她?”朱宗潜一听此言,心中有数,知道这个老人心性狠毒,有己无人,决计不能用此女生命威胁他让步。
当下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位娘子长得月貌花容,甚是娇,在下焉能全无怜香惜玉之心?是以不忍取她性命!”当即收回长剑,沉声道:“娘子退下吧,下次碰到在下,最好不要出手。”那红衣少妇深深注视了他一眼,这才退下去,她这一眼当中,流露出无限感激之意。
令狐老人举步迫近朱宗潜,冷冷道:“你的武功也还不错,无怪春梦没擒下了你。也无怪你敢孤身到此,但你那一点能为,在老夫眼中,却也算不了什麽。”朱宗潜朗朗大笑,道:“既然如此,便请老丈指教。”令狐老人缓缓举杖,但见举杖之际,如挽万钧之力,甚显沉重吃力。朱宗潜一望而知,情势大是不妙!
这老人修炼的神功虽不知是什麽名堂,但若容他把这根血红拐杖举高,迎头击下,将有粉身碎骨之危。
他握紧刀剑,想先发制人,不让对方运足杖势和神功,但左瞧右看,都找不到可以攻入的缝隙破绽。
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禁虎目圆睁,神光四射,极力找寻可乘之机,包括心智计谋在内。
这刻那令狐老人如若杖势上有破绽,朱宗潜全力出击,自是不在话下,即便在武功上没有可乘之机,但只要令狐老人心思略有波动,或是意志气势未够坚凝,这等眼不能见的破绽,也休想逃得过朱宗潜的眼神。
但贝那支血红色的拐杖很缓慢地扬起,朱宗潜那麽坚忍沉凝之士,这时也禁不住沁出冷汗。
额际闪现出汗光,可见得他内心如何的紧张?
这令狐老人果然没有夸口,他修习的神功绝艺如此奇怪,竟能迫使敌人全然无法出手,亦不能逃走。
只须一招,即可分出胜负生死,如此凶毒奇异的功夫,普天之下,恐怕再也找不到了。
偌大的洞窟中,但闻令狐老人哼哈运力之声。
朱宗潜虽是用了全副心神,找寻对方杖势可乘之机。
但他也觉得出那两个红衣美妇,一定十分紧张刺激的注视着这等凶险无比的局势。
他心头掠过二女的印象,马上联想到宝刀和宝剑,那是她们曾经用以攻击自己的。这一刹那,忽然灵光一闪,照澈了山河大地。
但听朱宗潜大喝一声,恰在对方杖势将要运足之际,突然出击,这时他真是间不容发,假如不是他机智绝世,势必得硬拚敌人一枚,其时主客之位如此悬殊,结局不问可知了。
他出击的招数甚是奇特,但见他大喝声中,左手一送,宝刀脱手飞出,他右手长剑出得更快。
剑尖奇准奇巧的点中刀把末端,顺势搠出。他的长剑上内劲源源涌出,竟能黏住宝刀,迅快劈刺,改变招式。
这一来他等如增加了数尺长的手臂,挥刀攻敌。
那口宝刀闪耀出冷冷的光芒,竟攻入杖圈之内。令狐老人又惊又怒,横杖一扫,“当”
的大响一声,那口宝刀已被他一杖震飞,令狐老人厉声道:“好小子,这一招叫什麽名堂?”喝问声中,呼的劲响一声,杖势拦腰扫击。
朱宗潜已知此老的内外功力都强绝无俦,是他平生所仅见,岂敢运剑硬挡,猛一伏腰,发剑反击敌人双腿。
两人剑来杖往,霎时间,已斗了七八招,朱宗潜虽是使出师门不传之的“乾元剑法”,全力应战,仍然感到不支。
心想:如若不能出奇制胜,迟早仍须毁於敌杖之下。
那令狐老人着着进迫,手中那根血红钢杖,不但使得极是凶猛奇奥,最使人惊心动魄的还是杖上激涌的潜力,重如山岳,加上轻雷隐隐的风声,威不可当,朱宗潜全力招架之下,简直没有机会动脑筋。
而且在这等风云紧急,瞬息万变的局势下,纵有奇谋诡计,亦将难以施展。
两人又激斗了六七招,越发的凶险,任何一招若然失手落败,定是有死无生的结局。
朱宗潜虽然是奇计百出之士,这刻也感到力不从心,唯有尽力苦撑危局,至死方休。
此是他出道以来,第二次觉得无法力敌硬拚。
第一次是春梦小姐给他留下的印象。由於她手法诡奇奥妙无比,难以化解破拆,是以他决定智取而不力敌。
想不到目下这令狐老人亦以霹雳雷霆万钧之势,迫得他步步後退,有勉力苦撑之功。
朱宗潜但觉令狐老人杖势越斗越强,心中突然泛起“死亡”的意念。此时虽是不暇多想,但斗志为之减弱了不少。
在这等此消彼长的倩形下,朱宗潜很难走得满五招之数,那两个红衣美妇紧张地瞪大双眸,心中都泛起了“可惜”之感。
令狐老人大喝一声,振腕抡杖,方要扫出,陡然间,不进反退,跃出圈外。
朱宗潜惊讶得瞠目结舌,心中感到这种情事,实是使人无法置信。
不管他信不信,那令狐老人当真已退出圈外,而且尤有甚者,便是这个老人忽然转身奔去,霎时已隐没在出口甬道之内。
朱宗潜自然更觉迷惑,但觉这场险恶的鏖战,宛如荒诞不经的噩梦一般,虽然惊心动魄,最後却居然平安无事。
不过,那两个尚未消隐的红衣美妇,却证明不是噩梦,而是真真实实的事情。
那个失去宝刀的红衣美妇,直到这时,才醒起去抢回宝刀,她奔将过去,刚刚伸手要捡,旁边一只脚突然踏在刀身上,恰好比她快了一点。
红衣美妇明知是朱宗潜,仍然抬眼望去,朱宗潜向她微微一笑,道:“娘子贵姓啊?”
红衣美妇似是被他的俊逸丰神所迷惑,也自露齿一笑,应道:“我姓甘………”朱宗潜立刻道:“甘娘子,在下跟你商量一件事,只不知你肯不肯帮忙?”甘娘子讶道:“什麽事呀?”朱宗潜道:“在下要这一口宝刀一用。”说话之间,伸手出去,轻飘飘的向她手中的刀鞘抓去,他出手时着似无意,其实极是奥妙,使对方难以闪避。
但见他一手取过刀鞘,甘娘子失色退後数步。
朱宗潜拾起了宝刀,插入鞘中,这才把自己的刀鞘丢掉,把这口宝刀斜插在背後。
甘娘子这才尖叫一声,道:“还给我………”欺身扑去,竟欲夺回宝刀。
朱宗潜左手一拨,把她震开数步,冷冷道:“此刀名为『天王刀』,岂是女流之辈使用的?”甘娘子拔出长剑,厉声道:“我与你拚啦!”刷刷刷连攻叁剑,招数极是诡奇凌厉,朱宗潜直退了七尺,才算是避过了这一阵猛攻。
心中尤是惕凛,不敢怠慢,锵一声掣出“天王刀”,寒芒电卷漩飞,呛的一声,竟把甘娘子的长剑斩断了。
甘娘子骇然疾退,朱宗潜立时收刀,转眼一看,但见另外的那个红衣美妇,早已失去踪迹。
当下叫道:“甘娘子!”她已奔到甬道口,闻声止步,回头瞧望。朱宗潜道:“甘娘子,那令狐老丈的武功,已达超凡入圣的境地。当今之世,恐怕已难有敌手了。
早先他明明尽占上风,何以忽然退走?”甘娘子道:“我家老爷是武林第一高手,要取你性命并非难事,老爷是因为………”她忽然警觉地停口,没有把朱宗潜想知道的事说出来。朱宗潜正待设词探问,但见她一转身,已奔入甬道,忽然隐没。
他立刻决定暂时抛开此事,迅即奔到一影大师那儿,跃过栏栅。一影大师趺坐如故,兀自发出鼾声。
朱宗潜伸手推推他,使了不少劲,一影大师才停止了鼾声,缓缓睁开双眼,满面俱是困倦之容。
朱宗潜蹲落在他面前,说道:“老前辈,现下觉得怎样了?”一影大师陡然精神一振,转眼四望,他神色之中流露出恍然惊醒之状,张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他急得跳起身,朱宗潜连忙向他比手式,询以是不是既哑又聋?一影点点头,朱宗潜拉过他的手掌,在他掌心写字,表达意思。
他连连点头,当即一齐跃出,分头行事。
两人很快就把所有的人弄醒,佟长白发觉自己又聋又哑,登时暴跳如雷,砰砰澎澎的把所有的栏栅都捣毁了。
朱宗潜知道他大受刺激之下,说不定会恢复恶性,心中甚是忧虑,当即向他奔去。
佟长白须发戟竖,形状凶恶异常。
朱宗潜奔到他面前,突然发觉对方除了凶恶骇人的表情之外,叉隐隐流露出惊惧的意味。
登时明白他非是恶性复发,而是深心中极是害怕,以致控制不住自己。
在这等情形之下,只有两个办法可行。
一是出手擒下他,制住他的穴道。一是使个什麽方法,令他紧张的心情松弛下来,方可恢复常态。
这两个方法之中,第一个有百害而无一利,不但使他的心中羞辱受创,还须找个人抬他离开。
第二个方法则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恰是反转过来,尤其是他成功了的话,连带可使别的人也对他增加无限信心。
他脑筋用尽全力的转动,一影大师等五人都睁大双眼,看他如何收拾这个局面。朱宗潜剑眉紧紧皱起,一声不响,因为对方又聋又哑,根本就没有法子用言语劝解与开导。
一影大师、欧大先生等五人见他似是束手无策,都流露出紧张的神色。
忽见朱宗潜向佟长白扬扬手,佟长白立即停止了毁栅砸石的动作,而且很快就露出十分欢喜高兴的情形。
这些人个个武功犹存,眼力过人,已瞧出朱宗潜变戏法的道具是一根银色长针,都大感莫名其妙。
须知这支银针,乃系康神农赠与朱宗潜的一宗至宝。他一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