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徨-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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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的逃避。
这些日子,他几乎整夜都没法合眼,每天睡着的时间不超过四个小时,并且,有一点儿声音他都会惊醒。
恶梦也是一个原因。总之,每天那幅大大的黑眼圈都跟着自己,无法摆脱。
他睡不着,一旦躺下来,二哥也好,J也好,总是给他比梦魇更可怕的感觉。
“嗯……别动。”小兔子量着尺寸,把软尺挂到了KK的肩膀上,“我做个标记。”说着,拿起了粉笔,在
衣服上涂抹着。“好,现在站直了。”小兔子蹲了下来,“裤子也不合适……”继续涂涂画画。
“你很喜欢做衣服?”
“喜欢,超级喜欢。”
“现在还在做?”
“是啊,我要做好多好多的衣服给斑比,越多越好。”
“干嘛这么着急?”
“……我怕也许有一天,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气氛一下子沉了下来,是啊,谁能保证自己在这条路上能走多久?
“这衣服颜色太……”KK转移了话题,他现在非常讨厌伤感之类的东西。
“怕什么,你又不是色盲。很好搭配的。”说完小兔子就后悔了。色盲,这个名称已然成为了一种标记。
色盲,哼,什么时候成了他的标致?他的专署代名词?
“色盲是什么?”
“……分不清颜色的人。”
得,又压抑了,俩人同时压抑了……
“你多高?”小兔子站了起来,伸手笔划着,他也在排斥压抑的氛围。
“177。”
“哦。知道了,尺寸我记住了,夜里我会改衣服,有很多这个SIZE的样衣,修改一下你都能穿。”
“夜里?你不睡觉啊?”
“睡觉?那是什么?我怎么都不知道了?”小兔子自嘲的笑了。
又是一夜无眠,小兔子觉得自己乏到极点了,浑身都是酸疼的,不行,今天无论如何要想个办法睡着。
昏昏沉沉的从床上爬起来,头痛欲裂……
强打着精神把自己收拾整理好,小兔子看了看表,八点刚过。
踱步到KK的门口,他犹豫了一下是否要敲门。按照惯例,这个夜猫子一定在睡觉。吵人是不好的,可,他
今天必须得把他叫起来,有些事情是不能出纰漏的。
无奈的敲着门,却听不到里面有任何回应。睡死了?
耽搁了一会儿,小兔子没了耐心。
行吧,行吧,了不起我今天就把你锁在西院里。
今天是林溪的七七,过了今天,整个葬礼就算终了了。那是不是,就代表着,一个人就彻底的在这个世界
上消声匿迹了?
原来,出生和死亡都是这么的容易,只需一瞬,一切已成定局。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小兔子看到KK坐在院子里,吃了一惊。
“就没睡。”KK叼着烟,精神看上去不太好。
“啊?”
“你那是什么脑子。”KK不可思议的看着小兔子,“MUS正在给您调货,我昨天晚上一直在处理这个事情
,如果没意外,后天晚上你就可以发货了。”
“啊。哦。对。”小兔子点了点头。“后面的事情基本上是李天在负责,我一般不过问。”小兔子在KK的
对面坐了下来。
“最好不要过于信赖什么人。”KK冷漠的说。
“怎么?咒我跟你一样重蹈覆辙?”小兔子挑高了眉毛。
“不敢。事情如果都是一样的发展,那也太没有创意了。”
“话说一半儿是特有意思吗?”
“彼此彼此。”
“行了,我现在头疼的厉害。”小兔子站了起来,“你去休息吧,还有,今天不要出西院。”
“我哪天出去过?”KK将烟蒂随意的扔到了脚边,碾灭。
“你出没出去,能不能出去我可不知道,我又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你。反正今天不要出去就对了。”
KK注意到了小兔子今天的打扮,一身正统的黑色西装。
他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你那颗脑袋又在想什么?我没什么见不得你的交易,今天是我大哥的七七忌日。”小兔子看出了KK的疑
虑。“让你别出去是人多眼杂,见不得光的东西还是藏匿起来的好。”
KK看着小兔子,没说话,这男孩有时候让人产生恐惧的感觉。你永远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说出来的话也经
常是一语双关,似是而非。你摸不透他,就像你摸一条青竹蛇,你以为你摸到的是尾巴,只有当你被咬了
以后,才发现,你摸到的是头,有着獠牙的头。
看着小兔子的身影远去,消失在树影的斑驳之中,KK忽然有点儿内疚的感觉。
七七忌日。
他脱不了干系。无论是不是他的本意,林溪的死也是他间接导致的。
KK没有兄弟,他不知道兄弟间存在着什么样的感情,而当这种情感被切断的时候,是一种怎样的痛呢?小
兔子有两个哥哥,但他们都消失了,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要怎样来承受这一切?
小兔子一直站在灵堂里,看各色人等前来拜祭。他们拜祭过后,礼貌性的会来跟他打招呼。对于严重睡眠
不足的小兔子来说,仅仅是说说话也没什么力气。
总体来说,这七七忌日是消沉的,毫无声息的,甚至没有人哭泣。
想想,大哥居然没有成家,也没有子嗣呢。他好像从来都不了解他的大哥,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从
来没有标志性的识别符号。他好像就是那么活着,承载着父亲的期望活着,为林家活着,为这个黑暗的世
界活着。活着,只是活着,没有自我。
“三少爷,您的精神越来越差了。”李天俯身在小兔子耳边轻声的说。
“有么?”
“还在失眠?”
“我不喜欢你过多的询问我的私生活。”小兔子留下这句,往灵堂的另一边走去。
这低迷的气氛一直包围着小兔子,直到仪式散去。人群散去。
他看着他们把黑色的幕帐放下来,看他们收走成堆的白色鲜花,看他们拆下灵堂的装饰……
最后,只剩下一个牌位,那牌位被陈列在父亲、母亲、二哥中间。
是的,又多了一个,而这也就意味着,他的身边,再没有一个活着的亲人了。
“三少爷……”李天递过了手帕。
“拿走,我不需要。”小兔子咬着嘴唇,淡淡的说。
“……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和林溪从小玩儿到大,看着林淼和你出生。看着林家一天一天的变化。我知道
你有多难受,一直都知道。”
“你别招我哭。”小兔子捂上了嘴。
“还是别忍着的好。该哭就哭吧,没什么丢人的。”
“走,你走开。你让我安静一下。”小兔子背过了身,努力的调整着呼吸。
“这是一种香熏,你如果总是失眠,可以点它。”李天把一个纸袋放到了小兔子的口袋里,“但尽量别用
,这是麻药的一种。”
小兔子点了点头,听着李天的脚步声消失在灵堂里。
安静了,全都安静了,除了鸟儿在夕阳里萧条的叫声,他什么都听不到了。
小兔子觉得屋顶越来越低,仿佛要压死他,仿佛要把他吸入某个黑洞之中。侵蚀、吞噬。
J,你个王八蛋。你割伤我的所有伤痕,我都会一刀一刀的还给你。
我听说你母亲死了,被暗杀的……
是谁下的手呢?是你吧?
【“你知道RED JACK是什么人么?”】
大哥,我现在终于知道了。怎么当初我就那么较劲,非要跟你对着干呢?
是我拿了邪恶的火种,一把火把林家给烧了……
KK是日暮十分醒的,不是自然醒,而是一声沉闷的枪响惊动了他。那是一种被消音器压到最低的声音,接
近无声,但逃不过KK的耳朵。
他警戒的坐起来,拿上枪,蹑手蹑脚的开了门。
发生什么了?
整个西院很安静,KK贴着墙壁走着,他得找到声音的来源。
当啷,金属落地的声音,是那间屋子里传来的。拐角处的,那间一直挂着大锁的房间。
KK透过发乌的玻璃,向里望进去。
地上扔着一把枪,小兔子浑浑噩噩的站在屋子中央,声音从敞开的大门里传来。
“二哥,抱歉,我怎么都找不到钥匙了,好像我最近记忆越来越差……我就想到你房间来坐一会儿,我想
你了。”
小兔子逃无可逃的时候,他选择了逃到一个死人这里。他想找人说说话,可他发现他居然没有一个可以倾
诉的对象。
“二哥,我有好多话要说,可我不知道跟谁说,所以想来想去,还是跟你说吧。”
KK背过了身,他不忍看到这样的场面,他也曾经这样自己对着父亲的照片说着什么。
“二哥……你说的所谓的爱,我现在明白了……可我不要它,那是一把双刃剑,甜的都是假的,苦的却是
真的。”小兔子恍恍忽忽的说着,目光落在了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上。他笑了笑,平静的把戒指摘了下来。
而后,KK看到什么东西从敞开的门里飞了出来。落在自己的脚边。
是一枚戒指,小兔子一直戴着的,他的结婚戒指。
KK拿了起来,在绯红色的夕阳里看着。
J Loves L
KK从戒指上仿佛看到了什么东西破裂的样子。那是一种毫无形态的东西。
他把戒指握在手心里,离开了。
他不想再去听到小兔子的呓语,不想再听到那个男孩的内心。
这些都像尖刀,剜着他的心。
我的复仇,是不是错了?
很深的夜色里,KK失眠了。
是白天睡得太多了么?不是。
是心里的事情翻腾的他难受。
他起身下了床,穿上衣服,打算到院子里冷静一下。
这个时候,他不能动摇。
可怜的人多了,谁来可怜自己呢?
这是命,你林洁是注定要被卷入其中的。
路过小兔子房门口的时候,KK发现他屋子里的灯还亮着,桔色的灯光透过玻璃窗泄漏出来,打在门口的台
阶上。伴随着的,还有一种甜甜的味道。
KK停下了脚步,那种味道他熟悉,是一种用违禁药品做成的香熏。用来麻痹神经的。
“林洁?”KK轻声敲了一下门,没人回应。
他想了一下,推了推门,门没锁。
扑鼻的甜香味儿袭来,KK马上捂住了口鼻。
水绿色的香熏炉泛着妖异的色彩。升腾出淡淡的迷雾。
KK走过去,吹灭了下面圆形的蜡烛。褐色的像方糖一样的固体已经融化了一些。
“嗯……谁?”小兔子睁开了眼睛,眼神很散。
“你有用麻药的习惯?”KK走到了小兔子的床边,从上往下看着他。
灯光的色泽柔和的折射在小兔子的脸上,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迷离的眼神透着一丝暧昧的味道。不可否
认,林洁是个很勾人的男人。
“没有……可我睡不着……而且头疼的厉害。”小兔子想撑起身体,浑身却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睡不着用这个也是自欺欺人。它只能麻痹你的神经,脑子可以一片空白,但你根本不会睡着。”KK推开
了窗子,让午夜清冷的风灌进来,这样小兔子能比较快的清醒过来。
“一片空白就够了,我就是想什么都不想。”风吹到脸上,小兔子伸手揉了揉眼睛,“真该死,我又清醒
了!”
“清醒就对了,长期用这个东西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