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难恋-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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拭身体。
路容德的突然离开,让云昀由昏睡中清醒过来。
约略地清理完后,路容德抓起地上的衣物,看也不看被他扔在床上的云昀就往浴室走去。
步伐才踏出,他的手臂忽地被一只小手抓住,路容德厌恶地甩开他。狠狠地瞪了眼怔然的云昀,随即便走进浴室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对他而言,和云昀发生关系,只是计划的一部分。否则那个纯男性的身体,他碰都不会想碰一下。
而呆坐在床上的云昀,只能愕然地看着那个绝情的背影,才刚得到的温暖安适,此刻却如潮水退去,四周只剩一片空冷。
他冷得直发抖,抱紧了被褥,泪水又再度泛滥成灾。
哭着哭着,不知过了多久,路容德忽然走出浴室将他抱入浴室,轻柔的动作着但表情仍是一径的冷酷,似乎帮他清理身体,也只是他的计划之一,是不带任何情感的。
路容德帮他擦干身体,也换了新床单后,云昀寸缕未着地被包在棉被中。但片刻前的温暖安适,却消失无踪。
被放在路容德伸手可及的距离,云昀听着自己平静下来的心跳声,闻着身上和路容德相同的淡淡香皂味。不知为何,他却好想哭泣,虽然他还在他怀中,却不再是方才的紧密贴合。
哭红了的眼,又再度涌出泪,在他入睡之前泪都不曾停过,他的悲伤只有在梦中才能稍稍得到安抚。
只是,他们俩完全没料到,能再度这样紧紧拥抱在一起,竟是那么多年以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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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贵了点,但还有附通行证能到庆功宴,也算值得了。”坐在车中路容德身边的另一个留学生,兴奋地说着。“听说还会有很多名家到场,还有一些有名的明星……”
听着耳边的嘈杂声,路容德却百般无聊地看向窗外。
这是看到那幅海报的一星期后,路容德透过朋友向黄牛买了一张演奏会入场券。又多花了一笔钱,买了一张后台通行证,据说还能到演奏会后的庆功宴上。
法雅……这是那张支票上书写的名字,却不属于任何一个他认识的人。可是那个眼神、那个感觉,却不折不扣是他知道的昀昀,那个曾在他怀中娇羞的昀昀。
找到位置后,他扔下朋友,一人独自走向后台。那个人……在里面吧!
不知为何,打从听了那句话后,他一直惦着那个人。仿佛欠了他什么,急着要还清他。
大概是因为他旁若无人的态度,又或许是其他的因素,路容德没受到什么拦阻,就来到法雅的休息室中。
令人意外的,休息室内除了法雅没有其他人。
他趴在化妆镜前,像是累了,又像是安静入眠的小猫儿。
路容德没有出声,表情却不复方才冷淡,眼神里带着一点点地歉然和怜惜,他……不再是当年单纯天真的孩子。
“后台不是闲人可以进入的。”一晃眼,法雅已抬起头来,笑着由镜中望着他。
那般坚定带着点挑衅的眼神,不像是那个可人的昀昀,而是……而是法雅,一个名满古典乐界的男子。
有了这层认知,路容德微微怔了下,什么也说不出来。
“给你。”法雅快速转过身,将一束包装精美的花扔到他手中。
“为什么?”路容德严肃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没什么,庆祝我成功罢了。”
法雅偏过头去,脸上还挂着一抹邪气的笑。心中有一股希冀路容德给予他什么却又不想得到的矛盾。
“昀昀……”
看着法雅脸上淡漠的表情,路容德微微一怔,不自觉地唤出他的小名。
法雅却回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继而漾开一个浅浅而嘲讽的笑。“我像你认识的某人吗?你未免太失礼了吧?”
路容德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地扬起一抹苦笑。他到底在期待什么?这个人已不再是昀昀了,他是法雅,没有路容德也活得好好的小提琴家,当年的事,只有他还记得,而云昀已经变成法雅。
“我要上台了,你该回座了吧!”法雅不留情地下逐客令。
路容德无奈地扯开嘴角笑了笑,转身走出后台。他没有心情回座,而是直接走出音乐会场,率性地坐在外面的广场上,等待演奏的开始。
不一会儿,一阵如低吟般的乐音优雅地由里面传出来,像足了哭泣的声音。
那琴音就像哭泣一般那么孤独、那么寂寞……
哭泣……在他用那般冷淡的态度将他赶走之后,他所演奏的琴音里却在流泪,为什么?他还是昀昀吗?
或许,这只是路容德的错觉吧!
他和云昀之间毕竟已经错过了。
永远地,在最初的最初里。
闭上双眸,路容德不能承受地奔入夜色里。
欠了云昀的,再也没机会还了吧!
那人已经不需要了。不需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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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逃过了音乐会,但路容德仍是被朋友硬叫到庆功宴中。
宴会是在一家名饭店附设的酒吧中举行,说是酒吧却十分大。为了配合古典气息,会场还妆点了不少鲜丽花朵和古董家具。
这样的宴会早在台湾时参加得厌烦了,即使知道他会出现,路容德仍是掩不住烦躁。
刚刚在后台发生的事,他仍记忆深刻,但此时他却仍盼望能见到云昀,他欠云昀的,这辈子怕是还不清了。
“哇!你看……”友人惊奇地直喊,念着一个个他没有兴趣的名字。
“怎么没有看到法雅?”在走遍了全场也找不到法雅的情况下,路容德只好出声问道。
“大概正和那个人在后台撒娇吧!”友人不在意地答道,提到法雅仍是一脸轻蔑。
闻言,路容德垂下眼睑,什么也说不出。心底微微地有分失落,他明白是什么,却又似乎不是那么明白……
他也很明白,所谓的“撒娇”约莫是指性行为。想到那张对他冷漠以对的脸,可能在另一个人面前笑开媚然,他的失落感更深了。
当路容德再回神时,他已走离会场中央,呆愣地端着白酒,靠在墙上试着将自己的存在抹去。
他呆呆地看着会场里的人群,最终仍是受不了地走入阳台中。
他还是弄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他并不爱云昀,对他只有歉疚罢了。那么这般失落从何而来,为何搅乱他心湖深处的平静?
明明是,明明是……不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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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夜里,空气仍带着厌人的热度,虽然已不复白天的高温,但仍不是宜人的舒爽。
路容德重重地吁了口气,有些烦闷地皱起眉头。端起手中的白酒,用力地饮了口。淡淡的酒精味立刻充满整个口腔,让他有一种熟悉的安心感。
他的视线越过杯缘,看到那对在围栏边纠缠在一起的身影。
那道熟悉的纤影,双脚大开地坐在围栏上,紧紧地缠着猛烈攻击他的壮硕男子。
“嗯……嗯……啊……”法雅似乎想忍住呻吟声,却仍受不了地叫了出来。
同样抱过那个身体的路容德,虽然清楚他们在做什么,只是……他绝不会平静以对,尤其那个人是云昀。
他怔然地看着他们,努力压抑住胃中的翻搅。
而法雅似乎注意到他,以清醒的眸光看着他,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仿佛他仍是当年的昀昀,但那偶尔浮现的冷漠又在在印证着他是他不熟悉的法雅。
路容德怔怔地叹息,想举步上前阻止却又不知自己有什么立场。
他和他之间,又岂止是这数步的距离。他们隔着的是挽不回的光阴,和永恒的伤楚。
想着,路容德忽地鼻子一酸,一转身又隐入宴会的人群中。这里没有人认得他,也没有人在意他的伤痛。
2
“路先生,请留步。”
不知饮下第几杯调酒后,路容德终于决定离开会场,却被一名衣冠楚楚的男人拦下。
“法雅说他有点私事想找你谈,就在街角那里。”
路容德微眯起眼,回想了下,很快地便想起这个男人就是方才抱着法雅的男子。
“嗯!”无意掩饰对男子的厌恶,路容德快速超过他离开会场。
就在擦身而过的瞬间,他在那男人身上闻到一股浓烈的气息,路容德微一怔愣,却看到男人眼中有着明显的胜利笑容。他似乎是故意在衣服上沾染到浓液,主要是在向路容德宣示法雅已经是他的人。
路容德才刚离开饭店,就看到那个光鲜的身躯傲然地立在街角,仅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他走近。
“昀昀。”他轻声唤道,眼前的人虽然仍旧一副无情的模样,却不再是先前那个完全不认识的法雅,虽然不那么像,但他已经可以确定他是云昀,他口中的昀昀。
“好久不见,如果可以的话,我是希望永远不见。”云昀冷然道,嘴角漾着嘲讽的笑容。
“抱歉。”
路容德知道,虽然路家提供钱让云昀留学,但也没给他好脸色过,他在异乡的日子,比在台湾时惨上数倍。
“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吗?”
路容德摇头,以云昀在休息室时对他的态度,若他说永远不想见他,他也不会有所怀疑。
“我只是要一句话,给我一个结局。”云昀笑了笑,带着点戚然。
他的这一辈子,都让路容德给毁了,出国留学又如何?如果最初路容德没有在街角捡回他,或许这一生,他就不会知道男人是什么滋味,更不会……更不会恋上一个绝情者。
于是,他放纵自己在每一个男人的身上找寻路容德的影子,一次又一次地在失落后睁大眼睛挂着永远都落不下的泪水,失去了他,他连怎么哭泣都忘了。
却又因着不甘心,明明路容德已经自己来到他面前,他却不甘心他仅对他抱着歉意而非爱情,所以……他要结束他们之间的牵系。
正因为爱上路容德,他的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结局……”路容德喃念着那个字眼,显得有些失神。“原来我们之间不曾结束过。”
“我成功了,不再需要靠你或路家。当年的事,就当你们已拿钱来弥补,现在我只要你一句话来了断我们之间的一切。”云昀扬起一抹微笑,却显得有些难看。
“靠身体得来的成功吗?和那个人。”路容德冷然一笑。
“我当初不也是靠身体才换来留学的资格吗?你和那些人有什么不同。”此刻的他表现出的又是法雅的冷,不再是云昀的甜。
“那个人……他只爱这个。”他指了指自己的左手,示意他拉琴的才华,却笑得悲然。“如果哪一天我不能拉琴了,他大概又会去找别人。不过要等到我不能拉琴还久得很。”
他觉得悲哀,在别人的眼中,他永远都不是完整的自己,爱他的人全是爱上他自身以外的东西。
“对不起,是我欠了你。”路容德怎么也说不出别离的话。
他明白现在的云昀……不!法雅不再需要他了。他自认欠云昀也好,两不相干也好,如今他们已是陌路人。
只有当年的记忆还牵绊着他,深深地在他的心底烙下永难磨灭的痕迹。
“不用,我要的不是这个。”云昀依旧是一副漠然的模样。
“我明天就回台湾,大概再也不会和你相见了。”路容德细声道,没了当年的高傲。
回台湾是临时决定的,永不相见却是在六年前就被定下了。
似乎满意于路容德的回答,云昀转身即走,他的神情不再有当年的软弱,而是显露出仅属于法雅的那份自信。
可谁也没看出他眼底的失落,连他自己也没发现。
看着云昀的背影,路容德脑中一片空白,只能紧闭起双眸,任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他缓缓闭上双眸,独自承受这份伤心。
他爱昀昀吗?还爱昀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