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女山下的小娘子-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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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菊秀眉一拧,怒道:“谁是小爷?莫不是个胆小怕事,不敢与人兄妹同住的耗子?”
陆雨泽怒不可遏,他从未见过如此伶牙俐齿的女人,一会儿笑嘻嘻的柔声细语,一会儿又瞪着眼珠子疾言厉色,他此刻甚至是悔恨的,怎么就心肠一热救了个不知知恩图报为何物的山间女子?
陆雨泽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张狂少年,被白小菊一激,立马乖乖的跳进圈子。扯着嗓子喊道:“住就住,谁怕谁,我从不做那怕了猫的耗子。”说完还恶狠狠的扫了沈慕嘉和小慕夕一眼。
这下小慕夕可不依了,她是个爽直憨厚的丫头,对欺负过自己和哥哥的人向来眦牙必报,从不手软。她气鼓鼓的大眼睛瞪着陆雨泽良久,危险系数一分一分的往上升,小小年纪的她第一次给人一种“来日方长”的错觉。
陆雨泽被小女孩儿看的有些发毛,正待开口呵斥,只见那红嘟嘟的嘴唇一张一翕说道:“陆雨泽,你是那会在天上飞的龙吗?”
陆雨泽顿了一下,道:“不是龙,但翱翔天际的心,堪比龙。”
小慕夕撇嘴,又道:“那你是哥哥经常挂在嘴边的山林之王猛虎吗?”
陆雨泽怔了怔衣袖道:“我能一拳击退恶人,三拳打死猛兽,即使做不了山林之王,想也不差那几分。”
小慕夕哼了一声,带有浓浓的童声稚气咬字说道:“你可入我家,不过,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宅院里头,我沈慕夕说的算,亲哥哥也不行!”
陆雨泽额头的青筋不知是今日的第几次乍现了,这几句奶声奶气不阴不阳的话直戳他那从未受过刺激的小心窝儿,愤怒之极已不再言语,他微微的眯起眼睛,像一只好恶斗狠拍击长空的老鹰,只想撕裂眼前不知死活几度挑衅的小鸡。
小慕夕一语压倒众人,唯有那经常被妹妹呼来喝去的沈慕嘉摇头苦笑,他此刻竟有些希望陆雨泽快些住进他家,如此的话,也许以后家里的战火将全部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那自己是不是就算安然脱险了。
白小菊愕然,差点就以为在这异世遇到同类了,她轻启朱唇,缓缓问道:“夕儿,这句话是谁教你的啊?”
小慕夕无视陆雨泽的怒火,哼了哼鼻子,道:“是哥哥说的啊,他欺负我的时候经常用,久了就学会了。”
沈慕嘉显然不能苟同其妹的观点,龇牙道:“就会谎话连篇,谁欺负谁了,豺狼虎豹也比你温柔。”
小慕夕吐了吐舌头,做了个嘴脸,对着白小菊嘻嘻笑着,心里出了口恶气,总算舒坦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开始入V了,安安码字的心有些紧张,怕很多盆友因V了就不来看了,所以安安决定送分给大家,只要留25字评以上的,安安会按顺序相应的给大家送分,送完为止,长评更惊喜。谢谢亲们的支持,安安在此给大家鞠躬了,再次感谢你们的陪伴!
☆、第四十二章
白小菊将陆雨泽安顿在沈家兄妹家中,施裕也认为比较妥当;一来这确是一个救过自己娘子的孩子;无依无靠;流浪于此;于情于理也不该再让他多受那几分苦楚;二是;沈家兄妹一向心善;虽还幼小;却也给过他们许多援手;如今孤身处在镇子里;若然有个万一;有陆雨泽在旁,也好应付。
回家的途中,王大哥很少言语,乍一看似是在专心致志的的挑着扁担,其实这个老实可靠的汉子一路纠结至今,时不时的低头凝思,轻声长叹。
施裕眼尖,终于发现了王维汉的异样,沉了沉声道:“王大哥可有心事?”
白小菊拽着相公的衣襟伴随左右,闻言,也将眼神定在了王维汉的身上。
王维汉本就不想隐瞒,待施裕现在问起,浑厚的嗓音这才想了起来:“我是在担心这场战事,听说天子要对离王用兵,南方的赋税早已加了一半。连年干旱的地界,往日里根本收不了几颗粮食,如今都被缴了去,怕是又有一批背井离乡的百姓要涌入这里了。也幸好离王宅心仁厚,广则天下,我们这帮历尽苦难的人才算得以偷生。哎……”
施裕经此一言,心里也变得沉重起来,幽幽的说道:“怕是祸事将近,连累的是天下的百姓。离王固然心胸宽阔,体恤百姓,可若真是战事来临,不得已也会将目光放在我们这样的人身上,试问哪一次征战,百姓们的家中不是被洗劫一空,荡然无存。”
王维汉心中一寒,道:“若真是如此,那便如何是好?”
施裕深吸了一口气,道:“小弟也别无他法,为今之计,就是借由我们酿酒的名号,多置些粮食放在家中,以备不时之需。”
王维汉心思一顿,道:“对了,你爹的病情一到冬日便会复发,想来这么大年纪的人还要受此番痛楚,实是令人心痛,药材还是备齐了的好。”
施裕一手挑着扁担,一手牵过白小菊,仿佛如此做便可以让自己是安了心一样,缓缓说道:“粮价都上涨了,想来药材也绝不会贱卖。如今家里的银子既要买粮,又要买药,原本打算冬天来临前,把房屋翻修一遍的,怕是又要往后缓缓了。”
白小菊一愣,相公说前些话的时候她一句都没有插嘴,犹如一只安静的羔羊窝在最温暖的帐篷里,可乍然听到施裕还有翻拆房屋的打算,着实令她吃了一惊,她不知道他此番打算有几分是为了她这个不算新嫁的娘子?但迎上他灼灼目光的那一刹那,那终于了解到这个自己已然倾心的男人,每时每刻都把她放在了心尖上,用一颗温暖的心在呵护。
白小菊感动之余,还是没有插腔,只是将另一只手轻轻的覆盖在相公的手背上,含情脉脉的看了施裕一眼。
王维汉叹息:“好不容易有了个养家的活计,却不想竟碰上这么个事情。”
施裕宽慰王维汉道:“王大哥莫急,如今只是传言,待到真正战事的到来,还有些许时日,我们不用太过杞人忧天!”
“那倒也是,真是娶了媳妇有了儿,这心境变得不一样了,若换在以前,哪里会生得出这样娘们儿的心思?哈哈!倒叫施兄弟笑话了。”
“王大哥怎能如此说,莫不要说你,如今我这娇妻在侧,不也是英雄气短了几分吗?大家彼此彼此。”
两个男人豪放的笑声响彻山间小路,意味不明的眼神流转其间。
白小菊一直在侧耳倾听两人的对话,现下倒好,无声无息的就被两个男人笑话了去,真是又羞又囧,她得空嗔了相公一眼,便梗着脖子看向别处,哎……还是路边逐渐凋谢枯萎的花儿草儿体贴,至少你在努力欣赏它的时候,不会遭到不明性言语的攻击不是。
斜阳西挂,几声低语透过墙外那棵歪脖子树的干、枝,以及泛黄的叶片,一波一波往外传递。
“爹爹,我们回来了!”白小菊惯性使然,每次从外边回来,脚步未进家门就扯着嗓子甜甜的喊了起来,不清楚状况的都以为她是施老爹的亲闺女,后边跟的大个子才是女婿。
施老爹未来得及答话,一个小人儿就向门口窜了过去,边跑边叫道:“姐姐,你可回来了?”
白小菊万没料到此刻竟在自己婆家见到这世的亲弟弟,这个可爱的孩子从四岁起就伴她长大,也是她来到异世后第一个情感相系的人。
好些日子没见到她了,似乎均儿比以前又长高了些,她抚摸着弟弟的额头,笑着说:“你怎么跑来了?爹爹可知晓?”
一提起那可恶的爹爹他就满肚子火儿,兴奋的小脸蛋儿一下子耷拉下来,道:“姐,你还提他做什么,我听说他今日在镇上竟要出手打你,还叫了三姐和姐夫过去闹事,我再也不要理他们了。”
白小菊闻言,心下明了,俨然是那始作俑者不堪羞辱,归家后还念念不忘今日之耻,所以才在孩子面前漏了嘴。
施裕和院子里的施老爹身子同时一顿,胸腔内的火气开始蔓延,白小菊小心翼翼的瞅着自家相公,这是要怒了吗?好似之前脸是从未这般黑过啊。
“相公,别气啊,气坏了身子,高兴的可是我那便宜爹爹了,若是他再老不知羞的来闹事,届时你让我这一妇道女子如何应对啊,真挨了打,还不是得你心疼来着,相公,相公,别气啊!千万别气,别气!来,我给你顺顺!”白小菊犹如一只受尽委屈的小白兔,在黑包公的怒气之下微微生怜,装可怜一直以来不是她的强项,但是当你遇到一个强势压头的相公时,所有的弱项都是有可能得到突破性进展的。
施老爹闻声哈哈大笑,他虽对此事没有百分的猜透,但见自家的儿媳妇如此扮可怜相还是头一次,有趣得紧。
白小菊由于太过紧张,脑子一白就忘记了院子里还有位专爱瞧人笑话的公爹,一连串儿的话脱口而出难以收回,此时她是一千一万个悔恨,看着自家相公的同时,脸上纠结与囧并存,分不清到底是哪个占据的位置更多一些。
施裕恼自家小娘子当场不说,又恨自己事发之时未守护在她身旁,可此时,瞧着小娘子的这般离奇摸样,倒也消了几分火气,他斜睨着自家的小娘子,眼里似乎在说,这会儿饶了你,夜里再好好地掰扯掰扯!继而径自挑着扁担寻着墙壁放下了。
白小菊暗暗叫苦,送走了白日里的一头虎,却迎来了黑夜里的一头狼,饿狼!她是该拍手欢呼庆幸,还是哑巴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
白文修摇了摇姐姐的手,道:“姐姐,你没事吧?”
“姐姐没事,均儿,你这么跑出来,爹他会担心的!”白小菊像是历经了一场心理战争,有气无力的拉着弟弟在院子里坐下。
白文修道:“我才不管!爹他眼里只有他的田,他的银子,哪里有过我们?他对你还句句辱骂,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孩子般脸有趣的演绎着义愤填膺这个词。
不过是几句简单的孩子话,却还是让白小菊感动的几乎要流泪。
她紧闭着嘴唇,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均儿还小,有些事你不懂,我们一生可以重新选择很多种东西,唯独父母亲给我们的血液是不可以改变的。从我们出生开始,这种关系就已经被定下来,生养之恩大于天,即使对我们再怎么不好,总也没短了我们的吃喝,且让我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了,这些本就是我们一生无法还清的,偶尔小抱小怨倒也没什么,但真正联系我们在一起的却永远也丢不掉。”
施家父子早已知晓白小菊是知书达理的,却从未想过她对处处尖酸的父亲还有这等心思,当下不禁又高看了几分。
白文修似懂未懂听完姐姐的一段长话,天真的脸上添了一分凝重,随即有咯咯的笑了起来,“姐姐,夫子也说我们要懂在家从孝的道理,但我知道,那也得有方法谋略,要不然,咱俩早就被爹刮得只剩一身皮包骨了,咯咯!”
“就你鬼灵精!明明是块朽木!”白小菊也开始笑闹着可爱的孩子。
白文修连声否认:“我才不是朽木,我才不是呢!”
姐弟俩欢声笑语,一阵玩闹过后才下灶膛准备吃食。累了一天,还被人扯了头发,夜里这顿餐定要好好的补回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