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上人间,-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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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书生蔡,原先想“抵死不从”“誓死反抗恶人暴力”的,后来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才慢慢平静下来。虽然说起话来还是有让人想扁他的冲动,但要是不说话光在那儿坐着还是蛮斯文的。
老管家黄忠,是车厂临时配置的大管家!专司迎客送往,招待贵客,以及处理购车过程中所遇到的摩擦和纠纷等。
这个老管家样子和善慈祥,又不失精明,最厉害的还是他察言观色的本领。照他的话讲,伺候了一辈子的人,服了大半辈子的软,别说是人,就连蛤蟆什么心思都清楚了!
最后一个是厨子张勺,厂里人戏称他为“掌勺”“掌大勺”!做菜的手艺那是真好,就是邋遢。下面不洗手,煮饭不洗锅,洗碗水下混沌,是常有的事!
他那个小摊,也就是因为这个才倒的。
平时要是有人在一旁看着还好,要是没人,还指不定他将什么青石灰子、氟碳头子、手指甲里的污秽全弄到锅里去呢。
今儿晚上,在大家强烈的一致反对下,没让张勺掌勺。甄肥肥为了给各位接风,欢迎各位成为财财车行的一员,亲自下厨,给他们来了几个拿手小菜!
这一夜,主随尽欢!
财财车行开张大吉那天,消息不胫而走,来了很多人。
丝绸工业大大小小的老板,亲自来的、叫随从来的,都捧着礼物来给甄肥肥捧场。那些知道马回村马财财事迹的人也一一来此,送上自己的祝福,给她的车行多注入一点欢声笑语。
开张前几天,甄肥肥拜托巧手孙天成加紧赶工,让他当天能让她提二十辆车过去。到开张那天,从孙天成那儿运回二十辆新车,放在车行供人观赏。席春香亲自坐镇,为人们讲解新车的构造,教来来往往对车有兴趣的人操作脚踏缫车。
甄肥肥楼上楼下,张罗打点一切。
管家忙着招呼客人,为人们端茶倒水;莫离跟在席春香后面学习,小样子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严肃。
莫可站在门口像跟桩似的,任凭别人嬉笑逗乐,还是打骂取闹,他依然不动声色!
典礼结束后,摆在车行的车子被人抢购一空,为这个热闹非凡的开张大吉画下完满句点!
站在驶向马回村的船头,甄肥肥深情地望着这个美丽而又温馨地小山村。
她深信:
要不了多久,这个小山村会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变得更加美丽、富饶!
☆、第一百五十章 一石二鸟解难题
第一百五十章一石二鸟解难题
甄肥肥回到家后,将十几辆车的棉被棉衣暂行堆在茧库。
马回村的路不好,是典型的羊肠小道,九曲回肠。这些棉被是拉货车行员工花了大半天的工夫才慢慢扛回来的。甄肥肥来来回回地帮上下货物,等到忙完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老妇人煮了一大锅饭,又叫邻居过来帮忙一起炒菜,才紧打紧地让工人们抢着吃了碗饭,登上了一早候在码头的船只。
工人们走后,甄肥肥累得都“不省人事”了,顾不上吃饭,也懒得洗脚。一头栽在床上,睡去了。半夜的时候,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入眼皆是黑暗,又慢慢闭上眼ˉ——
马家屋外,阿旺站在黑漆漆的天井里,望着深沉的夜色,许久许久地沉默——
············
豇豆爹,豇豆娘刚到家的时候,就听说马家丫头来了。甄肥肥怕豇豆爹、豇豆娘白天忙,就不到人,特意挑了晚上的时间来。
“财丫头啊,树的事叔听老三说了,其他的话叔就不在这说了。总之,这事叔多谢你了。”豇豆爹是个勤恳的庄稼汉子,虽然只有四十多年的年纪,头发却已经宛如深秋早晨地上的霜,灰白了。
“叔这是说哪里话,我还得感谢你把那么好的木材卖给学堂呢
“丫头,听说那个啥子学堂是你要花钱盖的?”
甄肥肥点点头。
“我怎么听老七讲,你为盖那屋子购了他下三拐两大块地。就几个娃念书,要盖那么大的屋?”
豇豆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厨房摸了出来,静静站在角落,踮着脚竖着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
甄肥肥转过身,面对着豇豆爹,正了正神色道:“叔,这次我来是跟你商量让豇豆上学的事的。”
豇豆爹的脸色腾地变了。
“让豇豆上学?”豇豆爹嘴里叼着烟斗含糊不清地问。
“是啊·我建新学堂就是为了能让更多的孩子去上学。老实说,叔,你要不是家里实在没办法,也不会让豇豆每天都呆在家里喂猪放牛吧?这么小的闺女·就干这么多的活,你心里肯定也很舍不得的是不?每当你做工回来,看到别的娃背着包从学校回来,你就没有过一点让豇豆去学堂的念头?”
豇豆爹没有吱声,嘴里的烟锅子抽得更猛了,吧吧地响。
“是!豇豆这会儿在家的确能够帮你烧锅喂猪,干很多活·可你想她永远这个样子吗?以后把了婆家,日子还要这样过!村里人常讲:一辈子窝在村子里,就像是井底下的青蛙,见不到世面。豇豆小脑子聪明,手脚又麻利,只要好好栽培她,让她好好学习知识和技能,将来一定能有大出息的!”
“这丫头迟早是人家的人·到人家也是烧锅喂猪,还要有什么出息!”
“…···”甄肥肥无语,强行按下由心底升起的一股怒气。
“叔·话不能这么说。就是烧锅喂猪也有个不同烧法喂法。丫头也是人,也是可以撑起一片天,支起一个家的。不是非要看娘家的脸色,也不是一辈子都只能帮人看家生小孩—”
“别人家的娃我管不着,我家的娃我这个当爹的就做得了主。她要是去了,草谁割,家里的猪谁喂,老人家哪个照顾?念书念书!我几个人大字不认得半个,不照样活到了这把年纪?”
豇豆爹是个牛脾气,平时跟人一句话合不来·就争得脸红脖子粗的。甄肥肥虽然听老人说过,但亲自经历还是另外一回事。
“娃她爹,娃她爹,你这是干啥子?财丫头是客人,好不容易到咱家来一回,有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拧得这么僵,让丫头下次还怎么敢上咱家这儿来?”
豇豆爹兴许也发现是自己的话说重了,闷在一边不吭声。人家财丫头是好心,他还拿冷屁股贴着人家热乎乎的脸,确实说不过去。
“财丫头,不是你叔跟你婶狠心,也不是我们舍不得那点钱,不让娃去上学。纯是家里真没有,难哪!娃他爹一年三百五十六个日头,恨不得就要忙上了三百五六天。只有腊月往的能歇上个天把,大正月头上就要上工。你婶我是个没路的人,不仅挣不到两个钱,每天还要花一大笔砍肉。虽然讲也是一天到晚在外面做,就挣那俩钱,连肉钱都不够。你叔跟婶不在家,家里就剩豇豆和一个老,这要是豇豆再去念书,家里可怎么办?”
豇豆婶招招手,把角落里的豇豆唤了过来,珍爱地搂在怀里。
“我家乖豇豆是个让我跟她爹都省心的好娃儿,别看她小,她会做好多呢!每天早上我跟她爹起来,她也就跟着爬起来,不用我亻忄,她就到牛栏里牵着牛、捏着刀出去了……这娃做事实在,草把子扎得比谁都紧。锅碗瓢盆,不用我看着,就洗得干干净净、锅台擦得亮亮堂堂……家里照应得比我在家时还好,老人家平时不注意,大小便弄到身上。这娃也不嫌弃,二话不说就拿着脏衣服到河沟子里洗去了——”
甄肥肥看着豇豆,边听边点头。等豇豆娘把话说完,才想了想接着道:“婶,我晓得你们的难处,但我想要是能够想到个一石二鸟的好法子,你是愿意让豇豆去上学的吧?”
“法子?啥法子?”豇豆婶一下听懵了。
豇豆叔也昂起了脑袋。
“我前些时候进了趟城,除了办自个儿的事,还带回来十几辆棉衣棉被。这些棉衣棉被是我跟宏兴厂商谈下来的,想带回村里请人完成它。有了这些棉被,谁想做只需要上我家去提货。每订一床棉被能得三十五文,缝一件棉衣也有十五文,还有些小香包小钱袋子,缝一个也有相应的钱······”
豇豆婶愕然地张大着嘴,放下怀里的豇豆,怔怔来到甄肥肥面前。
“丫······丫头啊,你说的那个棉被订一床要花多少······工夫……”
“呵呵呵!我来之前,就想着婶们要问这个问题,所以我上午特意试了一下。说出来很不好意思,我针线活不好,订半边······额,这个棉被不只要把它订起来,该缝的地方要缝,有些地方需要绞的也要绞
甄肥肥觉得,该说明的还是要讲清楚的。
“那丫头你订半个用了……”
“大半个钟头吧!”本来还想着把另外一边也订起来的,实在没那个心,手指头捏针都打滑了。
“大半个钟头!”婶提高音量大声问。
“我是不照啦!可婶你不一样啊,针线活做得那么巧,豇豆脚上的鞋底针脚又密又麻,打得好极了!”豇豆婶被她夸得脸上笑开了花,眼睛也眯得只剩一条缝。
“婶你要是有兴趣的话,一会儿可以上我家去看看,去试试看好不好做。要是好做就拿点回来,做着试试看…···过两天我要在家开个会,请方圆几十里有空、或是有心做这项活的都上我家坐坐,把那些棉衣棉被发下去——”
“好好好,丫头,你等会儿,我这……这······”豇豆婶拎着围兜,想赶回房换件衣服,马上就跟甄肥肥回去看看那些棉衣棉被。
“娃她娘,你急啥?财丫头不是刚讲过两天要请人专门上她家去看吗?到时你跟二妹、五妹一起去瞧瞧,要是照你们就让财丫头给你们多发一点带回来。以后你也不用去上小工,一门心思在家整那被子衣服,每天就是多整一套也把你两天的工钱挣回来了!”
“嗳嗳!”豇豆婶高兴得连连点头。
“那叔、婶,要是这样的话,豇豆是不是能够让她上学呢?”甄肥肥小心翼翼地看着两位的眼色,见他们没有表态,立即补充道:“当然,你们不用担心豇豆的学费。
我跟夫子说一声,让他把豇豆的学费先欠着······”
“财丫头——”
“要是你们不介意,我也可以帮豇豆先垫着······”
“那哪行!财丫头,麻烦你的地方够多了,哪还能让你花这种冤枉钱?娃的事,我们俩口子会看着办。要是娃她娘真接下你刚讲的活儿,家里也就有个人了,也不非得让豇豆看家。”
豇豆心中一乐,昂起小脑袋,期盼地看着豇豆爹。
甄肥肥也在等着豇豆爹松口。
“家里要是真照,老人家也答应的话,就让豇豆去吧——”
甄肥肥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豇豆却安静了。
“奶奶——”
“咳咳咳——咳咳咳——”老人家颤颤巍巍地撑着拐杖从后面房里出来。
豇豆立马迎了上去。
“奶奶,你不能贪凉,怎么跑出来了?豇豆扶你进去——”
“乖孙女,你去吧!去上学,奶奶在家照,不用人照看——”老人幽深如沟壑般苍老的眼凝聚着泪光,宛如松树皮般的手慈爱地拍着孙女儿粗糙小巧的手,嘴里吐出坚定地话语。
“去!去吧——”
豇豆转过头,豇豆爹、豇豆娘也对她点点头。
“财财姐——”豇豆又看向甄肥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