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道:中国历史中的博弈术-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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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此案。这样一来许崇智就处于受审的地位了。
8月25日蒋介石命令黄埔军校教导团第五团开进省城捉拿凶手时,凶手已逃往香港。胡汉民因知情而不加劝阻被逐出广东,以“出使苏俄为名”去了苏联。
许崇智处于被审查的地位,非常尴尬。蒋介石抓住了这一机会,极力搜罗许崇智的罪状,最后公布了许崇智纵容部下勾结右派刺廖,并阴谋叛国,以及把持财政、私吞公款、克扣军饷等罪状。这样许崇智名声大落,同时蒋介石把对许不满的李济深、陈铭枢拉到自己一边,又收买了许军第二师师长谭曙卿等人。蒋介石还以粤军将领因牵涉廖案不可靠为名,派黄埔军负责许宅的安全警卫,这样许崇智就被监视起来。
许崇智看形势不妙,就急忙调动驻在东莞、石龙的许济、莫雄两师回广州保护自己。
9月19日以汪精卫为主席的军事委员会决定,命令广州卫戍司令蒋介石:“全权处置局势”,这样蒋介石倒许就合法化了。
蒋介石的军队——黄埔军连夜出发,抢占了高地,防止许济、莫雄两师回广州。同时逮捕了许崇智的亲信广东财政厅厅长李鸿基、军需部长关道职等人。
9月19日夜,黄埔军袭击了许宅,将许崇智软禁。
20日晨,包围许济、莫雄两师,许济师未行抵抗即缴械,莫雄两师略加抵抗,也被解除武装。
9月20日,蒋介石派人给许崇智送去他的亲笔信,信上历数了他的几大罪状,强令其卸职,并要求他离开广州,否则“革命之生命告终”。许崇智看信后,给蒋介石打了两次电话,蒋介石都不接,没有办法,下午3时,许崇智离开他的“盟弟”登船离开广州去上海。
蒋介石倒许后,收编了许的军队,实力大增,并且在东征中当上总指挥,后来又当上了国民革命军总监,进一步又当上了北伐军总司令、军事部长。最终,达到了他的目的。
对局之争温水煮青蛙
吃掉对手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吞食,也就是一口吃掉,好处是快速,坏处是对手会激烈反抗,成本较大。还有一种是蚕食,缺点是比较缓慢,好处则是对手不易警觉,成本较低。此外,可以先给对方一些甜头,使其入局,等他感觉不妙时,已成骑虎之势——犹如青蛙,把它扔到沸水里,它能跳走活命;如果把它放在温水里慢慢煮,它会舒舒服服地死掉。
孔祥熙通过自己所控制的官僚资本,像淌向干裂土地的流水,向实业界四面八方猛烈地渗透,然后把资本所流经的企业一一据为己有。华西兴业公司就是其中之一。
华西兴业公司是胡仲实、胡叔潜弟兄于1932年兴办的一个综合性公司。在西南广为人知,名噪一时。但胡氏兄弟并不满足于眼前的辉煌,他们打算再筹资金进行扩建。为了获得贷款,他们与财政部长孔祥熙联系。而孔祥熙当时也正想在西南扩充经济实力,多方面伸展自己的触须,现在华西找上门来他正求之不得呢。于是他亲率自己的几个干将与胡仲实、胡叔潜等进行正式商谈。
经过谈判和暗地里的调查,孔祥熙了解到华西是一条“肥鱼”,顿生吞并之念,便要助手傅沐波去华西探问他们是否愿意投资合办。
但当这问题传到华西的董监会上时,随即遭到有力的反对,认为这无异于“引狼入室”。孔祥熙得知后,虽感到气恼,但决不因此而轻易放弃。为了不让这条肥鱼溜进他人的盆中,孔祥熙急忙嘱孔令侃主持的中央信托局给予贷款。但只贷给少量的60万元,而华西所需的是150万元,这60万自然是杯水车薪,华西请求多增,但受婉拒。既然不行,也总比没有好,华西公司也只好先将这钱解决部分急切问题,比如建厂的基建工程,趁海路还畅通的时机,在国外订购一部分生产设备和材料。
有名白铁余者,无赖子也。穷困无聊,忽得奇想,埋一铜佛于山谷中柏树下,俟草遍生后乃宣言于众曰:“是处夜中金光烛天,当有圣佛出现。”乃集数百人,持斋耰锄往掘。故从他处遗掘之不得。铁余曰:“是众诚未至,不布施耳。”众各出重金布施。乃迳往埋处掘之,获像焉。庄严端好,供诸其家。远近闻之,求见圣佛者日踵于门。乃以紫绯黄绫为袋数重盛佛,求见者须布施一回,去袋一重。百里内,老少士女趋之若狂,施舍万金,白铁余因此致富,而人无知其为诈骗者。
钱当然很快就花光了,这是孔祥熙所盼望的。华西只好再向他续借,孔祥熙则有意刁难地说;“前账未清,碍难照准。你们还是回去吧。”华西自知现在他们已经进退两难了,工程已做了三分之一,一旦停下来又不知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开工,损失将更大。孔早就料想到华西会有这一天的,现在主动权回到他的手上了,他可以随心所欲地牵着华西的鼻子走。于是他马上再派傅沐波与胡仲实等商谈,阐述官商合办的必要性,说抗战时期军需、民用钢铁的数量大,应当扩大建厂,以适应需要,也才有前途。并指出扩大建厂所需资金较巨,而贷款有限,难以成事,但这项事业关系抗战建国,政府和国家银行可以考虑投资官商合办。
华西见已无路可走,只好答应。孔祥熙听说后,非常高兴,连说:“好!好!……”然后叫傅沐波请华西的主持人胡仲实、胡叔潜、胡子昂等到他的官邸来。见面后,孔祥熙竭力称赞华西在川中所办的各项事业均有成效,最后还暗示性地说:“过去你们三位有相当的成绩,公司初办非请有经验的人主持不可。”
胡氏兄弟们听了孔的一番赞赏的话后,竟认为孔是可以依靠的大山,以为有了他就不愁以后没有出路;而孔所主张的扩大建厂,也与他们想建立一个举足轻重的大型钢铁企业的愿望相吻合,于是同意接受与官僚资本投资组合中国兴业公司。1939年7月1日,中国兴业股份有限公司成立。华西人就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企业被一步一步地蚕食掉,而毫无办法。
温水煮青蛙的好处就在于,既和风细雨又能达成目的,不必大动干戈。
由此,笔者又联想到了春秋时的郑庄公。郑庄公这个人比较阴。他的弟弟共叔段为非作歹,还想争王位,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弟弟继续坏下去,等到他弟弟闹得人神共愤的时候,才出兵一举铲除。
事情是这样的。郑庄公的母亲姜氏生有两个儿子,老大就是庄公,老二是共叔段。生庄公时,姜氏难产受到了一些惊吓,所以取名寤生,并对其有讨厌之感,而对共叔段,姜氏则特别偏爱,几次请求郑武公立共叔段为世子,武公都没有同意。
武公死后,长子寤生继位,是为郑庄公。姜氏见扶植共叔段的计划失败,便替共叔段请求庄公将制邑作为段的封地。制邑在河南荥阳东北,北临黄河,地势险要,著名的虎牢关就在此处。庄公怕共叔段据险以后难以清除,没有同意。姜氏又要求把京邑封给共叔段,庄公不好再推辞,只得答应。
郑大夫祭足知道后,立即面见庄公说:“分封的都城,它的周围超过300丈的,就对国家有害。按照先王的制度规定,国内大城不能超过国都的三分之一,中城不能超过国都的五分之一,小城不能超过国都的九分之一。现在封共叔在京邑,不合法度。这样下去您恐怕将控制不住他。”庄公答道:“母亲喜欢这样,我怎么能让她不高兴呢。”祭足又说:“姜氏哪里有满足的时候!不如早些想办法处置,不要使她滋长蔓延,蔓延了就很难解决,就像蔓草不能除得干净一样。”庄公沉吟了一会,说:“多行不义者,必自毙。你姑且等着吧!”
其实,郑庄公心里早已有了对付共叔段的方略。庄公感到自己现在力量还不强大,共叔段又有母后的支持,要除掉共叔段还比较困难,不如先让他尽力表演,等到其罪恶昭著后,再进行讨伐,一举除之。
共叔段到了京邑后,将城进一步扩大,还把郑国的西部和北部的一些地方逐渐据为己有。公子吕见此情形十分着急,对庄公说:“国家不能使人民有两属的情况,您要怎么办?请早下决心。要把国家传给太叔(共叔段),那么就让我奉事他为君;如果不传给他,就请除掉他。不要使人民产生二心。”庄公回答说:“你不用担心,也不用除他,他自己将要遭祸的。”
此后,共叔段又将他的地盘向东北扩展到与卫国接壤的廪延。此时,子封又来见庄公,说:“应该除掉叔段了,让他再扩大土地,就要得到民心了。”庄公却说:“他多行不义,人民不会拥护他。土地虽然扩大了,但一定会崩溃的。”
共叔段见庄公屡屡退让,以为庄公怕他,便更加有恃无恐。他聚集民众、修缮城郭、收集粮草、修整装备武器、编组战车,并与母亲姜氏约定日期作为内应,企图偷袭郑国,篡国夺权。
庄公对共叔段的一举一动早已看在眼里,并有防备。当他得知共叔段与姜氏约定的行动日期后,就命大将子封率领二百乘兵车提前进攻京邑,历数共叔段叛君罪行,京邑的人民也起来响应,反攻共叔段。共叔段弃城而逃,先逃到鄢,后又逃到共邑。庄公引兵攻打共邑,共叔段畏罪自杀。他们的母亲姜氏也因无颜见庄公而离开宫廷,出居颍地。
郑庄公采用欲擒故纵的谋略,很轻松地除掉了王位竞争对手。他考虑到共叔段毕竟是自己的弟弟,如果一开始就对共叔段大加讨伐,别人会说他不讲亲情,在道义上他会失分。所以他先让共叔段坏下去,让大家都看清楚了,才顺理成章地出兵。
这种方法其实也可算是温水煮青蛙法。共叔段这只“青蛙”不正是生活在不断增温的水中,最终死于沸水吗?
对局之争把对手推上绝境
《三十六计》里有一计叫上屋抽梯,意思是诱敌深入,才能把敌人置于有进无退的绝境。其关键的招数是搭梯子,因为你要诱敌上屋,就得提供上屋的便利工具;并且,你还想断敌人的退路——抽梯子,没有搭梯子的前提,哪里谈得上抽梯子的后话?
这里,梯子是诱使敌人登梯上屋的利益驱动因素,也就是诱饵。搭梯子首先要研究梯子的材料,即用什么作诱饵。诱饵得分量适当,少了不起眼儿,吊不起敌人的胃口;多了吞咽不方便,会卡喉咙。
春秋时齐国大臣崔杼的夫人容貌姣好,国君齐庄公看上了她。二人暗渡陈仓隐私败露,崔杼积怒在胸,隐忍不发,伺机雪耻。公元前548年,崔杼乘莒国公朝见庄公的机会,谎称患病,请假在家休息。第二天,耐不得欲火的齐庄公借看望病人之名,驾临崔家想与情人再度幽会。
崔杼跟早就想挟私报复的宦官贾举合谋,把庄公随从挡在门外。庄公一进门,早已暗藏待命的崔杼门徒一拥而出,把齐庄公铁桶一般围了起来。被围的庄公登上院中的高处,先请求和解,再提出盟誓签约与崔杼分享齐国,三请求到庙堂自尽。门徒们异口同声地回绝:不行!崔杼这帮家奴真是了得,他们不仅圆满地落实了主子的意图,还不无揶揄地抢白自己的主公说:“主公,您的大臣崔杼有病卧床,不能前来聆听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