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周郎-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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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允长叹一声,因为自己的疏忽,从江陵带出来的一万水军已经被消灭殆尽,十不存一。可笑自己方才还在妄想着前去袭击柴桑,半个时辰之后,自己却已成了光杆将军。
驻守三江口的江夏水军,无疑不存在了。不是被消灭了,就是投降了敌军。最可恨那领军的统领黄翔,居然带着敌军冒充江夏水军前来,让自己白白地承受了这么大的损失。
这时,从长江上游有一支船队浩浩荡荡地驶来,吕公眼尖,忙兴奋地叫道:“张将军,是蔡将军的水军我们得救了”
方才的拼杀消耗了太多的体力,眼见援军已到,张允便真的觉得自己累了,眼皮非常沉重地合在了一起,他的身子一歪,俯在船上睡了过去。
倒下之前,张允的心里后悔极了。这时他才明白,蒯越绝不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他的判断是准确的。而自己轻视了他,也轻视了周瑜,方导致了今日之败。罢了……一切等醒过来再说吧,想来舅父也不会真的拿自己怎么样,毕竟荆州水军不能全叫蔡瑁给管了。
夏口失守、张允兵败的消息传到襄阳时,刘表气得立刻将手上捧着的茶盏摔在了地上,“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小巧精致的茶盏四分五裂。
“元信误我”刘表的脸上满是怒容,胡须无风自动。刘表知道张允对增援夏口有意见,便一直催促着他,让他快些行动。谁知还是晚了,尽管张允有百般理由,从江陵到夏口的水路,一日足可抵达,他竟然走了三日。
增援晚了不说,好歹救出了夏口守军余部,千不该万不该,居然又中了扬州水军的诡计,弄得一万江陵水军全军覆没。无论如何,这次是非得狠狠地处罚张允不可了,若徇私情,今后如何服众?
想到这里,刘表冷冷地下令道:“通知下去,将张允杖击四十,下到牢中,等待发落”
不久,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孙策为报杀父之仇,将夏口城中吕公整个家族一百三十六人全部斩首,连襁褓中的婴儿也未放过。随即,孙策领军出城,攻打江夏的其它县城。临行前,孙策将防守夏口的重任交给了部将祖茂。谁知祖茂趁机扩大了范围,领着自己的亲兵,将城中的几户大族和富户全部屠尽,尽得其财。
祖茂的这一行动,深深地刺激了豫州军将士们。他们本就怀着为主公复仇的心态而来,攻城时又伤亡了不少兄弟,本就对城里的居民怀有恨意,只是因为孙策严令不得骚扰百姓才隐忍不发。此刻见祖茂不仅泄了火,还发了财,便有不少的豫州军士按耐不住,借助着夜色的掩护,摸到普通百姓的家里,或抢劫钱财,或掳掠民女,将夏口城搞得鸡飞狗跳,百姓们人人自危,个个战战兢兢,不得安睡,生活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吕公此时已到了襄阳,他得知自己的家族都被孙策屠杀殆尽之后,仰天狂笑,泪眼倾盆而下,随后吕公开始大口大口地吐血,待他的亲卫们发觉,吕公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甚至没有力气站立起来了。
吕公没有熬过那个漫长的黑夜。临死前,吕公突然在榻上坐直了身子,高声喊道:“孙策匹夫孙策匹夫”喊完之后,吕公一口气接不上来,就此离去。
刘表敬其忠勇,将吕公葬在城外的荆山之中。第二日,有人发现吕公手下有四名亲卫突然不见了,便报知刘表。刘表叹道:“此忠良之士也,主人既死,也无意苟活。”
扬州,豫章郡,柴桑。
现在的柴桑城乃西汉时修建而成,因有柴桑山而得名。夏、商时期,柴桑属荆、扬二州之域,春秋时柴桑属吴之西境,楚之东境,因而有“吴头楚尾”之称。汉高帝六年,车骑大将军灌婴在此凿井筑城戍守,称位城,又称灌婴城。
山拥千嶂,江环九派,士高气清、富有佳境。自古以来,柴桑就是舟车辐辏、商贾云集的通都大邑。柴桑城,襟江带湖,背倚庐山,是兵家必争的军事重镇。
柴桑城外,有一湖名为景阳湖,碧波荡漾,朝辉夕阴,匡庐倒影,景色优美。湖中有一小岛,正是江南的晚春时节,山色空蒙,垂柳依依,烟水淼淼,尽集烟锁江南之美。岛上有一小小凉亭,亭内一人的身影乍隐乍现于雾锁烟笼之中,远望此人披甲横剑,临水伫立,衣带当风,近前看来,此人剑眉星目,雄姿英发,英俊帅气中透着儒雅风情,不是周瑜又是谁?
“湖上春来似画图,乱峰围绕水平铺。松排山面千重翠,月点波心一颗珠。碧毯线头抽早稻,青罗裙带展新蒲。未能抛得柴桑去,一半勾留是此湖。”周瑜轻抚腰间的纯钧之剑,轻声吟道。此刻,他的目光已消散在烟水之中。
第三百二十五章 心腹之患
孙策中途改道突袭夏口,这是周瑜和他事先商量好的策略。周瑜接着派张虎、陈生率柴桑水军趁夜奇袭三江口,生擒守将黄翔以下二千余人。接着又以三江口的荆州水军战船、旗帜为伪装,于战船上藏满了引火之物,借助着东南风势,终于将张允的江陵水军一战消灭。自此,自江陵往下的长江水面,扬州水军可以畅行无阻。
这两年,周瑜明显地加强了水军的建设,大部分的财力资源都投入到了水军之中。北人善马,南人善舟。周瑜知道,江南水乡,河道纵横,最适合水军行动。有了强悍的水军,无论是北方的曹操还是袁绍、袁术,无论他们手下的骑兵有多么勇猛,到了江南,便只能望水兴叹。
在去年时,周瑜靡下的锦帆水军共有四万人,分别是巢湖营一万五千人驻守巢湖,统领是甘宁。秣陵营一万人驻守秣陵燕子矶,统领为蒋钦。合肥营一万人驻守当利口,统领是丁奉。柴桑营五千人驻守柴桑,统领是张虎和陈生。全体锦帆军的主将自然是周瑜的结拜二弟甘宁甘兴霸。
近三年,江东六郡风调雨顺,各地的粮食都获得丰收,加之工商业的繁荣,让周瑜手头积余了不少钱财物资。除去发展民生的资金,周瑜便将大部分军费用在了水军的建设上。仅仅是巢湖造船工坊和燕子矶造船工坊两地,便造出了巨型艨艟二十艘、大型楼船五十艘、快船走舸近千艘。
经过马钧的改进,这些新型战船较之原先的战船,装载的人数更多、行动速度更快、移动更加敏捷,周瑜又将步兵用来克制骑兵的巨型床弩和小型投石机安装在了大型战船上,一旦两支水军对战,巨弩和投石将会给敌军舰船造成极大的威胁,可谓威力强大。
江东六郡,地域南北、东西俱有千里之远,水网密布,又有漫长的海岸线,水军自是重中之重。仅有的四万人远远不足,周瑜对此心知肚明,但是盲目地大肆扩军绝不是一个好办法。兵贵在精而不在于多,在加强训练水军的同时,周瑜令各营水军主动出击,清剿境内的湖贼水匪,择其青壮编入,既清平了地方,又获得了有实战经验的兵员,一举两得。
随着中原各地战乱频起,越来越多的百姓抛家弃土,听闻江东安定,便渡江南下,令江东治下的百姓人口剧增,这也提供了丰富的兵源。周瑜传令锦帆军各营,按配员数新募士兵。到了今年春季,锦帆军各营的人数和质量都有了不同的增长。
作为锦帆军的头号主力部队,巢湖营里的骨干都是随着周瑜、甘宁在居巢起家的将士,这次扩充到了两万人,装备最齐全、巨型战船最多。秣陵营扩充为一万五千人,以燕子矶为基地,拱卫州治秣陵。合肥营防守当利口要塞,兼顾长江下游的江面安全,也扩充到一万五千人。柴桑营驻守柴桑,直接对阵荆州水军,扼守长江中游,位置十分重要,也扩充到了一万人。柴桑营以原先的江夏水贼为核心,日夜在彭泽里苦练,战力提升很快。这次夜袭三江口,火攻江陵水军,便是他们的功劳。
湖风渐起,雾气慢慢变淡,周瑜立在亭里,正想得入神,鬓发眉眼间已有薄薄的水雾。一叶小舟缓缓地靠近了湖心岛,周瑜竟似浑然未觉。
“主公,有紧急的军情”一个须发微白的文士迈着匆匆的步伐走入亭内,神色间颇为焦急。
“呃……是子纲先生啊。”周瑜的思绪被那人打断,本有些恼怒,回头一看,正是豫章太守张纮,语气便缓和下来。
“何事如此焦急?放心,天不会塌下来的。”周瑜微笑着,还好整以暇地掸了一下衣袖。
“这是军师自秣陵传来的急报。”见周瑜如此镇定,张纮那紧绷着的神经也松弛了些。
周瑜从张纮手中接过信报,展开一看,脸色也不由得微微一变。
信中写道:“据夜羽南阳密报,术表陈瑀为扬州刺史,屯兵海西,瑀阴图袭江东,遣都尉万演等秘密渡江,使持印传三十馀纽与贼丹徒、宣城、泾县、陵阳、始安、黟县、歙县诸县大帅祖郎、焦已等,使为内应,伺我军发,欲攻取诸郡。今各县已有异样,县里兵力不足,恐难以应对。”
张纮站立一旁,见状便气愤地道:“袁术恶贼,对扬州还心存幻想,竟然趁着我军集结到柴桑之机,使出这等阴谋,欲从背后偷袭我军,真是可恨”
周瑜想了一想,淡淡道:“莫急。袁术身边必有高人指点,我军动向他们居然也掌握得一清二楚,恐有细作在我军中,此事不可不防。子纲先生,此地水雾腾腾,易得风寒,我们一起回城再议吧。”
回到柴桑城后,周瑜迅速地召集了步骘前来。此时的步骘颇受重用,被周瑜任命为刺奸,掌管军中执法,同时也兼顾清查敌军细作之职。
周瑜严令步骘加派人手,务必查清袁术的情报来源,捕获其安插在扬州军中的细作。步骘看了密信后,只觉得背后唰地一下流出了很多冷汗。这次周瑜秘密集结了各地人马,本就想趁着孙策进攻襄阳时,以奇兵的姿态突袭,夺取江陵重镇,从而彻底地控制长江中下游水域。想不到如此机密的情报也被袁术获知,由此可知敌军细作的我军中还有一定的军职,可以获得较详细的军情。
周瑜也不多加责备,百密难免一疏,步骘沉静善思,已是一个出色的刺奸,周瑜只要求他迅速查清事情原委,将这个隐藏的敌人给抓出来。
步骘走后,周瑜不免长叹一声,本想着趁此良机袭取江陵,竟被袁术看破,勾结扬州境内的山越宗帅,企图扰乱自己的后方。看样子,袁术本意是不想让自己在荆州占得什么便宜,在无形之中,他却帮了刘表的忙。
“速去将高顺将军请来~~”周瑜高声对全柔说道。祖郎、焦己等山越贼寇已成心腹之患,虽几次派兵进剿均成效不大,从乔庄之战可以看出祖郎有勇有谋,不可小视。看来必须要动用高顺这员大将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海西陈瑀
“见过主公”高顺一身戎装,神采奕奕地出现在周瑜面前。
每次见到高顺,周瑜心里总有一种踏实的感觉。高顺就像是一座山,沉稳、凝重、胸有丘壑,足可托付大事。相较二弟兴霸和三弟宣高,每有独当一面的战事,周瑜更加愿意交给高顺去完成。
高顺坐下后,周瑜便将贾诩的密信递给他看,同时又将夜羽这两天送来的情报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各地山越总为我心腹之患,平日里他们潜入深山,踪迹难寻。举事时他们又啸聚山林,掳我钱财、掠我百姓,来去无踪,很难对付。我虽令各郡太守采取怀柔之策,尽量以土地、财物诱其下山定居,以华夏文化感化他们,然所需时日长久。仍有相当的山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