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夏夜 赤井三寻-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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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池坐上电梯,向位于七层的理事办公室走去。
赤木专务理事用从来没有过的不悦神情把小池让到了沙发上。赤木紧盯着刚刚坐稳的小池,说:“从下个月开始,你就不要再做《秀峰周刊》的总编了,辛苦你了。由于是在合约期内解聘,我们会按照合同支付给你违约金的。”
赤木没有任何寒暄,开门见山地说,小池一时哑口无言。
不过,他马上就从震惊中回复了精神,反击道:“我来当总编之前,《秀峰周刊》的销量一度低于二十万册。现在的销量是多少,你知道吗? ”
“据ABC调查公司的调查,是五十七万册。”
“而且广告也多得都容纳不下了。”
“好像是这样。”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要解聘我? ”
“《秀峰周刊》现在有多少损害名誉的官司,你知道吗? ”
“可能有四五起吧。”
“十三起。”
“那又怎么了? 因此秀峰出版社才设立了法务部,而且还用高薪聘请了几个顾问律师。用《秀峰周刊》的盈利减去这些打官司的费用,还有不少剩余呢。”
“我不是在讨论这个问题。”
“那我就不知道了,别的还有什么问题。”
赤木点着烟,吐了一口烟。
“当初请你来的是我,所以你在社里到处和人发生冲突,我都一直在庇护你。不过我已经到了极限了。即使现在我仍然很欣赏你的才能,不过你还是做得太过分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解聘你是社长的决定。”
小池感到可能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不小心踩着了老虎尾巴。但是能够恫吓秀峰出版社,使其解聘总编,那就必须是具有相当大的影响力的人。小池想起了两个月前发表过一篇文章,报导自民党某重量级人物与金钱相关的丑闻。
“这事太突然了,有什么原因吧,比如说两个月前发表的那篇震撼了自民党的文章。对不对? 从时间上来讲正合适。”
赤木用鼻子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移开了视线:“受政治权力的威胁就解聘总编,秀峰出版社还不至于这么软弱可欺。不过有时候也要从长远考虑才行,无论公司还是个人。”
猜中了,小池自我感觉。
他无言地盯着赤木。
“这回你就忍下这口气吧。你也不会为明天的生活发愁的,你自由后,位于音羽、一桥、纪尾井町、矢来町的那些出版社、杂志社是不会让你英雄无用武之地的。”
“我明白了。”
小池站了起来,没有道别,就走了。
看着小池走远后,赤木没有敲门就走进了旁边的社长室。
“刚才我对他说了,让我意外的是他爽快地答应了。”赤木向坐在办公桌后的社长汇报。
“他没有觉察到是为什么吧? ”
“我向他暗示是出于政治家的压力。以他的性格是会在这方面找原因的,不过因为根本没有这回事,也不怕他找。”
乾社长用鼻子笑道:“你真是个老狐狸。”
说着,他拿起电话筒,拨起了号码。
“我是秀峰出版社的乾社长,请转杉野社长。”
等了一会儿,对方接了电话。
“我是乾社长,按照咱们说好的,我已经解聘了小池总编。你那边的怨气出了吧? 你们《东西周刊》聘他当总编怎么样? 虽然桀骜不驯,不好管理,不过确确实实能把销量搞上去。”
说着,乾社长大笑起来。
“不过,杉野社长,”乾社长的声音重新变得很郑重,“我们这边遵守诺言了,关于西早稻田公有地的事情,你那边也得为我们保守秘密。”
31
从晚上十一点钟开始稀稀拉拉下起的雨,有一段时间下得相当大。不过,半夜的雨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充满夏日阳刚之气的雷阵雨,在猛烈地敲打地面两个小时后,就像流言似的消失了。从夜空的云彩间,露出了一弯细细的月牙儿,忽明忽暗地照着这片位于山腰处的没落的住宅街,与其说清静,倒不如用寂寥来形容更合适。
在白天储存了充足热量的地面,现在散发出地热,地面上烟霭随之蒸腾起来。烟霭的深度逐渐加深,周围被一种神秘的寂静包围起来了。在屋檐下等候雨停的男人,把抽过的烟头扔进了喝过的咖啡罐中。响起了“哧——”的一声。他把咖啡罐静静地放在地上,拿着折叠式的铁锹、手电筒和塑料袋向一株面向大海的木梨树走去。
从杂草丛生的篱笆墙的缝隙中悄悄地向山下望去。路灯在浓雾中浮现出来,仔细看的话,能够看到无数的小虫围着路灯飞舞。男人抬头看着木梨树,闭上眼睛用鼻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由于一时还不能适应木梨树的果实发出的略带酸甜味的香气,鼻子感到有些痒。不久,男人的视线落在了木梨树的根部,他把手电筒绑在树干上,调整好光照的位置。用铁锹挖起了地面。
吸足雨水的泥土,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男人像着了魔似的不停地挖着地面。
闷热的仲夏之夜。每当汗水进入眼里,男人就停下来,从裤兜里掏出揉成了一团的手绢,擦去额头和脖子上的汗。
男人挖了快一个小时的坑。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他蹲下来,仔细地看着坑里。然后他从树干上取下手电筒,一手拿着它,一手在坑里找着什么。从坑里抽回手后,他用手电筒照着手掌心。在粘土质的泥土中,可以看到一些白色的碎片。男人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拂去泥土,把碎片装入了废料袋中。
没有一点儿脚步声。就在回头的一瞬间,一道强光照向了男人。刺眼的强光使他眯起了眼睛,男人慢慢地站了起来。对面有三个人站在那里,拿手电筒照向了他。
男人用手电筒挨个照了一下对方的脸。曾是横须贺警察署刑警的井上。还有野村分局长和韦秀和。
“我真希望现在看到的一切是假的,从心底我是这么希望的。”
站在三人正中的韦秀和说。
“可是这不是夏夜的梦,真遗憾,武藤局长。”
武藤露出了惨淡的笑容,仿佛感到一切都完了。
“我被你们彻底欺骗了,拆家属房的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吧。你们做得这么夸张,我事先问过财务部的。不知你们怎么对他们解释的,连他们都是一个口径,想出这个主意的是杉野社长吧? ”
韦秀和点点头,取出手机,用单手按起了按扭。
“我是韦秀和,现在武藤局长在这里。……是,我明白了,我向他转达。”
关上手机后,韦秀和说:“社长也说非常遗憾,他让我在明天晚上之前,搞清事情的原委。”
“我明白了,就这么办吧。”
武藤用很沉着的声音说,接着又拿起铁锹,继续挖起地来。
“我来帮忙吧。”野村走近武藤说。
“谢谢,不用,这是我的责任,到最后也应由我一个人解决。”
三人默默地注视着专心地挖着土的武藤。
“你们知道多少了? ”武藤一边干一边问。
“现在你正在挖的,是你真正的儿子的遗骨。”韦秀和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而你的那个上一桥大学的儿子,是你夫人从敬爱会医院偷走的手塚夏雄。”
武藤重新面对韦秀和,说道:“正是这样,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而且没有任何证据……”
“我在前几天的那份报告中,故意没有写出来,我和堀江淳二面谈后,有东西忘在了病房,我回去取的时候,堀江正看着我的名片狂笑不已。那笑声仿佛是他在愚弄了这个世界后胜利的笑声。当时我只认为是堀江对彻底隐瞒了实情,一直把秘密带到坟墓里而发出的恶意的笑。不过,不是那样的,错了。那笑是对东西新闻社的嘲笑。可能被堀江杀害的那个护士,尽管没有看到抱走婴儿的那个瞬间,但还是在走廊或者别的什么地方看到了你的妻子,她意识到你的妻子就是绑架犯。后来通过传闻,或保险证什么的,她知道了你妻子是东西新闻社记者的妻子,她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堀江。所以堀江拿着印有东西新闻社的名片,笑了起来。同一报社同事的妻子就是绑架犯,却一点没有察觉,还在拼命查找绑架犯的东西新闻社的记者,的确很好笑,真像一幕喜剧似的。”
“原来如此,不过,不光是这些吧,否则你的感觉也太灵敏了。”
“是的,还有前奏。堀江淳二在见到我的时候,嘟囔说‘真年轻’。当时我没有认真地考虑这句话的意思,因为我被马上就要死的堀江的形象震惊了。不过,在我刚说我是东西新闻社的时候,堀江就表现出了吃惊的样子。把这点也联系到一起考虑的话,我发现这样一种推理是能够成立的,即:堀江和东西新闻社的某人,而且是没有见过面的人有着很深的关系,他最先误解为那个人来看他了。当他搞明白我是别的什么人后,也曾问过我‘是谁让你来的’。我们说的当然是横须贺的绑架案,这样一来,堀江所说的‘谁让你来的’那句话中的”谁“就应该是当时在横须贺分局的人,而且是比我年纪大的人。不过不是若松分局长,因为他年纪又太大了。那就该是别人,想到这里的时候,我不得不把焦点投到了你身上。”
“真精彩,你是什么时候注意到的? ”
“从医院回来的车里。而且,我惊奇地发现如果假设你妻子,即香织抱走了婴儿的话,那么一直解不开的谜团很简单地就能解开。首先是犯人为什么要从婴儿室的正中问抱走婴儿这个谜团。过去总是陷入犯人若是要勒索医院的话,绑架哪个婴儿都一样这样一种固定观念中出不来。如果绑架犯和勒索犯是同一伙人的话,这种想法是很自然的。为什么不从不显眼的角落里抱走婴儿呢? 答案在系在婴儿脚上的塑料环上。那上面写着婴儿的姓名和血型,绑架犯需要O型血的男孩。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就无法当自己的孩子来养了。因为亲子间的血型会出现矛盾。武藤,你的血型是O型,对吧? 我在报社的医务室里查了一下你的病历,因此你的嫌疑就更大了。”
“病历关乎职员的隐私,即使对社长也应该严守秘密,看来还应该进一步加强病历的管理。”
对武藤的这个沉重的笑话,韦秀和和其他两人只是微微地笑了一下。
“我马上赶回了家,给离了婚的鲇子打了个电话,问她发生绑架案当天香织的情形。你还记得吗? 那天,若松分局长预计有段时间回不了家,让咱们通知家人把换洗的衣服送来。你给家里打过电话后,说你妻子不舒服,让我妻子到你家去一趟,帮你拿东西。鲇子回忆说当时香织显得很疲惫、虚弱,好像还有点恐惧似的。由于知道香织有点育婴抑郁症,所以也就没有太在意。”
“那时候,你要是听从若松分局长的话,乖乖地回家,事情就不会成这样了。”
“我和鲇子打完电话后,又把家里翻了个遍,寻找影集。武藤,我找到了你妻子的照片。就在这个院子中,吃烤肉时照的。那时她还没有生孩子,她的笑容真灿烂。不过和我印象中的一样,她很矮,身材矮小,可能只有一米四几吧。这点和那个惟一的目击者,田中照代的证词是一致的。我从影集中又找了几个和你妻子年纪差不多的女人的照片,为了使人不看出身高,我只剪下了她们的上半身像,让下班后的田中照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