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燕铁衣][楚燕]铁衣飘飘-柳残阳-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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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楚回风把琐事打点得妥妥当当,虽然开始觉得有点怪,后来也索性算了,好在他也习惯被人服侍。不过,这人心实在很细,这次赶路倒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赶得不累的路。
楚回风号称粉侯,这贴心么,乃是身为情圣的首要基本功。何况他自己也是个即使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不亏待自己的人。只是楚回风也不太说得清,对燕铁衣为何如此“仔细”罢了。
楚回风身形如风,刀光剑影中仍潇洒如意,燕铁衣曾本着指点后进的心态提示他过于讲究身法的好看,楚回风苦笑道,家师严训,本门最重风度气质,若是难看,一律逐出师门。
百忙中偷空看了燕铁衣一下,却见他与对面女子攀谈起来。他心中微微一刺,竟险些被一把刀削到左臂。
燕铁衣回首看了他一眼,他不假思索地挥袖拂开围攻,人翩然而至:“怎么?”
那女子见他一拂一跃间有如行云流水,端得是好看之极,不由一怔,却听到自己丈夫哼了一声,大有不满之意,不由一笑。燕铁衣暗暗叫糟。这二人是江湖上有名的夫妻档,行事亦正亦邪,妻子貌美温柔爱笑,丈夫却醋意大得出奇,人称“酸公子”“甜媚娘”。这二人恰巧与燕铁衣相熟,起因么——与现在情景差不多——酸公子已毫不客气地一把铁骨扇砸向楚回风。
老者此来,原本胜券在握,他成名数十载,要对付的只是个以“花名”闻名的人,哪知现下江湖竟似风向变了,踢上了铁板。见酸公子出手,他忙道:“若公子帮忙,八方会愿与贵夫妇共分那物!”
燕铁衣瞧见楚回风只是躲闪,知他忌讳对方与自己相熟,笑道:“媚娘到底是为了什么?”甜媚娘忸怩:“唉,江湖传言的‘佛心丹’啊。早知他是燕大当家的人,我夫妇就不淌这趟混水了。”
6
打斗中,楚回风白衣飘飘的身影在甜媚娘的话出口后似乎一滞,燕铁衣却是做惯了老大的人,倒未觉有何不妥,笑得眉眼弯弯:“媚娘走眼啦,一来么,他不是我青龙社的人。他是我请的大夫。”说到此处,他有些郁卒,这小子婉拒了他入社的邀请,说什么无论什么职位自己都得叫他“魁首”,太划不了。“二来么,这‘佛心丹’早易主了,似乎被某个势力得了去。”他心中隐隐猜到是谁放出了风声,不由有些怒意,隐晦地语焉不详地说了几句容易让人联想到某世家的消息,而后提高声音道:“回风,快点。”
于是一道光芒惊虹般掠起,一时间金属撞击声不断,场中站的就只他与酸公子二人了,定睛事却不见他用的是何兵刃。展颜一笑,楚回风道:“燕兄稍等。”人掠向后堂。
他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令老者大怒,厉声喝道:“臭小子,老夫不会放了你!”
媚娘吃吃地笑:“八方会,你再拖三阻四误了燕大当家的事,小心人家不放过你!”
老者听到她的称呼,一愣,目光终于第二次落在燕铁衣身上这年轻人有一张还带着天真气息,童稚未泯的脸庞,皮肤呈嫩嫩的乳白,一双圆圆的大眼,柔和的眉毛,挺直可爱的鼻,一张红润润的嘴,怎么看不过是个孩子,甚至他背上背着的一把剑也像是个玩具。老者心中一动,有点哆嗦看向他的腰间。那儿配着一把短剑。老者面如死灰,竟一时说不出话来。现如今江湖上敢用长短两把剑的,除了那个人还有谁?
燕铁衣见他神情,知他猜出了自己身份,也不点破,只是笑道:“老爷子得的消息怎么说的?”老者呐呐地说:“只、只说姓楚的小子有‘佛心丹’……”他心中大悔,八方会在青龙社的地盘上讨生计,却没奉人家做盟主,这回又碍了人家的事,别说没佛心丹,就是有,他八方会拿什么和青龙社去抢?最怕的是燕铁衣万一借这个口吞并了他们,道义上居然还不理亏!想到燕铁衣过往对付敌人的手段,老者的脸色更难看了。
燕铁衣看着他,笑了笑,转首与媚娘夫妇谈了起来。他的笑容还是那么可爱,纯真无邪得有种甜甜的味道,老者却是冷汗直流。楚回风从后面走了出来说:“店太小了,我与店家买了点干粮。天色尚早,我们再赶会路罢!只是要‘追风’自己找草吃啦。”
他一出来,酸公子又虎视眈眈,甜媚娘不动声色踩了他一脚,娇笑:“那我夫妇就不送啦。”她瞧着楚回风牵了马来和燕铁衣合乘上去,心中既惊骇又好笑。只因少年模样的燕铁衣坐在楚回风前面,看上去俨然一个乖宝宝,后面的楚回风倒像是个带着幼弟出来玩的兄长。看着二人绝尘而去,心道难怪来找麻烦的人硬是没注意到还有一人会是燕铁衣。
马背上,楚回风已知前因后果,说:“看来慕容少主不忿被我要挟,摆了我一道啊。”燕铁衣恼火:“是你我!若误了救人,我拆了他慕容世家!”那童稚未泯的脸庞上,隐隐透出了一抹酷厉,楚回风安慰地说:“放心,赶得上的。”
燕铁衣冷哼一声:“两年之约,我倒要看他撑得了几时。只是可惜了你的佛心丹。”楚回风不经意的笑笑:“好叫燕兄知道,一个月前,我的一个……友人,已知晓了药的成分,此次我出海,就是为了取其中一味药材。”
追风停了下来。
不是它要停,是主人要它停。
好在它是神驹,说停就停。
楚回风没防备,身体微微前冲。恰巧燕铁衣回过头来,于是两个人很亲密地“抱”在了一起。
燕铁衣怔住
他很少抱人。因为女色方面他一向很淡,又坚持发乎情,止乎礼,三十多了,抱女孩子的次数竟是屈指可数。他更很少被人抱。被拥抱的记忆就止与孩童时代罢了。
和人这种距离,特别是男人,只有一种情况:打斗。而且已是生死之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此毫无杀伤力地近距离接触他倒是首次体验,甚至可以很清楚地感到楚回风加快的心跳。所以他就这么愣了。
相比之下,楚回风的内心活动要丰富的多。首先是——果然他的体形也是少年,第二是,没有女孩子柔软,第三是,但是感觉不错。再来就是,他不会杀了我吧!
气氛很僵。
最终,楚回风凭着纵横花丛的无数经验第一个反应过来,急忙坐直了把两只手臂老老实实搁自己身边,打着哈哈说:“燕兄,你想,那佛心丹少说也有百十年历史,一百多年中,难免不有这么几味药材成分失了效。就好比千年人参,活了千年取下来的和采了下来搁千年的,药效怎可能一样?”
燕铁衣也回过了神,继续催马:“你说的倒也新鲜。你的友人莫非就是船上那位没露面的姑娘?”
两人淡淡说开,夕阳中,绝尘而去。
7
“楚角岭”, 满眼苍翠,松柏成林。一座巨兽似的灰黑色石砌大厦,盘踞在秀丽平坦的岭端,带着那股无形的威慑俯瞰着岭下林木壑谷。
这座占地极广,全以整条黑色原石砌造的大楼,便是“青龙社”的总堂口,名震江湖的“弹剑楼”。
楚回风现在很郁闷。
他人在应青戈的“大风阁”。总算没失了面子把人家的毒给治了,现在只剩后期的肃清调理步骤。青龙社上下当然也对他很客气。
但他还是很郁闷。
给应青戈灌了药用了针,让他昏睡过去,得观察一阵药效,他的义女舒妲便陪他到外室聊天。女孩子容貌俏丽,声音又甜净,他却觉得头疼。因为这个美女正用充满崇拜的口吻在谈另一个男人。
谈的是燕铁衣。
这一点他并不反对。
可是能不能不要口口声声“他老人家”行不行?
哪儿都是这样,青龙社的人有这个爱好吗?看看那张脸,怎么叫得出口的?楚回风不知第几次庆幸自己没答应入社。想到自己也得和别人一样如此称呼燕铁衣,他死了的心都有了。
来楚角岭快一个月了,每天都可以见到燕铁衣,但每次都是一大堆的人,每次谈话的主要内容是应青戈的毒,每次时间不超过一刻钟。
没错,这就是他郁闷的原因。
而当他发现自己因此而郁闷时,心情更郁闷了。
说话间,外面传来了喧哗声。舒妲微笑:“楚大哥别慌,想是江湖上不开眼的几个。魁首他老人家他已去了。”
楚回风笑,若燕铁衣在,定会知晓这种看似风流倜傥的笑是标准的楚氏对敌版专用。他温柔地对外面说:“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呢?何不进来一叙?”
舒妲脸色一变,飘然掠向内室,长剑出鞘站在昏睡的应青戈床前。她倒只记挂她义父。
楚回风拿起茶杯,手一振,琥珀色的茶水向上飞溅。他拂袖,水珠穿透窗户向外洒出。
似飞针,如箭雨。
雨过处,血气漫。
不少人影狼狈地出来了。
楚回风有点吃惊,因为这人数未免多了些。估计守卫大风阁的人凶多吉少了。他看到前面龙魂楼上空掠起了光流,吞吐穿射,彷佛一个闪转着冷芒紫择的光球,数不清的光芒锐彩便往四面八方飞流,戮破空气的尖厉啸声恍若鬼泣。
这不是燕铁衣“冥天九剑”中的第五式,“天颜震”吗?
他叹了口气,他实在不喜欢夺人性命,但是若为了燕铁衣不夺不可,他也只好夺了。
不管怎么说,这次来袭的人定算漏了一个人。
楚回风。
片刻,一切安静下来。
燕铁衣来了。
因为远远的,楚回风就听见了他骂人的声音。
到了楚角岭楚回风才发现,燕铁衣的脾气,对身边的人,是很“差”的。果然见他身后两名近卫“快枪”熊道元和“煞刀”崔厚德,两个熊似的大汉,灰溜溜地跟在后面。
熊道元还在嘟嚷:“我们怎么知道还有个幕后主谋,还戴了个金色面具啊!”他心里气啊,你奶奶的,鬼鬼祟祟的让手下人来进攻,自己隔个山头观战就算了,自己这方人全死光了,还冒个头说什么魁首没让他失望,这样才配做他的对手。害得他们打赢了还被骂到现在说一个个太平粮吃多了,被人摸到家里还不知道。
燕铁衣忽然停了下来,眼睛瞪得更圆了:“该死的!崔厚德!给我去疗伤!刚才连脑子也打到了不成!还跟着我干什么!”
崔厚德立即跑了。
熊道元有点悲伤。
楚回风柔声说:“你有没有受伤?”
燕铁衣恨恨地说:“我哪儿像受伤了!”
熊道元很清楚,大当家的心情一旦不好,在他面前说什么都只有挨骂的份,其实他还有点幸灾乐祸看着楚回风碰了个钉子。哪知楚回风面不改色,依旧笑得一脸的云淡风清,温温然倒了杯茶递过去:“歇会儿……”他看见了熊道元杀人的目光。
熊道元抢上前一步接过茶碗递给燕铁衣,恭恭敬敬地说:“魁首,你老人家喝茶。”他心中咒骂,该死的小白脸,居然抢老子的活计,服侍魁首是近卫的事,抢饭碗啊!要不是看在你救了应领主的份上,老子废了你。
他瞪着牛眼看人,心里想的什么脸上写得与清二楚。燕铁衣啼笑皆非,喝道:“还嫌我不够烦!和崔厚德下去帮忙!我这不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