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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天下绝艳-第58章

小说: 天下绝艳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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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沐仑老夫人生辰,你祖母见了你高兴,对你必不设防,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不要换马甲啊。看见认识的筒子消失,我会伤心的

沐仑夫人

  “藏宝图的事我已放出风声,也安排好了下一步与沐仑渊接触的人。你不要擅自行动,以免打草惊蛇,坏了我全盘计划。” 
  长河闻言不悦:“让你帮忙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我又不是你的属下。”这种命令式的口吻,也就大漠敢对她用。
  “我怕你意气用事,明日里见了耶律释,无论如何要把持住。” 
  “行了行了。”她手中握着养蛊的小罐子,心情说不出的烦躁,摔了脸子给人看,半晌见他不动,“你还不走?” 
  “催我走,是担心被沐仑渊看见坏事,还是担心我安危?”
  长河瞪着云曼,须臾明白过来他意思,神色缓和得多,虽则口吻仍是有点嘲讽:“放心,没有云曼大人的指令,我绝不擅自行动。” 
  藏宝图是她要的,能不能拿到,云曼何必上心?他会再三叮嘱,不是为了自己,全心全意是为了她。
  长河视线落回合起的右手,只是这一招投鼠忌器,实在让人不舒服。
  她虽也算计人,但不会利用别人对自己的真心。若沐仑老夫人是顾念亲情对自己不设防,趁机下毒就太卑鄙。
  亲情,脑海中闪过这念头,连她都有点始料未及。难道真像沐仑渊所说,有些羁绊是无法抹杀的。
  “长河,你在犹豫。” 
  长河皱眉:“你胡说什么。” 
  “你知道我为何要让你下手?除了牵制沐仑渊,也是逼你斩断羁绊。这种与敌对峙时的犹豫,很可能会害死你。” 
  “你不必危言耸听。”她独立办案多年,对于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清楚得很,更何况,“我不是犹豫,我是觉得没这个必要。” 
  “有没有必要你心中清楚。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更骗不了你自己。别忘了你进沐仑府的目的,沐仑渊不过是你名义上的父亲,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尽过做父亲的责任,照顾你疼爱你的人是你师父。你若是对沐仑渊心存仁慈,岂不是不孝不义,罔顾你师父多年教诲!”
  他语气之厉让她心生反感,至于上升到这高度吗?说得她好似忘恩负义:“杀我师父的又不是沐仑渊。”
  “那耶律释为何要你师父死?事情的开场没有私怨,为的都是各自的族民。只要你还在六扇门一天,与任何辽人的立场都是敌对,这是无法改变的。” 
  他步步紧逼,逼得她心烦,有些话一时不察就脱口:“是!不光是辽人,我与蛊族的立场也是对立的!迟早有一天会与风邪拼个你死我活!那深明大义的云曼公子呢,到时候是帮我还是帮你的族人?”
  她话一出口就后悔,因为眼见对面那人的神色暗淡下去,可是已经出口的话也不好收回,更何况这的确是个问题。就算之前彼此不提,也不代表不存在。
  良久,云曼道:“我既然选择了你,就终生再不会回蛊族,可是要我对付自己的族人,我也做不到。如果真有对战的一天,我会选个偏远的地方生活,等你结束一切回来找我。”
  长河心中一凛,听他继续道:“我不知道你与蛊王的对战何时开始,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在你身边多久。若是在这有限的时间里,能为你多做些事,你是不是就更安全些,可以不必这么辛苦?”
  他语调明明平淡,却听得她心中莫名难受,那样的难受急剧发酵,在他言罢转身的一瞬,她不能控制地从后方抱住人。对不起,是她太自私,心中不好受偏要让别人也难受。岂知从选择了她的那天开始,他恐怕日日都不好受。
  “别动。”别转身,有些话,看着人她问不出口,也无法面对他的回答,“你为何不要求我离开六扇门?”这样他们能在一起,他也不必为难。
  “你会吗?” 
  长河不作声,云曼何尝不清楚她的回答:“那时在六扇门,你师兄也跟我说了差不多的话。当时我告诉他,我既然选择了你,就不会勉强你做不愿意的事。这个承诺,一生都有效。”
  有人敲门。
  敲了几声没人应,外头的人明显有点担心了,接下来的敲门声又急又快。
  直到敲门声停止好一刻,床上和衣躺着的人才慢慢坐直身,走至窗户边开窗。
  阳光投进室内,驱散角落阴霾。
  长河打开门,叶丝萸正领着管家过来,见到她喜形于色:“囡囡!”
  叶丝萸三两步上前握着长河手,急切道:“娘以为你……人在就好!老夫人已经到了,我们去前院吧。” 
  沐仑渊的母亲并不住在府中,今日是特地回府祝寿。
  两个人走了一阵,叶丝萸一直在问长河吃不吃得惯,睡不睡得好,长河一直没开口,忽然道:
  “老夫人对你好吗?”叶丝萸是天朝人,沐仑渊的外甥女就死在天朝人手中。
  对于她这可算得上关心的问题,叶丝萸简直有些受宠若惊:“好,很好。”
  长河转了话题道:“沐仑将军还有别的兄弟吗?” 
  “没有,你爹只有一个姐姐,已经过世。” 
  是那个辽国皇妃,“那为何老夫人不住在府中?” 
  叶丝萸迟疑了一下:“老夫人身体不大好,国都气候严寒,所以她只有入夏才回来住一段时间。” 
  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很平常,长河尚未明白叶丝萸迟疑那一下的原因,两个人已走过一道拱门,到了院落中间一间屋子,有两个丫鬟在门外守着,应当是有人交代过,看见他们来了,其中一个丫鬟打开门。
  从头到尾两丫鬟只对她们颔首表示问好,如果屋内就是那个老夫人,叶丝萸的处境显然不像她所说的那般好。
  “囡囡你进去吧。” 
  长河看了她一眼,她的样子有些担心,拉住她袖子像是想交代什么,最后还是没说。
  长河进了屋,一眼看见她恨不得千刀万剐的人,这次她按捺住了情绪,没有表露出来。
  辽国的六皇子跪着,鲜有这样乖顺谈笑的模样,他对面的人斜靠在椅背上,五六十岁年纪,双鬓斑白,垂下的手拢在膝前。
  沐仑渊站在老人身侧,察觉动静看过来,笑道:“囡囡来了。” 
  长河的视线甫从进屋就一直落在那对祖孙身上,听到沐仑渊的话,老妇人转头看过来。
  她有一双跟沐仑渊如出一辙的眼睛,细看的话并不是天朝人的纯黑,也不是辽国皇族的湛蓝色,带一点点灰白。
  这眼神中有迟疑,有探询,还有点……排斥。
  长河没开口,不动声色与人对视。良久,老夫人道:“过来。”
  长河依言上前,站在老人面前片刻,那双灰白色的眸子一直审视地看着她,似乎是在她身上找寻什么,期待与失望间或在眼中闪现。
  跟让她过来一样突兀地,老人开口:“出去。”
  她在这屋中有绝对的权威,从头到尾只有她开口的份,辽国的将军和皇子都一言未发。
  长河掩了门出去,叶丝萸很焦急地在门口等着,看她出来就迎上前,但从她面上也看不出端倪。
  两个人走了一刻,离开拱门出去,叶丝萸问道:“怎么样?”
  “不知道。”
  “不知道?”
  长河冷冷看她:“不知道她的喜怒无常,是出于对天朝人的排斥,还是自身中风的结果。”从她进去到出来,老人只有眼睛跟脖子在动,身子一点也没动过,放在膝盖上的手还痉挛过一次。难怪叶丝萸先前提到她身体不好时会迟疑下,这完全就是中风过的迹象。
  “她都对你说了什么?” 
  “你觉得呢?” 
  察觉到她语气的不悦,叶丝萸急道:“囡囡,我不是存心瞒你,可是我想你好歹是她亲孙女,就算她不喜欢我,应当也不至于迁怒到你头上。不过,”她话锋一转,道,“就算老夫人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更不要怪责她。年前沐仑家出过大事,先是你的姑姑过世,跟着你表姐红杉也……老夫人连续受了刺激才会中风,差点没能醒过来。红杉是死在天朝,你祖母对天朝人的怨恨可想而知。” 
  又是因为红杉,那人潜入天朝做探子,她死有余辜。可是,她还是个孩子,她当探子也是逼不得已,抛开对立的立场,她没有害过任何人。
  明明说服自己不用内疚,没必要内疚,心中却堵着一口气难以抒发。当她认为自己是天朝人时还能拿责任说事,那现在呢。
  她有时候真的恨,恨极了面前这个人:“叶丝萸,你能替沐仑家的人着想,为何对自己嫡亲的子女半分慈悲都没有?从抛弃我到抛弃宗王世子,夜间有没有不能安寝过?你劝我体谅?你没资格,就算有一天我跟沐仑渊拔刀相向,你也没资格劝一句话。因为,这所有的孽都是你一手造就的。”
  “囡囡!”眼看长河拂袖而去,叶丝萸着急在身后追赶,她不会武功,如何跟得上长河步伐,脚下行得太快踉跄一下——
  身后一声闷响,长河脚步未停,再走了三四步,停住,却未回头。
  顾不得自己疼,叶丝萸低声哀求:“囡囡——”
  背对着的人影未动,垂下的袖子将握起的拳遮得严严实实,就像主人不能泄露的情绪。

陈年隐情
  叶丝萸一直在唤她,发出的声音却越来越低,低到最后含含糊糊,隐约还有点抖。
  不过是摔了下,听来却好似她承受了很大的痛苦,长河到底心软,待得后面静默一刻,忍不住回头看。
  却见叶丝萸坐在地上,双手环着右腿脚踝,面色看来及其痛苦。
  扶人到房间躺下,长河道:“我去叫大夫。”叶丝萸阻拦道:“不用了,我是旧伤,休息一下就好。”
  “你约莫是闪到筋了,这问题可大可小,还是让大夫来看一下吧。”
  “真没关系,”那人握着她手,勉力笑了下,“今天是老夫人生辰,请大夫不吉利的。”
  长河看她这样子就有气,宗王爷对她不好吗?放着尊贵的王妃不做,跑到这仇敌的地盘上来,没名分不说,处处看人脸色,连两个丫鬟都不将她放在眼中,偏偏她还一心替人家着想。
  看她脸色难看,叶丝萸以为她是担心:“囡囡你别担心,娘右脚踝以前受过伤,有点习惯性扭伤,真的没大碍的。” 
  “不知道养尊处优的宗王妃,有什么机会能受伤?莫非其实宗王爷对你不好,这也是你一直对沐仑渊念念不忘,抛夫弃子都要同他私奔的原因?” 
  叶丝萸闻言眼眶微红,不知是因长河话中明显的讽意,还是触动到过去的回忆:“王爷对我很好,是我对不住他。可是囡囡,”她握着长河的手收紧,眼泪一下子涌出来,“王爷对我好,我纵然感激,却没有动心的感觉。这么多年来的相处,反而让我明确了一件事,那就是我心中爱的只有你爹一人,我从未有一天停止过想他。所以当你爹重新来找我,我明知道这样不对,但是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囡囡,如果有一天你也遇上真心喜爱的人,就能明白什么叫情不自禁了。”
  “难道所谓的爱一个人,就能将其他所有的一切置之不顾?”忠义,恩情,亲情,品德,责任,对她都全无分量吗? 
  叶丝萸却以为她是在控诉,慌忙道:“囡囡,娘不是想抛弃你,你是我和渊哥的孩子,娘有多爱你爹,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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