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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 第五卷 紧缩包围圈-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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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德活了仅仅两个星期。由于另一次更严重的中风的发作,他完全瘫痪了。我最后一次看见他的时候,虽然他的神智和平时一样,可是他已不能说话了,而且他的大部分肢体也不能动弹了。当我握着他的左手向他道别时,他用一种令人十分惊讶的气力紧紧握住我的手。不论在海军部或在参谋长委员会中,他都是我的一个忠实的战友。他在10月21日逝世,这一天正是“特拉法加纪念日”①弗雷泽海军上将回到了他停泊在斯卡帕湾的舰队。在这年年终时,他乘自己的旗舰出海作战,在一次正面遭遇战中,击沉了德国“沙恩霍斯特”号战斗巡洋舰,从而建立了功勋。 
  这是一个极其光荣而又有重要意义的海军插曲。事后,我在伦敦遇见他时,我使他回忆下列著名的诗句: 
  ①特拉法加角在西班牙西南端,邻近直布罗陀海峡。1805年10月21日,英国舰队在该角附近的海面打败法国舰队。——译者 
  在我们充满动乱的岛国故事中, 
  不仅出现一次或两次, 
  忠于职守的人们, 
  最后获得了荣誉。 
  这位海军上将显得更为高兴,因为,据我判断,他以前从未听见过这些诗句。我希望,他会认为这是我有意地即席创作的。 
※        ※         ※ 
  写到这里,我还没有详细叙述我同美国或葡萄牙来往的冗长函电,我们通过这些函电,就英美小型舰队和空军使用具有极端重要性的亚速尔群岛一事,达成了一项协定。一切问题都令人满意地解决了,因此,我能在10月12日向议会报告我们的最后结果。我说,“我要向下院宣布一件事,这件事起源于我国和葡萄牙在1373年由英王爱德华三世陛下和葡萄牙国王费迪南德暨王后埃莉诺签订的一项条约。”我用平稳的语调说话,并且稍微停顿一下,以便下院议员听清1373年这个日期。当大家认真考虑这个日期时,场内似乎有一种惊讶声。我想,在英国外交的日常事务中,过去一直没有详细说明,而且将来也不会详细说明两国之间有这样延续不断的关系。 
  “这一条约,”我接着说,又由1386年、1643年、1654年、1660年、1661年、1703年和1815年的各种形式的条约以及1899年的秘密宣言,作了补充。在更接近于现代的时期,这些古老的条约的效力又由1904年和1914年两次同葡萄牙缔结的“仲裁条约”予以承认。1373年条约的第一款如下: 
  “首先我们决定并且缔结盟约,从今以后,将存在着…… 
  真实的、忠诚的、不变的、相互的、持久的和具有真挚感情的友谊、联合、同盟以及具体行动,同时,作为真实的和忠诚的朋友,我们从今以后,将相互以对方的朋友为朋友和以对方的敌人为敌人,彼此以海军和陆军互相帮助、维持和支援,以对付一切可能活着的或死去的敌人。” 
  这一条约延续到现在,差不多有六百年了,在世界历史上,这是无可比拟的。现在我要宣布它在最近时期的应用。在这次战争开始时,葡萄牙政府为了防止战争蔓延到伊比利亚半岛,在联合王国的英王陛下政府的完全同意下,采取了中立政策。葡萄牙政府曾经屡次声明——最近一次在4月27日萨拉查博士的演说中——上述政策与英葡同盟条约毫不抵触,而且葡萄牙政府在战争初期,对于同盟条约曾经再度作出了保证。 
  联合王国英王陛下政府,根据这一古老的同盟条约,现已要求葡萄牙政府在亚速尔群岛向它提供某些便利条件,以便我们为在大西洋航行的商船提供较好的保护。葡萄牙政府已同意我们的要求,而两国政府已经商定了立即生效的各项办法:(1)联合王国英王陛下政府利用上述设备的条件,(2)英国对于葡萄牙的武装部队以及葡萄牙的国民经济,帮助提供必要的物资和供给。关于使用亚速尔群岛的设奋的协定,只是暂时性的,它毫不损害葡萄牙政府对葡萄牙的领土所保持的主权。 
※        ※         ※ 
  第二天,我必须就煤矿形势,向下院发表长篇演说,因为对煤炭的急迫需要、战斗部队对人力的要求,以及在各政党之间悬而未决的煤矿国有化问题的潜在威胁,对煤矿形势产生了影响。关于煤矿国有化问题,已有许多争执,而我所关注的只是要保持全国的团结一致。 
  我认为,如果在这次讨论之初,我提请下院注意我们现在所依据的一般基本原则,这可能是有益的。我们现在有一个全国的联合政府,它同心协力地力求使国家摆脱忧患重重的困境,这种困境是各个政党在一个漫长的时期内的所作所为,或无所作为所造成的。在这个问题上,我处在比较优势的地位,因为我置身事外有十一年了。正在进行的战争使我们团结在一起。我们绝对不会要求任何一个社会党人士或自由党人士或工党人士放弃他的信仰。因为那种要求是不礼貌的和不适当的。外界的事物使我们联合起来,它集中了我们的一切注意力。我们奉行的原则是,“一切为了战争,不论它是否发生争论;凡是战争并不真正需要的事,都不必争论。” 
  这就是我们的态度。我们也要注意,不要让人们用战争的需要为借口,来使用间接的手段实行影响深远的社会的或政治的改革。以煤矿国有化的问题为例,这些话绝不会把我吓倒。 
  在上次大战以后,我曾经主张铁路国有化,但是,我不能不说,战后国家管理铁路的经验使我受到了一些影响。在那种管理制度下,公众得不到良好的服务,股东得不到满意的利润,并且引起了一次使我一直关注的最坏的和最危险的罢工。 
  然而正如我所指出的,假使给予适当的补偿,所有的人都会接受国有化的原则。大家争论的问题不是道德上的是非,而在于实行国有化是否确实比依靠私人经营和竞争,更能为整个国家创造一个更有利的事业。煤矿国有化将引起许多不同的意见,而且也是一个非常巨大的事务,除非事实能够证明这是我们赢得战争胜利的唯一方法,并使下院和全国信服和负责的大臣满意,否则,我们不经过一次大选,就没有正当的理由来实行国有化的办法。而在目前要举行一次大选则是非常困难的。…… 
  我听说,并且也能很好地理解,在矿工中存在着这样一种忧虑,即他们个人和他们的企业在战后将会遇到什么命运。 
  上次大战后,他们曾有惨痛的经验,这种经验在一个很长的时期内不断地折磨他们,并且大大地影响了他们认为采矿是一种谋生手段的整个概念。我知道,这种忧虑是存在的。我们每人都可以清醒地躺在床上设想一下,我们在战争结束以后将遭到的那种恶梦似的可怕情景,每个人到那个时候也都有他自己的困难和忧虑。但是,以我为例来说,由于我是一个乐观者,我不认为和平将会像战争那样糟,而且我希望,我们也不会使它那样糟。上次大战以后——我在上次大战的整个期间,处于负责地位——几乎每个人都尽量地使自己的行为不端,而国家也时常陷于几乎无法控制的地步。这次战争以来,我们从上次大战的经验中,已经获益不浅。因为有了过去的经验,我们作战的成绩比过去好得多。我们也要充分吸取上次和平时期发生的事情所带来的惨痛教训。我们用当时的政府以极大的代价换来的经验武装自己以后,将使得从战争到和平的过渡,比我们上次所作的更有秩序和更有纪律。 
  我说这样的话的时候,并不是在谴责当时的政府。 
  但是矿工们却在忧虑他们的前途。英王陛下政府向他们保证,现在的管理制度,加上任何可能采取的改革,在战后将继续保持下去,直到议会对这一企业的未来结构作出决定时为止。这意味着,或者由各大政党协商解决,或者举行大选,由人民自由选择政治理论和政治领袖。但是,无论如何,在这一切还没有实现以前,煤矿企业的现行制度不会发生任何决定性的变更,而且也不会取消其中包含的关于继续就业、工资和利润限制的任何保障。我非常渴望我们大家在这方面共同努力。 
  这个声明缓和了当时存在的紧张情绪,我今天重温这篇演说,感到十分高兴。 
※        ※         ※ 
  最后,在10月28日,还需要考虑重建下院大厦的问题。 
  一枚炸弹偏巧把我在其中度过了一生大半时光的下院炸成了一片瓦砾。我决心要在我们的斗争所能允许的条件下,尽早地把它重建起来。目前我有权力为事物进行永久性的规划。在绝大多数出身于议会的同僚的支持下,又得到了艾德礼先生的真诚协助,我打算重新确定,英国下院的建筑形式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应当遵循的两大原则。第一个原则是它必须是长方形,而不是半圆形的;第二个原则是该建筑物只能容纳大约三分之二议员的席位。这种主张长期以来使外国人感到惊奇,因此我在这里记述一下。 
  下院建筑有两个主要的特点会获得深思熟虑和经验丰富的议员们的赞同与支持。第一是,它的形状应当是长方形,而不是半圆形的。在我们的政治生活中这是一个有力的因素。半圆形的议会会场,对政治理论家很有吸引力。它能使每个人或每个集团围绕着中心移动,随着政治气候的变化而采取各种不同程度的态度。我是一个衷心拥护政党制度而不拥护集团制度的人。我曾经见过许多认真的和生气勃勃的议会被集团制度断送了。议会的长方形会场,对于政党制度非常有利。 
  一个人经过那些不易觉察的各个等级,从左面移到右面是很容易的,但是,要想从这边的席位走到对面的席位,则是一个需要严肃考虑的行动。在这个问题上,我是一个知情者,因为我曾经历过那个困难的过程,不只一次,而是两次。推理同习惯比较起来,是一种拙劣的指导。许多国家从推理出发,建筑了半圆形的议会会场,每个议员不但有席位可坐,而且往往有桌子可供写字,又有桌面可供敲打,根据我们在议会的故乡与发源地对议会的理解看来,这种推理则是议会政治的一个致命伤。 
  按照下院的形状所建成的议会会场的第二个特点是:它不应当大得足以同时容纳它的所有议员而不感觉拥挤;而且也不应当为每个议员保留一个单独的席位。造成这个特点的原因,对于不懂内情的局外人,很久以来一直是一个谜,而且也常常激起新议员的好奇心,甚至他们的批评。但是,如果你从实际观点来观察的话,这也不难理解。如果下院大得足以容纳它的所有议员,那么在进行辩论时,十次就有九次,会使人感到仿佛是在一个几乎完全空旷或半空旷的议场那种萧条冷落的气氛中进行的。在下院,一篇好的演说的要素在于谈话式的风格,在于可以让人活泼地和非正式地插话和交谈。在讲坛上发表长篇大论,并不是代替谈话式的风格的一个好办法,而我们的许多事情就是在谈话中解决的。但是谈话式的风格需要一个相当小的空间,同时应当在重要的场合下,有一种拥挤和紧迫的感觉,而且还应当使人们有这种感觉:许多重要的问题在下院谈过了,重大的事情也在那里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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