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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奇数此岸,偶数彼岸-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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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样的,大慕!
一道闪电划开阴暗的苍穹,风猎猎的起来,吹得树梢呜呜作响!我听到下面喊杀声像海啸一样排空而来,金家的人冲上战场,东北方天空上的乌云也相互感应似的,沉甸甸的涌向西南,犹如潮水般翻腾过去,浪花飞溅,波涛拍碎,我甚至闻到了大海浓郁的腥臭!
驺慕宜依然岿然不动地坐在远处,他令旗一挥,八个方阵分成两组左右散开,避开金家人马的锋头,然后迂回到两翼,敌人薄弱的侧面一下子暴露在我们面前。
我终于看到了对暴力渴望太久的镇上男人的气势,八个方阵高举着狼牙棒,发疯似的冲击上去,比盛怒咆哮的罡风还要快,还要猛,还要淋漓尽致!一直朝前冲击的敌人,根本顾不上转身便被我们的方阵冲击的七零八落,呼天抢地的哀号声,求救声震得天都要塌下来一样。刚才劲头十足的东北风气势锐减,迎面开始吹来响亮的西南风,身边的狗尾草不知所措的立刻掉转身子,穗子噼里啪啦砸在我的脸上。
被两翼夹击的敌人虽然人数众多,但根本就不是训练有素方阵兵的对手,我只看到狼牙棒上亮闪闪的钉子一次次扬起来,一次次打下去,然后带出鲜血,碎肉,眼球。敌人像望风披靡的衰草般一片片倒下去,被无畏无惧的方阵兵践踏在脚下,被那些沉重整饬的步点踩烂肚皮,踩掉头发,踩塌鼻骨,踩折肱股。我相信自镇子建立起来,还没有过那么惨厉的嚎呖哭泣,天空都为之变色,云层像助威一样,呼的一下子压低下来,整个镇子在白昼时分就落到了灰暗的罗网中。
金的哥哥终于坐不住了,他腾的跳了起来,朝身边的彪形大汉们振臂一呼,几十个怪物般巨大的男人,打了鸡血一样声嘶力竭吼叫着,喷火投石似的砸向最前面的方阵中间。方阵前面的战士们急忙转身应对,但那些猛男似乎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物,狼牙棒打在身上眼都不眨一下,他们手里面拿的是更坚硬的铁器,迎面砸开方阵兵的脑壳,灰色的浆液四方泼溅。
“死人了!”我听到下面尖叫着。
“妈的!”我身边的弟兄终于压抑不住了,“这些都是造纸厂养的工人,打仗居然下死手,日他祖宗的,下面的兄弟们都有死的了!小昼,下令吧,我们冲下去,干死那群畜牲!”
“别急!咱们都准备好了!大慕身边的那个方阵和咱们都有铁器,弟兄们,我们要以血还血!大家都鼓好劲,大慕那边一上,我们就立刻冲下去!”
驺慕宜估计早就定不住了,我看到他腾的站起身来,扔下手中的狼牙棒,从腰里抽出一条三角铁,用震耳欲聋的声音狂吼着,带着他的方阵冲了上去!
我也从地上跳起来,我身边的八十一个弟兄齐刷刷的跟我一起跃了起来!
“弟兄们,拿稳你们的武器,喊破你们的嗓子,拼尽你们的气力,给兄弟们报仇!我们,今天就战死在这里!让家人和后代记住,咱们都他妈的是英雄,冲!冲!给我冲!”
惊天动地地喊杀声,比霹雳更刺耳的嘶叫声震得我耳膜几乎穿裂,我的鲜血和身边八十一个弟兄的血轰的燃烧到了沸点,我们跨过荆棘,从高坡上像潮水一样俯冲了下去,我听到了的澎湃的水声在我胸膛里激荡拍击,还有自己冷硬的心一道碎裂的声音。
去他妈的心,去他妈的!冲!
我忽然兴奋的放声大哭大笑,在抹杀一切地喊杀声中,忘乎所以的大哭大笑——去他妈的,所有的东西都去他妈的,战争,这是战争!这是男人的游戏!
金家豢养的莽壮工人无非是激起一点波澜而已,他们根本改变不了战局,我辛辛苦苦多少天制定的战局,在开打那一刹那,已然判明了胜负。我们完全把敌人包裹在了中间,原来的方阵有了援军,打了强心针一样再度士气高涨,而金家的人马大部分都死伤在地,被踩踏的像烂泥一样不可辨识。我手持着铁扳手,击倒两个敌人,看见大慕正在和一个猛男厮杀,冲过去从后面一扳手抡到他的后脑上,他的脑袋顿时像熟烂的南瓜一样冒着血水塌了下去,轰的倒在地上,大慕不忘自己的习惯,跳起来把他五官一脚踩个稀巴烂——
“去你奶奶的!”
金家的人在金的哥哥的带领下正在挣扎着突围,我和大慕四目相对,指向金的哥哥吼着:“还记得他那次想要你的命么?!这次还不报仇等什么?!”
“可是他是金的哥哥!”驺慕宜抡圆胳膊打倒一个正准备逃跑的敌人,冲我喊道。
“金被他关押起来折磨,不让她同咱们见面,你知道么?!为了解救金,还不冲上去,还等他妈什么时候?!”
驺慕宜圆圆的眼睛胀的通红,像公牛一样冲了上去,我击倒旁边的另一个敌人,也拔步上前。
就在这时,天空“喀啦”一声被绚烂的亮光撕扯得粉碎,一个球形霹雳从空中飞掣下来,“啪”的击在了旁边的树林里,发出振聋发聩的巨响,仿佛整个世界的玻璃都在刹那间碎烂。我们的脑袋都被震得失去知觉,所有的东西——战争、士气、胜利与失败都被这声巨响炸得荡然无存。人们都扔下手中的武器,使劲摇晃着自己的头颅,来重启黑屏的大脑。
树林轰然燃烧起来,熊熊的烈火炙烤着周围湿热的空气,我看见气体扭曲变形着蔓延开去。
意识重新恢复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喊杀声,我们只听到远处一个呼喊在火焰的噼啪声中回荡:“金厂长,金厂长,赶快去看看吧!你的妹妹在中学门前跳白河自杀了……”
金的哥哥撕心裂肺的长吼一声,扯烂自己身上满是血迹的衣服,像被点燃的炸弹一样向着学校的方向弹跳过去。
积攒了许多天的大雨倾盆抛下,浇灭了树林里的大火,也浇灭了我们所有的心绪。
驺慕宜踉踉跄跄的跪倒在地上,一头扎进雨泥里面,我扑过去扶起他,看到他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嘴张得老大,喉咙发出被堵塞一般的呜呜声。
我狠狠的一拳击在他的胸口上,他那被伤悲压抑住的哭声才像巨浪一样排山倒海的迸发出来。
“小昼!小昼!金死了!金死了!”
二十七、
我从低低的哭泣声中苏醒,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咖啡女孩的房间,躺在那张宽大的绵软的床上。刺骨的寒冷不断袭来,甚至眼皮都被冻僵一般不能动弹,我深呼吸的时候几乎能听到鼻毛断裂的声音,想必此时我哈气出来,就能够接住一手亮闪闪的冰晶吧?
是梅鹿辄在旁边侧身抽泣,眼睛肿得像上市的油桃,旁边地上散落着一片揉皱的纸巾,我艰难的抬头四望,发现只有她一个人。
“她呢?”我挣扎着问。
梅鹿辄看到我醒过来,惊喜的大叫一声。
“她呢?”我继续问。
咖啡女孩听到屋里有声响,推门闪进来嚷道:“靠!在这呢在这呢——我跟她说过,你经常死去活来的,说实话我都麻木了,知道用棉被一裹你就没事儿了。呶,我还把园艺工配的药茶带来了不少,这玩艺儿还真管用,刚给你灌下去,你就又诈尸啦。”
她挨着梅鹿辄坐在我的身边,习惯性的想抬手摸摸我额头,伸到一半却又退了回去,只是嫣然一笑问:“不发烧?”
我摇摇头:“就是没有什么力气——我怎么回来的?”
梅鹿辄赶紧插话说:“亲爱的,你当时真地把我吓得六神无主了!多亏她叫来出租车把我们拉回来了,等你好了,我们应该好好谢谢人家。”
“靠!谢个屁!把欠我的八十万还了就算了,咱们的恩怨一笔勾销!我也好早点预订去希腊的机票哈哈!”
梅鹿辄可能惊吓过度,看我已无大碍,刚才紧绷的心情一下子松懈下来,不停地打着呵欠。
“你回去睡觉吧。”我拍拍她的手说。
“不嘛,我要陪着你……”
“回屋吧,你在这里受罪,我也睡不踏实。”
“那你跟我一起去睡!”
我疲惫的摇摇头:“我懒得挪动了,再说在这边已经习惯了,她也知道怎么照顾我——放心,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的,完全是契约关系,难道你这都看不出来?”
她似乎昨晚上就没有睡,看样子也没有精神再耗下去了,于是点点头,转身往外走去,走到一半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回来,吻了我的脸颊一下,冰凉冰凉的吻,机械化的吻,似乎只是为了完成动作而完成动作。
咖啡女孩在厨房里面丁丁当当的忙碌着什么,一会儿门“吱扭”一声推开,她端着一个木质托盘走了进来,里面有一盘齐齐整整的烤培根芦笋卷,一碗浓香的奶油蘑菇汤,还有一堆烤得松松脆脆的牛角面包和一瓶鱼子酱。
“喂喂,饿坏了吧?”
我朝她笑着点点头,她把我扶起来,靠在床背上,把一个简易的折叠式小桌放在我面前,然后把那满满的一托盘东西轻轻搁在桌子上。所有的食物都散发着惊人的魅力,勾的我食欲翻腾。
“来来,一起吃,这可是大马哈鱼的鱼子做的上等鱼子酱呢——你那个可爱的未婚妻呢?”
我指指隔壁,示意她去睡了。她拿起餐刀,抹了一点点大马哈鱼的鱼子在牛角面包上递给我。
“总觉得这种鱼真是悲哀呢。”她忽然愣着说。
“为什么?因为我们吃着它们的鱼子。”我咬一口,味道真的不错。
“我觉得它们很辛苦很累,为什么非要跋涉万里跑到河里去繁衍后代呢?在广阔的大海中不行么?难道进化了几亿年,还没有适应海洋么?”
“有时候,命运是事物自己制造的,我们制定了规律,又不得不遵守它,反过来受它的约束,当你忘记了为什么要制定这个规律的意义时,它便成为了命运。”
我们都低下头去,耳边只听见沙沙的咬面包声音“靠!真想跟她结婚?”她忽然抬头,拿起一个培根卷,放在嘴里大嚼着问,“喝不喝点酒?嗯?”
我表示愿意,她跑去拿出来一瓶白兰地,给我倒了小半杯干的,她自己照例加上冰块和干姜水,然后递给我。
我喝了一口,香芬的酒液从口腔到胃部一路温暖过去,我顿时觉得远离寒冷了许多。
“还没有回答我地问题呢。”她提醒说。
我茫然地看着她的眸子,发现那里有我从未企及到的闪亮之处。
我不敢再对视她温暖的目光,只能低下头,喃喃地说:“应该吧,毕竟我以前伤害过她。”
“靠!伤害她的不是你,是另一个男人!你不知道么!”
“我知道,但现在,无论是影子也罢,替身也罢,我毕竟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唯一体现,或许命运注定就要让我替他赎罪来的。”
“你——”她咕嘟嘟喝了一大口酒,又拿起酒瓶补满杯子里面,根本也没有问我需不需要就给我也添上,“你这个人,靠,我最讨厌你的一点,你知道是什么吗?就是你太自以为是,老把自己弄得特伟大崇高似的,其实你是谁?你连我都不如!我起码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想要吃什么样的饭,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你呢?总喜欢把自己搞得多么神圣一样,把自己搞得多么累,多么辛苦,多么舍己为人,恍恍然觉得自己是圣人,是救世主一样。靠,其实呢,你只不过是一个连我都不如的凡人!”
她又喝了一大口冰酒,把刚才的愤怒压制了下去。
我没有生气,真的没有生气,相反,我很享受她对我的剧烈抨击,仿佛自己就是一个任性的孩子被母亲或者老师责骂一样,骂得愈厉害,爱得愈深,我懂得,我喝口酒,朝着她笑着。
“明天去干嘛?”她脸在酒精的刺激下胀得通红,瞪着眼睛问我。
“去给她买戒指吧,毕竟后天就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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