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有毒-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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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陈小姐嘛,认识的,以前经常在我们这洗头,可有钱了,每次都给我们小费,还送过我护手霜,是个好人。”
“那你们以前洗头的姐妹有没有跟她玩得特别好的?”常丽试探性地问道。
那女孩儿点点头:“有一个叫小凤的,因为按摩技术很好,有时候会去陈小姐家里给她推油,陈小姐还经常给她些新的衣服,不认识她们的人还以为是双胞胎呢,不过那个小凤也蛮可怜的,据说小时候就被人拐了,出来打工又被人骗光了钱,后来就到了我们这里做洗头妹了。”
常丽拨打报警电话的时候,手指和心里都在发抖。
真实的谎言
“我没见过我父母的样子,我也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但我知道我是养父母花一千块钱买回来的。五岁时我就要在结了冰的小河里洗自己的衣服,别人在上课,我牵着一头牛在旁边偷听,王老师很好,说服了养父母让我念书,念完高二家里就没钱读书了,说只供得起他们的亲儿子,也就是我弟弟。”
郑小凤看着对面年轻的警察,继续说道:“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同样的年龄,相似的长相,我就低人一等,我就要摇尾乞怜,我就要从早到晚地伺候别人,我想读书,做梦都想做一个大学生,然后毕业、找好的工作,过上等人的生活,买香水、用口红,还有睡大大的床。陈沙冰什么都有——除了朋友,我是她唯一的朋友,因为我恭维、顺从得像条狗一样,所以她什么都跟我说,我偷偷模仿她说话的腔调,走路的姿势,还有她说的大学里谁谁谁喜欢她,她讨厌谁,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她所有的照片我都看过,她没有父母,只有个瞎子姑姑,这有什么难的,反正贴个假睫毛戴个美瞳,涂上口红,戴上帽子和墨镜,谁能认出来,谁又有空关心你是谁?”
“人不是我杀的。”郑小凤平静地说道,“我只想读大学,谋夺财产和杀人根本不是我的目的,你们不来找我,我也要去告发他,他带我去医院,让那医生在我脸上动了刀子,他竟然违背让我平静地读到大学毕业的诺言,我也不会让他好过,我就是喜欢钟鹏,他劝我我也不听,结果倒了人家一头的硫酸,真是变态!我已经保证过不会露馅,他还是动手了。连曹耀新都不放过,他喜欢我,可我不喜欢他,大家是朋友嘛,你看我这个人就喜欢交朋友,跟陈沙冰不一样,到哪里都是孤零零的,连自己被人换了都没人知道。”
“陈沙冰现在在哪里?”警察问道。
“在她姑姑的肚子里,剁碎了,高压锅一炖就烂,血很多,喷得我一脸啊,跟我们乡下杀猪一样,滚烫的血。”郑小凤诡异地笑了笑,“警察叔叔,他可能逃走了,你们要赶紧去抓,不然又要死人了。”
学校旁边废弃的理发店深夜显得特别落寞,地上一卷卷长长的头发,被风吹起,攒成一团,慢慢地朝前滚着,被更大的一阵风吹起,在空中久久不愿下来。
别跟自己长相太接近的人过深交往,你随时可能被代替。
鬼 抓 替 糖果有毒
遇见你
传说中的桑拿天,天气热得发狂,空气潮湿闷热,已经到了深夜还是憋得透不过气,人像包子在蒸笼里一样。月亮被乌云挡住,学校像个世外桃源,高高的围墙将外界的诱惑挡住。
“他妈的,”谢修文热得冒出一句,“学校真会省钱,教学楼连空调都不安一个。”他跑到教学楼的最高层八楼,至少那人少一点儿。
晚上十点,再过半个小时就要熄灯了,教学楼下开始喧哗,女生们嬉笑着半推半就地考虑着要不要答应男朋友的消夜或开房的邀请。
马上就要考六级,宿舍那帮哥们儿都在打牌,要不就在玩电脑游戏,在混合着啤酒味夹杂着方便面和脚臭味的宿舍,看书根本看不进去,只有在教学楼才安静,剩下的半个小时至少要背五十个生词。
母亲从小就对自己说,要想跳出农村,就要考上好大学,才有好工作,将来就不用种田,即使到外面打工,工资也比别人高。所以谢修文拼命地念,忘我地学,终于考上了这所省会的以治学严谨扬名的大学。
沿着窗户向外看去,延绵的山在远处显出轮廓,想老家的山了,春天满山的杜鹃,整座山都变得火红,放羊的时候可以一边在树下看书,溪水在身边淙淙流过……
整间教室里只有自己,这会儿才是学习的好时候,谢修文嘴里念叨着一长串的单词,一边欣赏江边美景,耳朵里传来收音机里的英语播音,虽然很多听不懂,但培养语感是十分重要的。去年入学之初种的李子树已经有青涩的果子,一口咬下去,肯定牙根都要酸倒。
一阵凉爽的风钻进谢修文的脖子,衣服里传出淡淡的馊味,他止不住呻吟了一声,窗外的柳树开始起舞,一个炸雷,闪电把天空撕开一道口子,雨水瞬间落下。
学校广播在催着教学楼的学生赶紧回宿舍,一来要熄灯,二来风大雨大。谢修文下到一楼大厅时灯全熄了,人也走得差不多了,这么大的雨,没有伞肯定要淋透,衣服倒也没什么,书、收音机和电话都要报废了。踌躇之际,身后响起温柔的女声:“同学,没有伞吗?一起吧。”
谢修文回头一看,是个女孩儿,白色长裙,皮肤也是出奇的白,米色高跟凉鞋衬得她的身材越发高挑挺拔。
两人走在雨中,谢修文的心都要跳到喉咙里来了,那女孩儿倒是先打破僵局,两人交换了姓名和班次,女孩儿叫许甜甜,是艺术系学声乐的,怪不得说话声音那么好听。
“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回去,要不我上楼拿了伞送你?”谢修文到男生宿舍门口时说。
“送来送去的多麻烦。”许甜甜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自己走回去就好。”
“你等会儿,我马上下来。”谢修文飞快地上楼,一进门把衣服一换,拿了把伞就准备往外走。
下铺的吴建国说道:“去哪里?帮我带包烟回来。”
“我送个女孩儿回去,她在楼下等着我呢。”
话刚落音,宿舍其他男生脸上满是惊讶的表情,谢修文是宿舍的凤凰男,学习优异生活清贫,其貌不扬的他想不到也如此风流。
大家争先恐后地往楼下看,因为是三楼,所以许甜甜的样子让他们看得个一清二楚,口水几乎都要掉下来,曼妙的身材和淑女的外形,抬头时甜美的表情……
许甜甜和谢修文两人一路走着,到了教学楼下,许甜甜说男友已经到了,并且一再表明,不用送了。
谢修文挠挠头又点点头,教学楼里有个男生的影子在晃动,大约是平头,也看不清,可能就是他吧。
唉,漂亮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没有男朋友。算了,还是回去做个美梦吧。
谢修文恋恋不舍地告别:“保重,再见。”
许甜甜笑道:“你真是个很好的男生,希望有机会再见。”
重??逢
第二次见到许甜甜是在学校操场,谢修文刚打完篮球准备回宿舍洗澡吃饭,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赶紧迎了上去,擦擦额头的汗,过去打招呼。
“嘿,你好。”
许甜甜一看是上次送自己回宿舍的男生,脸上闪过一丝羞涩:“打球吗?天气可热了。”说完从书包里拿出一瓶冰红茶递给谢修文,“给你喝,当是感谢你那天晚上送我回去。”
触碰她手指的瞬间,谢修文全身跟过电一般颤抖,柔软、冰凉的女孩子的手。
拿在手里舍不得喝,正想说点儿什么,一辆小车飞快地冲了过来,学校本来是不允许外来车辆进入的,怎么……
这是一辆敞篷的银色奔驰SL500跑车,谢修文只在汽车杂志上看到过这款一百五十万的传说中的百公里加速成绩仅为5。4秒的极品,窗户摇了下来,一个戴着墨镜的平头男生不耐烦地对许甜甜道:“上车,别迟到了。”
他看了看谢修文,应该算是打量,问道:“你跟她很熟吗?”
许甜甜尴尬地笑道:“没有,那天大雨晚上你还记得吗?他送我回宿舍,路上遇见你了。”
那男生态度似乎好了很多:“哦,你好,我是林子言,计算机系的,那天晚上谢谢你送我女朋友。”说完回头对许甜甜道,“快点儿,他们都等不及了。”
谢修文的手往裤腿上擦了擦,伸手过去握:“谢修文,中文系,你女朋友很漂亮,你的车也是。”
许甜甜上车,对着自己摆摆手告别,车窗摇了上去。谢修文低头看看自己的旧球鞋,看着车子的背影自嘲想,“宁可坐在奔驰车里哭泣,也不愿坐在自行车后面微笑”,这句话多有道理。她漂亮,自然要找个跟她的美貌般配的,我这种人,哪能配啊?
好几天在梦里谢修文任由思想驰骋:许甜甜的白裙子在梦里变得出奇的短,旋转到自己面前,薄如蝉翼,那对漂亮的小白兔上下跳动,再往下看,是神秘而充满诱惑的地带。
一阵冲动袭击身体,轻微的呻吟声后,谢修文不得不爬起来换内裤,摸索着到洗手间正准备开灯,楼下人声嘈杂,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看看时间,早晨六点,天还是蒙蒙亮,发生什么事吵成这样,谢修文叫醒了宿舍一帮兄弟,是不是发生命案了,这么吵闹。
吴建国昨晚三点才回来,这会儿睡得正是香,这么一喊,拿被子蒙着头骂骂咧咧。
许多人已经下楼了,隔壁男生一路飞奔,谢修文拦住一个:“怎么搞的,发生什么事了?”
“听说死了个女生,吊死在我们宿舍楼下的大树上,赶紧去看,等下警察来就晚了。”
谢修文赶紧一嗓子吼道:“别睡了,看死人去。”
这所学校学风还算严谨,校门把守很严,近十年来没有发生什么命案,现在这么一闹,还真的轰动了。
等谢修文到了楼下,眼前的一幕简直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梦中的白裙子悬挂在空中晃荡,赤着脚的天使双臂无力下垂,即使是死去,神情亦然平静安详。
保安正搭着楼梯把她从高处放下来,绳子很粗,勒得脖子已经发紫,微风吹过,身体略略晃动,脚踝已经苍白到淡黄。
谢修文的牙齿开始上下打颤,许甜甜啊!
尸体放下来,身体已经冰冷。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说可惜,有人说是不是被杀,还有人冷冷地围观,也有人拿出手机拍照。
林子言也来了,扑在尸体旁边痛哭。
小道消息不停地在传播,官方澄清是自杀,许甜甜因为考英语四级的时候用手机作弊,被监考老师发现后精神崩溃,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留下遗书一份,坚持说那个信息根本不知道是谁发的。在学校重要的考试中作弊被捉是要被开除学籍的。
傻姑娘啊,谢修文每次打完篮球都会想念许甜甜,那瓶冰红茶一直没舍得喝,放在宿舍的桌上。
那些花儿
许甜甜的宿舍最近闹鬼,愈演愈烈。跟她一个宿舍的胡蔚就说亲眼见过许甜甜半夜在镜子前,夜光下的她十分小心地拿手指当梳子,拨弄着头发,回头笑笑,不似传说中女鬼般狰狞,只是眼里流着泪,什么也不说。
“恐怕她是有什么冤情,唉。”宿舍长范晴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猜测道,下午没课,大家一起来讨论最近愈演愈烈的鬼魂事件。大家都相信胡蔚,她是个好人。
胡蔚点点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