犁不开的冻土-莫斯科保卫战-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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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足球场上肯定见过这样二种局面,我们三个前锋,已经带球突入禁区,把对方的后卫都甩在身后,面前只有一个守门员了。左边锋射门,球被挡了回来,右边锋补射一脚,又被挡了回来,中锋在离球门很近的情况下,以为天赐良机正要起脚射门,后卫补上,守门员更是扑救格外凶狠,门前一阵混战,终于在最后一秒钟将球捉住了。于是,一切都成了泡影。。”
哈尔德明白了勃鲁门特里特话的意思,也明了前线的局势。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是前锋太笨还是守门员大强,是上帝的旨意还是鬼使神差,谁又能说得清楚?但有一点是清楚的,“球已在对方守门员手里。比赛还远未终止,所以前锋只好往回跑吧。。”
哈尔德心事重重地来到陆军总司令布劳希契办公室,见这位陆军的最高统帅,坐在沙发里,一只手支着头,似乎在打瞌睡。哈尔德干咳了一声,布劳希契抬起那惺松的眼皮望了一眼进门的人,见是哈尔德,便示意他坐下。
哈尔德简单讲了包克、古德里安、勃鲁门特里特的报告,布劳希契默默地听着,静静地点着头,末了,他说:
“是的,他们是对的,现在除了转入防御之外,看不到有什么使德军摆脱绝境的办法。”说着,很吃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慢慢走到写字台前,拿起一张纸,递给哈尔德。“最近我的心脏病一再复发,体力明显不支,看来无法完成元首交给陆军的那些伟大而艰巨的任务,我已决定向元首递交辞呈。。。
希特勒听到前线准备后退防御,布劳希契要求辞职(尽管他一直对布劳希契缺乏好感)的消息,怒不可遏。他两眼闪着冷光盯着站在面前的哈尔德,那特意留着小胡子的上唇不时抽搐、抖动着,就这样足有两分钟。弄得哈尔德浑身不自在。突然,希特勒一拳砸在桌子上,随即呼地从椅子里站起来,开始发作了:
“愚蠢!愚蠢透顶!我们好不容易离莫斯科只有一步之遥了,这层薄纱只要指头一戳就要破了,为什么要停下?!为什么要转入防御?!包克、古德里安、赫普纳,脑子里塞满了稻草,难道您也是个木头人吗?几个月的战争,我们损失仅仅50 万,而俄国人却是我们的10 倍!凭什么说我们已经丧失了优势?!不对,优势还在我们这边,还在我手里!”希特勒张开双手,在空中抓了一把,又紧紧地捏着拳头,放在脸前晃动着。
由于过于激动,希特勒额边那用来掩盖秃顶的不多的几根头发散落下来,他随手往上推了两把,背起手走了几步突然一转身,冲着哈尔德喊道:“你告诉包克他们,不许撤退,后退一步都不行!”哈尔德一句话也没说,赶紧退了出来。
第九章胜利的曙光一、德国人抱怨上帝加入了俄罗斯籍
历史总会出现一些惊人的相似之处。1812年,拿破仑一世统帅着浩浩荡荡的法兰西大军横扫欧洲,但在莫斯科城下大败而归。据说,那是上帝拯救了俄罗斯,当拿破仑胜利在望时,严寒突然降临。
1941年的冬天,上帝又一次站到了俄国人的一边——
10月6日,莫斯科周围的广大地区就飘飘扬扬地下起了第一场冬雪;
11月3日,第一次寒潮降临俄罗斯,莫斯科的气温骤降至零度以下;
13日零下8度;
27 日,一阵凛冽的寒风,在短短的两个小时以内气温骤降到了零下40度。
出生在那个温暖的奥地利的阿道夫·希特勒根本没有领教过什么是俄罗斯的严寒。可是严寒之中的德军官兵却领教了挨冻的滋味,成千上万的德军官兵被冻成了残废,没严重冻伤的也很难再保持什么战斗力。还不止于此,德军的坦克在严寒中根本无法启动,机枪和其它自动武器几乎全部失灵,汽油变成了一种粘乎乎的怪物,甚至大炮也无法瞄准,步枪被冻油凝固竟然拉不开枪栓。
希特勒的将领们,开始虽然确信莫斯科战役将获得成功,但也不能不看到因恶劣天气给他们带来的困难。11月19日,陆军总参谋长哈尔德呈送希特勒的报告中,就描绘了一幅阴暗的图画。他在报告中说,由于天气恶劣,补给品供应中断,南方集团军群停滞不前。在50 万辆卡车中,百分之三十已损坏得无法修复,另有百分之四十需要大修或全面检修,只有百分之三十仍在使用。中央集群每天至少需要31列火车运送补给品才能维持下去,但实际上只提供了16列火车。
报告还依次详尽地描述了东线各集团军群的情况,一再提到“补给品供应中断”和兵力不足。
第6莱茵兰——威斯特伐利亚师位于第9集团军的左翼,在莫斯科西北方大约100公里处。自战争开始至11月1日,这个师伤亡大约3000人,这还算轻的。但与其他任何师一样,寒冷的天气到来时这个师已远离后方约100多公里。10月间,补给品的供应完全中断,第一线的炮弹消耗殆尽,也弄不到铁丝网。口粮也断绝了,他们设法“就地取食”,大量宰杀俄国的马,在将近6个星期的时间内部队基本上是吃马肉。各部队都组织自己的“征集队”到处搜寻马匹和粮秣。由于缺乏马匹,无法把需要14匹马才能拉动的火炮都拉走。他们注意到苏军用拖拉机牵引火炮,即使战争初期损失了大部分野炮,但仍保存了大量的中型和重型火炮,因此装备明显比自己好。
德军士兵到12月份,昼间气温下降到零下25度时,还没有得到冬装。希特勒是想打一个战役就结束战争,然后只留60个师,其余部队全部撤回德国。所以他认为没有必要百分之百地发放冬装,他甚至禁止提起普遍发放冬装的问题,以防引起部队的不安。早在7月份哈尔德就提出了冬衣和冬天的膳宿问题,8—9 月间作了计划并开始供应,但发给部队的冬装只有十分之一。于是纳粹党便着手在德国老百姓中募集冬衣,结果德国士兵得到的是各式各样的衣服,其中包括妇女的皮大衣和皮手笼。夜间气温下降到摄氏零下30 几度,所有的士兵在室外呆了1 小时以后都得回到室内待1 小时,以便使身体暖和过来,血液恢复流通。
寒冷的天气既带来了痛苦,也造成了挫折。车辆和车轴都被冻在泥里,无法开动。必须用镐把车辆和火炮周围的冻土一点儿一点儿的刨开,有许多车辆和火炮就是在试图把它们从冻土中拖出来时损坏得无法使用了。如果不加防寒罩,车辆的发动机就会在行驶过程中冻坏。在卡车和坦克中途停车时,必须在发动机下面生火烘烤以防结冰。火炮驱退辅进机的液体都凝固了。
由于饮食不周,食用冰冷食物,有些人餐后呕吐,有些人得了胃病。部队没有领到伪装用的罩衣,有许多部队连内衣和结实一点的靴子也没有。士兵们至少要有两人以上结伴而行,这样才可以相互观察对方是否出现了冻伤的征候。伤员倒下就会死去,并不由于伤势重,而是由于失血引起休克和冻伤。
至1941 年12 月5 日,德军中央集群的74 个师已失去进攻能力,被迫在加里宁、克留科沃、图拉以南至叶列茨宽达1000 余公里正面转入防御,部队精疲力竭。
与德军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在这种严寒中长大的红军将士却显得十分活跃。
12 月6 日清晨,西方方面军转入反攻,朱可夫给方面军编成内各集团军部队的任务是:
库兹涅佐夫指挥的第1 突击集团军在德米特罗夫一亚赫罗马地区展开自己的全部兵力,并在第30 和第20 集团军协同下向克林方向实施突击,尔后向捷里那瓦一斯洛博达的方向进攻;
第20 集团军队红波利亚纳一白拉斯特地区出发,与第1 突击集团军和第16 集团军协同,向索尔涅奇诺戈尔斯克方向实施突击,从南面迂回该市,尔后向沃洛科拉姆斯克实施突击,此外,第16 集团军以其右翼向克留科沃实施突击;
第10 集团军与第50 集团军协同,向斯大林诺戈尔斯克一博戈罗季茨克方向实施突击,尔后继续向乌帕河以南进攻。
反攻的意图在于完成在西方方面军两翼攻击的当前任务后,就可以粉粹德中央集群的突击集团,排除对莫斯科的直接威胁。
听到反攻的消息和指令,红军将士无不兴奋异常。半年来失败的耻辱、退却的痛苦、对侵略者越积越深的仇恨,此刻都转化为一种巨大的能量,推动着他们对疲惫不堪的敌军发起猛烈的攻击。他们都怀着一个心愿:“是该出口气了,让法西斯看看回家的路,尝尝背朝枪子的滋味!”
进攻的第一天,加里宁方面军就突破了德军防御前沿,越过结冰的伏尔加河上游之后,开始还能遇到德军猛烈的抵抗,后来,这支部队前进迅速,插进到敌第9 集团军的右翼,到达了德军后方大约20 公里的图尔吉诺沃。
12 月13 日,列柳申科指挥的第30 集团军和第1 突击集团军部分兵力逼近克林。苏军从四面包围了该城,并攻入市内,经过激战,于12 月14 日夜肃清了克林之敌。
第20 和第16 集团军的进攻更为顺利,12 月9 日日终前,第20 集团军粉碎了敌人的顽强抵抗,逼近索尔奇诺戈尔斯克,并于12 月12 日将德军驱逐出城。第16 集团军12 月8 日解放了克留科沃,并向伊斯特拉水库发起进攻。
戈沃罗夫将军指挥的第5集团军右翼部队也积极向前推进,从而有力地促进了第16集团军的胜利。
苏军在解放克林后,英国外交大臣安东尼·艾登到了那里,返回伦敦他在谈到访苏印象时深有感触地说:“我有幸看到了俄国军队的某些功绩,真正伟大的功绩。”
西方方面军右翼的反攻一直在不间断地进行,他们得到方面军航空兵(为加强西方方面军的防御,斯大林命令将其飞机增至1000架,大大超过德中央集群)、国土防空军航空兵和戈洛瓦洛夫将军指挥的远程航空兵的积极支援。航空兵对德军炮兵阵地、坦克部队和指挥所实施了强大的突击。
当苏军发起反攻时,德军不得不在没有足够的冬季装备的条件下进行激烈的战斗,伤亡惨重,无力阻止苏军的攻势,防线到处出现危机被迫撤退。德军第2坦克集团军指挥官后来写道:“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必须作出这样一种(后撤)决定,没有比这再困难的事了。。我们对莫斯科的进攻已经失败。我们英勇的部队的一切牺牲和煎熬都已归于徒劳。我们遭到了可悲的失败。”德中央集群司令包克几天以前,还准备坐第一辆坦克冲进莫斯科,现在他说“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准备将部队撤往库尔斯克一奥廖尔一勒热夫一线作为德军的“冬季阵地”。12月13日,陆军总司令布劳希契来到斯摩棱斯克中央集群司令部,也确信部队已无力扼守阵地了,并且认为,如果还想坚守就是自取灭亡。于是,他企图改变希特勒“转入防御,不许后撤”的命令,起草了一道密令并已下达到指挥官,指示他们与苏军脱离接触,向后撤退100公里,占领另一条防线。第二天,希特勒的命令到达,撤销了前一天的命令。这些反复无常的命令引起了德军部队的严重的不安,对高级指挥机构的信心也发生了动摇。工兵在一天之内三次接到命令要他们放好炸药准备炸桥,而又三次接到命令要他们撤出现场。
坏消息在前线到处流传,急得希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