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9-最后致意-第1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不能想办法补救吗?可以减轻你良心的谴责,或许可以减轻对你的惩罚。”
“我怎么补救?”
“奥伯斯坦带着文件到哪儿去了?”
“不知道。”
“他没有把地址留给你?”
“他说把信寄到巴黎洛雷饭店,他就可以收到。”
“想不想补救,完全取决于你,〃福尔摩斯说。
“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愿意做。我对这个家伙并无好感。他毁了我,使我身败名裂。”
“这是笔,这是纸。坐到桌边来。我口授,你写。把地址写上。对,现在写信:
‘亲爱的先生:
关于我们的交易,你现在无疑已经发现,尚缺一重要分图。我有一份复印图可使其完善。但此事已给我招来额外麻烦,必须再向你索取五百镑。邮汇不可靠。我只要黄金或英镑,别的不要。本想出国找你,但此刻出国会引起怀疑。故望于星期六中午来查林十字饭店吸烟室相会。只要黄金或英镑。切记。'
这很好。这一回要是抓不到我们所要的人,那才怪呢。”
果然不错!这是一段历史——一个国家的秘史。这段历史比这个国家的公开大事记不知要亲切多少,有趣多少——奥伯斯坦急于做成他毕生的这笔最大生意,被诱投入罗网,束手就擒,在英国坐牢十五年。从他的皮箱里搜出了价值无比的布鲁斯-帕廷顿计划。他曾带着计划在欧洲各海军中心公开贩卖。
瓦尔特上校在判决后的第二年年底死于狱中。至于福尔摩斯,他又兴致勃勃地着手研究拉苏斯的和音赞美诗了。他的文章出版之后,在私人圈子里流传,据专家说,它是这方面的权威作品。过了几个星期,我偶然听说我的朋友在温莎度过了一天,带回一枚非常漂亮的绿宝石领带别针。我问他是不是买的,他说是某位殷勤的贵妇送给他的礼物。他曾有幸替这位贵妇略尽绵薄。别的,他什么都没有说。不过我想,我能够猜中这位贵妇的尊姓大名,并且我毫不怀疑,这枚宝石别针将永远使我的朋友回忆起布鲁斯-帕廷顿计划的这一段惊险故事。
^v^v^v^v^v^v^v^v^v
最后致意
临终的侦探
歇洛克·福尔摩斯的女房东赫德森太太,长期以来吃了不少苦头。不仅是她的二楼成天有奇异的而且往往是不受人欢迎的客人光临,就连她的那位著名的房客的生活也是怪癖而没有规律的,这就使她的耐心受到了严重的考验。他邋遢得令人难以置信:喜欢在奇怪的钟点听音乐;不时在室内练习枪法;进行古怪的时常发出恶臭的科学实验以及充满在他周围的暴力和危险的气氛,这些使他成为全伦敦最为糟糕的房客。可是,他出的房钱却很高。毫无疑问,我和福尔摩斯在一起住的那几年,他所付的租金足可以购买这座住宅了。
房东太太非常畏惧他,不论他的举动多么令人难以容忍,从来不敢去干涉他。她也喜欢他,因为他对待妇女非常温文有礼。他不喜欢也不信任女性,可是他永远是一个骑士气概的反对者。由于我知道她是真心地关心着他,所以在我婚后的第二年,当房东太太来到我家告诉我我那可怜的朋友所处的悲惨困境时,我认真地听了她讲的事。
“他快要死啦,华生医生,〃她说,“他已经重病三天了,怕活不过今天啦。他不准我请医生。今天早上,我看他的两边颧骨都凸出来了,两只大眼睛看着我,我再也受不了啦。‘你肯也好,不肯也好,福尔摩斯先生,我这就去叫医生来,'我说。'那就叫华生来吧,'他说。为了救他,不能浪费时间,先生,要不,在他还有一口气的时候,你就见不到他了。”
我吓了一跳。我没听说他生病的事。没再说什么,我赶忙穿衣戴帽。一路上,我叫她把详细情况告诉我。
“要说的也不多,先生。他一直在罗塞海特研究一种什么病,是在河边一条小胡同里。他回来了,把这病也带回来了。星期三下午躺到床上后,一直就没有走动过。三天了,没吃没喝。”
“天哪!你怎么不请医生?”
“他不要,先生。他那个专横劲儿,你是知道的。我不敢不听他的。他在这世上不会长了。你一看到他,你自己就会明白的。”
他的样子确实凄惨。这是十一月,有雾,在昏暗的光线下,小小的病房阴沉沉的。但是使我的心直打寒战的,是病床上那张望着我的消瘦而干瘪的脸。因为发烧,他的眼睛发红,两颊绯红,嘴唇上结了一层黑皮。放在床单上的两只手在不停地抽搐,声音喑哑而且急切。我走进房时,他有气无力地躺着。见到我,眼里闪露着认出了我的神色。
“唉,华生,看来我们遇上了不吉利的日子啦,〃他说话的声音微弱,但还是有点原有的满不在乎的味道。
“我亲爱的伙伴!〃我喊道,向他走去。
“站开!快站开!〃他说道。那种紧张的神态只能使我联想到危险的时刻。〃你要是走近我,华生,我就命令你出去。”
“为什么?”
“因为,我要这样。这还不够吗?”
对。赫德森太太说得对。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专横。可是眼看他精疲力竭又使人怜悯。
“我只是想帮助你,〃我解释道。
“对极了,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就是最好的帮助。”
“当然,福尔摩斯。”
他那严厉的态度缓和了。
“你没生气吧?〃他喘着气问我。
可怜的人哪,躺在床上这么受罪,我怎么会生气呢?
“这样做是为了你本人的缘故,华生,〃他声音嘶哑地说道。
“为了我?”
“我知道我是怎么了。我害了从苏门答腊传来的一种苦力病。这种病,荷兰人比我们清楚,虽然他们至今也束手无策。只有一点是肯定的,这是一种致命的疾病,非常容易传染。”
他讲话有气无力,象是在发高烧,两只大手一边抽搐一边挥动着,叫我走开。
“接触了会传染的,华生——对,接触。你站远些就没事了。”
“天哪,福尔摩斯!你以为这样说就能一下子拦住我吗?即使是不认识的人也阻拦不住我。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叫我对我的老朋友放弃我的职责吗?”
我又往前走去,但是他喝住了我,显然是发火了。
“如果你站住,我就对你讲。否则,你就离开这房间。”
我对福尔摩斯的崇高气质极为尊重,我总是听他的话,哪怕我并不理解。可是,现在我的职业本能激发了我。别的事,可以由他支配,在这病房里,他得受我支配。
“福尔摩斯,〃我说,“你病得厉害。病人应当象孩子一样听话。我来给你看病。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都要看看你的病状,对症下药。”
他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
“如果我非要有医生不可,那至少也得请我信得过的人,”他说。
“这么说,你信不过我?”
“你的友情,我当然信得过。但是,事实总归是事实,华生,你到底只是一名普通的医师,经验有限,资格很差。说这些本来是使人不愉快的,可是你逼得我别无他法。”
这话重重地刺伤了我。
“这话与你是不相称的,福尔摩斯。你的话清楚地表明了你的精神状态。你要是信不过我,我也不勉强你。我去请贾斯帕·密克爵士或者彭罗斯·费舍,或者伦敦其他最好的医生。不论怎么说,你总得有个医生。如果你认为,我可以站在这儿见死不救,也不去请别的医生来帮助你,那你就把你的朋友看错啦。”
“你是一片好意,华生,〃病人说话,又似呜咽,又象呻吟。“难道要我来指出你自己的无知吗?请问,你懂得打巴奴里①热病吗?你知道福摩萨黑色败血症吗?〃②
①Tapanuli,印尼地名。——译者注
②某些外国人沿用的十六世纪葡萄牙殖民主义者对我国台湾省的称呼。——译者注
“我没有听说过这两种病。”
“华生,在东方有许多疾病问题,有许多奇怪的病理学现象。〃他说一句,停一下,以积聚他那微弱的力气。“我最近作过一些有关医学犯罪方面的研究,从中学到不少东西。我的病就是在进行研究的过程中得的。你是无能为力的。”
“也许是这样。不过,我正好知道爱因斯特里博士目前就在伦敦。他是现在还健在的热带病权威之一。不要再拒绝啦,福尔摩斯。我这就去请他来。〃我毅然转身向门口走去。
我从来没有这么吃惊过!病人象只老虎从床上一跃而起,把我拦住。我听见钥匙在锁孔里咔嗒一响。一会儿,病人又摇摇晃晃地回到床上。他经过这一番激怒,消耗了大量体力,精疲力竭,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
“你不会硬把钥匙从我手里夺去的,华生,我把你留住了,我的朋友。我不让你走,你就别想走。可是,我会顺你的心的。”(这些话都是喘着说的,每说完一句就拼命地吸气。)〃你只是在为我着想,这一点我当然很了解。你可以自便,但,给我时间,让我恢复体力。现在,华生,现在不行。现在是四点钟。到六点钟,我让你走。”
“你简直疯了,福尔摩斯。”
“就两个钟头,华生。我答应让你六点钟走。愿意等吗?”
“看来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啦。”
“肯定没有,华生。谢谢你,我整理被褥不需要你帮助。请你离远一点。华生,我还有一个条件。你可以去找人来帮助我,但不是从你提到的那个人那里寻求帮助,而是从我挑选的人那里去寻求帮助。”
“当然可以。”
“从你进入房间以来,‘当然可以'这四个字才是你说出来的第一句通情达理的话,华生,那儿有书。我没有劲了。当一组电池的电都输入一个非导体,我不知道这组电池会有何感觉。六点钟,华生,我们再谈。”
但是,在六点钟远未到来之前就恢复了交谈这是肯定的,而这次的情况使我几乎和他跳到门前那一次一样大吃一惊。我曾站了一会儿,望着病床上沉默的身影。被子几乎把他的脸全部遮住了。他好象已经睡着。我无心坐下看书,于是在屋里慢慢踱步,看看贴在四周墙上的著名罪犯的照片。我没有目的地来回走着,最后来到壁炉台前。台上零乱地放着烟斗、烟丝袋、注射器、小刀、手枪子弹以及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里面有一个黑白两色的象牙小盒,盒上有一活动的小盖。这个小玩意儿很精致,我伸手去
取,准备仔细看看,这时——
他突然狂叫起来——这一声喊叫在街上也能听见。这一可怕的叫声使我浑身冰凉,毛骨悚然。我回过头来,只见一张抽搐的脸和两只惊狂的眼睛。我手拿着小盒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放下!快放下,华生——叫你马上放下!〃他的头躺回到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