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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此夜绵绵-第22章

小说: 此夜绵绵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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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爱丽说:“到时候我会到那里的。”
    我扶她骑上马,她便穿树越林骑走了。爱丽极其喜欢骑马,她在一条迂回盘旋的山
径中骑上山去,然后骑下山来,到家以前来一段跃马疾驰。我把那辆小轿车留给爱丽,
因为比较容易停车;而我自己则开那辆克里斯勒轿车。在拍卖开始以前,赶到了“巴丁
顿宅邸”。费少校业已到场了,为我保留了一个位置。
    “这里有些相当好的货色,”他说:“有一两幅好油画,一幅是罗姆尼,另外一幅
是雷诺瓦的;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我摇了摇头,当时我的鉴赏力完全放在现代画家的作品上。
    “这里有好几位经纪人,”老费说道:“有两个是从伦敦来的。看见那个瘦瘦的撮
起嘴巴的那一个吗?那是客瑞笙,很有名气。没有带尊夫人来吗?”
    “没有,”我说:“她对拍卖并不十分精明。再说,今天上午我尤其不要她来。”
    “呵,为什么?”
    “我要使爱丽惊喜一番,”我说:“你没有看到第四十二号吗?”
    他看了一下目录,然后望望屋子那面。
    “唔,混凝纸书桌吗?不错,相当漂亮的一件小东西嘛。这是我所见过混凝纸的最
好的样子,书桌尤其稀少。倒是桌上放的那种手书桌很多。不过这是一件很早的样子,
以前从来没见过像这样的一件。”
    这小件镶嵌得有温莎古堡的图案,几面却有一束束的玫瑰花、蓟花、酢浆草的图案
(译注:这三种花分别为英格兰、苏格兰和爱尔兰的国花。)
    “状况很好嘛,”费少校说,他好奇地望着我:“我以前没有想到过这是你的嗜好,
不过——”
    “呵,这倒不是,”我说:“在我来说,这种东西有点点儿太俏、大娘娘腔。可是
爱丽喜欢这一色的东西,下星期就是她生日,我要把它当作生日礼物送给她,一件惊喜
的东西,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不要她知道,今天我出价来买的原因。但是我知道我送给她
的东西,没有一件能比这更使她喜欢的了;她一定会真正惊喜万分呢!”
    我们走进屋子里坐下,拍卖就开始了,实际上,我所要的这件东西价钱窜得很高,
伦敦来的那两个经纪人,对它似乎都很精,推测其中一个对这一件很现实也很保守,你
根本察觉不到他目录上微乎其微的动作,可是拍卖人却观察得很仔细。我也买了一只齐
朋戴尔雕花的椅子。我认为放在我们客厅里会很好看,还买了一些质地很好的织锦窗帘。
    “唔,看起来你可真是能乐在其中嘛,好了,”费少校说,拍卖人结束了上午的拍
卖时,他就站了起来:“今天下午还来吗?”
    我摇摇头。
    “不来了,下午要拍卖的东西,没有我所要的;大部分都是寝室家具啦、地毯啦这
一类的货品。”
    “是呀,我想你不会有什么兴趣,唔……”他看看手表——“我们最好一道走吧,
爱丽不是要在乔治餐厅和我们见面吗?”
    “是呀,她会到那里的。”
    “还有……呃……那位葛莉娜小姐呢?”
    “呵,葛莉娜到伦敦去了,”我说:“她去参加什么她们称之为‘白色拍卖会’的
地方,和哈小姐一起吧,我想是。”
    “呵,对了,哈劳黛有天也说过这些日子里,床单和那一类东西的价钱俏得很呢?
你知道一个枕头套要多少钱吗?要三块五角一个呢,通常只要六角钱就买到手的东西。”
    “你对家用物品的采购非常内行嘛。”我说。
    “唔,我听到内子对这些大发牢骚呀,”老费微微笑了:“美克,你的气色好得很
嘛,快活得就像是神仙嘛。”
    “那因为我买到了那张混凝纸书桌呀,”我说:“或者,照你所说的,这是我兴奋
的一部分原因。今儿早上我一觉醒来就觉得很快乐,你也知道这些日子里,世界上每一
件事情都似乎很顺心呵。”
    “呵,”老费说道:“小心点儿吧,这叫做乐极呢。”
    “乐极吗?”我说:“这是句苏格兰话吧,是吗?”
    “我的好哥儿,乐极则生悲呀,”老费说了:“最好还是收敛收敛你全身的劲儿
吧。”
    “呵,这种愚蠢的迷信我才不相信呢!”我说。
    “连吉卜赛人的未卜先知都不信,是吗?”
    “最近都没有见到我们那位吉卜赛人了,”我说:“这个,至少有一个星期了吧。”
    “或许她已经离开这处地方了吧。”老费说道。
    他问我能不能用车载他一程,我说可以。
    “用不着载他们两个了,你在回程时可以在这里把我放下来,好吗?爱丽怎么样?
她会开自己的车来吗?”
    “是呀,她会开那辆小车。”
    “希望乔治餐厅做出一席好菜来,”费少校说道:“我饿了。”
    “你买了什么没有?”我问道:“我兴奋得没有注意到呢!”
    “是呀,你出价竞买的时候,当然得全副精神放在上面喽,得注意那些经纪人做些
什么。我并没有买什么,出过一两次价,可是每一项的竞价,都太高出我的价钱了。”
我推测到老费在附近拥有大片地产,但实际上的收入却并不太多,尽管是个大地主。你
也许可以形容他是个穷户。唯有把他的土地卖掉一大部分,他才有钱可花,而他却不愿
出售土地,他是很喜欢土地的。
    我们到了乔治餐厅,已经停了很多汽车——可能有些人是从拍卖会来的;然而我却
没有见到爱丽的座车。我们走近餐厅,我向四面张望找她,但她还是没有露面。不过,
这时候刚刚才过一点。
    我们在等爱丽来时,便到酒柜间处喝喝酒,这地方相当拥挤,我向餐厅里面张望一
下,他们还是替我们留下了一桌。这里有很多本地人,我都不很认识;而坐在靠窗的一
张午还来吗?”
    我摇摇头。
    “不来了,下午要拍卖的东西,没有我所要的;大部分都是寝室家具啦、地毯啦这
一类的货品。”
    “是呀,我想你不会有什么兴趣,唔……”他看看手表——“我们最好一道走吧,
爱丽不是要在乔治餐厅和我们见面吗?”
    “是呀,她会到那里的。”
    “还有……呃……那位葛莉娜小姐呢?”
    “呵,葛莉娜到伦敦去了,”我说:“她去参加什么她们称之为‘白色拍卖会’的
地方,和哈小姐一起吧,我想是。”
    “呵,对了,哈劳黛有天也说过这些日子里,床单和那一类东西的价钱俏得很呢?
你知道一个枕头套要多少钱吗?要三块五角一个呢,通常只要六角钱就买到手的东西。”
    “你对家用物品的采购非常内行嘛。”我说。
    “唔,我听到内子对这些大发牢骚呀,”老费微微笑了:“美克,你的气色好得很
嘛,快活得就像是神仙嘛。”
    “那因为我买到了那张混凝纸书桌呀,”我说:“或者,照你所说的,这是我兴奋
的一部分原因。今儿早上我一觉醒来就觉得很快乐,你也知道这些日子里,世界上每一
件事情都似乎很顺心呵。”
    “呵,”老费说道:“小心点儿吧,这叫做乐极呢。”
    “乐极吗?”我说:“这是句苏格兰话吧,是吗?”
    “我的好哥儿,乐极则生悲呀,”老费说了:“最好还是收敛收敛你全身的劲儿
吧。”
    “呵,这种愚蠢的迷信我才不相信呢!”我说。
    “连吉卜赛人的未卜先知都不信,是吗?”
    “最近都没有见到我们那位吉卜赛人了,”我说:“这个,至少有一个星期了吧。”
    “或许她已经离开这处地方了吧。”老费说道。
    他问我能不能用车载他一程,我说可以。
    “用不着载他们两个了,你在回程时可以在这里把我放下来,好吗?爱丽怎么样?
她会开自己的车来吗?”
    “是呀,她会开那辆小车。”
    “希望乔治餐厅做出一席好菜来,”费少校说道:“我饿了。”
    “你买了什么没有?”我问道:“我兴奋得没有注意到呢!”
    “是呀,你出价竞买的时候,当然得全副精神放在上面喽,得注意那些经纪人做些
什么。我并没有买什么,出过一两次价,可是每一项的竞价,都太高出我的价钱了。”
我推测到老费在附近拥有大片地产,但实际上的收入却并不太多,尽管是个大地主。你
也许可以形容他是个穷户。唯有把他的土地卖掉一大部分,他才有钱可花,而他却不愿
出售土地,他是很喜欢土地的。
    我们到了乔治餐厅,已经停了很多汽车——可能有些人是从拍卖会来的;然而我却
没有见到爱丽的座车。我们走近餐厅,我向四面张望找她,但她还是没有露面。不过,
这时候刚刚才过一点。
    我们在等爱丽来时,便到酒柜间处喝喝酒,这地方相当拥挤,我向餐厅里面张望一
下,他们还是替我们留下了一桌。这里有很多本地人,我都不很认识;而坐在靠窗的一
张的什么事情,”我说:“她会打电话到这里来,替我们留个话的。”
    “这个,还用不着着急嘛,”老费说道:“我想我们现在就去的好,立刻就走,看
看能找到些什么。”
    正当我们出来向停车场走去时,有辆汽车开走了,车里面坐的那个人,就是我在餐
厅里所见到的,突然一下子想起来他是谁了,劳斯坦,要不就是个十分像他的人;我琢
磨着,他在这里干什么,他会是来看我们的吗?如果是的话,却不让我们知道,这就奇
了。车里同他一起的还有个女人,长得很像哈劳黛;但是她这时一定在伦敦,和葛莉娜
一起买东西呀,这一切一切可把我弄迷糊了……
    我们开车出去,老费望了我一两眼,我看了他一下,说得相当痛苦:
    “好了,你在早上说过我乐极吧。”
    “这个,别想那个吧,也许她骑了马,扭伤了脚踝或者像这一样儿的事。不过,她
的骑术好好,”他说:“我见过的,不可能真会有那样的意外。”
    我说了:“人有旦夕祸福呵。”
    车开得很快,终于到了我们地产上面俯瞰丘陵的公路上,我们一面开车,一面四处
张望,不时停下来问人。有个汉子在挖泥煤,我们停车下来问他,得到了最初的消息。
    “一匹没人骑的马,俺见到了,”他说道:“两个钟头以前,或者更久点吧。俺要
去抓呢!”
    “最好开车回家去,”老费建议:“没准儿家里有她消息了。”
    我们开车到家,却没有什么消息,我们便找了马夫派他骑马出去到荒野地上搜寻爱
丽。老费打电话回自己的家,也派了自己的一个人。他和我两个人走一条小径,穿过树
林,这条小路爱丽时常走的,出林就到了那边的丘陵上。
    起先什么都没有看到,然后我们便沿着树林边缘走,那里另外有条小径出来,所以
——找到她了。我们见到的像是胡乱的一大堆衣服,那匹马已经回来,正在那乱七八糟
一大堆的旁边,站在那里吃嫩芽呢。我就跑了过去,老费跟着我也跑,跑得很快,比我
以为他这种年龄能保持的速度还要快。
    她就在那儿——乱蓬蓬的一堆儿躺着,她那小小白白的面孔向着天空。我说:
    “我不能——我不能——”只有把面转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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