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传奇-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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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简直就像乒乓球与蓝球的差距。
马灯里的燃油终于燃尽了,六个人只能手牵手在黑暗中摸索着向入口处行去,秦麦把探路的重任交给了铁莘,当精疲力竭的他们远远地望见从洞口泻入的一缕刺眼的却让人无比怀念的阳光时,所有人都觉得恍如隔世,甚至生出了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朝阳初升,天地之间一片明媚,距离红柳林几百米外的山沟底神奇地生出了一口凛冽甘甜的清泉,玉本寺里的喇嘛们在睡梦中听到可怕的巨响、感觉到天摇地动般的震颤后惊慌地跑出来差来情况,发现了这口凭空而生的泉眼,认为是神佛赐福,都兴奋而敬畏地围观朝拜,并没有注意到狼狈无比地从魔王的咽喉钻出来的六个人。
今天是白拉给定的四天期限的第三天,众人在魔王的咽喉里刚好用去了二十四个小时,没人知道行踪诡秘的白拉在哪里,秦麦知道只能等她主动联络自己,不过秘典已经拿到,他也不着急了。
当前要做的是找一处落脚点好让两天两夜未曾合眼、无论体力还是心力皆都疲惫欲死的一行人吃顿饱饭、睡上一觉。
第一选择自然是玉本寺。
让所有人都感到很巧合的是,他们刚刚迈入玉本寺迎面便碰上了唯一的相识,那个小扎巴看着秦麦等人异常惊喜,等到郝韵向他说出了来意,小扎巴匆匆奔进大殿,不消片刻便跑了回来,把众人带入了一处陈旧晦暗的不大厢房,面带歉意地说条件不好,而后又热情地为他们端上了滚热的酥油茶和糍粑。
狼吞虎咽地填饱了肚皮,黄平和铁莘倒头便睡,彭施民虽然也已经昏昏欲睡,却还坚持着和秦麦几人研究了一会儿羊皮卷,“这是象雄文字?”彭施民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动着骇人的精光,激动得脸庞涨的通红。
“是的,事实上象雄字文并没有彻底失传,在某个神秘的部族内还在代代传承着,只不过其族人越来越少了。”秦麦淡淡道。
彭施民看向神色专注地观察着羊皮卷的郝韵,他清楚地记得她在魔王的咽喉里说的那句话,显然这个有着惊人美貌的来自北京的少女就是那个神秘部族的族人,当日他与秦麦、铁莘一齐冲入九重天宫救出郝韵,对她的来历也略有了解,“郝同志是否能够把这里面的内容翻译出来?”他指着羊皮卷问道。
郝韵蹙眉叹了口气,眼中射出苦恼之色,“恐怕我要让大家失望了,我本来认得的就少,何况其中很大一部分并不是木。。。。。。象雄文字。”她的手指迅速地在羊皮卷上指点着。
“这并不是藏文,更不是八思巴文字。。。。。。”彭施民露出狐疑的神色,迟疑道:“难道西藏还曾经有过其他文字?这、这实在很难让人置信!”
关于这方面,秦麦和唐离都是标准的门外汉,除了听根本给不出任何有用的意见,而就算羊皮卷上的象雄文字,郝韵也只认识零星几个,根本语不成义,无奈之下,秦麦大手一挥,“休息!休息!”
车到山前必有路,秘典已经可以救了铁莘三人的性命,至于如何寻找命运之眼,那已不是此刻所能够担心的问题了。
六个人在不大的厢房内七倒八歪地熟睡着,临近中午时,秦麦醒了过来,其他人还在酣睡,他轻手轻脚地走出房,在一块面朝红柳林方向的大石凳上坐了下来。
听着大殿里传出来的经桶转动的声音和音调怪异的抑扬婉转的诵经声,秦麦的心绪有些飘忽,这次西藏之行已经远远偏离了来时的初衷,而更让他无奈的是自己现下已经变成了被动的受人摆布的棋子,就像失去了船桨的小舟,只能随着风向飘动。
“在想什么呢?”唐离轻柔略显沙哑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秦麦霍然惊而回头,想心事想得失神,竟然被人接近到了身后都没有发觉。
秦麦拉着唐离的手让她坐在了自己身边,她俏容上那层怪异的红晕已经消失,却还透出无法掩饰的憔悴,秦麦心疼地抚过唐离微凉的柔嫩面颊,“我在想可惜那枚指环了。”
因为情势危急,开启宝塔后根本来不及取回指环,这让秦麦感到抱歉。
唐离笑了笑,把头依靠在秦麦的肩头,“那有什么重要的呢?它存在的目的已经实现了。”
秦麦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心底不由升起了一股阴寒气息,也许在白拉的眼中,无论是他还是唐离与那枚指环或许没什么不同吧?
“麦子!”唐离见秦麦有些神色恍惚,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眼底浮起一抹茫然不解,“我从见到白拉以后就有种奇怪的感觉。”
“哦?”秦麦奇怪地问道:“什么感觉?”
唐离没有立刻回答,整齐洁白的牙齿轻叩下唇,迟疑了片刻后侧头望向秦麦,“那是一种熟悉的气息,是无法形容的。。。。。。我不知道,也许该叫做亲切?”
秦麦的眼神从惊讶渐渐转化为震惊,失声道:“你是说你以前见过她?”
“不!”唐离见秦麦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摇头,“我敢肯定我从没见过她,所以我才说很奇怪啊,我说不好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来自何处,或许、或许是她的气息,对!就是气息!”唐离犹疑的目光变得肯定起来。
“难道白拉是。。。。。。”秦麦心中狂震,旋即又立刻否定了自己心头生出的这个匪夷所思的想法,“不可能!或许母子父女,或者孪生者之间会存在着某种类似心灵感应的神秘联系,但是白拉与唐离,那根本不可能!”
秦麦久久不语,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唐离终忍不住轻轻触碰了下他的手臂,“麦子,你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秦麦罕见地不敢与唐离对视,支吾了几句趁机压下心中的慌乱,“我在想秘典中那奇怪的符号究竟是什么,是某种文字还是有着特殊意义的标记?”
他这句话说的很是拗口,唐离却马上理解了他的意思:文字与标记存在的目的相同,都是为了记录,而两者的区别则是,文字是成体系,能够流传的特殊标记符号,而后者却可能只有书写者自己才会懂其中含义。
唐离思索着说道:“我想应该是前者,虽然现在还不知道那是什么文字,可是总该不会有人留下一篇根本没人会看懂的东西吧?”
秦麦不由得怔了下,这么浅显的道理竟然没有想到,他自嘲地笑了笑,“老师常说过于精于计算也不是什么好事,往往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嘿!”唐离似笑非笑地睨着秦麦咬牙嗔道:“你是在夸你自己思虑周密还是想说我头脑简单啊?”
秦麦目瞪口呆,连忙戮力解释,却是越描越黑,唐离不依不饶,二人围着石凳追逐起来,直到唐离霞飞双颊、汗浮鼻翼时,秦麦才一把将喘息急促的唐离揽在怀里,为她温柔地抚平鬓边乱发,这一对死里逃生的情侣依偎着站在古老的庙檐下,只觉得彼此之间心灵契合,遥望着连绵雪山,任时光在身边悄悄流逝,享受着此刻难得的温馨。
“非历生死,难见真心”,这句话用在爱人之间也是适用的。
午后,其余四个睡饱的人逐一醒来,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餐,这一餐比早晨小扎巴为他们准备的还要丰盛,可众人却反而吃不下多少了。
“真他娘的怪了!”铁莘懒洋洋地剔着牙,“咋没早上吃得香呢?”
秦麦暗暗叹了口气,早上众人饥饿疲惫还没觉得怎样,现下休息好了,也吃饱了,心事自然就浮出了心头,那个神秘的白拉会否知道他们已经找到了秘典呢?
郝韵最不待见他这副痞子模样,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饿你两天吃树皮都香!”
铁莘立刻来了精神,腆着脸凑到郝韵身旁,笑嘻嘻地道:“郝妹妹,你还真说对了,我对这个还真有心得啊,这树皮也分三六九等的!你可知道什么树的皮最甜?什么树的皮最苦?什么树的皮最容易消化?”
郝韵哪里想得到他还有这么多怪理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灵动的眸子忽地转了转,嘴角浮起一抹调皮的笑容,“我又不是植物学家,这些我不明白,不过我却知道什么。。。。。。的皮最厚!”中间那个字被她含含糊糊地带过。
“哦?这我还真不知道。”铁莘好奇地望着郝韵。
郝韵强忍着笑,眼底闪过一抹狡黠,“要说这天上地下、水中陆地,最厚的皮当然要数你这张脸皮了!”说罢,再也忍耐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铁莘啼笑皆非地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郝韵,无可奈何地哼哼两声,郝韵银铃似的好听笑声让他连半点扳回失地的欲望都没有。
其他人看到铁莘吃瘪,都感到好笑,唐离忍俊道:“铁子,听说你在东北生活很多年,我想到了一句歇后语的前半句,却不记得后半句了。”
“歇后语?”铁莘来了兴趣,撸胳膊挽袖子大包大揽道:“唐大小姐说来听听,当年我可最擅长对这个了。”
唐离促狭地朝铁莘眨了眨眼睛,“卤水点豆腐。。。。。。”
“一物降一物!”铁莘说完才反应过来唐离是在取笑自己,苦笑着做了个头疼的姿态,讪讪道:“俺还是睡觉吧。”说着抻了个懒腰,就地卧倒。
还没等他闭上眼睛,敲门声响起,小扎巴推门而入,递过来一只信封,脸上露出怪异的神色,朝郝韵叽哩咕噜地说了几句藏语,转身离开了。
郝韵脸色一变,看了一眼信封,立刻递给了秦麦,咬着下唇对望着她的神色疑惑的众人道:“小和尚说有只大狗把这封信送到了庙中。”
众人的呼吸立刻粗重急促起来,他们对那两只奇异的獒犬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甫一听到大狗,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两只恍如雄狮的藏獒,当然还有那个好像永远都笼罩在迷雾里,给人神秘莫测之感的白拉。
信封上用黑色的粗笔写着几个大字,下面还有一排小字,都是以藏文书写,众人的目光也随着这封信转移到秦麦的身上,“郝韵收。”郝韵指着那几个大字说道,手指在那排小字下划过,“转交秦麦、唐离。”
秦麦这才明白为什么郝韵直接把信交到了他的手中。
信的内容简单以及,只有短短八个隽秀飘逸的汉字:“今日午夜,琼宗山顶”。
俗话说字如其人,可秦麦看着这几个字却益发觉得看不透白拉。
所有人都看清楚了信上的内容,秦麦也不多说什么,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时间很充裕,不过从这里到琼宗的路不太好走,我们现在就出发。”
告别了很有些不舍的小扎巴,一行六人沿着那条恍如天路的山道朝琼宗进发,绝大部分的随身装备已经遗失,倒也减轻了许多负担,太阳还没落山就到达了车子停放的地方。
彭施民先与吴学知通话,报了平安,这让整整一昼夜联系不上他们心急如焚的吴学知大大地松了口气,“吴书记,我们已经有了老师的消息,请放心老师现在很安全。”委婉但是坚决地拒绝了吴学知请求军队帮助的建议,秦麦挂断了电话。
秦麦可不认为人多就能够改变眼下被动的局面,换个角度考虑,身体孱弱,重疾在身的老师也许在白拉的身边的确是最安全的。
到达琼宗山脚下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圆月初升,恍如玉盘斜挂天际,遍布苍穹的繁星犹如无数闪亮的眼睛,清冷的月光下,被环绕在群山之间的当惹雍错平静得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