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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周郎-天香血染衣-第15章

小说: 周郎-天香血染衣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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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大小姐眼中闪出了寒光:“你来救宋捉鬼?”

  郑愿道:“不错。”

  高大小姐冷笑道;“就凭你那几手三脚猫的功夫,也想从我家救人?”

  郑愿叹道:“宋捉鬼是我的朋友,哪怕我的功夫只属‘两脚猫’之流,我也必须来救他。”

  高大小姐道:“就算丢了命也不在乎?”

  郑愿正色道:“义无反顾。”

  高大小姐道;“真要动手,你在我手下走不出一招。

  仙人居中最差劲的仆人,也能把你玩得团团转。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郑愿道:“宋捉鬼是不是真在你家?”

  高大小姐道:“我告诉了你,你也救不了他。不错,宋捉鬼就在这里。”

  郑愿道:“他没事吧?”

  高大小姐道;“他很好,活得很自在很快乐,天天有好酒有女人,他根本连他姓什么都忘记了。”

  郑愿吃惊地道:“怎么?宋捉鬼居然在这里花天酒地的?他妈的,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来凑热闹了。”

  高大小姐冷冷道:“你本来就不必来,宋捉鬼是仙人居的贵宾,是我哥哥专门请他来做客的,你为他担心,那才叫傻瓜。”

  郑愿叹道:“既然如此,大小姐何不放我走?”

  高大小姐道:“你本不必来,但既然已经来了,也就不必走了。”

  郑愿道:“你、…你想……杀我?”

  高大小姐突然笑出声:“你刚才不是一口一个‘义无反顾’么,现在怎么又怕死了?”

  郑愿道:“既然宋捉鬼是仙人居的贵宾,我又何必为他而死?……大小姐,请你放我走。”

  高大小姐的手又动了起来:“晚了,小伙子,我不会放你走了。”

  郑愿怒道:“你想干什么?你……你别胡来!你再乱动,老子要骂人了。”

  高大小姐吃吃笑道:“我就喜欢听漂亮男人骂我,越骂我越高兴,玩起来也更凶。”

  她忽然伸手人怀,摸出一粒药丸塞进他嘴里,笑道:

  “这是‘快活仙子’亲手所制的特效快活丸。滋味如何,你很快就会晓得了。”

  “快活仙子”是当今著名的扬州“快活林”的主人桑笑的绰号。

  桑笑的“快活林”是天下三大销金窟之一,桑笑亲手所制的快活丸更是荡妇们梦寐以求的好东西。

  据说桑笑原本是天字第一号刺客,而且是古往今来最著名的女刺客,她年轻时常爱在嘴角点一颗藏有剧毒的美人痣,这颗美人痣就是她杀人的武器。

  郑愿很小的时候,就听师父讲过桑笑其人,在他出道之时,师父更是再三提醒他注意快活林的女人。千万不要着了道儿。

  没想到高大小姐居然会有快活丸,而他居然有幸吃下一颗。

  郑愿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不能再演戏了。

  他抬起头,快活丸从口中飞出,飞进了高大小姐张开的大嘴里。

  然后他坐起,点了她三十六处穴,叹着气,苦笑着下了床,低声道:“你如果不肯合作,我就让你自己尝尝快活丸的滋味。”

  高大小姐又惊又怒,但已说不出话来。

  郑愿道:“如果你肯合作的话,我走的时候,替你解了哑穴,你还可以呼救,否则,快活丸药性一发作,你的苦头一定不小。”

  高大小姐自然知道那种苦头究竟有多大。她只有用力眨眼,以示同意合作。

  片刻之后,仙人居里就响起了高大小姐的厉叫声;“来人啦——来人啦——”

  他人居里一片混乱。

  郑愿已冲出了仙人居,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他要去救宋捉鬼。

  一定要去。

  马飞奔出城。

  郑愿居然是沿来路疾驰。

  难道宋捉鬼已不在蓬莱高家?

  高大小姐究竟对郑愿说了些什么?

  高大公子究竟是什么人?蓬莱高家又是怎样的一个家族?

  郑愿排命打马,口中不住恶狠狠地骂着:“真见鬼,真见鬼…··”

  宋捉鬼真的不在蓬莱,而且根本就没去蓬莱。

  宋捉鬼在济南。

  六月二十四。黄昏。

  郑愿走进花深深的房间,一声没吭就倒在了地板上。

  他实在太累了,他已一天一夜没顾得上睡觉,连吃饭也都是在路边胡乱买点东西,上马边跑边吃的。

  他必须赶回济南,必须在今天赶到。

  如果他来迟了,也许就救不了宋捉鬼了。

  花深深吓得不轻,连忙将他抱到床上,痛惜地为他揩去满面的泥污汗渍,又慢慢渡了几口烧酒给他。

  好半天郑愿才喘过气儿来,但花深深不让他起身,仍然在渡酒给他喝。

  他没打招呼就丢下她,而且一去五天没回来,花深深本来气得够呛,准备见到他时狠狠责罚他,但一见他累成这样,心里的怨苦早就被怜惜和柔情湮没了。

  郑愿咽下一口酒,苦笑道:“我身上又脏又臭,已经五天没洗澡了。”

  花深深冷冷道:“就算你脏得像条刚从泥塘里捞出来的狗,我也不在乎。”

  郑愿道:“但你一定很在乎我这五天里去了哪里、干了些什么。”

  花深深道:“就算你是去逛窑子,我也不在乎。”

  说是不在乎,但她面上的娇唤,却是明明白白写着的。

  郑愿道:“只可惜我这五天里什么也没干,就是骑马。”

  花深深冷冷道:“哪个晓得你骑的是什么?”

  她起身下床,出门而去,不多时,又提着两只大木桶走了进来,木桶上还盖着毛巾。

  郑愿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花深深从墙角持出大木盆,将木桶里的热水倒进盆里,走到床边拍醒了郑愿:‘’洗澡!”。

  郑愿迷迷糊糊爬起身,走到盆边开始脱衣裳,刚脱了外衫,突然又停手,微笑着看看花深深。

  花深深坐在床沿上,低着头绞手指玩。

  郑愿道:“你出去。”

  花深深不动,头垂得更低,脸上渐渐现出了红晕。

  郑愿道:‘’我要洗澡。”

  花深深突然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出去?难道你还怕我看?”

  郑愿叹道:“你坐在这里,我怎么敢洗澡?”

  花深深道;’‘我为了给你治刀伤,连你身上有几颗痣都知道,那时你怎么不说?”

  郑愿的脸也已有点红了:“那时候我受了伤,你又死皮赖脸的非要充大夫。”

  花深深怒道:“我就不出去。”

  郑愿苦笑道:“那我只好不洗了,改天再说。”

  花深深扑上来,一把扯下了他的小褂,红着脸怒道:

  “你敢不洗!”

  水很热。

  郑愿闭着眼睛,舒舒服服的躺在热水里,感受着热水烫着皮肤时那种美妙的滋味,尽量将全身的每寸地方都放松。

  今时三更,他必须去一个地方,在那里等着他的或许是一场恶斗,他必须把自己的精神和体力都调整到最佳状太

  花深深跪在盆边,用力搓洗着他的腰腹,满面醋意地问:“那个高大小姐既然喂你吃了快活丸,想必你不会放过那么好的机会。”

  郑愿懒洋洋地道:“那个高大小姐丑得跟母夜又一样,你想我会有胃口?”

  花深深恨恨地道:“哪个晓得你当时干了些什么?”

  郑愿叹道:“你怎么对我这么没信心?”

  花深深道:“你真是一个人去的?”

  郑愿道:“当然是一个人去的。”

  花深深轻轻拧了他一把:“骗人!那个又老又丑的男人是谁?”

  郑愿的心跳马上加快了一倍不止:“咦,你怎么知道?”

  花深深冷哼道:“阿福一直紧跟着你,难道你一点都不晓得?”

  郑愿吃了一惊:“你说阿福一直跟着我去了蓬莱?”

  花深深道:“没有,他只跟出了城。”

  她突然生气了,咬牙恨声道:“你在外干什么坏事了?

  说!”

  郑愿心虚,但面上却显出了气愤之色:“你这个人怎么这个样子?像你这么总疑神疑鬼的,我还怎么过日子?”

  花深深冷笑道:“那你怎么怕阿福跟踪你?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郑愿瞪眼道:“难道你希望我做亏心事?”

  花深深也瞪眼道:“你莫嘴硬。等阿福回来了,当面对质,我看你还怎么狡赖!”

  郑愿这回真吃惊了:“阿福真的跟踪我了?”

  花深深道:“看来你真的是做贼心虚了!不错,阿福比你晚一刻到,现在就在隔壁喝酒。你也不必太害怕,至少我现在还不知道你干过什么坏事,我还没问阿福。”

  郑愿简直就像是偷糖吃被大人发现了的小孩,哭丧着脸看着她,可怜巴巴地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花深深愤怒地尖叫起来:“你,…··你这混蛋!你真干坏事了?”

  郑愿连忙道:“我没有,没有啊!”

  花深深叫道:“没有?哼哼,没有!我问你,那个女扮男妆的‘石榴红’是什么人?”

  郑愿松了口气,但面上却显得更惊慌了:“她……她不是石榴红,她是红石榴!”

  花深深追着问:“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郑愿很渐愧似地道:“我……我今年二月初,杀了灭她满门的‘夺命无常’鲍满,她……她就……就……”

  花深深咬着牙慢慢道:“她就要报答你?”

  ‘’没有,没有。”郑愿分辩道:“也就……就认识了我。”

  花深深瞪着他半晌,突然吃吃笑了,道:“看把你吓的!我知道你对她没乱来。要不然,哼哼!”

  郑愿真是十二万分地感激阿福。无论如何,阿福没有供出那个要命的老板娘来。

  那么,告诉仙人居他是郑愿的人,是不是就是阿福?

  花深深嗔笑道:“若不是阿福警告高家,说你是花家的女婿,只怕高家的人绝不会放过你。”

  郑愿瞪眼道:“我几时成花家的女婿了?”

  花深深瞟着他,脸红红的道:“你不是已经答应我奶奶了么?”

  郑愿道:“那也是以后的事!”

  花深深悠然道:“你若现在就……就想当花家的女婿,我也不反对。”

  郑愿的脸居然也红了:“刮胡闹,今晚还有大事。”

  花深深的脸更红:“我……我就想胡闹。”

  她突然飞快地脱去衣衫,跳进澡盆里:“我要……胡闹,我……我不怕……拜堂的时候……挺着大肚子……”

  郑愿恨恨地道:“我正在练一门上乘内功,不能……”

  花深深已紧紧缠住了他,颤声道:“那……那我就……  就不让你练了,你……你这小冤家……亲亲的小冤家。……”

  郑愿急了,怒道:“你这是自找苦吃!快松开手,你……”

  花深深颤抖着,如微风中的牡丹花:“哥,不要…·不要赶我走,

  郑愿放弃了抵抗,他知道自己这下是全完了。

  花深深和老板娘不同,和金蝶不同,和红石榴更不同。

  老板娘从未向他要求过什么,从未有过想拴住他的意思。

  红石榴还是个孩子,他可以推开红石榴,因为他对红石榴有莫大的恩情——虽然他自己认为没什么,可红石榴认为他是她的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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