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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权握天下-第209章

小说: 权握天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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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对这些奏章不批不发,皇叔也不发话,他那一个月都病着,那天在大殿,他确实是被气着了,当天夜里就病了,这次他没有进宫,父皇在听我回禀皇叔的拒绝时,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与所有的兄弟都没有手足之情,只维持着君臣上下之谊,因此,我无法想像父皇怎么会对皇叔那么纵容,不仅是纵容他的权势,更纵容着他对自己的挑衅,像这次,尽管皇叔并不在意嫡庶,可是,他对圣烈大皇贵妃的维护本身就是伤害父皇继位的正统性。
我可以允许我的兄弟在忠诚于我的情况下,拥有一个皇族王爵的尊贵与权势,同时也会对此小心防备,却绝对不能容忍他们有任何挑衅皇权的举动。
不得不承认皇朝史官的评价——睿王权势几凌皇权,宣祖实因之。太祖溺爱,圣烈遗权,而致睿王权倾天下,然则,若宣祖不纵此情,以礼训教,断不致睿王权重内外。军政大事王进言则圣旨出,此犹可议;内廷后宫,王亦可随心所欲,实大谬也,宣祖不问,更疏元后,岂非助睿王之权势矣?
在那位言官上表请罪时,这场闹剧也到了应该结束的时候,大殿之上,连我都看得出那位言官眼中的不忿与不甘,又有多少人没有看出呢?可是,无人开口,任由这位言官成为皇叔祭奠生母尊荣的第一个牺牲品。父皇在高高的帝座上,他的眼睛明察秋毫,难道看不出那位言官的身躯早已是摇摇欲坠了吗?可是,他沉默了,任由刑部、宗人府将大不敬的罪名加予这位言官。
大不敬列于不赦之罪,满门抄斩,九族流徒,入贱籍。
那名礼部官员按此定刑,言官则稍轻些,父皇赦免了他的家人,仅让他一人问斩,其他人全部流徒西北。
事情应该结束了,可是,事实上,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在我被册为裕王后三个月,也就是迁陵之事结束一个月,嫡皇子暴病不治,皇后闻讯晕倒,朝臣请求父皇彻查,父皇居然以宫闱之事与卿等无涉驳回所有奏章,朝野哗然。皇后在嫡皇子安葬时,扑在棺椁上,不让下葬,只让父皇更为厌烦地拂袖而去,我与所有的皇子一样,手足无措,面面相觑,不知是该继续站着,还是跟父皇离开,直到父皇冷言:“四皇子又不是东宫太子,轮不到你们在这儿尽君臣礼数!”我们惶然告退,皇后也停止了哭泣,瞪大眼睛看着父皇。
在离开嫡皇子的停灵之殿时,我听到一声尖锐的叫喊,我确信那出自皇后口中,我们所有的皇子都加快脚步离开。
因为皇叔的病情,我一直在皇宫与睿王府之间奔波,所以,我没有听到朝廷上的传言,等到知道时,已经是半年后了。
那是皇兄前往封地的日子,这意味着他放弃了皇位,其它皇子尚小,只有我去送他,他上马前对我说:“三皇弟,知道我为什么离开吗?”
我愕然,却听他苦笑着对我说:“我不想重蹈嫡皇子的复辙!与睿王不和的并非只有皇后,我不想我的母妃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等回过神,皇兄早已离开了。
那时,我不敢相信皇兄的话。皇叔再如何权重,也不敢对嫡皇子出手吧?这可是与弑君差不了多少的事情啊!父皇怎么会容忍?可是,我又不能不承认,皇叔是唯一可能做这件事的人!皇叔对皇后的耐性早在迁陵一事中被耗光,单看这半年来,所有皇后一系的朝臣非罢即贬,便知道皇叔已经没心情与皇后争执了,而嫡皇子是皇后一系的护身符,若是嫡皇子尚在,皇后一系不至于在面对皇叔的打压时毫无还手之力。
父皇应该是知道的吧?否则怎么会那样坚持不追究此事?
皇朝史官也是如此认为,可是,那只是一家之言,于我,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因为我从未求证过,在父皇与皇叔过世后,此事也无法求证了。
嫡皇子与其他皇子不同,一出生,他就被所有人当成未来皇帝对待,皇叔对其他皇子都很好,包括皇兄,对嫡皇子却是很不喜欢,很冷淡,甚至在嫡皇子过世后,皇叔仍以“过奢”为由,一次次让礼部修改丧仪,皇后在安葬嫡皇子时的哀号大半是因为那过于简朴的丧仪。
这应该是皇叔身上承自夏氏血统的表现。夏家的人是很会迁怒的。在我幽禁太后的同时,永宁王对太后的家族与所有附庸进行了最彻底的封杀,甚至在一年后让太后的家族失去了世族的身份,连我都觉得永宁王做得过份了,可是,面对那份完美的证据,我无话可说,永宁王在我沉默以对时,淡淡地说:“臣只是让他们付出相应的代价。人总是要为自己的所为负责。陛下,夏家从未违逆过睿王殿下的命令,因此,太后敢提出杀减圣烈大皇贵妃的仪制,也就应当有面对永宁王府全力对抗的准备。”
也许,对皇叔来说,身为皇后的亲子就嫡皇子最大的罪过。
为了保护圣烈大皇贵妃的尊荣不被侵犯,皇叔可以将皇后毒杀我生母的证据收藏几十年,直到死都不告诉我,只是交代永宁王在必要时交给我,正是那份证据,让我对太后完全失去耐性,再也无法容忍她的存在,而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她幽禁至死。
面对皇叔的心计,我无法反抗,却不能不因为其中流露的不信任而伤心。
皇叔姓阳,可是,他最想守护的是母亲的家族,为了这个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即使我是他最疼爱的孩子,在这件事上,我只是个棋子,就像章懿皇后被幽禁时的冷嘲一样〃奇〃书〃网…Q'i's'u'u'。'C'o'm〃:“你不过是睿王用来保永宁王府的一颗棋子!”
在这件事上,皇叔不信任任何人,包括父皇与我,他小心地算计着每一件事、每一个人,甚至是每一份情感,因此,他成功了。
我却无法不伤心,无法不气愤。
可是,我能对皇叔做什么呢?我的一切都是他给的!


流年往事(5)
结束了!这些天,一直在写这个结尾,希望将一切交代清楚,也解释清楚,反复了四次,才有下面的文字,却还是觉得意犹未尽,但是,我不想将外传也写成长篇大论,所以,在尽可能表达出我的意思之后,这个番外就结束了!
看到有人怀疑宣祖与睿王的关系,不能否认,我本人对耽美的态度尚算热衷,但是,这两人从一开始就没有这样的设定,当然,如果,有人想看,我不介意写成耽美,不过,这一篇是不行了。
这是成宗的视角,因此,事实上,有很多事情,他也并不清楚,各位可以尽情发挥想像。
外篇并非只有这一篇,我会继续写,但是,不会太长,因为正文才是最主要的,不是吗?也许,以后,还会有关于这两人的内容,各位可以到时候再看看与自己的想像是否一致。
好了,请各位看正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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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开,天气在好转,我的精神也在好转,朝廷开始准备我的寿辰,尽管那还有半年之久,似乎所有人都认为,我会这样虚弱地活下去,我自己却有预感——没有那么长时间了,因此,在十年不曾亲祭的情况下,我对太子说:“先帝生忌那天,朕要亲自去祭拜。”
东宫很孝顺,诚惶诚恐地劝谏了好一阵子,才放弃。
也是在东宫来请安时,我才有这个念头的——应该将我选定的太子带给皇叔看看!
祭拜皇陵是不可能只祭哪一个就可以的,不过,既然是父皇的生忌,我让其它皇子代祭其它几陵也无不可,因此,我让东宫陪着前往父皇的昭陵。到了昭陵,我却让太子扶着我先到睿王的园寝。
父皇将皇叔陪葬在自己的皇陵中,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修建了睿王的园寝,这是违背皇叔意愿的,我知道皇叔希望死与王妃合葬在一起,可是,陪葬皇陵是不能合葬的,谥为烈的第一代永宁王就是想与爱妻合葬而拒绝了陪葬太祖皇陵的殊荣,皇叔没有正式向父皇请旨,可是,他生前就选定福地,并开始建王爵的陵园,这让我在他死后与父皇争执了很久,最终,父皇冷冰冰地回应我一句话:“有本事,有胆量,等你当了皇帝再把睿王从朕的皇陵中迁走!”
我始终没本事,也没胆量做这件事。
皇叔的陵园是父皇钦定的,既然没有迁葬,我也就没有动园内的任何布置,仅仅将一轴简略的疆域图供奉皇叔的神主前。
太子第一次代我祭陵时就发现了,曾问过我,当时,我没有回答,而今天,我指着那个卷轴对他说起这事:“你想出这图的意思了吗?”
太子对此很惊讶,小心翼翼地回答:“父皇用意深远,儿臣不如。”
我默不作声,听他又道:“思虑再三,儿臣以为父皇此举一为追缅睿王,再为自勉自励,儿臣惭愧。”
“没那么复杂。”我挥开太子扶持的手,走到供案前,就在蒲团上坐下,殿内只有我与太子,他急忙就要扶我起身,却被示意也坐下。
“太子既然知道祭睿王,就应该知道朕是睿王教养成人的,这轴图不过是朕对皇叔的安慰。”
太子不明白,我也不直接解释,反而问他:“你以为睿王的才华如何?”
由于我对皇叔的尊崇,皇子都对睿王很了解,当年太子第一次代我祭陵,按礼制,他是不必来皇叔的园寝祭祀的,可是,他还是来了,不过就是为了投我所好。
“据儿臣所知,睿王的才华称得上天下之冠,治世理政,举重若轻,世无可匹。”
“治世理政?”我轻笑,“你认为睿王只有治世理政的才华吗?”
太子皱眉,我抬手指了个方向:“他可是圣烈大皇贵妃的儿子,他身上有夏家的血统,你就只看到史书上的记载了吗?”
我指的是温陵的方向。夏家的人并不是骁勇奋战,更没有过人的武力,第一代永宁王连硬弓都拉不开,可是,却当得起“第一大战”的称誉,圣烈大皇贵妃弱质彬彬,同样战功显赫,袭爵的世子倒是弓马娴熟,每次大战必临前线,真正上阵杀敌的次数却也有限,一双手足够数清了。太祖皇帝说:“掌兵者必善谋。”夏家就是明证。
皇叔有承自太祖与圣烈的才华,掌握着一手遮天的权势,却从没有碰过军略,史官不会说明这一点,只记录了皇叔在文治方面的才华,尽管皇叔在世时一直掌握着永宁王府的大权,更掌握着可以调动元宁半数兵力的兵符。
“朕知道,你对永宁王很不满。”我没有看太子,而是看着皇叔的神主牌位淡淡地说,“对世族也看不惯,可是,朕想转告你几句话,其实,也是宣祖皇帝告诉朕的。”
太子瞪大了眼睛,我却看了他一眼,缓缓道出详情。
父皇从没有教导过如何成为一个帝王,他似乎是相信皇叔已经教会我如何为帝了,即使是在皇叔薨逝后,他也从不与我谈政务,只有一次,有一个寒族士子在恩科的策论中大谈世族弊端,大谈废除世族特权,文章做得极好,内容更是惊骇,阅卷官将这份策论单独进呈御览,父皇只道了一个字:“杀!”
这一个字震惊了内外,当然,那个人没有真的被杀,只是被宗人府请去作客,一直到死都没有被放出来。
父皇在朝臣退下后,对旁听的我说:“日后,如果有人建言你削弱世族的权势,你可以重用他,也可以不用他,但是,如果有人建言你废除世族,你一定要严惩不怠。”他在这里停了下来,沉吟了一会儿,才又说了一句:“如果有人对你说,要彻底剥夺永宁王府的兵权,不要犹豫,立刻杀了那人!”
元宁的军制由太祖一手创立,无符不调兵,纵然是太祖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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