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珠-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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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种种已渐渐淡忘,然而他时刻难以忘却的便是自己曾经的祖国南越。七年前当辗转听说南越灭亡的消息,北坎痛苦不以,若非因为当年自己携晨星叛逃,南越国又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境地。内疚与自责让北坎崩溃,只有在同样已经老朽的晨星怀里才稍感安慰。然而自己五十年的幸福又如何抵的了祖国衰亡的悲哀,从那时起北坎开始将只有神御祭司了解的秘密写下来。尤其是关于凤凰珠的秘密,祭祀的细节,他更是记载的极其详细,因为他相信这些对于那些为了南越复国而努力的人,将总会有莫大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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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上书,陆小凤叹道:“可惜上天还是和北坎开了个玩笑。他终究也没能将这本记录了南越最重要的秘密的书交到继任者的手中。”
花满楼淡淡道:“只因那叫东木的祭司怕他咬舌自尽,早早将他舌头切去,才会如此。”
陆小凤笑道:“我终于明白为何那祭司为何要我动手杀无宵公主了。”
花满楼道:“为何?”
陆小凤道:“我看那无宵公主便是新一代的圣女,他们虽要用圣女饲珠保国家兴旺,伤害圣女却是要遭天谴诅咒的。”
花满楼接口道:“原来是想让你这外人来带其遗族遭受诅咒。”
陆小凤笑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花满楼道:“这书落到你手中也算是你的福份了。”
陆小凤摇头笑道:“不止,不止!好处何只这一处!”
花满楼笑而不语,待陆小凤说下去。
陆小凤道:“这书中有一段记载御心术,即可读人心思又可防人窥心。咱们没有人家皇族的异能读人心思练不来,可防人窥心却是对咱们大有益处。况且咱家晚枫以后怕也用的到。”
花满楼笑道:“如此甚好。”
章三十四、新的一天
陆仁贾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
苍白的月牙挂在孔雀蓝色的天空中,东方的启明星孤单的闪烁。不远处的竹林里还是黑影绰绰,不时有一两声清晨的雀啼,远远回响。
陆仁贾翻了个身,夜里下了雾,打透了衣裳,黏糊糊的冷。
营火旁边,尚樱坐在轮椅上假寐,身上褐色朱弦金线长衫经历了昨天的跋涉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手里还拿了拨火的木棍,似乎和营火较劲整夜。
陆仁贾看的有些痴了,却忽然跳起来,暗暗的骂了句,跑向溪边。
山里的溪水扎凉扎凉的,陆仁贾捧起一捧拨到脸上。水顺着脸颊流进脖子,立刻清醒了不少。又喝了几大口,简直是凉到心里去了。快手快脚,将腰里别的水袋装满往回走。
尚樱已经醒了,正用树枝叉了干馍在烤,噼里啪啦的一阵响。
陆仁贾凑着营火坐过去烤着身上半湿的衣服,又不敢坐的太近,隔着跳跃的火苗瞪着尚樱。
尚樱也不抬头,专心的烤着馍。
忽然尚樱道:“给阁下讲个故事吧。”
陆仁贾惊奇的看着尚樱,眼底的情绪一闪而过,看不分明。
尚樱没有等对方开口,也没有抬头,接着道:“从前有个小姑娘,命不好。自小就被从爹妈身边带走,关在一个小房子里没人理。九岁上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连累了唯一的朋友。后来她亲眼看见爹妈丧生,还落下了腿疾,再也走不得路了。”
陆仁贾忽然觉得有些冷,打了个寒战,赶忙又把身子缩了缩,离营火近了些。
尚樱的声音没有起伏,她已陷入自己的世界。
“她本来该就这么死了的。不过她被人救了。”
浓密的草丛中,年幼的身子不停颤抖,不敢动也不能动,死亡的脚步如影随形。三天,不吃不喝,躲过追兵无数,却逃不出目睹父亲惨死的震惊,与家人皆亡的打击。一个九岁的孩子,精神与身体都已经达到了极限,能够将她从痛苦的深渊中拯救出来的只有死亡或是奇迹。当死亡已经近的可以听到,模糊的意识里,最后的印象是步行而来的青衫男子。
便是这最后的一瞥,成就了尚樱心中最美的梦幻。
那一年他二十五岁,而她九岁,顺理成章他成了她的义父。
“被谁救了?”陆仁贾的声音不和时宜的响起。
尚樱抬起头,看向陆仁贾,眼睛黑亮的渗人。
陆仁贾感觉一阵寒意直奔后颈,尚樱的这一眼里带着的几乎是仇恨。
正踌躇着如何开口,尚樱道:“天亮了。”
陆仁贾道:“是啊,今天天气看来不错。”
尚樱道:“那两个人一时怕是回不来了。”
陆仁贾道:“是啊,是啊。”
尚樱道:“收拾东西,不等他们了。”
陆仁贾道:“好的,好的。”
东方泛白,清爽的晨风吹过,又是新的一天。
虽是整夜未眠,陆小凤却依然精神饱满,将潭边残火踏灭,又向上撒上些新土,铺些竹叶,将营火痕迹掩饰掉。拉了花满楼到怀里,正欲说话。却见花满楼掩了嘴,做个禁声的手势。人已跃了出去,不发出一点声音。
两人一前一后在竹林中无声穿梭。
翠竹之上,一只猎隼正在盘旋,被不远处一声鹰哨招了,啼鸣一声收翅落下。
吹鹰哨的是个英气挺拔的年轻人,穿了一身夜行的紧身行头。手脚麻利,动作迅速的给猎隼的脚环上换了信筒,手臂清清的一送。那隼便展翅飞去,在天上盘旋几圈,不见了踪影。
信筒里装着一指宽窄的细绸,年轻人匆匆看了眼,嘴角已勾起一弯弧度。
“这信上莫非写了极有趣的事。”
年轻人一惊,转头正看到陆小凤笑嘻嘻的站在那。
陆小凤道:“这么有趣,不如借我也看看。”
年轻人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腕子一抖,手里的细绸忽的一下燃起火团。
陆小凤一楞,欺身上前却哪还抢的到,瞬间便化成了灰。
年轻人要的就是陆小凤的这一楞,右手连挥,十几缕锐风突然暴雨般射向陆小凤上中下三路。
陆小凤闪身躲过,年轻人已身在三丈开外。
“阁下留步。”
一棵翠竹后面转出一位,摇扇的翩翩公子,正挡在年轻人的面前。
年轻人后退半步,又斜刺里跃了出去。
他跃的很快,只能看到竹林里闪动的人影。
人影有两条,但两条人影却似黏在一起的,后面的一个人,就像是前面一人的影子。人影闪动,突又不见,但竹林里却已响起一阵衣袂带风声。
然后年轻人就忽然又出现了,站在他刚才站的地方,就像是从来也没有离开过。
陆小凤也出现了,站在花满楼身边,依然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年轻人忽然抱拳道:“陆大侠,花大侠,小人七夜兰有礼了。”
陆小凤把玩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手的信筒道:“我一向只知道你们有飞鸽传书,不知道还有飞鹰传书。“
七夜兰笑道:“魏大人派小的来协助陆大侠。今日领教了陆大侠‘双飞彩翼’的轻功,和 ‘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独门绝技。当真是佩服啊。”
魏大人自然是“潇湘剑客’魏子云,魏大人。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魏大人果真是神通广大啊,不知道是否已有凤凰珠下落?”
七夜兰道:“没有。不过昨夜却见了一件很奇怪的东西。”
陆小凤道:“什么东西?”
七夜兰道:“会咬人的水潭。”
章三十五、黑袍客
轰隆的巨响从远处传来,人未近已晓得这自上而下水龙的气势恢弘,待近到跟前才知造物的神奇远胜过自己的想象。初生的晨光越过山崖的阻碍,扑了上来,却又被无情的力量撞碎。阵阵青烟,片片落雾,将整个瀑布环绕包围,犹如悬浮于空中的海市蜃楼。
瀑布下是偌大的水潭,冰冷深邃,接近水面的地方乳白色的水雾越发的浓重。昏暗的色调与清晨的脚步作着最后的斗争,忽就被一阵林间的早风吹的落慌而逃,丢盔弃甲的消散无踪了。
散了雾,清早的阳光炫耀似的宣布着胜利,将整个瀑布映的金光灿灿,一团阴郁的黑色便在着金光灿烂中突兀的扎眼。黑色的长袍,银色的发,在风中飘荡,幽魂一样,散发着死亡的冰冷。
黑袍的人一手拿了鞭子,另一只手抓了什么活物,褐羽黄爪,是只猎隼。两手用力,隼生生被撕成两半,血淋淋的甩进水潭荡起一轮淡红的水纹。水纹渐散渐远,潭水却随之沸腾,水面上露出一对对三角型的黑鳍。在水纹中心处争抢拥挤,反射着晨光,像一片片昭示死亡的黑帆。
黑袍的人便这么看着,忽的扬起手中的鞭子,挽了个鞭花向潭中卷去。鞭子犹如钢爪,将一条条黄腹红嘴黑背的鱼卷起甩落在岸上。潭中鸟尸早已分食待尽,这些嗜血的鱼类便相互撕咬起来。那人卷了十几条鱼便停手,只看着潭里血腥惨烈的争斗,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陆小凤站的不远,看着岸边不断蹦跳挣扎的鱼,冷汗连连。昨日,他们所泡的也是这山间潭水,不知是否相通。若是当真相连,当时身上若带了半点血腥,只怕立时便要葬身这鱼腹之中。想想鱼嘴中尖利参差的牙齿,想想分抢鸟尸时的疯狂,葬身于此,怕要算世上最糟糕的死法了,想到这些心里顿时升起说不出的恶心。
陆小凤强压住心头升起的厌恶,却看到黑袍的人缓缓的向自己转过头来。远远的他似乎冲陆小凤笑了笑,陆小凤却想起那血淋淋的猎隼,又是一阵恶心。后背忽然被人猛的推了一把,人便借着这力向前跃了出去。
花满楼猛的推了一把陆小凤,自己扯了七夜兰,向后跃出三丈有余。一切发生的突然,七夜兰回过神,方才站过的地方早已被山崖上滚落的巨石砸中。身旁花满楼眉头紧锁,远处陆小凤已和那黑袍的斗在一处。七夜兰欲上前帮手,却被花满楼死死拉住。
花满楼朗声道:“明人不做暗事,阁下请现身吧。”
“哈哈哈哈。”充盈着内力的笑声,回荡在山崖瀑布之间,嚣张恶毒。一团黑影随着笑声从天而降,宽松的黑袍张扬的在空中舞动,遮挡了头上的天空,世界也仿佛也变得阴暗。那人站在方才落下的巨石上,一双阴冷的眼睛居高临下的审视着面前的两个人。
七夜兰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那人干笑两声道:“我是不会对死人废话的。”
人已欺了上来,一双手爪直取七夜兰喉头。
林间翠竹,朝霞轻映,本是一幅极美的景色,但是若身在此中的人并无欣赏美景的心情,再美的景色也便是提不起兴趣。
尚樱与陆仁贾一前一后在林中穿行,没有人说话,一切在沉默中进行。操纵着轮椅在全无道路的林间坚定从容的前进,无论方向,只是听从那种专属于她的引导。自从上了这风火岛,就有种神秘的感应在遥远的地方呼唤着尚樱,一种来源于血缘的呼唤与牵绊。她清楚声音的尽头会遇到什么,寻声而至的一定不只她一个。
就像所有会享受刺激与危险的人一样,现在的尚樱紧张而兴奋。
她开口了,讲起了故事。不是讲给身后的陆仁贾,是讲给自己,讲给命运。
“从前南方的小国有位公主,虽有皇族纯正的血统,却没有皇族与生具来的本领。这样的公主在那个国家每几十年便会出现一个,他们那里的人叫她圣女。从出生之后被认定为圣女的那一瞬起,公主便承载了那个国家的国运。是神派来的孩子,不再是任何人的子嗣。她会被从家人身边带走,家族也会将她的名字从族谱中删去。再也不会有亲人认她,再也不会有人记得她的存在。”
尚樱的声音忽然停了,来自不同方向的呼唤扰乱了她的思维。她有一点迟疑,甚至从内心深处升起一丝恐惧,眼角的余光瞟向身后的陆仁贾,毫无反应,只能无声的叹气。
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