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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凤凰珠-第20章

小说: 凤凰珠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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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樱的声音忽然停了,来自不同方向的呼唤扰乱了她的思维。她有一点迟疑,甚至从内心深处升起一丝恐惧,眼角的余光瞟向身后的陆仁贾,毫无反应,只能无声的叹气。
这样的选择也许会是正确的。
人来得的突然,七夜兰躲闪不及,眼看就要死在这双利爪之下。花满楼猛的滑入两人当中,起手隔档,只听的喀嚓一声,却是被撕去了半边袍袖。这一抓一档之间,花满楼心中早已有了判断。
那人甩了手中袍袖,又再挥掌上前。掌风凛冽,带到脸上刀割一般。花满楼忌讳他掌风,不与他硬拼,展开身形以巧对拙,以柔对刚,到也应付自如。
忽然听道七夜兰高喊:“小心!”
一道凛冽刀风向腰间袭来,忙拧腰躲闪。却不知那刀法变化着实诡异,一发出来,就如水银泄地,无孔不入。
花满楼腾身跃起,避开贴身紧追的的刀,掌风又从下而上撞了上来,一刀一掌配合的是天衣无缝。花满楼身在空中无力可借,眼看便要硬生生挨上这一掌,花满楼猛的将身体攒起后仰,空中平白又翻了个跟头,勘勘将这掌躲了过去。却将整个空门露在了那刀锋之下,这紧随而来的一刀是说什么也躲不过去了。
“这公主本应在十五岁上喂了虫子,”尚樱的声音低沉阴冷,缓慢的讲述着奇异的故事,与朝气蓬勃的清早竹林格格不入。
“可是公主的父亲老亲王老来得女,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要拿女儿去喂了虫子,他是万万也舍不得的。于是老亲王勾结外国,欲欲借兵举事,不惜叛国灭族也要保了女儿周全。可惜最后却被亲信出卖,丢了一家老小的性命。只有那小公主借乱逃了出来,也不知是福是祸。”



章三十六、险境
走出竹林,日已近中正,不大的一片空地上几间草房修建的精巧雅致。主人不在,桌椅上却不曾落灰,想是有人长期住着。
陆仁贾到也不客气,随意在屋中翻找,竟寻出些许鱼干酱菜。大为激动,在灶边生了火,做了酱菜鱼干汤。虽不是什么美味却是比连日来干硬的冷馍要好上许多。
“好香啊!”
陆仁贾回头看见陆小凤正笑嘻嘻的靠在门口,对于食物的诱惑似乎已经不能再忍耐片刻。
见了陆小凤正坐在房屋角落里的尚樱抬头道:“花满楼呢?”
陆仁贾忽然道:“先吃饭,这汤不错。”
陆小凤笑了笑道:“我们分开来找你们,他鼻子灵。看样子马上就到了。”
尚樱含糊的应了一声,继续埋头不知做着什么。
陆仁贾端了汤到桌上,正要开口招呼人,突然听到“啊”的一声。转头看去,房屋的角落里哪还见得到尚樱,只有一个四方形的黑洞,像猛兽张开的巨口吞噬着生命。
心也慢了一拍,整个的揪成了一团。哪还顾的上手里的汤,只想抢上前去查个究竟。身子却猛然顿住,再也动不了分毫,竟是被身后的陆小凤点中了穴道。
四方形的洞口已经关闭,屋中只剩下动弹不得的陆仁贾。
花满楼甚至已经想象到锋利的刀刃切割肉体时的疼痛与冰凉,刀却意外的停了下来,不是停住,准确的说是不能再前进半分。刀被两根手指夹住了,没有人能形容这两指一夹的巧妙和速度,若不是亲眼看见的人甚至都不知道这两根手指是如何出现的。但是它确实出现了,在千斤一发的时候,出现在它本不可能出现的地方。
一瞬间,所有的行动都停止了,因为这无法形容的一夹。
三对三,至少在人数上势均力敌。
三个黑袍人,虽都是黑色的长袍银色的长发,却在各自的袍角绣有不同的图案:红蜈蚣,金蟾蜍,翠锦蛇。
陆小凤夹着的刀是翠锦蛇的。他已经试了几次,脸也已经因为用力而微微涨红,却依然不能将刀从陆小凤的指尖收回。
刀仿佛已经长在了陆小凤的手指上。
翠锦蛇现在很不好受,陆小凤的感觉也一点都不好。
因为陆小凤认识他们袍角里绣的三个图案。
冥影教,曾经称霸江湖的魔教,却在一百年前神秘的消失了。
红蜈蚣,金蟾蜍,翠锦蛇。
是冥影教教主座下三大护法的标志。
百年风云变幻,事过境迁,现在的江湖中人大多不曾听说过冥影这个门派。当然,也有例外,比如陆小凤。
陆小凤一瞬间的恍惚,红蜈蚣手掌轻托微微一带,长在陆小凤指尖的刀便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落回了翠锦蛇的刀鞘。能从陆小凤两指间夺回刀刃的人他不是第一个,却是唯一还活着的人。
陆小凤想到了一双寒星般的眼睛,那是一个骄傲的人。陆小凤从来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但是看着眼前这张苍白干瘪的脸,陆小凤忽然又是一阵恶心。人总是有一些奇特的洁癖,陆小凤也是一样。
陆小凤朗声道:“吾受命于当今圣上,尔等不得胡来。”
金蟾蜍露着一口白森森的牙,笑的阴冷,道:“此处天高皇帝远,就算他皇帝老儿亲自来了又有何用。”
红蜈蚣冷笑道:“此岛乃我教圣地,枉入者格杀无论,管你受何人差遣。”
陆小凤挑眉大笑:“原来如此,那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不大的方型洞口下面是不断向下延伸的幽深隧道,浓重的潮气渗过青石修葺的墙壁,滋养了粘腻的苔藓。
隧道的深处漆黑冰冷,尚樱勉强的撑着身子向前爬行,与长期相伴的轮椅分离让尚樱有些恐惧。黑暗中没有方向感,前进或者后退似乎全靠运气。
尚樱一边怨恨着自己的不小心,一边尽力的寻找着不知摔在何处的轮椅。身上没有点火照亮的东西,视觉不再起作用,听觉和触觉便变的分外敏锐。
脑海中的声音越发清晰,也更加让人厌恶,尚樱本能的厌恶着,身子却违反意志的愿望渴望接近那种声音。
颤抖着的手,终于接触到什么,是骸骨,人的骸骨。
远处的隧道里,有幽幽的亮光逐渐接近。
尚樱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心头,她看到陆小凤正举着火折走近,一个人,行走间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实实在在的恐惧感让尚樱,想远离,想逃避。费力的挪动着身子,远一点,再远一点,无意间摸到了冰冷的玉器。接触的瞬间,强烈的怨念充斥了尚樱的思想。千百年的不甘与怨恨阻碍了呼吸的过程,尚樱徒劳的张着嘴,却没有空气流入。
借着越来越近的火光,尚樱看清了玉器的样子,玉匣,装过凤凰珠的玉匣。没有了凤凰珠的压制,疯狂的怨恨纠结着强烈的煞气,恣意扩张,渴望着下一个牺牲者。
“无宵公主,很久不见了。”
陌生冰冷的声音将尚樱从难以呼吸的痛苦中解放,忽明忽暗的火光中陆小凤已走的极近。
大口的喘息着空气,尚樱盯视着陆小凤。
这个人有一双阴郁无波的眼睛,一双绝不属于陆小凤的眼睛。
尚樱知道这双眼睛,也知道她终将直面这双眼睛。她已经为了这种面对作了太多的准备,曾经无数次的认为无论是何种情况,都已经在她的设计与预想之中,就算是最糟糕的情况她也有信心应对自如。
然而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在她的控制范围内。
陆小凤的手掌已贴上她前心,彻骨的冰冷透过衣料传遍全身。锦华毒掌,神御祭司世代相传的独门绝技。
陆小凤淡淡道:“公主才智无双,此匣既现,臣下有请公主饲珠归位。”
尚樱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陆小凤,身体已经麻痹,毒气在周身游走,一波波的寒意如潮水般涌来。
会被喂食下毒虫吧,之后让虫从内里将整个人吃空。两日之后,再八脉放血,便会死于血尽虫蚀。待毒虫长成由七窍爬出,将这些虫子在血水之中浸泡七七四十九日,再放入盛了凤凰珠的玉匣,以血气滋养圣珠。
所谓的饲珠归位,如此而已。
尚樱想笑,自嘲的笑,然而麻痹了的面部甚至已经不允许她哪怕微微勾起嘴角。
嘴被捏住张开,尚樱的眼神中终于露出了恐惧与慌乱,身子不自觉的颤抖着。她看到了比死亡更恐怖的东西,亦如她的父亲曾经见过的一样。陆小凤手中拿着白色的母虫,丑陋的虫脸不时抬起,追寻着空气中死亡的气息,蠢蠢欲动。
尚樱绝望了,任由意识的远去不再选择坚持,清醒的面对无论对谁来说都太过残酷。当最后的清明也已远去,尚樱感到自己又回到了九岁那年。
青衫的男子款款而来,渴望已久的怀抱,温暖安逸。


章三十七、细绸
身旁的景物在飞快的后退,背上的人不时的在耳边哼唧一两声。这一切让陆小凤觉得分外的烦乱,刚才一阵混战七夜兰挨了红蜈蚣一掌,伤的不轻,形势立刻急转直下。陆小凤只得背了七夜兰拉着花满楼一路狂奔,盼着先找个地方看看七夜兰的伤势。
也不知跑了多久,算着已经甩掉了尾巴,眼前正有个山窝子。
陆小凤道:“咱到那山窝子里歇歇去。”
背上七夜兰哼唧一声算是应了,之后就再无响声。
陆小凤茫然回头,身后是茂密青翠的浩瀚竹林,却是空空荡荡不见人影,一阵风吹过细密的沙沙声此起彼伏。陆小凤一下子觉得心也空了,恍惚着直了腰,想看的更仔细。
背后传来一声痛呼,陆小凤豁然转醒,背上的七夜兰摔在地上呲牙咧嘴。忙打横抱了安顿到山窝子里,查看伤势。红紫的掌印印在胸口,看着吓人却没有想象的严重。虽不轻却也死不了,放了心。
这边心放下了,另一颗心却悬的更高,他相信花满楼的实力却止不住汹涌而来的忧心。
陆小凤将食物和水都留给了七夜兰回去找花满楼。不敢走的太急,生怕错过了什么,行走间瞥见不大的一片空地上几间草房修建的精巧雅致。
提着小心走进去,屋里没有人。桌子上摆着酱菜鱼干汤,还没有凉透。地上散着血迹,断续着延伸到角落里。这里曾有人受伤,却不曾发生过打斗。
陆小凤又开始担心起另外两个人。
屋子角落里的机关设计的很精巧,很难被发现却并不难破解。方型洞口下面是不断向下延伸的幽深隧道,漆黑一片,浓重的潮气扑面而来。
举着火折子缓缓前进,雕刻精细的黄梨木轮椅倒在一旁,陆小凤皱了皱眉毛。不远处散落着人的骸骨,皮肉已经腐烂,枯骨上套了暗色的衣裳。左半个身子整个散碎了,连着头骨撒了一片,右边的半拉身子依在隧道的石墙上到还整齐。
陆小凤面无表情,上前仔细查看。这里不久前曾有过一番激烈的交手,青石修葺的墙壁上凌厉掌风带过之处苔藓已随着青石一起碎落,露出青灰色的新茬,呲着牙。
陆小凤皱着眉,看着散落的骸骨出神,忽的他的眼睛亮了亮。伸手在骸骨之中拣出两个信筒,许是在这阴湿之地放的时间太久,信筒已经变成黑褐色。再看尚还完好的依在墙上的右半边身子,陆小凤的眉头松了松,一抹笑浮上嘴角。
小心的移开骸骨,这墙上果然还有机关。搬动机关,对面的墙壁凹陷下去,露出一条新路。待走进,身后墙壁又恢复如初,看不出丝毫移动过的痕迹。
这条路一直向上延伸,不若方才那条路的潮湿阴冷。走到尽头,再次搬动机关,石门打开,面前是一间秘室。
秘室中异常干燥,石门的开启扬起了陈年的灰尘,带着腐败味道的空气顿时充斥了鼻腔。陆小凤皱着眉捂住口鼻,却没有丝毫迟疑的踏了进去。
点燃墙壁上的挂灯,明亮的灯火代替了忽明忽暗的火折,陆小凤审视着这间秘室。
屋子不大很干燥,四壁由青石修葺而成。中间摆了方桌,上有烛台笔墨。一面墙上架了十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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