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慰安妇屈辱史的见证-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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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细嫩的秀手攥在自己宽大的手里,并有意捏疼了她。
叶玉儿尖叫着,像蝴蝶一样飘到哈哥的眼前说:哈哥,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缝旗袍啊?
哈哥看了叶玉儿一眼说:本来今天你阿玛要去野外骑马的,说是来了客人,我已经把马喂好了,只好又赶回厩里。
什么客人,是几个日本人,凶得狠哩,他们在园子里骂我阿玛,我阿玛低着头,不吭声,任他们骂,好像欠了他们什么债似的。叶玉儿说。
什么时候?哈哥急忙问。
就现在呀,我躲在园子的一棵大树后边看了半天了,实在看不下去,才跑来找你的。叶玉儿又说。
走,我们看看去。哈哥放下手中的针线,跑向园子。
叶玉儿在后边跟着,进了园子,他们的脚步放轻了,生怕脚下的动静惊扰了园子里的人。
哈哥看到几个日本人仍然在园子里跟叶玉儿的阿玛说着什么,哈哥听不懂日语,其中有一个人是日方的翻译,翻译的话他听懂了,好像是关于土地什么的,日本人想在东北开荒,让叶玉儿的阿玛出让土地……哈哥看到叶玉儿的阿玛始终低头不语,一张脸板得铁青。后来,哈哥还听到叶玉儿的名字,东京留学什么的……他听不太清,他看见几个日本人和叶玉儿的阿玛朝他们躲藏的方向走来了,他带着叶玉儿悄悄离开了园子。
以后,叶玉儿家的园子里经常出现日本人,一连好几年,这个安静的园子因为日本人的出现而显得骚动不安。
……叶玉儿的回忆到这里被惊醒了,她睁开眼睛,荷美的双手正在她的旗袍上划来划去,那涂抹着红色指甲油的长指甲总让叶玉儿想到哈哥的鲜血。奇怪的是,荷美对叶玉儿特别有耐性,至今也没让日军蹂躏她的身体。
叶玉儿知道荷美对她另有打算。
荷美见叶玉儿醒了,便将刚刚撩起的旗袍放了下来,叶玉儿发现自己的臀部在旗袍撩起来的时候始终露在外边,荷美的两只血腥的手指就在她的肉上划来划去,她感到恶心,像昨夜在地下室看到日军的残暴一样恶心。
叶玉儿翻身坐起,因为动作过于迅猛,荷美被吓了一跳。她看看叶玉儿说:多美的身材和旗袍啊,试想想把你放进昨晚那间地下室里,你会让大日本皇军发疯,他们说不定会把你鲜嫩的玉体搓成一条一条的肉筋,比起那些粗糙的乡野女人,你就是喷着香气的美馔佳肴。知道我为什么没把你送给他们吗?我舍不得你,真的舍不得你,你的皇家气质格格身份,都会令大日本的要员想入非非,如果你穿着旗袍跳日本舞,你会令日本的天皇倾倒,一个中国的格格穿着旗袍跳日本舞,对天皇来说意味着一种征服,那就是大和民族对支那人的征服。
叶玉儿冷眼看看荷美,再也不想听她说下去了,喉腔里不屑地哼了一声道:我额娘说;在海的那边;有个岛国;岛国上居住着一群矮人;因为长得矮小;他们被世人称为倭寇。可这倭寇;虽然矮小;却喜欢战争;喜欢侵犯邻国;我额娘的祖父就是在跟倭寇的海战中;被炮火打中了胸部;他喷出了生命的最后一口血;染红了大海……我额娘还说;我们的开国皇帝叫秦始皇;他想讨一种长生不老药;就派遣了数十位男女到海那边的仙山採药;这些男女没採到长生不老药;因怕始皇怪罪;就在海上的孤岛永久地居住下来;我额娘猜想;这孤岛上的倭寇很可能就是始皇派去採药的男女;我们跟他们一衣带水;他们却总是要来我们的国家烧杀抢掠当强盗。
荷美突然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吼道:我们是强盗;那你们是什么呢?你们支那女人在我们眼里都是蠢猪,你们只配让我们日本男人强暴,我刚刚为你的一番设想完全是因为你的出身,如果不是这一点使我想入非非,你昨晚就会在地下室里接受大日本皇军的沐浴了。
叶玉儿仍是冷眼看着荷美说:你们是强盗,在别人的家园掠夺财富,只有强盗才这么做。我的确是个格格,可我不会按着你的意图向强盗献媚,艺伎再身怀绝技也是妓呀,你们日本女人向强盗献媚合情合理,而让一个中国的格格向强盗献媚那就有辱祖宗。
荷美转过身,阴沉着脸盯视叶玉儿说:从现在开始,你就别怪我对一个支那的格格不客气了。
叶玉儿冷冷地看着她,再也没有出声,她想她不该跟强盗说过多的话。
……
李曼姝被一阵电话铃声惊得坐了起来;她愣了一会儿;思绪从沉重的往昔回转到眼前;她听到电话铃声响得不屈不挠;像是真的有什么急事找她;她只好拿起电话;当她听到对方的第一声问候;便猜出找她的人是谁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第六章
A
趁着叶奕雄睡着了,我驾车开往幕府宾馆。我想今晚一定可以把李曼姝的身份弄个水落石出,根据黄小姐传递的信息,她当年说不定就是八角楼里的慰安妇,如果真如我的猜想,李曼姝又肯站出来指认八角楼,那么八角楼的命运就有救了,因为李曼姝这个人证,八角楼将成为二战期间的文物永远向世人展示着战争对女性的摧残。
对了,我是否通知黄小姐跟我一同前往幕府宾馆呢?一旦李曼姝以韩语的方式拒绝我,黄小姐的从中斡旋会使我免遭尴尬。我放慢车速,拨通了黄小姐的手机,手机里唱了半天歌: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边带刺的玫瑰……歌是庞龙首唱的,在青年中广为流行,我一下子被它的旋律吸引了,这旋律像是爱情的安魂曲,让你纷乱的心突然定格。
黄小姐的声音打断了这首歌:喂,谁打我手机?
是我,郭婧。
郭记者呀,找我有事吗?黄小姐的声音有点发嗲。
能否陪我一同去幕府宾馆?我正开车在路上,可以去接你。我诚恳地说。
不行呀,郭记者,我今晚正跟男朋友在一起呢,他过生日,请了好多朋友。再说,李曼姝让我晚上不要打扰她,我的任务只是白天陪她。您去找她没关系,记者身份,畅行无阻。黄小姐说。
可我担心采访她有语言障碍,她不会说中文。我进一步强调说。
李曼姝会说中文,她在中国出生。她跟我交谈的时候全说中文,她告诉我跟你说韩语是因为怕记者捕风捉影,看样子她心里还是有不想公开的秘密。黄小姐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说:郭记者,凭您记者的访谈能力一定能够把李曼姝心灵关闭的门窗打开的。
好吧。祝你男朋友生日快乐!我客气了一下,随即关了手机,脚下稍踩油门,车速就快了起来。只要李曼姝会说中文就行了,我想办法让她用中文说话。
红灯——红灯,红灯多是这座城市的特点,已经听很多司机抱怨车难开了,说红灯就像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样,使车辆难以在城区放开速度。如果从普通百姓的角度看城市,车速在城区放慢是对的,这样可以使许多生命免遭被车撞的灾难,从而也可以看出城市对普通百姓的关爱,红灯的设置大多是为横穿马路的行人着想。曾经去过中原的一座城市,几乎整条街上都没有红绿灯,行人横过马路时要三五成群地相互挽着手,瞅准车稀的间隙,呼呼啦啦跑过去,像受惊的老鼠一样,于是那座中原城市的大楼造得再高再美也难以在我心中留存美感,因为城市的一切都是政府政绩的一种装潢而已,并不是从普通百姓的角度考虑城建设施。我庆幸自己生活的这座城市,最起码我横过马路的时候有红灯拦住行驶的车辆,这样的过街横道三五百米就有一条。当然,我开车的时候又会从司机的角度考虑问题,有句话说触景生情,情随物移,这话千真万确。
绿灯亮了,终于亮了,我稍加油门穿过封锁线,拐上另一条路,这条路直通幕府宾馆。我开始想见到李曼姝应该说什么话,什么话会激起她的伤感,使她毫不犹豫地去指认八角楼,我在记忆中搜索着一些细节,惊天动地的细节,这细节要能够打动李曼姝的神经,并使之疯颠,人在疯颠的状态下也就什么都无所顾及了。我正想得出神,手机响了,看了一下号码,是报社的总编,这么晚找我,一定有什么急事,赶快放慢车速接电话,总编说他刚刚接到一个会议通知,明天市里召开有关历史文化名城与城市规划的论坛会议,共有十个城市参加,是个大型会议,有关领导要求报社派有实力的记者采访,报社考虑派你去比较合适。
我想都没想就说:好吧。
总编跟着说:你马上到报社来,看看会议通知以及明天的采访要求,明天早晨七点半就要记者到会场了。
我这才意识到这事太仓促了,应该早一点通知我,如果我现在去报社,李曼姝那里就很可能放弃了,而到了明天,我又全天在会上忙乎,她从韩国来本市,停留几天还不知呢。两者比较,显然李曼姝要比会议重要多了。那么我只有推掉报社这边的任务了,于是我说:总编,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每次都把重要的采访任务交给我,可我明天没时间,我现在也没时间去报社,我正准备去采访一个人,一个韩国来的老人,这事在我看来也特别重要,现在也无法跟您说清楚,她在本市的时间有限,如果我今天见不到她,她明天离开这座城市,我的采访也就成空了。
总编打断我说:郭婧,你的采访固然重要,可身为市报的记者你应该知道,市报的主要任务是配合市政府的中心工作,在所有采访的对像中,市政府的工作是第一位的。你现在马上来我这里,我在办公室等你。
我还想说话,可是总编已经把手机关了,他是不想听我的争辩,关手机就是下命令的信号。真官僚!我无奈地掉转车头,向着报社的方向驰去。
幕府宾馆的方向跟报社的方向正好相反,一东一西,我在路上折腾了近一个小时,到了报社拿到通知已经快十点了,总编没有让我立刻离开的意思,有关明天的会议他还想吩咐一些什么,我只好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听他指示。
总编将桌上的文件推给我说:城市建设搞了二十年了,第一次召开城市建设规划方面的会议,市政府相当重视这次会议,全国共有十个城市的代表参会,报社这次要抓住机会,对会议情况详细报道,最好能在城建规划上有一些好的建议,据我听来的反映,城建二十年的确盖了不少大楼,城市的公共设施绿地面积都有所改善,但真正有特色的楼房却没有几幢,楼房的设计不符合城市的历史和民俗。最近城建系统来了位新领导,据说是留英归来的,在城市设计上很有自己的想法,上任时间不长已经有口碑了,你可以采访一下这个新领导,姓赵,我前天在市政府开会的时候见过这个人,还交换了一张明片。
我一下子想到赵宗平,总编说的这个人肯定是他,因为赵宗平的名字,我不愉快的情绪立刻消失了,想不到总编对城建还有这么多的观点,有关这方面的信息从来没跟他交流过,也许是受了赵宗平的影响吧,如此看来叶奕雄的这个朋友真不是个凡人,刚刚上任不久已经让许多人知道她的名字了,那么这次城建规划会议很可能也是他策划的,如果这样的话,这次采访和报道的任务绝不能小视。同时我还想到一个问题,要是能把李曼姝对八角楼的指认跟会议结合起来,那可就太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