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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重做后娘-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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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全!”我拉长了声音,有点儿恼怒的瞪了一眼福全,“来,辰儿起来,别管你爹,明儿娘给你找学堂去。”
  
  “你!你个死婆娘!”
  
  ‘啪’,福全那一巴掌没打辰儿,反而打在我脸上,我能感觉到我的脸在一点点肿起来。
  
  我有些想哭,很疼,也很委屈吧?福全绝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这一点我早就知道的,只是多年的思念让我的心里只留下了福全的好,全然忘了他的脾性。我自问这辈子虽不是好媳妇但也没什么大错,像这般在这儿也不知是真是幻能停留几个时辰,这一巴掌也算是还了福全,如今只盼着能弥补辰儿一些,就够了。
  
  我把辰儿抱起来,为他揉着刚刚被福全踢过的地方,柔声道:“辰儿乖,咱们不理爹,娘今晚陪辰儿睡。”
  
  我抱着辰儿从我和福全的屋子出来,化解了这尴尬,若是从前的我一定会和福全吵起来,虽然最终输的人总是我,但我总可以把气撒在辰儿身上,最终倒霉的只是这个小小的孩子。
  
  回了辰儿的屋子,其实我们一家都住在东厢,辰儿的房间和我的也就一墙之隔,福全在那屋里的叫骂声我在这边完全能听见。
  
  “你个娼妇,活该你没了爹死了娘,还有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杂、种,都给老子滚!”
  
  忍下委屈不理福全,我抱着辰儿将他放在床上,这才觉出辰儿哪里不对,他的脸过于红了,我探了探他的额头,果然很烫!
  
  辰儿发烧了,他在雨里跪了许久,这会儿发烧也并不奇怪。
  
  我有些急了,赶紧跑回我的屋要福全去找大夫,可福全正在气头上,我一进屋就是一只碗向我摔过来。 
  
  我知道福全是指望不上了,其实小孩子发烧也很常见,不急在一时半刻,只是我不知道我能在这停留多久,若是下一刻就那么没了又换回了从前的我,那般虐待辰儿,他这病可怎么好……还是赶紧请大夫为他治病吧。 
  
  我越想越急,急的跺脚,还是自己去吧。往外一看这天已经黑了,我一个女子大晚上的独自去找大夫怕是不妥。一咬牙,向着正屋走过去。
  
  正屋里公公婆婆还没睡,我赶紧求他们去找大夫,他们一听是辰儿病了顾不了许多赶紧去请了大夫。
  
  一会儿,大夫随着公公来了,婆婆、我、程曦都在辰儿屋里守着。
  
  “我求求你,别罚他了,他那么小的孩子,你这不是把他往死里逼吗!”婆婆拿着手帕一遍遍的哭诉着,一会儿还给辰儿擦擦脸,心疼的紧。
  
  我没答话,没敢应承下什么,我如今也后悔了呀,我也不想那样对这孩子,可已经发生过的事,我要怎么才能改变?
  
  大夫诊过脉,说只是一时染了风寒,吃几服药就会好,公公婆婆才放下心来。
  
  “公公婆婆早些休息,我会照顾好辰儿的。”我催着二老去休息,他们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还劳累了他们。
  
  婆婆哀哀的看了看我,又回头看了看公公,她到底还是不信任我的,不信任我会好好照顾辰儿。是啊,连我自己都不信的事儿,还能让谁去信?
  
  “走吧,辰儿有媳妇照顾着,不会有事。”公公拉着婆婆离开了,两人临走时都同情的看了看辰儿,无奈的摇摇头,婆婆还小声地说了一句“造孽啊。”
  
  我回味着最后那句话,造孽,是谁造下的孽,是我?是福全?还是我娘?我不知是谁的爹爹?
  
  却没注意到程曦还留在房里,我看向她时她正恨恨的瞪着我,看到我看向她,啐了一口,“呸,坏女人。”骂完噔噔噔的跑出屋去。
  
  我没时间和程曦计较什么,赶紧来到辰儿床边,刚刚他一直乖乖的躺在那,现在只剩下我们俩他反而有些紧张。
  
  “娘,辰儿没事的,不用吃药,辰儿、辰儿明日去张家做工。”辰儿的声音越来越小,怯怯的看着我,说到‘张家做工’的时候小嘴一撇,终于忍不住委屈的哭了。
  
  坐在辰儿身边抚了抚他的头,感觉到他有些僵硬,警惕的看着我,我的眼睛也有些模糊了,只能在他背上安慰一般的拍了几下,偎得他更紧,柔声道:“辰儿乖,娘会给辰儿找个学堂的,辰儿,刚刚爹爹踢的疼不疼?”
  
  我的温柔他并不习惯,想要躲开但是没敢,“不疼了,辰儿多谢娘亲挂念。”
  
  我笑着拍拍他的头,就像从前无数次对前儿一样,“辰儿睡吧,娘守着你。”
  
  辰儿摇摇头,有我在他有些不敢睡,然而他毕竟是小孩子,也太累了,没过多久还是睡下了。我却不敢睡,我怕下次一睁开眼睛已经在阴曹地府受着酷刑,也怕我变回从前的我继续虐打辰儿,其实辰儿和前儿一样都是小孩子,都该有一双父母好好疼爱。
  
  我祈求老天,就让我留下吧,留在我还年轻的时候,不论辰儿还是前儿,甚至程曦、福元,让我弥补他们一些,我知道是我贪心了,可我愿意以后到了阴曹地府受更多的酷刑。
  




☆、赌局(1)

  到了后半夜辰儿的烧退了,我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因为睡得晚连鸡鸣都没听到,不知睡到了什么时辰被一阵嘈杂声吵醒。
  
  我醒来的时候辰儿已经起身了,只觉得他的枕头上湿了一片,没时间多想什么,我赶紧穿了衣服出来。
  
  一出门就被吓了一跳,屋外至少十几个大汉,都是一身短打看上去像是谁家的打手,一个个拿着棍棒,吆喝着要公公还钱。
  
  我无心理会这些,最让我心惊的是福全身上好多血,眼睛被打青了,嘴角也在溢血。
  
  “造孽啊,造孽啊,这怎生得是好,怎生得是好……”婆婆被程曦搀扶着不停地哭,除了‘造孽’和‘怎生得是好’完全说不出别的话,福全又伤成那样,程曦是个小丫头更加慌乱了。
  
  我四周看了一圈,公公果然不在,每天这个时候公公都会去铺子里的,没了公公这个家也就没了主心骨。
  
  我正看着那帮人,那帮人也看到了我,一个个色咪咪的看着我,我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确定是整理好了的,心下才安稳一些。
  
  “我说程孙子,你家里还有这宝贝!拿不出一千两银子也行,就把她给了爷爷,以后咱们两清。”领头的人很年轻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和福全那种莽撞大汉不同,他有些白的过分,淫、笑着向我走过来,用手指勾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头和他相对。
  
  一刹那我想起了这件事,那次福全在赌场不知怎么赌给赌坊一千两银子,他拿不出来人家要砍他的手,福全只能将那些人领回家,公公被逼无奈只能答应三天之内还给他们一千二百两。因为这事公公把那间生意比较好的铺子低价卖了出去,程家,也就是从这时开始没落了,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只是那时我躲在屋子里,没敢出来,那些人也就没看到我,可现在——
  
  我转头看福全,希望他能猛的爬起来狠狠地啐一口那人说一句:放你娘的屁,老子的女人你也敢动?
  
  然而我看到的和想的终究不一样,福全也在打量着我,似乎并不知道原来我值这么多银子,整个院子里寂静无声,连那只过来调戏我的手都停住不动了。
  
  也许也作了一番思想斗争吧,但最终,福全点点头,他答应了。
  
  泪,滚滚而下,我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原来我在福全心中尚且不值一千两银子,一次赌资。
  
  也对,我是他花了三百两买来的。
  
  连婆婆都不哭了,程曦也怔怔的看着我。我苦笑,却没有挣扎,我是一个妓、女,在这世上任何一个角落都能苟延残喘。
  
  只是尚且没有来得及补偿辰儿什么,以后他恐怕会有个新娘,新娘会比我带他好上千万倍吧。
  
  擦干了泪,我跟着那班人出了院子,他们把我围在中间,没有把我绑起来,或者他们觉得没必要。走了几十步转了个弯,到了我觉得福全、婆婆他们看不到我的地方,悄悄的回头望了望程家,我是想和程家告别的,谁知这一望却去让我迟疑了。
  
  我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跟着我跑了过来,跑过了转弯处,仍旧跟着我们在跑,只是追不上也不敢靠近我们。他的脸上都是泪,目光之中我能读懂的有迷惑和——挽留。
  
  不过是一夜的温暖,那孩子竟然舍不得我走!而他爹福全,百日夫妻似海深,那深深的海却被一千两银子填平了。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当我走到穷途末路只有那个孩子肯收留我,我不该就这么轻易地放弃对吗?我是回来补偿他的,和旁的人无关。
  
  又过了一道弯,我确定那孩子已经看不到我了,程家已经没有人能看到我,我才笑了,笑的很媚,就好像从前接客的时候一般。
  
  我快走了几步,抽出袖中手帕,轻轻在领头的男人胸口一挥,“您就这么把我要来了?”
  
  男人本以为我会哭个死去活来,抬头却看见了我的笑颜,他怔了一下,感觉到我的不同,“啧啧,美人儿,跟着我可比跟着那孙子好多了,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大爷绝对不会亏待你。”
  
  我怏怏的转过脸,不服气的撇撇嘴,却离他身子更近,“就这么跟了你,人家不服。”
  
  “哦?”男人指着我和他的手下们说道:“她说她不服,哈哈哈……”
  
  “哈哈哈……”他的手下们和他一起大笑。
  
  虽然在笑,但我知道这男人已经色迷了心窍,对于我自己的容貌我还是有自信的,“就是不服嘛,大爷,您是开赌场的,让小女子也和您赌一场,您若赢了以后小女子定然好好服侍您。”说道‘好好服侍’我低下头,脸有些红,轻轻推了他一下。当然,这都是我在妓院学的本事,羞?从我第一次接客的时候开始我就已经不会了。
  
  男人的眼睛在我身上打转儿,笑得更加淫、荡,“若是你赢了呢,恩?美人。”
  
  “八尺高的大男人,还不敢跟我一个小女子比?我若赢了你就放我自由,我不喜欢跟着不如我的男人。”一边把自己放在弱势,一边激将,这男人若不是太聪明,应该会上当的。
  
  “我会不如你?好!你若赢了我放你自由。”男人明显有些怒气一把推开我,大步向前走过去,他的手下们推搡着我往前走,我心里却松了一口气,这男人果然中了我的激将法。
  
  又走了有一刻钟,到了个叫做聚财赌坊的地方,聚财赌坊我是听过的,福全经常去,老板姓安,叫做安平,我望了望走在前面的男人,他应该就是安平吧?
  
  一进赌坊一股浓重的汗臭味扑鼻,还有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的嘈杂,‘大大大!’‘小小小!’‘他奶奶的,又输了。’‘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当然也有哗啦哗啦掷骰子的声音。
  
  我被带到里面的一桌,比别桌大,也有一段距离,那个赌桌应该是给贵客准备的,我自然不是贵客,那么这个从福全手里要了我的男人自然就是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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