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唐传奇-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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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长乐、李月二人欲告辞离去时,客栈掌柜匆匆赶来,对长乐说道:“门口有一老道姑来找你们!”长乐和李月对望一眼,齐声说道:“一定是李瑶来了!”李月赶紧跑到门口,正张望时,突然感觉后脑被轻敲一下,回头一看,不是李瑶是谁,这时长乐和蒙哥也赶了过来,李瑶问道:“师兄、李月你们怎么来了?”长乐一指李月道:“问这臭小子,非想去南诏看看,所以才来,你的药找到了吗?”“找到了,只是此处非说话之地,我们里面去说!”说完也不理蒙哥,扯着长乐径直去了。李月抱歉地对蒙哥说道:“她是我师姐,也是我师兄的妻子,失礼之处,请见谅!”说完拱拱转身赶去。
房间里,李瑶小心翼翼拿出一布包,解开后,见里面是一条型玉盒,李瑶慢慢打开,李月二人定睛一看,只见玉盒放着一根血红色的首乌,“啊!血首乌!”李月轻呼,李瑶点点头,又把玉盒收起。“师妹在哪里找到的?”长乐问道。
“在我父亲坟头发现的!” 李瑶叹一口气,慢慢说道。
第一部 少年李月 卷二 男儿出山试吴钩 第二十四章 往事
李瑶的父亲李笑阴出生在苗疆,她的祖父是一汉人郎中,常年在苗疆采药,祖母是苗疆一酋长的女儿,因误服药物,被正在采药的祖父所救,便嫁给了他,后来生下李笑阴。李笑阴五岁那年,母亲去逝,父亲把他带到四川,拜入四川唐门,20岁时因偷学唐门家族秘籍,被废掉武功后逐出唐门。李笑阴一气之下自创“血煞门”,由于其收徒无门第偏见,又常为贫苦人治病,故“血煞门”发展极快,李笑阴30岁时血煞门就已经发展成川南第一大黑道门派,门下人才济济,李笑阴四十岁那年因早年武功被废时留下的暗疾发作,不久就去世,李笑阴死后,按他的要求葬在苗疆其母亲的墓旁。他16岁的独女李瑶被推任新的血煞门门主后,行事随心所欲,出手狠辣干脆,被江湖上称为“毒心菩萨”,后来李瑶被长谷上人收为徒,从此血煞门逐渐衰落,最后被江湖中的黑白两道联手剿灭,终成历史尘埃。
李瑶此次南来,也不知道能找到晶源水、血首乌、无忧草和金舍利中的哪一个,所以先去了南诏,在南诏收集了一些珍稀药材后,返后蜀中。这时她突然产生一念头,去看望血煞门故地,不料早已物是人非,问及一些上年纪的老人,均表示未听说过血煞门这个帮派,这时李瑶方知血煞门湮灭最少也已近百年了。李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李笑阴,自己出家为道后,竟然从未想过给父亲扫墓,怀着一种歉疚之情,李瑶来到苗疆,好在苗人重阴魂,父亲和祖母的墓均还在,只是多年无人打扫,早已杂草丛生,依稀还可辨出是两个土堆。李瑶在父亲的墓旁发现一棵奇树,树干树叶均为红色,树下土地也为红色,李瑶清除杂草,发现那红色土地一直蔓延到自己父亲的坟头,不知父亲的坟头是那红色的源头还是尾,面对这种奇景,李瑶也无法理解,后来此处苗人的长老告诉她,这是死者生前所杀的无数冤魂的怨气积聚所至。李瑶重新给父亲和祖母修整了坟墓,在清除杂草时李瑶意外的在父亲的坟头正中发现一棵百年首乌,这棵首乌浑身血红,李瑶非常惊喜,她知道这一定就是血首乌了,随即把它收入随身的玉盒。在拜祭了父亲和祖母后,李瑶悄然离开了苗疆。她却不知道,就在她把血首乌带走的一年后,那棵红色的奇树便慢慢枯死,树下红色的土地也恢复成了普通的颜色。
李月三人没有和蒙阁逻凤一行同去南诏,而是即刻返程赶回方寸山,李瑶担心那血首乌不能长置,故先行赶回方寸山,留下长乐和李月从原路返回,在姚州城门,蒙阁逻凤和李月依依惜别,多年后,正是这一段友情终使蒙阁逻凤放弃了图谋大唐的念头。
见蒙阁逻凤他们远去后,长乐突然问李月,“你认为那张虔陀评南诏之言如何?”
“务实之言”李月回答道。
“那你昨日对南诏王子之言,不怕将来真应了那张虔陀的话吗?”
李月淡淡一笑道:“与其几个嬴弱的人在一起互耗体力,不如让其中一人强壮起来,统一六诏,这样百姓也少遭点罪,至于大唐,你以为一个小小的南诏,真能撼得动吗?大唐要亡,也必亡于自己的手上,纵观历史,无不如此!”
长乐无言,半晌突然说道:“李月以你的身份,若不学道,将来必成大器之人!”
李月反问长乐:“何为道?治理天下就不是道吗?”
长乐一怔,口里念着李月的话,一时间竟然呆住了。
两日后,两人来到渝州,渝州即是今天的重庆。西周武王伐纣,以强悍的巴族兵丁为前峰“歌舞以凌殷人”,灭纣之后,武王“封宗姬于巴”,建立巴国,建都江州。后秦灭巴,设置巴郡,仍以江州为郡群治所,秦将张仪筑江州城。而此时的渝州已是大唐西南名城,水陆要冲,可以东下荆楚,西进成都,南走滇黔,北上汉中,是扼控山南道(唐分全国为十道)的军事、文化、经济重镇。渝州为两江交汇之地,嘉陵江纳细流汇小川,纵流两千余里,于此注入长江。每当初夏仲秋,碧绿的嘉陵江水与褐黄色的长江水激流撞击,漩涡滚滚,清浊分明,形成“夹马水”风景,其势如野马分鬃,十分壮观,长江容嘉陵江水后,声势益发浩荡,穿三峡,通江汉,一泻千里,成为长江上的“黄金水段”。
长乐站在两江交汇之处,这几日,他心情不能平静,思潮如眼前的长江般汹涌澎湃,百年来的各种际遇逐渐涌入心怀,虽已年代久远,但依然历历在目,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带李月来此处,但内心深处却感到此处和他有着重大的关系,他站在江边苦苦思索,突然江边船上一个孩子的哭声顿时把他带回了历史的年轮。一百五十年前,就在此处,一个行走江上的年青船夫,正努力的摇着橹,要将小船靠岸,头上火辣辣的骄阳炙烤着船夫黝黑的皮肤,虽然江水湍急,但舱内娇妻爱子的鼓励却让船夫终于把船慢慢靠岸。岸上人潮涌动,无数的小贩挑着担在岸边焦急的等着靠岸的船,若能抢到那船上的几条鲜鱼,就可以在明日的早集上卖个好价,满足家人几天的生活所需,
码头上有几座高台,台上几个士兵正懒懒的打着瞌睡,他们不关心下面忙碌的苦民,实在没什么油水。这时江面上漂来几艘大船,船上挂着行镖的旗号,这在这一段江面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突然,一个高台上的士兵惨叫着跌下江去,接着2个、3个,高台上的士兵们纷纷跌落,身上均插满了箭镞,码头上顿时一片寂静,人们都被这一情况惊呆了,有人突然大叫一声“是江贼来了”,这时那几艘大船放下了行镖的旗帜,挂上的江贼的黑旗,数百黑衣人从船舱里涌出,向人群放箭。码头上一阵大乱,大家纷纷掉头逃命,夹在人群中那个年青船夫拼命挤出,朝小船狂奔而去,那里有他挚爱的妻儿,就在将要跑到船边的一刹那,一支箭洞穿了他的胸膛,他慢慢跌入江中,那眼神分明是对妻儿的留恋、是对妻儿未来的担忧、是对生命即将结束的不甘!
妻子嘶叫着从船舱里扑出,伸出手去拼命要抓丈夫的手,虽然徒劳,但她依旧拼命的捞着,看着丈夫的尸体渐飘渐远,她突然大叫一声,转身冲回舱抱起儿子跳入江中,孩子的哇哇大哭让她猛然惊醒,她奋力抓住一个木盆,(木盆的一头栓在岸边的石头上,那是小贩们留下的)尽全力把孩子推进盆里,一个浪头打来,她的视线渐渐模糊,她毅然转身,扑入滚滚的长江中寻找自己挚爱的丈夫去了。
长乐突然跪下,这里就是他和父母生离死别的地方,他捂着脸,大颗大颗的泪珠从指缝里滚落,百年前藏在生命最深处的伤痛突然被揭开,他再也无法抑制自己,任凭命运之神把自己推入百年前的无尽哀伤中。
良久,长乐慢慢醒来,天已黑尽,李月跪在长乐面前,轻轻握住他的手,叹道:“人之感情,自生即有,若不能去,何能超脱?”长乐闻言身体猛然一震,他抬起头来,只见浩浩长江向的远方奔去,没有时间尽头,正如空中无数的星图,千万年来如此、千万年后如此。
此时长乐站起身来,向苍穹张开臂膀,他的神识仿佛和大地天空融为一体,他喃喃的说道:“道在何处,道在天下、道在人间、道就在心中!”
他终于悟了。
第一部 少年李月 卷二 男儿出山试吴钩 第二十五章 家信
数日后,李月二人再次来到成都,自渝州悟道后,李月并没有觉得长乐有多大变化,除了精神好一点外。长乐后来告诉李月,他的悟道和长虚不同,长虚悟的是天道,那是勘破生死,可以飞升的真正的“道”,而自己的道其实只是精神上的一次突破,他的武学和身体其实早在十年前就达到了这个境界,但心结却一直无法解开。
长乐告诉李月:“其实每个人都有一个心结,藏在他内心最深处,本人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我的心结就是与父母的生死离别,那时我虽年幼,但父母的逝去却象一颗种子,深深的种在我心中,我如果不能解开这个结,那我永远也不能获得精神上的突破。”
李月又问长乐:“那李瑶的心结是什么?”长乐摇摇头说道:“谁也不知道?或许连她本人也不知道!”长乐对李月说道:“但长虚却知道你的心结,他对你所安排的每一步,都是朝着这个方向去,等有一天你明白了,或许能达到我和李瑶都无法理解的更高境界,李月,你是一个天生奇异的人,你对道的理解有时甚至超过我,但虽如此,你却不能盲目,上天对每个人的安排都是有序的,正如你对我所说,人之感情,自生即有,若不能去,何能超脱?你若不能去体悟人生感情,那拿什么去悟道,你初来时,对什么都淡漠,这对你并无好处,所以我们努力改变你的心境,让你以平常心态去面对生活,这些年来你改变了很多,这对你的将来是很有好处的,其实我们并未改变你的心智,只是改变了你的态度。长虚也对你说过,仅仅对道的理解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体质的同步提高和人生阅历的积累,三者都很重要,李月你有时间好好想想吧!”李月沉默不语,随后的两天时间里,两人再没有说话。
进了成都城,他俩又来到醉风堂,听到小二的报告,刘迎正急忙跑出来迎接二位仙长,迎到雅室后,刘迎正说道:“家父一切尚好,现在住在别府中静养,两位仙长的大恩大德,刘家真的无以为报!”说完他一下子跪在李月和长乐的面前,长乐忙把他扶起来安慰道:“其实也无大碍,过一、二年后你父亲又可正常生活,他只是小人物,没人会留意他的。” 双方坐下后,刘迎正突然想到一事,说道:“我那好友赵春的母亲,也就是知府夫人生了一种怪病,多方寻郎中医治均无效果,赵春一日三次跑来打听二位仙长的消息,那知府夫人是菩萨心肠,成都众多的流浪儿童都受过她的恩惠,请二位仙长能否有空去看看她吧!”这时,大家突然听见快速的上楼声,刘迎正苦笑着说道:“一定是他来了。”果然老远就听见赵春的喊声:“老刘!是道长他们来了吗?他们在哪?”门一下被推开,一个满脸通红的年青人闯了进来,正是上次算命的赵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