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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天下风雷-第170章

小说: 天下风雷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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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汉平是三姨娘的儿子,只比汉辰小半岁,生的容长脸白白净净,五官小巧精致,十分俊秀。

“姑爹还特地准备了张上好的白狼皮送给爹冬天御寒,这狼皮是六表弟灿儿在草原猎来的。”

听汉平讲到蒙古草原射雕打狼的经历,杨焕豪立时兴奋了起来,对这个话题饶有兴趣。竟吩咐三姨太去热了壶酒,准备下小菜,拉了连夜赶回仍饥肠辘辘的儿子边吃边聊起来。

三姨太见老爷难得的开心,在这个长幼有序地位森严的家里,汉平很少有机会单独陪父亲喝酒,显得有些拘谨。但汉平一讲到小表弟灿儿如何射雁打狼的精彩传奇,杨大帅竟是听得津津有味。

三姨太去热酒回来,听儿子正在讲姑爹如何同灿表弟下棋。杨大帅兴致起来,还仔细盘问了几句,感叹说:“若说这下棋,你七叔是行家,你大哥的棋艺也不错。”

正说着,忽听胡大忠在门口支语一声:“大帅,是胡大忠,请老爷个示项。”

“什么事?”杨焕豪不耐烦的问,胡大忠很少这么晚来打扰他,家里的杂事他都能作主的。

三姨太心中气恼胡大忠这个不长眼的奴才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打搅儿子汉平同老爷接触的机会,但还是压了怒气温和了语气说:“让胡管家进来吧。怕又是为大少爷的事来的。”

杨大帅把烟枪重重的砸在塌桌上,冲了窗外骂了声:“要还是那个畜生的事,你就自己看了办,别来烦我!”

“大帅~”三姨太嗔怪说,“胡管家,你进来说话吧。”

门开了,一脸大汗的胡大忠对杨焕豪回禀说:“太太请老爷务必过去一下,怕是大少爷不行了。”

一句话三姨太心里一惊,其实从大少爷房里退出来时,她就见了大少爷汉辰已经是一滩肉泥般屎尿失禁了。加上张一手名医的断语,三姨太此时心中反添了丝得意,仿佛风水轮回到了她的门槛,她的儿子汉平马上就能爬上龙城“太子”的宝座了。

见儿子汉平张大嘴要开口,三姨太忙在一边捏了他一把,示意他别多事。

“死就死了,还要我当老子的给他去哭丧不成。”杨大帅一句话,胡大忠咧嘴哭了起来。

他知道大帅肯定不信,但已经来过四个郎中,把过脉都摇头走了,没人能治,甚至连药方都不肯开。医道的规矩,治死人是要砸牌子的,所以虽然是“救死扶伤”,但不成文的规矩令很多医生望而却步,更何况这个病人还是性情暴虐的龙城土皇帝的“太子爷”。

“还没醒?”顾师父随了胡大忠来到汉辰病床前,伸手去摸汉辰的头。少奶奶娴如却发疯般的死死搂过了汉辰的头惊慌的嚷着:“不要,不要,饶了龙官儿吧。”

顾师父忽然觉得一阵心酸,平和的对少奶奶说:“娴如,你放他躺下,他伤了就要看大夫,耽误不得。”

少奶奶房里的陪嫁丫头罗四女机敏的哭答了说:“顾先生,大夫来过四位了,说我们姑爷活不过今晚了,你就让我家小姐多送姑爷一程吧。”罗四女用衣袖揩着眼泪,顾夫子才惊愕的问:“我吩咐去请的那个张神医呢。”

“张神医让我们准备装殓呢。”顾师母答了,泣不成声,屋里顿时又唏嘘一片。

顾夫子惊愕的看看泪水洗面的众人,将手微微的探到汉辰鼻下,那气息如游丝般微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断。

“申大夫呢?”顾夫子忽然问道,申大夫是杨家的“御医”。

“申大夫回老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胡大忠进来回应说。

“那个上次给小夫人看病的~~”

“陆郎中来过了,说是他医术有限,让少爷自求多福了。”

顾夫子凝重的神色,瞠目结舌的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爱徒,满腹的怒气怨恨仿佛都化成了惊恐不安,想挽住这即将离去的生命,但又是那么乏力。

顾夫子忽然吩咐胡大忠:“去,备车,去北门那个教会的医院。”

说罢伸手去从娴如手中欲接过汉辰。

“不要!”娴如哭叫起来:“不要,就让龙官儿这么去吧。”

“娴如,带汉辰去洋人的医院,可能还有最后一线生机。”顾夫子和蔼哄劝说。

“不要不要,那洋人医院要开膛破肚的,别让龙官儿再受苦了。”娴如紧搂着丈夫,贴着他冰冷的脸,喃喃说:“龙弟,姐陪你。”

顾夫子又急又气:“娴如,你忘记了,去年,去年乖儿得瘟疫,还不是洋大夫给救活的。”

顾夫子不容分说,加把力气就从娴如手中抢抱过血肉模糊的汉辰,裹在被单里往外走。

一群人哭喊了跟了他后面跑。

龙城大帅府里,杨焕豪手忙脚乱的给幼子小乖儿换着尿湿的裤子。

“大帅,大帅,我来,我来~~”三姨太进屋看了忙凑过来。

“这孩子,都三岁了,怎么还尿裤子。”杨焕豪疼爱的轻轻拍了拍乖儿白嫩细腻的小屁股。

“哇~~”乖儿放声大哭起来。

杨焕豪立时心疼的抱起他,“爹没打你,你哭什么?不哭不哭。”

“呜呜~~,爹爹坏,不要爹爹,爹爹打。”乖儿哭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三姨太伸手接过乖儿说:“来,三娘抱抱,看乖儿娇气的。你就是你爹的心肝儿,来,三娘给换裤子。”

“这孩子,越来越讨人喜欢了。”杨焕豪捏弄着乖儿柔嫩的脸蛋。

“哎呦!”三姨太忽然惊叫一声:“大帅,你看,你看这是怎么了?”

杨焕豪应声寻了三姨太的手指看去,乖儿的大腿内侧有一串明显的青紫淤痕,在那粉嫩如蛋清般细腻的肌肤上更显得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回事?”杨焕豪敛住笑,勃然大怒的吼道。

三姨太叹息一声:“这不是自己的孩子,就是不尽心,回头问问娴如吧。”三姨太说到这里忽然补了句:“该不是娴如为了汉辰的事不顺心,有意拿乖儿出气吧?”

“去叫娴如过来。”杨焕豪哄着被他的一声怒吼吓哭的乖儿,轻轻的拂弄着乖儿的淤伤,心疼的问:“乖儿呀,你嫂子为什么掐你?疼吗?”

乖儿苦的哽咽着:“大姐坏,大姐掐乖儿。”

“是你大姐掐的?不是嫂子么?”三姨太追问着。

“大姐要乖儿哭,大声哭,不哭就掐。”

“你大姐掐你做什么?”杨焕豪觉得莫名其妙,凤荣虽然平时不喜欢乖儿,可碍了他这个做老子的溺爱乖儿这个幼子,也不敢对乖儿造次。

忽然,杨焕豪想到了那天夜里,想到了他气急败坏抡了大棍子追打儿子汉辰时,忽然听到乖儿在院外那声嘶力竭、惊天动地的哭声。心里暗骂:“这个丫头。”

凤荣听说父亲唤她过去,就忙来到父亲的房间。

一进门,杨焕豪就劈头盖脸的臭骂:“你这个丫头,愈发纵了你了。乖儿是你弟弟,又不是仇人,他这么小个孩子,你就是为了让汉辰那夜少挨两下打,也不能把乖儿掐成这样。”

看了父亲气得发根倒立,凤荣撇撇嘴说:“你老还知道疼儿子呀。那乖儿是人,龙官儿就不是人了?乖儿是你儿子,龙官儿就不是你的种儿?”

“你这死妮子,这是一回事吗?龙官儿那是大逆不道,打死他都是轻的。乖儿好端端的你打他做什么?”

“呵,那你老还等了看吧。你就宠乖儿吧,长大不定是个什么败家子呢。龙官儿怎么了,龙官儿从小到大什么时候不给你争气了。论文论武,打了灯笼能寻来几个?你老还是不知足。”

“一回说一回,龙官儿挨罚,是因为他做出了败坏门风的丑事。”

“就是他年轻糊涂做错这回,你也不能~~”凤荣哽咽了说不下去,抽抽噎噎的哭起来,越哭越凶。

杨焕豪原本一怀怒火,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骄纵的女儿。不想她却哭得这么可怜,也不由心软去哄她。谁知他刚起身去哄凤荣,床上的乖儿见了姐姐哭,又撇撇嘴,哇的一声爆发出来。杨焕豪是劝了这个顾不了那个,抱了乖儿边哄,边伸手去给凤荣擦眼泪。

“凤妮子,你就别添乱了。”杨焕豪无可奈何的说:“你们姐弟要把爹逼死呀。再说,爹不是饶那畜生一死了吗。算他也命大,不是听说来了几位洋大夫把腿伤也给他治好了吗?”

话音未落,凤荣坐在床边大放悲声:“你不如把龙官儿打死算了,免得他活受罪,也免了娘和娴如她们见了他就哭得泪人般。大夫说,说龙官儿的断腿日后就是好了,也要落个长短腿的残疾了。”

“长短腿?”杨焕豪看女儿哭的真切,不象在说笑,想想又劝她说:“这伤筋骨的都要百日才复原,养好了就不一瘸一拐了。”

“不是!是来的大夫说了,龙官儿的腿,怕是现在不重新接,就只有一辈子落个长短腿了。”

看了女儿哭得可怜,杨焕豪哄着怀里哭闹着要嚷了要喝水的乖儿对她说:“如果能重新接,为什么不接呀,需要钱,去跟你娘去支取。”

“爹以为是劈开柴禾吗?那是人腿,龙官儿他是人,他会疼。大夫说龙官儿腿上的骨头长偏了,所以日后会长短腿。如果要治,那是要把腿生生的敲断再~~~”凤荣实在说不下了,伏在爹的怀里大哭,放在床上喝水的小乖儿伸了手哭叫道:“爹爹抱。”

凤荣气急败坏的松开有些发愣的爹爹,伸手抓过乖儿照了屁股又狠狠打了两巴掌,声音的响亮哭得乖儿先时都失了声。换在平时,凤荣是绝对不敢当了爹爹动乖儿这个宝贝的,杨焕豪心疼的从女儿手里抢下乖儿,搂抱着哄了,心里有些酸涩。凤荣却是气愤的哭了抹了泪转身跑了。

杨焕豪震惊了,这个噩耗是他始料未及的,就象冷不防一支暗箭射来的措手不及。

当日怒气平息后,他也曾担心过汉辰的生死。他还极力安慰自己,如此忤逆之子,死有余辜。可真知道汉辰捡回一命,心里反是如打胜仗般的长舒口气。但命运仿佛总在作弄,儿子拣回条命,医生却对那断腿无能为力。毕竟是吉人天相,近乎绝望的时候,汉辰的同学竟寻来名医,雪中送炭的接好龙官儿断腿。本来以为自此风平浪静,现在却又听说这个噩耗,仿佛这个儿子真是讨债鬼般让他无法清静。

——

“老三,我那根儿老山参你收哪里了?夫子说,龙官儿血气亏,看拿去给他补补身子。”

“是了。”三姨太应了杨大帅的话,她没想到大帅虽然对汉辰失望之极,却毕竟还有着一丝父子温情。怕是大小姐凤荣的一番哭闹,惹得大帅也对重责儿子有了丝愧疚。

三姨太转身失落的回房去取那根老山参。一进门就见儿子汉平蹲在廊子下的猫窝旁发呆,一手掐了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猫,小猫娇弱的嗓音“呜呜”乱叫,急得母猫围了汉平打转儿的“嗷呜”哀鸣。

“平儿。”三姨太忙抢过汉平手里的小猫崽。

“不是对你讲过,你爹不稀罕这些猫,你怎么还养猫?再说,这刚出生的小猫不能动。”

小猫才被放下,母猫上前一口叼了小猫就跑,汉平追上去狠狠踢了母猫一脚。

“平儿,你这是心里不痛快?”三姨太观察着儿子的神色:“你爹不是吩咐你去看铺子、管理城东的卫队吗?”

“还用我干什么,”汉平没好气的说:“家里凡事都有着杨少帅呢,我不过是个姨娘养的。”

“平儿,是哪个狗娘养的胡说八道欺负你了?”三姨太追问,心想定然是这几人大帅格外垂青二儿子汉平,招惹来嫉妒。

汉平撅着嘴,踢着墙角脱落皮的凸砖,嘟囔说:“没有,我不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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